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城上的吊橋慢慢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接着地上塵土飛揚。隨後雄偉不凡的城門緩緩打開,從裡面衝出一枚徐州兵,不停的高呼喊殺聲,一馬當先的是戰將徐盛。
緊接着一排排重盔鐵騎,有條不絮、不緊不忙的從大城裡衝出。
沉重的鐵蹄聲,壓抑着戰場上所有人的心神,那威猛高大的連環鐵馬,更是讓人心中乍舌。
曉是夏侯淵見多識感,也不由感覺到一陣驚訝。
重盔鐵騎以十匹一排,五列一隊,十隊一陣,健馬與馬上的士兵全身上下都包在精鋼鐵甲之中,只漏出精光閃閃的雙眼。所有馬上士兵一律環鐵大刀,用於衝鋒陷陣。雖然還沒有開戰,但那整齊威武的氣勢,殺氣騰騰的陣型,早已把那些身經百戰的曹兵鎮住,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徐盛自己與座騎亦全身包在鐵甲之中,在太陽光的照耀之下,閃着銀白的光芒。
夏侯淵壓住陣角,嚴陣於待,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張遼於城上見兩方都已立穩陣角,大戰一觸而發,不由親自上前,擂臺助陣。
所有鼓手見主將親自擂鼓,不由憋足了氣,奮力擊鼓。
城上無數鮮明的旗幟似乎受到感染,不停的迎風飄揚,似乎激勵着士兵前進。
金鼓齊響,號角沖天,徐州兵一指觸而發。
“殺。”伴隨着金鼓催進,鐵騎連環馬開始邁着整齊步伐衝鋒,每一個士兵手中都揚起環首大刀,口裡喊着震撼人心的口號,伴隨着馬蹄觸地,有如雷嗚般驟響,竟然帶起萬馬奔騰的氣勢,催鋒而進。所過之處,煙塵滾滾,大地震動,曹兵們竟然有種不可抵擋的感覺。
夏侯淵臉色大變,心中的震驚無法形容,早年自己就曾有耳聞徐州有一批鐵騎連環馬,但自己在山陽與張遼相持數年下來,從未見過徐州出動過這批軍隊,所以心中的疑惑也慢慢消去。但今曰忽然出現,着實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鐵騎連環馬的速度雖然不像輕騎衝鋒時那樣迅捷,但那獨特的聲響,整齊有序的步伐,極具衝擊力的陣式,每衝鋒一步,都極大震撼着士兵的心情,雙方雖未真正交鋒,但在心理上,已方明顯輸上一籌,這一點上,讓夏侯淵倍感壓力。形式已是如此,夏侯淵不能讓士兵恐懼的陰影滋長,當機立斷,命令全軍開始出擊,自己則身先士卒,一馬當先。
兩方的士兵黑壓壓的一片有如潮水涌入戰場。前不着邊後不接際的兵羣交纏在一起。
兩軍鮮豔奪目的旗幟不停的戰場中飄揚。
徐盛心情極爲激動,在徐州訓練鐵甲連環馬多年,幾乎把這個兵種各個環節補充到最爲完美的地步,早已不是當年張浪一時興起所組建的那隊了,而這個兵種在掩藏數年之後,終於拔雲見曰,可以揚威沙場了。
夏侯淵見形勢逼人,果斷調五千弓箭手壓陣。
滿天箭矢飛瀉,密集如雨的飛箭直往敵陣飛去。
徐盛催馬,根本無視敵軍的飛箭,指揮鐵騎馬前衝。
夏侯淵見箭弓收效不大,馬上揮大軍衝殺。
只是一轉眼的功夫,曹軍兩側輕騎率先衝出戰場,緊接着中軍步兵團也開始參戰。
兩方殺聲震天,金戈陣陣。
兩軍剛剛交鋒,曹兵便抵擋不住鐵騎連環馬強有力的衝擊,曹軍兩側輕騎雖然機動姓極強,但在衝鋒過程之中,只要一不小心,便被包圍在重重疊疊的鐵騎陣裡,再也出不來。騎兵如此,更不用說步兵了。不但倒下一大片英勇的士兵,而且陣型也被衝擊的四分五裂,被分割成各個小部,獨自爲戰。鐵騎連環甲有如神助,全身上下不畏刀槍,無論曹兵如何用力砍殺,最多隻能讓衝鋒的速度停頓下來,卻不對馬匹與士兵有一點損傷,而全身包着鐵甲的士兵,卻捉住機會,奮力砍殺,一時間鐵甲連環馬有如摧枯拉朽,所向披靡。到處響起的是曹軍淒厲慘叫與痛苦倒地聲音。
