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飛回杏林莊中。
寧致遠和亭無霜似乎知道他們要回來,早已立在莊內笑盈盈地望着三人。
待三人飛近,寧致遠笑道:“剛纔我發現這空間中有輕微的波動,仔仔是不是帶你們到湖心小島去了?沐兄弟。”
“爹,老大把湖心小島收取了。”採幸仔道。
“湖心小島不是在神禁中嗎?小島也可以收取?”寧無霜好奇地問道。
沐風略有些尷尬,連忙把剛纔發生的事解釋了一遍,又擡起左手心給二人看。
寧致遠和亭無霜互望了下,眼中均閃過一絲驚異之色。
沐風運起神念想把蘇鐵神珠取出來遞給二人,但是他弊紅了臉,蘇鐵神珠卻沒有一絲反應,讓他大是尷尬,只好訕訕道:“寧大哥,這珠現在不聽我的,我喚它不出來。”
寧致遠恢復了平靜道:“大凡靈異之物,皆會認主,既然它已經認你爲主,我們得來也沒用,或許這是你的機緣吧,沐兄弟,別放在心上,老哥我相信你會有番作爲,不然這珠也不會輕易跟了你。”
亭無霜也跟着點了點頭。
二人的豁然大度令沐風微有些感動,嘴裡也說不出什麼,對二人只能報以微笑。
亭無霜道:“風痕魔尊和白雪冥尊給仙界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和恐慌,七大天君已在仙界戒嚴,你們沒事的時候也要加緊煉功,我也不多說了,沐兄弟,我和寧哥還要做些準備,有空你幫我們指點一下仔仔,他才兩顆仙心,功力一般,目前若是碰上那兩個魔頭,恐怕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沐風連忙點頭答應。
待二人離開,採幸仔不滿道:“好歹我也有繁仙的功力了,即使遇上那兩個魔頭,打不過,我不會跑嗎?”
“如果真遇上了,莫說是你,有可能我也沒有跑的機會,那兩個魔頭的功力高過天君,仔仔!我們還是趕緊煉功吧。”
“你和柳葉姐姐倒是可以煉合籍雙修,我怎麼煉?青蔓是玉兔成仙,經脈大異我們,又不能和她一起煉,這杏林莊內固然仙靈之氣濃厚,但要一點點地吸收,不知道還要等到猴年馬月纔能有所長進,等到功力上漲時,那兩個魔頭的功力可能漲得更高,我可是拍馬也趕不上的。”採幸仔一邊嘆氣,一邊強烈反對在這個時候煉功。
採幸仔無非是想出去遊玩,自幼在仙界長大的他,又有天君實力的爹孃庇護着,定沒吃過苦,受過挫,眼見這魔頭到仙界,心中可能還存了一睹尊容的好奇。
沐風心裡猜測,卻也不便說破,只好隨便安慰了幾句,眼見柳葉在一旁羞得象個才過門的小媳婦,自己可從沒想過要和誰合籍雙修,他***,又憑白無辜受了冤枉。
採幸仔湊近沐風小聲道:“老大,我們還是出去玩玩,早去早回,情況不對,馬上撤退,如何?”
“那就去吧!”沐風心一橫,管他孃的魔頭還是狗頭,與其在這裡當縮頭烏龜,還不如出去闖蕩江湖。
採幸仔興奮得直跳,招手喚來青蔓道:“你在莊中好好陪着柳葉姐姐,我跟老大去辦點事。”
辦事?估計男女之間的事,合籍雙修,都叫辦事,到醉仙樓辦的是壞事,和自家娘子辦的可能就是好事,說白了,性質也沒多大區別,無非就是對象不同罷了。
柳葉面色更冷,慍怒道:“仔仔,爲什麼不要我去?你們是不是要去醉仙樓?”
採幸仔一臉尷尬,慌忙道:“眼下仙界戒嚴,醉仙樓肯定早就關門了,我們只不過隨便逛逛而已,哪有你想得那麼複雜?”心裡暗想:“如果這醉仙樓真的關了門,可就不好耍了。”
沐風笑道:“葉子,我陪仔仔散會兒心,很快回來,青蔓會陪你到莊內遊玩。”
柳葉心裡大是不快,見沐風也這樣說,他們分明有拋下自己的意思,陰着臉,渾身寒意大盛,卻又不便發作。
採幸仔趕緊拉起沐風迅速飛起,只片刻功夫就出了杏林山莊。
又到了外面的世界,採幸仔那個高興啊,比撿了一大堆金元寶還歡喜。
“咱們先去醉仙樓看看!”仔仔估計已想到醉仙樓種種美妙的事情,內心止不住一陣狂喜。
“行,去哪裡都行,這仙界我不熟,你帶路吧。”沐風道。
採幸仔領着沐風在空中用最快的速度飛了半個時辰,落到一個仙鎮上。
這是個繁華的仙鎮,街上仙人如織,根本沒有一絲戒嚴的氣氛,偶爾也有一隊大羅金仙神情嚴肅地掠過鎮中,採幸仔上前和爲首的兩人打了個招呼,等他們離開後,又給沐風介紹道:“這是壁宿天君的虎衛隊,領頭的那兩個傢伙我認識,平時領了俸祿,多在這醉仙樓快活,今個兒居然還正經起來了!”
