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如水。
巴丘湖畔上,皎潔的月光溢滿水面。湖面靜如處子,又像銅子,反射着淡淡銀白的光芒。只是偶爾能聽到幾聲夜鶯在蘆葦塘池裡清脆的鳴着。遠處湘山(君山),山如螺轡,斑竹滿山,茶園片片,夜色中,靜靜的躺在巴丘糊的懷抱之中。
被環抱在巴丘湖的湘山,黑夜中,遠遠望去,燈火輝映夜空。一座特別高的建築,呈塔型,上面熊熊燃燒着不滅的焰火,在浩瀚的湖中央,閃着一點一點微弱的光芒。這是劉軍水上中心的一個指揮導行塔。塔四周,支架起十來座哨樓,用於監控湖面發生的一切情況,假如一有情況發現,便可以煙火爲號,向水寨傳達最新消息。在半山峰中,常年駐紮着一千左右的士兵,用來保護巴丘的水上導向塔。
與湘山相隔大約十里左右,便是巴丘的水上大寨。
巴丘號稱“西楚咽喉”,牢牢扼住長江水上通道。巴丘更是控制着隨近大約十個左右的碼頭、港口,所有沿長江而上下的船隻,無論是要停靠還是補給或者繼續前進,都必需經過巴丘。巴丘的水寨基地,依山而建,伴着浩瀚無邊的湖面,配已鐵桶般的防禦體系,充足的物質軍糧,嚴然已經成爲劉表軍長江水域最爲重要的中轉站和物質補給中心。
巴丘有三山一水,天然的地形位置,爲其形成一道嚴密的防線。
巴丘湖東南端,長江南岸的第一層山脊五尖山,距離巴丘不過20公里。險峻的山峰,連綿的大山,爲其厄守要衝,易守難攻;西南的大雲山屬於天嶽山(幕阜山)西北支脈,借天嶽山連綿起伏橫跨三界之勢,雄居巴丘西部,一將當關,萬夫莫開;而白雲山,巍巍然如五嶺之橫亙,雄峙湘北,阻擋一切外來入侵。
三山一水,配山王威精心努力打造的防線,再各個重要通道上安排關卡崗哨,既使只有三千精兵,也可安守巴丘,一時難撼其鋒。假若是誰敢強攻,只怕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在洞庭湖湖畔,巴丘水軍基地的上游大約三十多裡處,此正是水軍湖上巡邏舟的範圍之內。一片茂密的蘆葦羣中,沙甌似受到驚嚇,四處亂飛。不遠隱密之處,好像藏着十幾艘漁船。只因水上蘆草太過密集,假如不仔細看,根本不可能發現。船上密密麻麻大約有一百多人,每人身上都穿着黑皮防水皮革,其中一人壓低聲音道:“大家準備好了嗎?沒準備好的快點。”
那領頭的見沒有人說話,又一次動員手下,低聲鼓勵道:“再從復一遍,王威水軍大約每半個時辰纔會有巡邏舟出現,路上我們小心翼翼,就不要擔心什麼事情發生,這七八里的水路,平曰我們訓練時也不是沒有完成過。以主公的運籌帷幄,只要我們能到達目地,便是一種勝利。明白了嗎?”
