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蔣賢軍坐在他的那輛紅色法拉利跑車的副駕駛座位上,臉色鐵青。
一切來得毫無預兆,前幾天只是隱隱嗅出有些不妙,沒想到今天就被逼的倉皇出逃,猶如喪家之犬。
以他的身份背景和龐大的關係網,本來不至於潰敗得如此之快,現在的局面完全都是由一個人造成的。
柳羽新!
這天殺的傢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神秘小子,太低估了他的能量,也太低估了他的狡猾。
要不是叔叔蔣建元給自己打了個電話,還不知道居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現在已經捅破了天,都是被柳羽新這小子給坑了!
他越想越是火大,看看旁邊的方月父女,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既然你要置我於死地,那老子也不會讓你好過,大不了拉上幾個陪葬!
車裡總共是三男兩女,除了蔣賢軍、方月父女,還有一個是“桃花妞”陶思燕,另外一位開車的男子是蔣賢軍的忠實盟友,綽號“蒼狼”的僱傭軍頭目,崔安。
崔安一直是在中緬邊界活動,負責金三角的毒品的運輸和銷售,與蔣賢軍打過多年的交道。
這幾日他正在江夏市洽談毒品生意,本以爲安然無事,沒想到蔣賢軍被人設局,倉皇逃命,無奈之下,也只能一起跑路。
突然看見前方路口停着好幾輛警車,十餘名警察正在逐一檢查過往車輛,崔安暗道不妙,連忙問道:“金毛,現在怎麼辦?前面有條子。”
金毛是蔣賢軍的綽號,他聞言一驚,仔細一看,咬咬牙道:“不管他,衝過去!是死是活就看老天安排了!”
崔安臉上青筋跳動,雙眼血紅,低低吼了一聲,距離還有50米的時候,突然加大油門,往前衝去。
“嗖!”
設卡的警察都是江夏市的本地人員,平時鬆散懶慢,對這種突發事件根本來不及反應。
“啊!快跑!”
見一輛轎車閃電般衝過來,多名警察紛紛驚叫,往一邊跳開。
崔安駕駛着法拉利,速度極快,連續和多輛汽車發生刮蹭,冒出點點火星。
車裡幾名女子感覺一陣劇烈搖盪,嚇得花容失色,尖叫出聲。
方月此刻雖然有些驚慌,但她嘴脣緊抿,心中抱定一個念頭:柳羽新一定會來救我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就對柳羽新抱着極大的信心,這個看似玩世不恭的年輕人,有着神秘的來頭和超強的能量,如果說現在能救自己的只有一人,那非柳羽新莫屬。
被蔣賢軍抓走後,更是逐步瞭解了其中一些事情。
以蔣系一派的勢力,居然要動用如此卑鄙的手段通過綁架自己來要挾柳羽新,可見他們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崔安的車技確實不錯,他努力地協調好身體,在狹小的空間內一連撞開數輛車,從唯一的縫隙中堪堪逃了出去。
跑車轉眼間已駛出數百米,前方是一條郊區新
路,加上又是深夜,道上已經沒有什麼車,聽見背後傳來警察們的怒罵聲,蔣賢軍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想抓老子,門都沒有!
老子立刻就去緬甸,你柳羽新能把我怎麼樣?至於你那貌美如花的女朋友,我就幫你收了吧!
想到這裡,他往後座望去,盯着方月漂亮的臉蛋,冷笑了一聲。
感覺到蔣賢軍不懷好意的目光,方月“呸”了一聲,緊緊地抓住了方大千的胳膊。
方大千連忙坐起身子,怒道:“死金毛,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快把我們放了,不然我女婿來了,你就死路一條!”
“閉上你的臭嘴,死老頭!”蔣賢軍惡狠狠地罵道:“媽的,你那準女婿居然和段胖子聯手來對付我,真夠卑鄙無恥的!”
“你纔是卑鄙無恥呢!”方月俏臉揚起,憤怒地道:“你作惡多端,人神共憤,今天你肯定是逃不了了!”
“嘿嘿,難道你還指望着那臭小子來救你不成?等我到了緬甸,我就立刻送他一頂綠帽子戴戴,不知道那時候他會是什麼表情呢?哈哈!”
蔣賢軍厚顏無恥地大笑着。
“你,畜生!”方月氣得銀牙直咬,內心隱隱也感到一陣恐懼。儘管她對柳羽新有信心,但是車已經開出很遠了,一旦開出江夏市,恐怕自己真要被帶到緬甸去了。
忽然只聽旁邊一聲巨響,車身開始劇烈搖晃起來,崔安不得不減緩速度。
蔣賢軍一驚,連忙問道:“怎麼回事?”
