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來,發現許如煙已經在入定修煉,人家能修煉到元嬰期,與這種刻苦精神也是分不開的,拉開房門,見鄒姐正在做早飯,偷偷靠近過去,從背後一把抱住,讚道:“鄒姐真是賢惠,能與你長相廝守,不枉此生了。”
鄒姐回頭賞他一個笑臉,並不反對他的親暱舉動,“我閨名採蓮,別鄒姐鄒姐的叫了,我比你還小半歲呢。”
“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名字取得美,人長得更美。”尋上她小嘴親吻,鄒採蓮跟他親熱了會,將他趕出廚房,有他在就別想安心做飯。
一路輕快的走進校場,已有十來人在鍛鍊,簡單活動下,演練起滅絕刀法,遠處一直有人指指點點,低聲議論,黃三才心裡明白,必然是昨天搬家帶來的後遺症,與三個美女同居,惹人非議再正常不過了。
“黃兄身手不錯嘛,在下狄應雄,願與黃兄切磋印證,還望不吝賜教。”剛練完收功,便走來一個英挺青年持刀邀戰。
狄應雄?好像鄒採蓮提過,也是如煙的愛慕者,木刀都不準備,這是要搏命麼?看來是被妒火燒昏頭了,雖然不怕他,卻沒必要跟瘋狗打架,笑道:“賜教不敢當,我有自知之明,自忖不是狄兄對手,狄兄若是技癢,還請另覓他人切磋。”
見黃三才不接招,狄應雄額上青筋直跳,口不擇言道:“怎麼?比試下也不敢麼?你這樣的孬貨,有何資格糾纏如煙姑娘?”
黃三才心頭火起,轉瞬又熄滅下去,何須與他鬥氣?淡淡道:“我有無資格不用你來評價,人家願睡哪張牀,那是人家的自由,誰也管不着。”說完轉身就走,對身後的閒言碎語只作不知,任他們議論去。
一進家門,三人正在桌前閒話,匆匆洗漱下,四人圍成一桌,咬一口煎餅,酥脆爽口,讚道:“纖手搓來玉色勻,赤火煎餅酥脆香,採蓮真是好手藝,日後可以大飽口福了。”
許如煙不滿道:“怎的名字都叫上了?還有沒有點長幼秩序?”
黃三才知她所想,叫娘叫得分外彆扭,非常識趣的提議道:“我輩修道求長生,這世俗之禮不守也罷,不如今後就平輩相稱,採蓮以爲如何?”
鄒採蓮感覺很不對味,看向女兒,見她滿含期待的望着自己,害怕惹她不快,結結巴巴道:“這……不好吧,若是……外人知曉,豈不是徒招人笑話?”
“我們來這花林鎮不久,外人哪裡清楚,你本就年輕貌美,將來築基,重拾韶華,更是難分長幼,何必在意這套虛禮?彼此過得輕鬆快活纔是王道啊。”黃三才賣力勸解,稱呼上的差異確實令人尷尬。
秦麗香也插話道:“我也覺得平輩論交甚好,相處起來少去許多忌諱,不用小心翼翼斟酌言辭。”
發現自己成了孤家寡人,鄒採蓮咬着嘴脣想了想,姐妹共侍一夫,總比母女共侍一夫好聽些,終於屈服,勉爲其難道:“好吧,不過我要做姐姐。”
氛圍頓時放鬆下來,許如煙如願以償,笑嘻嘻的叫了聲採蓮姐,算是定下稱呼,一頓早餐吃得愉快寫意,嘭嘭!沉重的敲門聲傳來,黃三才起身拉開院門,見是狄應雄板着個臉在拍門,壓下不快放他進來。
狄應雄打眼一看,便心頭鬱悶,三個國色天香的美人,正聚在一桌吃飯,其樂融融的,顯然相處和睦,見她們望過來,不自覺有點緊張,鼓足勇氣質問道:“如煙師妹,爲何要搬來這裡?你知道外面都怎麼說你麼?”