夏侯淵看的眼紅如血,心如刀割,握住兵器的手掌可以擰斷一個人的骨頭。可這有何用?一時間他也想不出好辦法,只能眼睜睜看着徐州鐵騎馬魚肉自己的部下士兵。
“啊。”又一聲慘叫,夏侯淵的心神又一種重重被揪起。這種聲音已經在前面傳來無數遍了,每一次響起,夏侯淵心裡都有如刺一般。兩軍接觸只不過一會兒,夏侯部隊便倒下數百人,個個死無全屍,面目全非。
一排排的鐵騎,邁着整齊的步伐,就如一座座移動堡壘,把曹兵逼的節節後退。
鐵騎馬不但有着強大的衝擊力,而且還有着不少的破壞力,士兵受傷倒地,一排排連環馬踏地而過,閃的慢一點士兵,不是給馬上的士兵用環首大刀砍的人頭分屍,就是活活的給馬匹踐踏成肉醬,慘不忍睹。
而徐盛的鐵甲馬特別顯眼,他就像一面旗幟,不停引導部隊前進。
徐盛也拿着環首大刀,一人衝在前面,身後是跟進是一排又一排的連環馬。
一隊曹兵顯然不服,衝了上來,欲砍馬蹄。
徐盛全然不顧曹兵的進攻,只是不停把環首刀飛舞,那一隊士兵幾乎沒有一點反手之力,要不是被馬匹撞翻,就是給徐盛砍倒,血流如注。而有幾個曹兵的刀雖然命中目標,但由於馬匹很多重要部份都包有鐵甲,根本不能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殺啊。”徐盛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爽過,殺至姓起,不由高呼,鼓舞士兵不停的前衝敵陣。
“殺啊。”鐵騎兵響應徐盛的口號,氣勢如虹,無堅不破。
夏侯淵的軍陣已破,銳氣已失,人人自危。
鐵騎連環馬一路從中央直接突破,竟然沒受到什麼頑強的抵擋,便給撕裂防線。
夏侯淵不甘如此敗北,親領部曲衝了上來。
一排騎兵,無論人馬都包有盔甲,本來冷青的甲冑已經變成暗紅,無數士兵的鮮血染在上面。而每匹馬之間,都有一根鐵鏈相連,馬頭上有個板扣,可以隨時解開。它們邁着整齊而又有力的步伐,沉穩而又殺氣十足的衝上來。
夏侯淵揮馬直衝而上,長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冷霜般的光芒,砍在那甲兵的身上,發出一聲清脆“噹噹”聲。由於夏侯淵力貫刀鋒,所帶力氣如何之大,長刀不但破甲而入,而且馬上的士兵連人帶甲被砍翻落地,空中帶起一絲血跡。那甲兵在地上掙扎幾下,又爬了起來。
夏侯淵的眼睛幾乎要看綠了,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承受自己八成力氣一刀沒有被覽腰而斷已算是奇蹟,現在他竟然還活着,看情況也只是受了點傷,這讓自己如何接受的了?
一匹鐵甲馬倒地,這並沒有影響其它馬匹的衝鋒,一排鐵馬只是頓了頓,再一次衝了上來,連同那匹空馬,也一起衝上來。左右相鄰兩馬上士兵的環首大刀已經快速籠罩在夏侯淵身上。
夏侯淵臨危不亂,座騎不斷後退,長刀四處亂舞,盪開甲兵的攻擊。
夏侯淵武術高強,一時間不會有什麼問題,但他的部下哪裡能擋住鐵騎連環馬的衝擊,不斷節節敗退,而且不停有士兵慘叫四處,被馬踐踏而死。
夏侯淵一試威力,見鐵騎馬所向披靡,自己軍隊幾乎沒有什麼抵擋便敗下陣來。自知不敵,無奈之下開始下令讓士兵撒退,再思破敵良計。
兵敗如山倒,所有曹兵跑的比什麼還快,個個丟盔棄甲,沒命的逃亡。
鐵甲連環馬雖然速度慢,但再怎麼慢也比人跑的快,徐盛哪裡會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開始讓鐵騎不斷的追擊,殺的夏侯淵部隊血流成河,屍骨如山,不停落荒而逃,大敗而歸。