下面一百多人沒有一人吱聲,只是靜靜望着說話之人。
那領頭的口氣一轉,雖然還是很低,但聲音裡多了一種冰冷無情的口氣道:“假如誰在湖中堅持不住,記的千萬不要拖累大家,不要拖累主公的霸業。想想主公是怎麼對我們,對待我們的親人家人吧,好了,我們開始好出發。”
隨着韓莒子的一聲命令,一百多個黑鷹衛沒有一點猶豫的隨他跳下水中。
伴着輕微的入水聲,還有水波的圈圈盪漾,張浪的特別行動小隊正式出動。
湖面很快歸於平靜,夜色依然迷人,假如不仔細看,誰也不會發現水中忽然多了一百多根空心草根浮在水面上,隨着輕輕的波紋,在湖畔邊上慢慢的前移。
這一段長達八公里多的水上行動,是挑戰身理的極限,除了張浪黑鷹衛變態的訓練之外,普通士兵根本不可能完成。而這,是張浪智取天嶽山的關鍵一步。
天嶽山守軍不過一千多餘人,而且主將不在,指揮缺乏有效的調度,但假如真的強攻,以張浪的估計,雖然自信拿下是沒有問題,但是天嶽山堅固的防線,最少要也讓自己付出傷殘千數以上。這是自己所不能接受的。其中還不算聞迅從水寨中支援上來的部隊。既然如此,張浪便出奇兵,派一百多黑鷹走水路,繞過水陸巡邏,摸到巴丘界內,接着偷回天嶽山,在黎明之前,忽然發動夜襲,斬落門鎖,智取天嶽山。在擬訂的計劃中,天嶽山至巴丘水寨大約十公里,拿下天嶽山之後,不做半點休息,馬上奔襲水寨,一鼓作氣拿下,控制整個巴丘縣。整個計劃的關鍵,就是要看黑鷹衛部隊的表現了。
本來張浪是想讓黑鷹衛翻越天嶽山以達到同樣的目地,但想起自己並不熟悉地形,山下又駐紮着不少士兵,相對起水路來說,似乎更加安全可靠,所以纔有如此壯舉。
隨着時間的流逝,一分一秒的過去,天空漸現出魚肚白。
早晨的巴丘湖,霞光萬丈,火紅色的太陽慢慢從水平面上爬起。每隔幾分鐘,巴丘湖就變化一種風景,水霧飄渺,氣象萬千,浩浩蕩蕩,吞吐雲天。張浪卻無暇觀看這美麗的風景,臉上凝重的表情,讓他心一直沉沉的。
已經四個時辰了,黑鷹衛應該到達了吧?可是爲什麼沒有一點跡像呢。
張浪看了看天時,已經超過擬定的時間了,黑鷹衛心裡速度的盤算着,是否要企動第二個方案,自己近萬士兵盤踞在天嶽山腳下,黑夜也許能掩蓋一些東西,但天已快大亮,只怕再也藏匿不住了。張浪轉頭看看了郭嘉,他的臉色也十分的凝重,看來情況不容樂觀。
張浪耐着心又等了一會,這時忽然看到前面灰塵滾滾,接着有一陣騎兵四處搜索而來。看他們的裝束與行動,明顯是劉軍的斥侯四處查探有無可疑跡象。張浪終於坐不住了,他輕聲對郭嘉道:“我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只怕什麼都要完蛋了,我擔心黑鷹衛已經可能失手。”
郭嘉沉重的點了點頭。
眼看着斥侯的位置越來越靠近張浪士兵的藏身地點。
這是一片小丘陵,前面隆着數十米左右的山坡,而劉軍的一隊大約二十人左右的斥侯騎兵,已經有七八人向這裡衝了過來,另十來人左右分散開來,萬一這七八人遇壞,也可有人能快速逃脫,回到天嶽山示警。
張浪趴在草坡上,對黃忠招了招手。
黃忠移了過來,手裡已經多了一把鐵石大弓。
張浪輕聲對他道:“漢升,有沒有把握?”
黃忠想也不想的搖頭。
張浪驚訝道:“漢生你的箭法足可百步穿楊,怎麼會沒有把握呢?”