許如煙渾不在意道:“我住哪還要你批准?嘴是別人的,要說啥我也管不了,別跑來我跟前說三道四就好。”
“黃三才他有什麼好?哪點配得上你?你可千萬別被他騙了。”見她無動於衷,狄應雄急得想上吊,就怕她被哄上牀,那說什麼都晚了。
“他不好,就你好?非得跟你才般配?呵呵,不好意思,辜負了你一片美意,我昨晚已經是他的人了。”
狄應雄如遭雷殛,臉色煞白的呆立當場,隔了好一會才哭喪着臉道:“如煙師妹,你別說氣話好不好?我不信你是這麼隨便的人,在我眼裡,你就是天女下凡,是最純潔最美好的,是不容玷污的。”
被人如此看重,許如煙也有些竊喜,不願再說重話,溫和道:“你不信我也沒辦法,跟了他我很幸福,你也安心過自己的日子,別操心我的事了。”
爲了心中女神,狄應雄不肯就此放棄,苦口婆心勸道:“黃三才有老婆,你跟着他算什麼?求你一定要考慮清楚,這麼沒名沒份的,只會招人笑話,你還是搬回去吧,不要再受他蠱惑了,以免鑄成大錯啊。”
門外圍着不少觀衆,鄒採蓮感覺甚是難堪,不等許如煙說話,張嘴就罵,“你這人管得也太寬了,我家的事輪不到你來多嘴,你是啥心思,大家心知肚明,別裝出一副爲人着想的嘴臉,看着就噁心。”
“伯母,你是如煙師妹的孃親,怎不爲女兒着想?看着她往火坑裡跳,不攔着也就罷了,還要爲黃三才張目,你究竟是何居心?莫非是你在推波助瀾?”狄應雄完全放下心理包袱,嘴巴變得極爲利索。
鄒採蓮尷尬了一瞬間,紅着臉氣惱道:“我是她表姐,爲了方便才謊稱母女,你別胡喊亂叫,我家的事自己會處理,你一個外人跑來吵嚷,算什麼事?”
原來是表姐妹,狄應雄看着風姿綽約的鄒採蓮,心頭一片火熱,若將姐妹雙雙收入房中,人生再無憾事,又看了眼美豔絕倫的秦麗香,不由對黃三才恨意更甚,強辯道:“遇上不平事,人人皆管得,我當然也管得。”
黃三才饒有趣味的看他表演,這傢伙長得周正,口舌便給,應該挺討女人喜歡,只是找錯了對象,不打算再給他發揮餘地,笑道:“狄兄爲我家事如此費心,實在令人感動,不過清官難斷家務事,狄兄這番苦心,怕是難起作用,我看今天就到此爲止,改天再敘如何?”
“黃三才,你本有家室,爲何還要糾纏如煙師妹?她年輕不懂事,才受你花言巧語哄騙,可大家都是明白人,看不慣你用下三濫手段害人,奉勸你及早收手,放她姐妹回去,若你敢行不軌之事,定遭天譴。”
這番義正辭嚴還挺雷人,黃三才卻毫不在意,面露不屑道:“少拿大帽子亂扣,真當自己是正義化身麼?你只能代表你自己,還沒資格代天說話,都不是無知幼童,做何抉擇自會負責,無需你來說教,我們還要修煉,沒空聽大道理,請回吧。”
狄應雄今天臉丟得夠大,他是什麼心思,算是盡人皆知了,乾脆徹底撕破臉,不達目的不罷休,苦勸道:“如煙師妹,你要潔身自愛啊,若弄得聲名狼藉,那便悔之晚矣,我不忍看你一意孤行,一錯再錯,黃三才不是好人,跟他攪和在一起,哪會有好下場?我纔是真心待你好,爲你着想之人,跟我走好麼?”
