被解開穴道的劉福蜷坐在營帳的一角,燕王面無表情地在營帳裡來回踱着步,王先生爲朱隸包紮着手上的傷口。
“謝謝王先生,先生請先回吧。”
王先生點點頭,轉身出了營帳。
“說,你叫什麼名字,從那裡來,爲什麼要行刺乃兒不花?”燕王的聲音冷酷而不帶感情。
“馬三寶呢?你把他怎麼樣了?”朱隸走過去,冷冷地看着劉福。
如果她傷害了馬三寶,朱隸也不會對這個女人再客氣了。
劉福似乎對朱隸如此關心馬三寶有些感動,居然開口了:“我騙那三個侍衛吃了點迷*魂*藥,正在那邊的營帳中睡着呢。”
朱隸喪氣的搖搖頭:馬三寶的江湖經驗也太差了,竟然會栽在這丫頭手裡。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燕王嚴厲的目光望着劉福。
劉福迎上燕王的目光,毫不畏懼:“我叫珠蘭其其格,漢族名字蘇蕊。”
蒙古族?劉福,應該說蘇蕊的回答讓朱隸和燕王同時一愣。
“你爲什麼要刺殺乃兒不花?”朱隸見燕王不吭聲,追問了一句。
“因爲他殺了我全家。”
其實這個答案蘇蕊不說朱隸也能猜到。這些年乃兒不花爲了躲避明營的追擊,一直帶着隊伍在草原上四處遊擊,這麼多人需要吃飯,燒殺擄掠是必然的,被乃兒不花洗劫過的蒙古包何止百處,無論收服還是剿滅乃兒不花,對周圍的牧民都是福音。
燕王愣愣地看着蘇蕊,彷彿被石化了……
朱隸看看燕王,再看看蘇蕊,心中暗道:燕王不是看上這位姑娘了吧,露出女裝的蘇蕊確實很漂亮,與當年的校花有的一拼了,可性格太烈了,也許燕王平時見溫順的女子見得太多了,見匹野馬挑起了征服欲?
好半晌,燕王纔將目光從蘇蕊的身上移開,回身走到地桌前,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似乎壓抑住心中激動的情緒,背對着蘇蕊沉聲道:“目前乃兒不花殺不得,但是本王保證,不出五年,本王定然找個理由將他殺了,爲你家人報仇。”
朱隸聞言微微一驚,燕王居然許下這樣大的諾言,不過這乃兒不花也真不是好東西,殺個人跟碾死個螞蟻一樣,這樣的人活着,不知道有多少倒黴蛋要死在他手裡。
蘇蕊也甚是詫異,第一次用不帶敵視的目光看着燕王的背影,卻並沒有說話。
燕王說完,轉身走到帳門口,扔下一句話:“小四你給本王看好她。”掀開帳門走了。
朱隸看着晃動的門簾搖搖頭,難道燕王真動情了?
回頭看着仍跌坐在營帳一角的蘇蕊,無奈地嘆口氣,老子在二十一世紀是野馬見得太多了,沒見過溫順的,既然上天眷戀我讓我穿越回來,怎麼也找上十個八個像日本女人那樣,低眉順目的小女子。不過這個女子既然燕王交代了,還得好好照看她。
“起來把蘇姑娘,門口有水你自己洗一下,我去給你弄些吃的來,別再打主意逃出去,外面我已經安排人手了,再說這冰天雪地的,你離開明營還能去那裡?”
見蘇蕊不說話,朱隸也沒理她,自顧自出去了。
晚上,馬三寶醒過來回到朱隸的營帳,見到依舊男裝打扮得蘇蕊,一肚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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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被人騙了只能怪自己不小心。”朱隸嘿嘿笑着,看着馬三寶一副懊惱的樣子。
“小的好心給他水喝,他愣說小的在水裡下藥,非要小的親自喝一口他才相信,小的一個人喝還不行,一定要我們三個人都喝,結果不是我們在水裡下藥,是他下了藥了。”馬三寶氣哼哼地說。
蘇蕊聽了抿着嘴偷樂,朱隸也笑吟吟地看着馬三寶:“他怎麼下藥的?”