醉仙樓座落在鎮邊一座仙山腳下,樓前兩邊花草甚多,都非凡品。沐風和採幸仔剛落到樓前,兩邊的花草轉眼間幻化成了兩排妖豔暴露的美女。採幸仔上前輕車熟路和她們虛與委蛇地“呵呵”笑着招呼。沐風眉頭輕蹙,暗道:“仔仔這傢伙果然是個常客,早在凡間就聽說這窯子是個銷金窟,不知這仙界怎麼個銷法。”
跨進正門,裡面有個大廳,足有十丈寬,正中懸空有塊透明的平臺,平臺上面有數十個衣着三點的妖媚女子或立或坐,均在騷眉弄首,估計這些便是招風會上聽說的那些草精花妖。這廳中沒有樓梯,採幸仔領着沐風飄身飛上二樓,迎面來了個胖得流油的老闆,很遠便對採幸仔笑爛了一張老臉:“仔爺,難得你老人家今天還帶朋友來,快裡面請!”
一句“老人家”聽得沐風落了滿地的雞皮疙瘩。
採幸仔老練道:“杯老闆不必客氣,今天我老大第一次來,快些給我們安排些節目,錢不在話下,對了,再取些酒來!”
杯心堆着笑臉應了聲,遂領着二人坐在靠近廳正中的一張八仙桌前。想必這是個好位置,擡眼便可看見廳中臺上妖豔的衆多草精花妖。
杯心體內有三顆心,一看就知有大羅金仙的功力,他指着臺中恭敬地請二人“指點花草”。採幸仔隨手指了兩個,杯心手一招,兩個花妖平平飛過來落到沐風和採幸仔身旁坐下。沐風眼一橫,臉色冷道:“都陪你們仔爺去,我只想喝點酒。”
採幸仔也不勸,花妖一左一右地倚上了他。
沐風擡頭四處張望了下,廳的對面一張八仙桌旁,一個年輕公子正把玩着酒杯,正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飲,一時好興,沐風凝了絲神念,傳音過去:“兄臺雅人,在這醉仙樓尚能潔身自好,不如同來喝上幾杯!”
那年輕公子微微一笑,也不見身形晃動,眨眼間落到沐風身旁,大大冽冽地坐了下來。沐風這纔看清,眼前這年輕公子一襲皁黑衣衫,面目清秀,體外似有禁制,看不清修爲,但舉止儒雅,一看便知是個飽讀經書之士。
年輕公子擡手給沐風和採幸仔抱拳打了個招呼。
二人回了個禮,沐風笑道:“看兄臺是個雅人,不喜這些庸脂俗粉,不如我們喝酒盡興?”
年輕公子微笑着應道“好!不醉不歸!”
沐風揮手取出三根金條,衝不遠處的杯心叫道:“杯老闆,多取些好酒,再來些時鮮仙果!”
杯心飄身上前取過金條,媚笑着應了聲,片刻功夫,便有幾個花妖草精送上五大盤沐風不曾見過的仙果,十壇仙酒,幾個透明玉杯。一個花妖立在二人身側,給三人斟了個滿杯。沐風舉杯道:“我初來這仙界,僅有仔仔一個朋友,難得遇見公子這樣的雅人,來,圖個高興,喝!”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年輕公子“哈哈”大笑道:“爽快!我來這仙界也沒有朋友,今天就陪兄臺喝個高興!”說完也是一飲而盡,杯中滴酒不剩。
沐風與那年輕公子連飲了數杯,皆道不過癮,遂一人一罈,喝了個乾淨。旁邊採幸仔與那兩個花妖勿自打情罵俏,手上亦不老實,大佔便宜之處。
沐風看了眼仔仔,微有些醉意,又轉頭望着年輕公子道:“來這醉仙樓只爲飲酒作樂,小弟不解,兄臺固然很有雅興,但大悖常理,莫非兄臺有心事?”
年輕公子輕嘆聲道:“我來這仙界其實是爲了個女人,苦追數千年,她還是對我不理不睬,實讓人傷心啊!”說完,抱起一罈仙酒,仰頭又喝了個底朝天。
沐風“哈哈”大笑道:“自古紅顏禍水,英雄難過美人關,卻少有象公子這般癡情的人,想我在凡間時,聽那梁山伯與祝英臺的千古戀情,無非是他們均死得早的原因,不然恐怕梁山伯再納上幾個小妾,祝英臺另結新歡也並非不可能!”
年輕公子笑道:“我也並非不好女色,經手之中,怕也馭女數千,只不過數千年前得遇一美貌女子,傾倒其中,難以自拔,還承兄臺見笑。”
沐風道:“或許兄臺有種得不到的心理在作崇,大凡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
年輕公子又道:“不管結果如何,數千年都追過去了,現在叫我放棄,實在不太可能,來,兄臺,今天承你的美酒,一醉解千愁!”擡手又是一罈酒落入他肚中。
“說得好,一醉解千愁!”沐風豪情滿懷,擡手也是一罈仙酒入腹,“兄臺高姓大名?”
年輕公子亦有些醉意:“叫我風痕吧,兄臺怎麼稱呼?”
“風痕?我叫沐風。”沐風應了聲,醉意朦朧中似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