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摧鋒而進,幾乎沒發費什麼力氣,大軍就逼進了長沙城外五十里左右紮寨安營。
中軍主寨。
衆將一字排開,個個精神抖擻,容光煥發。
營寨外面,天色還黑黑的一片,只有火把把方圓數裡之內照着暗紅。士兵們整齊而又有序的腳步聲,不時的在各個角落響起。他們已經戎裝在身,隨時準備出發。
張浪在帥位上,仍是一副懶懶散散的表情,似乎還未睡醒。他打了個哈欠,才半咪着眼睛,目光在衆將身上一掃而過,每個將軍迫切的目光一接觸張浪的眼神,不知覺的把腰板挺的更直一些,好期待張浪的覺識。
張浪緩緩道:“今曰召起衆將,我不說你們也知道是什麼原因吧。長沙城裡雖然只有幾千守兵,但長沙城高而厚,防禦措施已經相當完備,如果要強攻硬打,我軍只有取敗一條。加上劉磐已經放棄攸縣,帶領所有士兵支援上來,現屯在離長沙西城五十里的西城之外,形成犄角之勢,如果單是這路兵馬,我們也沒有什麼顧忌的,怕只怕我們短時間內拿不下他們,讓巴丘王陵的部隊趕來,還有從南郡源源不斷的士兵,那我們只有吃不完兜着走了。”
張浪說到這些,看了看場中將士反應,又接着道:“爲今之計,我們只有智取長沙,而且還要在王威部隊沒有增援上來之前拿下,這樣我軍纔會在整個戰局取得主動。”
衆將士雖心急能帶兵立功殺敵,但誰也沒有在張浪下命令之裡出聲請戰,下面一片安靜。
張浪站了起來,面臉冷俊道:“今曰一早,我請衆將士來,就是把攻打長沙之事分派於你們,你們可否有必勝之心?”
下面衆將個個憋足的勁喝道:“有信心。”氣勢如猛虎下山,讓人熱血爲之一騰。
張浪沉喝道:“好,全琮何在?”
全琮大喜過望,在所有將士妒忌的目光中,昂首而出,大喝應道:“全琮在。”
張浪隨後拿起一張令牌,丟於地上,沉聲道:“你馬上領三千士兵去長沙城外搦戰,只許勝,不許敗,如若頭陣便弱了我軍威風,我唯你是問。”
全琮轟然得令。馬上接起令牌,但腳步卻站在那裡遲遲不動,眼神滿是疑惑。
張浪皺了一下眉頭道:“怎麼?”
全琮吶吶道:“主公,如果劉磬殺來夾擊我軍,那當如何?”
張浪讚許的點了點頭,揮手道:“如若劉磬軍來,你敗我亦不會怪你。”
全琮把令牌舉於胸前,虎腰挺的筆直,聲若洪鐘道:“未將得令。”然後大步流星而出。
張浪虎目一掃,又喝道:“黃敘。”
黃敘馬上大跨一步而出,目光炯炯道:“未將在。”
張浪道:“今令你帶三千將士,埋伏於城西小道,如若劉磬兵出長沙,你劫住撕殺。如若敵軍勢大,你千萬不可退縮,須得死戰,我自有妙計助你退敵。”
黃敘沉聲道:“未將願爲主公竭力死戰。”
張浪老懷開慰點點頭,目送黃敘離去,忽然臉色一頓,目光轉移到孫策臉上,後則馬上感覺到張浪期待的目光,踏步而出,雖然緩慢,卻沉穩十足,剛柔相濟。
張浪語氣緩了一些道:“黃敘此去,恐非劉磬對手。非伯符不能想助也。”
孫策聲音平靜道:“未將願意效勞。”
張浪拍案大聲道:“好,伯符可帶一千兵馬,立於城西南山之上,如若黃敘漸有不敵之際,你便可抄小路襲擊他們營寨,得手之手,馬上付之一炬。倘若敵軍疾退,你亦不必驚慌,可合黃敘軍隊,夾擊劉磬,敵軍必敗無疑。”
孫策鏗鏘有力道:“未將明白。”
“如果劉磬往長沙城而退,你可不必追擊,隨他們入城。”張浪又道。
孫策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張浪分派完畢後,又環首對衆將道:“你們隨我觀戰,隨時等候調令。”
留下的將士沒有給點到雖然氣餒,但是還是精神高漲的應聲。
這時有一將踏步而出,問道:“主公,未將有一事不明,願請主公賜教。”
張浪視之,乃參將呂蒙。不由微笑道:“你有何事,直說無防。”
呂蒙道:“主將調配有度,未將欽服,只是這樣一來,劉磬無論兵敗於否,必然會退入長沙城,對於韓玄來說,讓他多一個足智多謀的參軍,會大大增加我軍攻戰長沙的難度。未將願意只帶本部五百人馬,於城西劫殺劉磬,讓他入不了城。”
張浪哈哈長笑,在呂蒙的不解目光中,搖了搖頭笑道:“此番我只是故意放劉磬進長沙,好行使全盤大計罷了。”
呂蒙一呆傻傻問道:“什麼大計?”
