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陳沖想了許久,終於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我看八少爺似乎與將軍有些隔閡啊。
楊業苦笑一聲:“我想你早該看出來了,八郎這孩子性子倔得很,此事本不怪他。”,於是,便將當日楊延融回府的事情都說了。
陳沖點點頭,心說,怪不得!八少爺作爲楊家的一份子,過家門而不入,這本已是大逆不道之事了。但又一想,八少爺流落江湖十數年,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於楊業的關係早就疏遠,這纔剛一回來,又受到如此委屈,換一句話來說,楊業於八少爺只有生之德,並無養之恩,且民間又有養育之恩爲大之說。
他說道:“將軍,八少爺在江湖上沾染了不少草莽氣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想來,過一段時間,就會慢慢改變的。”,當下,又把早上發生的事情給他說了一遍。
楊延融細細的聽完,也是一樂,搖頭笑道:“這孩子,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那日還曾將秦王的閨女安陽郡主弄到湖裡去呢。”
兩兄弟聊起楊延融來,性致勃勃的。陳楠在一邊聽着也是暗暗覺得好笑,對心中的楊哥的理解又多了一層。
“楊伯伯,楊哥不住在這裡,那他在哪裡住呢?”陳楠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
。
楊業哈哈一笑:“他啊,自己在相國寺附近買了一套宅子,日子過得好着呢。比我這做爹的還有錢,不怕你們笑話。那小子一回來,就把我的孩子們都拐跑了,現在這天波府裡頭,都比以前冷清多了。我看,什麼時候咱們也到他那裡去小住幾天。”
很快,府裡的下人們奉上酒菜,楊業招呼陳家父女一起吃過午飯。陳沖提議一起去看看楊家的幾位公子,楊業也很想去看看八郎他們那倒底怎麼樣了,說實話,這麼久了,他還真沒去看過呢。
哪知道到了楊延融的宅子門外的時候,院門緊鎖着,顯然,裡面一個人都沒有。楊業陳沖兩人面面相覷,這又是唱的哪一齣啊?人呢?
還是陳楠比較活絡,看着不遠處一個賣買糖炒栗子的小販,便上前去詢問。這個小販一直都在這一帶賣栗子,當然早就注意到了楊延融一行人。這幾天可兒還到他這裡來買過好幾次栗子吃呢。
陳楠把詢問的結果告訴了二人,楊業哼道:“這小子就是有錢,請那麼多人去食爲仙去吃飯,走,咱們也去湊湊熱鬧。”
於是,楊業帶着陳沖父女又奔向食爲仙而去。
到了酒店門口,卻被守在一邊的店小二給攔住了,歉意地道:“不好意思三位,今天食爲仙被楊公子包了場子了,請下次來吧。”
楊業氣哼哼地道:“什麼楊公子,那是我兒子,你連我也敢攔?”
那小二一聽說這人是楊公子的老爹,趕緊陪上笑臉:“實在對不住,楊老爺,您裡邊請!”
“知道男人一生中最大的夢想是什麼嗎?我告訴你們: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男人一生追求的不外乎銀子和美女。當然,你們可以說我俗,嘿,俗是什麼?不就是老子有錢就是大爺,沒錢就是孫子嘛!”楊業剛剛進門,就聽到了兒子楊延融在那裡高談闊論:“錢從哪裡來?當然是賺來的。賺錢的方式有很多種,做生意,打工拿薪水,當然最快的方法就是去搶。”
老七楊延嗣聽他這樣說,頓時又目放光,問道:“大師哥,怎麼搶呢?那可是犯法的事兒啊,要讓老爹知道了,還不得把咱們的腿都給打折了啊
。”
楊延融鄙視的看了這個師弟一眼,道:“就你這樣兒,也是不做搶劫犯的料。”
坐着的楊家衆兄弟們哈哈大笑,楊延光道:“大師哥,要說這搶劫,我還真碰到過一回!不過,不是我搶人家的,是被人家搶!”
“你還有臉說呢,上次老爹叫你押送糧草,卻被遼蠻給搶了個精光!”楊延輝嘲笑道:“這事兒也不怪你,都怨老爹,誰叫你的名字裡頭有一個光字呢,哈哈!”
楊業聽得滿頭黑線,好嘛,這才幾天功夫?老子就從爹爹降格成了老爹了,哼,一定是老八這小兔仔子教的。自從老八回來後,一直沒大沒小的,在外人面前都叫老子老爹。你們這些小王八蛋也跟着學壞了,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楊延光大窘,不服氣地道:“上次咱們就一百來號人,怎麼鬥得過遼蠻那麼多人呢?別說是我了,就是你上去,也照樣得灰溜溜的跑。”
“不要吵了,也忒沒出息了!還有臉在這說呢!要是我,你來搶我一次,我回頭就去搶你一百次。最後看誰吃虧。”楊延融提起酒罈子,笑道:“兄弟,別灰心了,下次我帶人去給你連本帶利的搶回來就是了嘛,媽的,連我兄弟的東西也敢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來,咱們接着喝酒!”
“大師哥,這可是你說的,這口氣我一直咽不下去,到時候可一定得帶上我啊!”楊延光大喜,趕緊說道。他可明白了,這個牛逼無比的大師哥能奈大着呢,要說這話是延平,延定說的,他肯定會嗤之以鼻,但對這老八弟,他是真的服氣。
“喝酒,喝酒!”楊家七條狼被楊延融這一鼓動,頓時就興致勃勃。
楊業黑着臉正要上前去教訓這幫兒子們,卻被陳沖拉住了。
“將軍,你不覺得孩子們就是缺少像八少爺這樣有痞性的人麼?將來到了戰場上,最不容易吃虧的人必是這八少爺啊!”陳沖笑道:“雖然這幾位少爺都經過將軍你的親自調教,但我覺得,這其中最有成就的必然是這位八少爺!”
楊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聽陳沖這麼一說,好像有些明白了,爲什麼自己的孩子們都不願意回家,反而要跟着最小的八郎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