馬三寶瞪着蘇蕊鬱悶地搖頭:“不知道,小的就是想不明白,水是小的倒的,杯子也是小的的,他怎麼會下藥呢?”
“他有沒有碰過你的杯子?”
“就是倒水給他,他接過杯子看看,就說小的下藥了,又還給小的。”
“他接過杯子,順手就把藥塗在杯沿上了,這麼簡單還想不通,豬呀你?”
蘇蕊再也忍不住,撲哧一下樂了。
馬三寶一臉通紅:“是啊,這麼簡單,小的怎麼沒想到呢?”
朱隸站起來拍拍馬三寶的肩膀:“多經歷幾次就知道了,今晚你在這裡看好這位蘇……這位劉兄弟,我去房寬營帳睡,讓那位劉兄弟睡我的牀。”
“將軍你?”馬三寶詫然地看着拿起衣服準備走的朱隸,朱隸一笑解釋道:“燕王吩咐好好看管,你盡心點。”說着走到蘇蕊身旁,低聲道:“他是太監。”
蘇蕊的臉倏地紅了。
朱隸欣賞地看着自己的傑作,哼着歌走出了營帳。
五月的北平春意盎然。
廣玉蘭開着碗口大的白花,空氣中散着淡淡的芳香,柳樹和楊樹也抽了新綠,紅色的“毛毛蟲”跌落路旁。
北平曾是元朝的大都,城市規模頗大,房屋林立,街道寬敞。
朱隸跟隨大軍踏入北平的那一刻,完全可以用感慨萬分來形容。
六百年後的北京,朱隸還是很熟悉的,四年的大學生活,就是在這裡渡過。
六百年前的北京,跟朱隸的記憶完全不同,幾乎所有的名勝古蹟都是定都北京後修建的,而此時的國都還在南京。
古蹟啊,朱隸心中感嘆,我現在比古蹟還古了。
大軍從北面的建德門進入。元大都時北平建有十一門,燕王入番後堵死了兩道門,只剩九門,建德門是北面兩門中留下的一個門。
燕王的王府就是元大都的皇宮,稍微修葺了一下,此時到處張燈結綵,一片歡樂祥和景象。
路上朱能曾悄悄告訴朱隸,這次西征不止燕王一隊大軍,晉王也率大軍圍剿,可惜在大草原上轉了一個多月,連乃兒不花的影子都沒找到,無功而返,而燕王不費一刀一槍勸降了乃兒不花,皇上大喜,在大殿上狠誇了一句,說“靖沙漠者燕王也”。燕王這次出征,真大大露臉了。
朱隸聽罷哈哈大笑,這事他本該知道,無奈自從蘇蕊住進他的大帳以後,燕王藉口他舊傷未好,需好好養傷,不讓他去中軍帳,即使在回程中,也不讓朱隸騎馬,特別給他備了一輛車,燕王自己每天像上班打卡一樣,一天兩次到他的營帳來探視他,惹得燕王身邊的將領對朱隸甚是嫉妒,其實朱隸有苦自己知,燕王哪裡是來看他,分明是來看蘇蕊。
只是蘇蕊對燕王的態度似乎並不熱情,倒是跟朱隸平時有說有笑,態度和藹。
但朱隸可不敢對蘇蕊有任何非分之想,雖然蘇蕊有同校花一樣的魔鬼身材。但誰敢動燕王看中的女人。
馬三寶沒兩天也知道劉福是女子了,叫蘇蕊,看到朱隸和燕王對蘇蕊都非常客氣,自然也盡心伺候。
爲了方便居住,朱隸在自己的營帳裡打了個隔斷,他住外面,讓蘇蕊住裡面,總不能天天到房寬那裡打地鋪。沒想到穿越了六百年,還要跟女人隔簾而居,而且是漂亮女人,鬱悶啊!
將燕王送回燕王府,帶着蘇蕊和馬三寶,朱隸終於站在了北平街頭,看着一派繁華的景象,心中高呼:妻妾成羣的生活,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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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隸的大明生活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