許如煙火氣竄了上來,被人愛慕她很開心,對死纏爛打卻極爲反感,不客氣道:“見你人模狗樣,怎的這般死皮賴臉?你我毫不相干,用不着你好心,我要同誰好,也不須你來教,識相就早點滾,看了礙眼。”
“如煙師妹,你別再執迷不悟……”
“你還真是恬不知恥,要把臉皮練得刀槍不入麼?賴在我家不走,我家欠你靈石不成?麻煩你趕快滾,沒人聽你囉嗦。”鄒採蓮被這人氣得夠嗆,見他還不知趣,懶得聽他廢話,搶在女兒之前罵出來。
外間傳來陣陣鬨笑,狄應雄終於有些受不了了,自己像個小丑般大獻殷勤,人家根本不領情,結果被罵得體無完膚,弄得裡外不是人,只怕已成茶餘飯後的笑柄,羞恥感涌了上來,掩面疾走,只想快快逃離此地。
非搞得遍體鱗傷,名譽掃地才肯放棄,何必呢?圍觀羣衆還在津津樂道,一時捨不得離開,黃三才懶得理睬,將大門一關,便轉身回屋,早餐還沒吃完呢,幾人都沒說話的興致,吃得異常沉悶。
“許姐姐,左胛寒厥那裡遇上了麻煩,試着換了三條線路,都會生出寒意來,再換的話,改動就會變得較大,你看如何是好?”秦麗香先吃完,請教起修煉中的難題。
許如煙想了想道:“你的寒厥副脈應該比較少,如果改動過大,問題只會更多,這樣,你選一條寒意最弱的,行功到寒厥時,速度放慢一些,儘量別碰到靈脈邊壁,若是寒意太盛就停下,我們再想辦法。”
“經過左股座堂處時,時常有針刺感,不是很痛,這正常麼?”
“那是你座堂靈脈還不完善,沒事的,時間長了自然就生長完整了。”
“嗯,謝謝許姐姐,我這就去試試,你們慢慢吃。”說着便回房修煉去了。
也是個刻苦用功的,黃三才不禁心裡苦笑,就自己遊手好閒,無所事事,每三天修煉幾分鐘就已足夠,單獨修煉效果微乎其微,還不如干點別的,當真清閒安逸得過頭,見鄒採蓮要收拾殘局,趕忙推她去修煉,自覺自願做起家庭主夫。
時光悄悄溜走,轉眼來到七月,自從出了狄應雄之事,便再無人來打擾,四人彷彿身處獨立小天地,近乎與世隔絕,黃三才跟着鄒採蓮學習廚藝,倒也進步飛快,現今包攬一切家務,盡心做好後勤保障,讓她們專注修煉。
黃三才作爲後期修士,屬於小鎮上的特權階級,福利既好又無任務加身,三個女人卻偶爾會攤上任務,只要能代勞的,便主動爲她們分憂,太昆界的治安好到夜不閉戶,根本不用考慮安全問題。
這一天,鄒採蓮和秦麗香同時接到任務,押運一批物資去縣城,來回五天左右,四人商議了下,鄒採蓮時間緊迫,留在家裡修煉,由黃三才代替,與秦麗香一起去,花靈石顧人也行,只是沒必要搞出太大動靜。
交了任務,同秦麗香在縣城採購一番,她能用乾坤袋,不用大包小包的揹着,倒是非常方便,一路風塵僕僕回到家裡,鄒採蓮半是得意,半是氣惱的訴苦道:“那姓狄的又跑來聒噪,好一番痛罵纔將他趕走。”
黃三才呵呵笑道:“有你們幾朵鮮花在,當然會引來戀花之蝶,這種事免不了的,趕走就是,也別罵得太狠,犯不着生氣,麗香,把東西拿出來,讓採蓮看看是否合意,如煙,別修煉了,來看看新衣合不合身?”
“這套倒是合身,就是這花色有點怪怪的,我可不敢穿出去見人,你買的你自己穿吧。”
“這涼鞋也是,好看是好看,可穿着硌腳,你到底會不會買呀?真是蠢到家了。”
好一通數落臨身,黃三才只能苦着臉陪笑,一句也不敢反駁,乖乖承認自己蠢笨無能,暗中發誓再也不給女人買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