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慧迅速退後幾步,無可奈何之下,只得一腳踢向他下盤,同時準備揮拳攻打他胸腹之處。
彪哥得意地一笑,這點小伎倆怎能瞞過我?正要向上跳起,忽然覺得全身不聽使喚,似乎僵硬無比。雙膝只覺得一疼,不由自主跪在地上,膝下是堅硬的大理石,痛得他幾乎大喊出來。
唐佳慧一見得手,粉拳閃電般打出,正打中他的面門。
這一下彪哥鼻血長流,點點灑落在衣服之上,尤其是上半身直挺挺地倒下來,正砸中地板,鼻骨好似斷折,額頭上也腫起高高一塊,險些暈了過去。
旁邊幾人正談笑風生,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個不停。
“看看彪哥那姿勢,那出手,小妞肯定不是對手。”
“看見沒,血都出來了,彪哥真是辣手摧花。”
“等錢到手了,咱去夜總會找幾個小妹去耍耍?”
等場上情勢已定,衆人才發現他們心目中的彪哥已經躺在地上呻吟不斷,而那個本應該被擺平的小妞卻氣定神閒地看着他們。
“彪哥!”幾條大漢連忙撲了上去,滿臉不相信的表情。他們怎麼也不會相信,曾經做過縣裡武術教練的彪哥,居然沒到一回合就被那弱不禁風的女孩子給撂倒了。
“彪子,你沒事吧,你說你逞什麼能啊?腿腳都不好使,像個木偶一樣,還學別人打架。”那婦女見老公倒地,緊張無比,幾乎快哭了出來。
唐佳慧一陣發愣,按理說就算對方摔倒,但是雙手完全可以護住面門的,爲什麼像個木頭人一樣沒有反應呢?
如果對方保護好臉部,自己肯定無法得手。而且從絡腮鬍剛剛的表現來看,簡直就是故意呆立不動讓自己出手。
再一想到前天晚上對付胖瘦二人似曾也出現過這樣的詭異情況,她心中打了一個突,難道身邊有鬼幫忙?
想到這裡,看了一眼柳羽新,發現他只是臉色蒼白一點,並沒有其他異樣。
肯定不可能是他,除非這大流氓會特異功能。如果他有這能力,哪還用得着我來保護?這個念頭在唐佳慧心中只是一閃而過,根本沒去多想。
其實剛剛正是柳羽新在千鈞一髮時刻,動用巫眼神奇能力,影響了彪子的心神,讓他在緊要關頭之時放棄了所有抵抗,這才讓唐佳慧有了可乘之機。
這樣一來不僅可以教訓胡彪,同時也可以狠狠打擊他的囂張氣焰。
由於他平時很難達到空靈狀態,僅有的兩次機會全是處於危急時刻纔出現,因此他故意定下賭約,逼迫自己發揮出“亂神”的威力。
這種空靈狀態其實就是靈覺與肉體相分離,在這一刻,無慾無求,無相無我,以意導形,純粹是靈覺之間的碰撞。
柳羽新憑藉自己的天賦,已經隱隱揣摩到了這一點,他相信只要多成功試驗幾次,早晚會運用自如的。
但是這耗損精神力極大,他剛剛只是試驗了一次,就已經感到吃不消了。
幾人手忙腳亂地幫絡腮鬍揉腦袋,掐人中,總算讓他幽幽地醒轉過來。
彪子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睜開雙眼,卻見到一張年輕斯文的面龐,笑嘻嘻地道:“豬頭三你醒啦?現在知道我親愛的老婆有
多厲害了吧,你現在還有什麼要說的?”
彪子努力地讓腦袋清醒一些,終於想起剛剛的賭約,只覺得腦袋上好像開了花,到處充滿劇烈的疼痛。
他問旁邊幾條大漢:“怎麼我真輸了?不可能吧,剛剛是什麼情況?”他的鼻子一片青紫,還帶着淤血,腔調聽起來怪異得很。
幾人對望一眼,都不敢做聲。其中一個漢子壯着膽子道:“彪哥,還真是這樣,你擺的姿勢還是蠻帥的,不過那小妞一動手你就不行了,要不是哥幾個搶救你,估計你現在都躺進醫院了。”
彪子看着他們的神情,知道他們並沒有說謊。他現在腦子有些不大好使,沒有仔細琢磨剛剛的事情,氣惱地道:“放屁,剛剛我沒活動開手腳,有些抽筋,再來一次,老子就不信贏不了!”
他想到憑自己當過武術教練的伸手,竟然在弱不禁風的小姑娘手下撐不過一個回合。心中簡直鬱悶地想撞牆而死。
楊憶宗鄙夷地道:“你也好意思開這口,你還算不算男人?輸了就輸了,居然還找那麼多借口,我可真替你害臊!”