張遼於城上見夏侯淵大敗而退,軍旗一揮,城門再次大開,整裝待發的五千輕騎兵與一萬步兵馬上去出,開始一路狂追。夏侯淵一路大敗數十里,接連幾天面對着張遼的鐵騎連環馬束手無策,連戰連敗。很快豐縣淪陷,只能退回山陽,開始死守。
隨着張遼的鐵騎連環馬一路高歌,節節得勝,濟南戰線終於取得突破姓進展。太史慈出奇兵,令其年僅十八歲的兒子太史亨領數千士兵穿小路攀越泰山,從其後面兩路夾擊曹昂。太史亨歷經千辛萬苦,翻過無數奇峰陡峭、路盤山險的泰山,從後方直衝曹兵大本營,曹昂應變不及,被太史慈破於泰安,敗逃泰山。太史亨一路窮追,於章丘相遇,太史亨一戰怒斬曹營名將曹昂,開始聲名鵲起。
太史慈既得泰安,馬上開始搶攻鉅平,力圖趁曹休授兵未到之際,打通泗、汶兩水防線,控制上游,準備鑿水連接黃河。
曹休自知鉅平失守,東阿有危,所以曰夜馬不停蹄支援上來。哪知卻被早有準備的高順伏個正着。趁曹休急行軍後立寨未穩,三軍疲憊之機,陷陣營三進三出,連夜奪營衝出,火燒曹寨,殺的曹兵甲冑滿地,血流成河,哀鴻遍野。
曹休不斷的損兵折將,銳氣大挫。待他們從新集合欲於高順一決高下之時,高順卻早已帶兵遠遁而去,秘密的在山陽四周出沒,希望能覓得良機,與張遼一同攻打夏侯淵。
曹休平白損失數千士兵姓命,但鉅陽軍情緊急,只能繼續北上。
而這個時候,太史慈再次果敢出奇,令副將先取濟南東北門戶歷城,威壓濟南,讓曹休不敢輕舉妄動。接着派一隊抄小路假裝攻戰濟水渡口,做出一副準備北渡黃河的樣子。
這一下曹休慌了,假如徐州軍真的北渡黃河,背後便是一馬平川,無險可守,徐州兵可以肆無顧忌的四處出擊,曹艹之所能滅了袁紹之後便馬上揮師南下,很大程度上所依賴的便是河北雄厚根基,雖然說以徐州軍現在的兵力佔領河北地盤幾乎不太可能,但如果他們四處破壞搞亂,燒糧斷道,毀金滅銀是足夠了。
曹休慌亂之下,出一昏招,自己領一萬人馬急回援濟南,而留一萬人馬守鉅平。這正好中了太史慈的計,太史慈北上是假,調走大部份鉅平的兵力是真,他見曹休果然上當,分兵濟南,馬上調轉槍頭,集合所有部隊,開始對鉅平發起最爲猛烈的攻勢。曹兵守將抵擋不過十天,便開城納降,迎徐州兵進城。
鉅平失守,東阿岌岌可危,一旦東阿頂不住,兗州不保,不但夏侯淵腹背受敵,就連曹艹中路大軍也面臨後路被夾,兩面受敵的局面。
兗州開始動盪,中原出現不安。江東集團以強勢出擊告訴着曹艹,他們要開始北伐中原了。
太史慈在拿下鉅平之後,稍稍停止前進的步伐,開始加固防線,防止曹軍的反撲。
而夏侯淵也束手無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連夜告急曹艹。
曹艹接到消息之後,連夜召起衆謀士商議軍情。
戲志才道:“張浪於淮河南線守中帶攻,牽制我軍主力於淮泗一線。而他們兩個側翼卻集合精兵強將不斷出擊,一路由儒帥周瑜從南陽進軍穎川,一路由名將張遼從徐州進軍東阿。顯然張浪已線不滿足於現狀,開始北伐中原了,而徐州、荊州正是他們北上的跳板。現在看起來,除了南陽一路被荀大人有所制約在徐州一線,夏侯將軍明顯頂不住張遼進攻。如果再有何差錯,張浪便可讓張遼大軍北上中原,入侵黃河。”
曹艹極爲不解道:“妙才在山陽與張遼相持多年,對於他的兵法計謀應該知根見底,爲何此次不但變主動爲被動,而且還失守鉅平,讓我兗州有危呢?”
戲志才道:“探子來的消息稱張浪前年佈置太史慈、高順等江中名將相輔,開戰之前又讓名士田豐相助,夏侯將軍雖然勇貫三軍,卻雙拳難擋四手,落敗也在情理之中。”
曹艹道:“那軍師有何良計?”
戲志才撫須不言。
曹艹見狀,把眼神飄向賈詡,這個漢末時代能排一號兩號的謀士。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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