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嘆氣?是否遇到什麼事了?”曹玘問道。
包青剛想說沒事,只是感慨而已。轉而卻又說道:“說起事來,我還真有件事,想請將軍幫我參謀參謀!那刑部的斐寂,將軍可熟悉?”
“提那慫鳥幹嘛?那斐寂是呂夷簡的人,整日跟狗一樣圍着呂夷簡身邊轉。怎麼?他敢爲難你?”
包青點點頭說道:“嗯,不是爲難我,而是針對我!官家派他去廬州長遠縣接收那犯案的李家人,他卻帶足人馬強行衝擊我的宅子,還將我的兄弟打傷了!”
“什麼?這個慫鳥敢這麼大膽?想當初,那年遼人叩邊,官家命我爲主帥,那斐寂當時正好是滄州知州,這遼軍一個衝鋒,斐寂就尿了。你說慫不慫!包青,這事好辦。我曹家別的沒什麼本事,打架還沒怕過誰。當年太祖就賜我曹家一個打龍鞭,官家不聽話,我都上去抽的一鞭子。”
“啊?”包青一愣,心中有些懷疑,這曹玘說的是真的假的?
“你不信?可惜我曹家歷代都征戰沙場,少出讀書人,因此,打龍鞭不敢輕易示下。當年那天波府楊家也一同受賜,我曹家得的是打龍鞭,他楊家得的是九龍監國錫杖。”
包青連忙說信,那曹玘見包青還將信將疑,就說道:“芸兒,將打龍鞭拿來給包青瞧瞧!”
包青看了一眼曹芸,忽然有些恐慌地問道:“莫不是,前些時候芸兒在街上打我的那條金鞭子?”
曹玘聞言,臉上有些掛不住,板起臉問道:“芸兒,那日真是你偷走的打龍鞭?我說呢,管家嚇的臉色發白的跟我說,打龍鞭被偷了,我還想着去尋開封府程琳的晦氣呢!”
曹芸吐吐舌頭,說道:“誰讓他欺負我哥的!”
“你這丫頭就是太頑劣,一個女子整日想着打打殺殺上戰場。你可知道,爹爹整日擔心你嫁不出去呢!現在好了!”曹玘老懷安慰地說道。
包青聽了卻是頭皮發麻,照曹玘這口氣,這曹玘的女兒是鐵定甩給自己了,關鍵這丫頭手中還有個打龍鞭,萬一成親的時候,將這打龍鞭也作嫁妝給陪過來。曹芸一旦不順心就祭出打龍鞭,那自己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我明日就回長遠縣,也不知道要待上幾天!”包青說道。
“我跟你一起去!”曹芸鼓起勇氣說道。
包青有些錯愕,曹倩更是有些惆悵。
“我帶上打龍鞭啊!”曹芸解釋道。
“哦!我現在不住客棧了,買了個宅子,靠皇城邊上!”
包青回到住處的時候,第一件頭等大事就是審那太監小春子。
這小春子就一個細皮嫩肉的太監,包青都沒用什麼特殊的審訊方式,直接一頓毒打全都招了。
“是你乾爹掖庭大太監閻文應交待你這麼做的?我可是接的官家的密旨,可以先斬後奏,別以爲你乾爹能保得住你!你交待的好!或許還可以活命!”
“別打了,我承認是乾爹讓我做的!那日呂相爺來找乾爹,商議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乾爹就讓我將李海罷官的消息透露出去,我便使了點小錢,交待了那夏書吏。”小春子叫道。
“你可知道,爲什麼你乾爹讓你去這件事?”
“我不知道啊,或許,他們想希望李海聽了以後,想不開就自殺吧。”
“我問你,關於你乾爹的事情,你還知道些什麼?全說出來!”包青喝道。
“還有什麼?我不知道了啊!乾爹一般隱秘的事情不會讓我知道的啊!”
包青頓了頓,忽然問道:“你好好想想,反正你是回不去了,或者死在這裡,或者給你一筆錢,去過些逍遙的日子,伺候人的日子就是那麼好過的?”
小春子遲疑了一下,說道:“真沒有!”
包青有些惱了,這太監真的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嗎?不可能,小春子跟他乾爹關係再好,也會藏一些保命的東西,畢竟不是真的父子關係。
“我提示一下,你要再不說,直接將你剁了喂狗!”包青餓狠狠地說道。
“呂夷簡和閻文應的廢后大計,進展的如何?”
包青這話一出,太監小春子心神一震,一臉古怪地看着包青。
“你?你到底是誰?這也知道?”
“告訴也無妨,本官包青!官家特命我調查此案,這李海是被人毒死的,牽扯極廣,你要是還不說實話,我直接剁了你,信不?”
包青見太監小春子還在猶豫,顯然這傢伙知道些什麼,這時候只要繼續加把勁,必然會壓垮支撐這小春子的最後一根稻草。
包青繼續說道:“你不要猶豫,不要以爲只要你不說,我就不知道!我包青什麼人?十年前的陳案我都能查出來。你不說,只是影響我破案的時間長短問題,我還是能夠很快查出來。但你要是說了,我包青還是講究信譽的,送你五千貫路費,讓你跑路!”
小春子擡起頭深深地看了包青一眼,說道:“包大人可要說話算話,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快說!”
“前些年,郭皇后在官家面前進言,使得呂相爺被罷免。乾爹將這事情告訴了呂相爺,呂相爺一直懷恨在心,和乾爹一起喝酒的時候多次想要找回面子。有一次,我曾聽乾爹說,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廢掉郭皇后的。因爲官家總是在乾爹面前抱怨,說郭皇后沒有生下一男半女。”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三年前的事情!”
“三年前?這麼久了?那你乾爹和呂夷簡到現在沒有動靜,難道就這麼算了?那我這辛辛苦苦查來的東西豈不是無用!”包青隨口說道。
包青這麼隨口一說,卻是將太監小春子嚇的個半死,無用?那自己這樣的留着豈不是也無用,那還不給這包大人給剁了滅口。
小春子急忙說道:“有用,有用!包大人別急,要是早幾天抓我,我還真不知道,可就在前天,呂相爺來找乾爹,說等了三年的機會來了。”
“快說,別磨磨蹭蹭的!”包青催促道。
“呂相爺告訴乾爹,說他找到辦法整倒郭皇后了,原來是尚美人投靠了呂相爺,只要呂相爺將她扶上皇后位置,以後呂相爺在朝中一定可以更加穩當!呂相爺告訴乾爹,尚美人將要故意裝作懷孕,換的官家更多的寵愛,然後再暗自挑撥官家和郭皇后。因爲乾爹告訴呂相爺,郭皇后爲人過於耿直,竟然有一次打了官家一個耳光。”
“不是吧?”包青有些吃驚,這古代就開始流行女人甩男人耳光了嗎?而且甩的是皇帝一個耳光,這個郭皇后也太大膽了。
“千真萬確,起初呂相爺也不信,但他覺得乾爹不會騙他。於是這回就設計挑撥這郭皇后和官家,官家特別想要龍子,所以只要哪個妃嬪一旦懷孕,官家基本天天去看她,幾乎什麼要求都會滿足她。一旦郭皇后再激動起來給官家一耳光,呂相爺就會聯合朝中大臣要求廢后!”
包青愣了半天,這不就是現實版的宮心計嗎?這也太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