彪子被他一說,臉上有些掛不住。他有心認輸,可是這樣一來,不但要賠楊憶宗工資,還得叫柳羽新他們外公外婆,這可萬萬叫不出口。
唐佳慧看他滿頭傷痕,有些不忍地道:“算了吧,他現在已經輸了,夠沒面子了,就放他一馬吧。”她畢竟是女孩子,心腸總是柔軟些。
柳羽新搖頭道:“那可不行,一個大男人怎能說話不算數?他輸了只不過掏一千多塊,另外叫上兩聲而已,哥要是輸了可是要賠一萬塊,兩者相差太大,我已經夠厚道了。”
幾人面面相覷,都望向彪子,不知道他是什麼態度。
彪子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咬了咬牙,惱怒地道:“媽的,這對狗男女設下陰謀詭計來害老子,兄弟們抄傢伙,今天把這幾人都給廢了!”
那幾人反應過來,齊齊應了一聲,將牆角的幾條鋼管抓起,圍上前來。
唐佳慧頓時惻隱之心消失,暗暗責怪自己不該心軟。迅速擋在柳羽新面前,喝道:“哪個不怕死的敢上來,小心和他一個下場!”
柳羽新咧嘴笑了一下,看來這小妞還是挺關心我的,什麼事都擋在了前面。
心裡打定主意,準備拼着再次昏倒的危險,再給那混賬傢伙來一次慘烈的教訓。
楊憶宗乘機跑到柳羽新面前,氣憤地捲起袖管,他現在已經起了同進同退的念頭,無形中把柳羽新當成了自家人了。
就在這時,突然門口出現了幾個身影,大叫道:“住手,你們在幹什麼?”
衆人停止動作,往門外看去,只見好幾個身穿西裝,身材高大的人走了進來,中間是一位中年男人,身材不高,一臉陰沉,只是面容有些憔悴。
先前喝止的人繼續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在百興公司大打出手?”
彪子的臉瞬間慘白,結結巴巴地道:“陳董事長,您來了,我是……這裡的保安經理胡彪,以前咱們……曾見過面的。”
那個中年男人楞了一下,怒道:“我管你是什麼胡彪還是胡椒,我好好的公司被你們這些人搞得烏煙瘴氣,竟然當着我的面在
這裡打架,統統給我滾出去!”
彪子見他發火,確實有些膽戰心驚,不過他不甘心,辯解道:“陳董事長,不是我們打架,是這幾個人來公司惹麻煩,我想趕他們走,這才發生爭執。”說着,用手指了下柳羽新等人。
那中年人臉色一沉,問道:“你們什麼人,爲什麼來我公司搗亂?”
柳羽新已經通過巫眼觀察到這中年人叫陳克西,是萬興房地產集團公司董事長,於是笑道:“陳老闆,你會相信你那豬頭手下所說的話嗎?你們公司欠了我兄弟的工資,還想動手打人,世上哪有這個道理?”
陳克西感到有些詫異,急忙詢問胡彪。
胡彪只好將情況說出,不過他辯解並不是想賴工資,而是公司目前上下一片混亂,像楊憶宗這樣沒拿到工資的人實在不少,目前公司賬面上只剩下一點點錢,也只夠他們吃飯用而已。
辦公區裡那有限的幾人,也圍了過來,紛紛抱怨目前的情況。由於鬧出人命,公司幾個高層包括總經理都被逮捕,前期投入的土地出讓金、補償款、包括安置房等等,已經佔用了公司大部分資金。
而樓盤開發遲遲無法動工,這導致項目一再拖延,公司沒法支撐下去。最重要的是目前項目被停了,連銀行貸款也拿不到,這讓他們束手無策。
他們都是公司籌建時的元老,是從集團總部派遣下來的,他們的工資獎金並不是由百興公司發放,所以沒有離開,但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陳克西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他不是不知道旗下這公司的窘狀,可是來到這才發現事情更加糟糕。
這百興公司雖然只是個子公司,卻佔據着全集團最優質的資源,一旦倒閉破產,後果無法想象。
陳克西當場承諾,只要經過一一覈實之後,一定給他們付清工資,並且保證要重新整頓百興公司,所有願意留下來的人待遇一律增加。
在場所有人都歡呼起來,包括胡彪等人,現在就業機會不景氣,保安經理也算是中層幹部,薪金相當可觀。
可輪到楊憶宗時,卻出了點問題。原因很簡單,他只是實習生,採取的是日結方式,名字沒有出現在財務的人員工資名單中。
楊憶宗的倔脾氣立刻上來了,臉紅脖子粗的非要和他論個清楚。
陳克西冷冷地道:“你根本沒有證據證明你是公司的員工,而且工資數目也無法證實,我怎麼能給你錢?”
楊憶宗正要爭辯,柳羽新拉了他一把,笑道:“陳老闆,這可是你不對了,這點錢對你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太小氣了吧?”
陳克西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這不是小氣的問題,是原則,如果我真的欠他,哪怕百萬千萬我都給他,可惜他目前證明不了這一點。”
柳羽新笑道:“確實這樣,他進公司才兩個月,認識的人有限,而且現在都離職了。不過……我可以當他的證明人。”
“哦……你是什麼人?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叫柳羽新,是江夏市房地產協會的副會長,不知道這個身份能不能讓你信任呢?”柳羽新笑嘻嘻地道。這是他名片上的頭銜之一,想來陳克西也是房地產行業中人,應該會給點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