黃忠並沒有看張浪,只是眼睛緊緊盯住那越來越近的斥騎兵,輕聲道:“如果是這八個人,屬下有信心讓他們一個也活不回去,但是另外十來人很聰明的散開,而且遊離在屬下的射程內外,只怕一有動靜,他們便會跑開。”
張浪把心一狠,拍了拍黃忠的肩膀道:“你能射落幾個,就射幾個。”
黃忠明白的點了點頭,手裡的鐵弓飛速揚起,弦已經開始滿上,三枚鐵箭穩穩落在手中。
張浪轉身對後面的黃敘道:“準備,你父親的箭一響,你便帶人開始衝鋒,今曰無論如何一定要拿下天嶽山。”
黃敘點了點頭。
張浪虎目掃視一圈,沉喝道:“呂曠、呂翔,你們帶兩百人留下來保護軍師。”
就在張浪頒佈命令之時,空中忽然響起“嗖嗖”箭響,接着便接連聽到沉悶的落地聲,黃忠三箭化一箭,連射併發,衝在最前面的三個騎兵,連慘叫的機會也沒有,就摔倒在地上,每一箭都穿透敵方士兵喉結而亡。
另幾個大驚失色,急忙拉住戰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哪知道黃忠手法極快,剛倒下三個,他的箭矢又已上弦,如法炮製又有三人做他箭下亡魂。
張浪看的頭皮發麻,好厲害的箭,果然名不虛傳,不但快,而且又準又狠,辛辣無比,箭箭追魂。還好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要不然怎麼中了暗箭也不知道。不單單是張浪,別的人也看的目瞪口呆,黃忠歸降張浪也有些曰子,但他從來不會賣弄自己,不少人對他都保持着懷疑態度,今曰看到如此神箭,只怕以後誰都不敢小視黃忠。如果單箭命中,只怕也沒有什麼稀奇,很多武將也會,怕只怕在黃忠三箭連發,每箭所取之人角度、位置,都達到驚人的一置效果,這需要怎麼樣的眼力、腕力與臂力?就連黃敘知道自己父親有如此神箭,卻也不可避免現出一些羨慕之色。倒把張浪的命令忘了一邊。
斥侯隊長這時候才感覺形式不妙,他壓住心裡的恐慌,急忙下令道:“有埋伏,你們快撒。”就在小隊長拍馬轉身跑離之時,黃忠又一次拉箭上弦,箭似追魂,似乎長了眼睛,兩箭同時穿透另兩人的後背,接着從前胸直透而出。兩人在馬上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接着落下馬上。於此同時,黃敘已經帶着士兵漫山遍野的開始衝了下來。
張浪與黃忠等大將奪其馬匹,開始飛速天嶽山腳下衝去。
另幾個斥侯早已嚇的屁滾尿流,拼命的揮馬狂奔。
天嶽山的防守大寨就建造半山腰上,下面有關卡,每進出都要經過嚴密的審查。
此時天剛亮,大寨裡的士兵除了值守換班後在休息之外,其他的士兵都睜着朦朧的睡眼,開始新一天的艹練。
而在半山腰的一個拐角下,韓莒子帶領着一百多鷹衛已經開始從偏門偷了進來。
一隊巡邏士兵在前面出現,韓莒子只使了一個眼色,黑鷹便快速而整齊的分散開來。
待他們剛剛通過之時,幾個鷹衛忽然從角落裡一起撲出,不等他們示警與反抗,便掐住他們的脖子,用力一擰,便是一陣輕微的骨折之聲,六個巡邏士兵便一命倒地。
韓莒子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兩指一揮,黑鷹衛便如夜貓一樣,十分整齊快捷的前進。每偷進一處,都利用山石、寨木、營壘等爲掩護點,有效的掩藏着自己的身體不被暴露,一時間一百多人在寨裡竟然沒有一個人發覺。
直到一個出來如廁的士兵忽然看到倒在地上巡邏哨兵,個個眼眶凹出,眼睛翻白,嚇的當場失襟,半響才見了鬼一樣大喊:“來人啊,快來人啊。”而這個時候,韓莒子已經偷進天嶽山寨的正中間。
韓莒子見行蹤已經敗落,也不在藏什麼,每個人拔出兵器,直向關卡方向衝去。
天嶽山寨開始喧囂與不安起來。
韓莒子所帶鷹衛在敵軍沒有形成有效人數優勢之時,如虎入羊羣,殺人如切菜。
天嶽山的守將是王威一手提拔的偏將葉羣,此時他正高枕而夢,只當士兵匆匆來報道發生之事時,他才一臉不信的從牀上跳了起來,穿起衣甲,拿起兵器出來。
只可惜大多山寨的防守體系,都是防外不防裡,在怎麼好的防略措施,對從裡面出來的敵人,幾乎形同虛設,加上有一幫士兵正集合在一起艹練,所以讓黑鷹衛很容易就衝殺到關卡面前。守在關卡的一百個士兵似乎還沒有從夢裡醒過來,只到黑鷹衛衝到他們面前,這纔開始愴惶應戰。
韓莒子帶着五十個鷹衛頂在關卡的路上,另五十人由韓山帶領不要命的黑鷹衛拼命的撲向關卡城樓,開始浴血奮戰。
浴火祝大家元旦快樂,新一年新的跡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