崔安臉色一變,沉聲道:“不好了,好像是輪胎爆了。”
緊接着又響了幾聲,法拉利慢慢地停了下來。
蔣賢軍大罵道:“媽的,老子真夠點背的,怎麼這時候會爆胎?”
崔安趕緊下車觀察,剛下車就“哎喲”一聲,語氣中帶着一絲痛苦。
“怎麼了?”蔣賢軍驚疑地問道。
“奶奶的熊,這路上居然有人灑釘子,我的腳被戳了。”
蔣賢軍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三更半夜居然路面上有釘子,自己的車胎都被扎破,很明顯是有人蓄意而爲。
究竟是誰?難道是柳羽新?
如果是他就糟了,那說明警察也在附近!
想到這裡,蔣賢軍的頭上冒出一層冷汗。
崔安也意識到有點不對,從後腰掏出一把手槍,警惕地望着四周。
忽然前方轟隆隆的一陣聲響,燈光大亮,刺眼的光芒照得他們都睜不開眼,衆人心裡都大驚,到底是什麼情況?
一個粗豪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在飄蕩:“金毛蔣,你的死期到了,我看你能往哪兒逃?”
這聲音聽上去有些熟悉,但絕不是柳羽新,蔣賢軍非常震驚,正在想如何回答,身後的陶思燕突然顫聲道:“是……是段老大!”
什麼?是段胖子?這傢伙的行動居然比警察還快,看來他處心積慮等待這一天,
準備工作還挺充足。
現在衆人已經適應了光線,隱隱可見對面是一輛高大的挖掘機,段代福看來就在上面。
既然知道對方是誰,蔣賢軍心裡反而安穩不少,高聲喊道:“段胖子,你挺會落井下石啊,有本事來單挑,往路上灑釘子算什麼好漢?”
一邊偷偷給崔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繞過去伺機動手。
崔安苦笑着搖了搖頭,路面上都是釘子,兩邊都是農田,如何繞得過去?
而且對方既然設下埋伏,肯定不止一人,現在過去就等於送死。
他悄悄溜回駕駛室,貓着腰,不敢動彈。
蔣賢軍氣得心裡大罵,這緬甸佬也是怕死鬼一個,但又無可奈何。
段代福冷笑了兩聲,道:“少跟我來充好漢,你毀我財路,奪我地盤,甚至還搶走老子的女人,老子跟你勢不兩立!”
蔣賢軍聞言,眼珠子一轉,喊道:“段老大,你心愛的馬子桃花妞就在我車上,要不我把她交給你,你讓開條路怎麼樣?”
陶思燕臉色慘變,急忙道:“軍哥,你……你怎麼能這樣?”
她自從背叛段代福以後,就沒敢想着再回去,誰知道蔣賢軍卻要犧牲她,當然恐懼不已。
段代福沉默了幾秒鐘,嘿嘿地冷笑幾聲,道:“你自己跑路居然還帶着那騷貨,挺重情重義啊?你們這一對狗男女,今天就讓你們一起上路!”
陶思燕聞言面如死灰,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在蔣賢軍身上,眼望着他,露出哀求之色。
蔣賢軍低聲道:“別怕,我給你一把槍,已經上好了保險,你過去之後找機會把他制服,只要段老大在我們手裡,其他的人絕不敢亂來。”
原來是這個計謀,軍哥並不是要真的犧牲我!
陶思燕感覺有一線生機擺在自己面前,雖然知道此舉危險重重,但是總勝過束手待斃。
於是點了點頭,將手槍接了過來,下了車,朝段代福走去。
路上灑滿了釘子,她走得異常艱難,儘管有車燈照亮,但還是被刺了好幾下,疼得她直皺眉頭。
此時柳羽新已經得知蔣賢軍硬闖關卡的消息,大感氣憤,不停埋怨戴均生管教不嚴,手下全是廢柴。
戴均生也是懊惱不已,見他心情不好,不敢多說,只好連連安慰他,並且保證回去之後一定嚴肅警紀。
突然柳羽新接到了一個電話,沒說上幾句,眉頭頓時舒展開來。
放下電話,衆人連忙問怎麼回事。
柳羽新笑道:“段胖子還真有一套,已經截住了蔣賢軍,大概還有三十公里,我們趕快追過去。”
衆人精神一振,幾乎歡呼雀躍起來。
柳羽新帶着幾分戲謔,對戴均生道:“老戴,看來治匪還得用匪,你那些人馬是派不上用場了。”
戴均生訕訕地笑了幾聲,感到面上無光,同時也暗暗佩服柳羽新留下的後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