張浪臉色一沉,呂蒙馬上醒悟過來,汗顏道:“屬下該死,請主公處置。”
張浪這才緩過來道:“此事關重大,我也不好現在明說。只不過對於長沙來說,是否多一個劉磬,或者多幾千士兵,我們想短時間內功克,都是十分困難,非常時刻,當然要用非常辦法。你往後看着就知道了。”
呂蒙拜服道:“主公神算,未將多心了。”
張浪一抖揮風,威風凜凜的踏出主寨。衆部將尾隨而出。
張浪看看天時,下令道:“擂鼓,出發。”
衆將士早已整裝待發,一得到張浪命令,馬上躍馬出發。
全琮打頭陣,他帶領三千士兵,直撲長沙城。張浪帶着毛英、毛傑三千山越兵,在全琮出發半個時辰後,也跟了上去,只留下張寧與他的骷髏兵堅守寨營,以防有變。
當全琮帶領三千士兵到達長沙城外之時,天已經大亮。
早有斥候報信於韓玄,言江東軍已經殺來,現在城下搦戰。
韓玄帶領衆部將,來到城上觀看張軍陣勢。見張浪部隊衣甲整潔,士氣高漲,雖然士兵人數不是很多,但明顯訓練有素,戰鬥力不俗,而帶頭將領,雖不知其人是誰,但觀其來勢兇兇,頗有幾分威猛之概,韓玄心裡不由有些疙瘩,未戰先怯,他問左右將士道:“可知城下先鋒是誰?”
邊上有人言道:“此乃豫章全柔之子全琮。”
韓玄對全柔略有耳聞,不由臉色一變道:“虎父犬子,全柔名震豫章,全琮亦十得張浪賞識。看來今曰賊軍勢大,我軍不可交鋒,只需堅守,待劉磬軍一到,方可殺出。”
韓玄部將曲阜平曰自負武力,顧心中有所不滿,暗思建功立業時間已到,不由自告奮勇道:“大人多慮了,吾觀敵軍不過偶偶,全柔也不過浪得虛名,今曰曲阜願以手中一杆鐵槍,爲大人分憂殺敵。如若軍敗,曲阜願獻上首級。”
韓玄大喜道:“好,子虛可親自點將,如若長沙人人都像你一般至力死戰,可穩若金湯也。”
曲阜得韓玄誇講,自是得意非凡,傲然離去。
全琮在城下已叫戰半天,忽見城門吊橋放下,接着衝出一枚人馬,在離自己一箭之步距離,壓住陣角,士兵一字排開,並且開始叫囂。
兩人互通姓名,全琮也不再理他,手中兵器一揮,士兵便如猛虎下山,直衝而上。
兩方來回衝殺。
不多久,在亂軍中,全琮對上曲阜。
兩人交戰未過十回合,全琮一槍刺曲阜於馬下。
敵將一亡,全琮大聲激勵士兵道:“曲阜已亡,兄弟們用力殺啊。”
韓玄軍見主將陣亡,不由大亂,很快敗退而回。
全琮本想趁勝直衝長沙城,卻被韓玄用亂箭射回。
張浪見此,馬上命令士兵鳴金收兵。
而劉磬方面,得知江東軍於長沙城下搦戰,本想助戰,行軍至半路,卻被伏兵所擊,兩方軍力本來旗鼓相當,但是黃敘伏兵軍盛,氣勢上很快就壓住劉磬。劉磬雖奮力一戰,然漸有不敵現像。很快,便有士兵跑去給大寨守將報信。守寨正是黃敘之父黃忠。黃忠得到士兵的通報後,整個人就如跌入冰窖,手足冰冷。自有感劉磬之恩後,黃忠便隨他戎馬沙場,出生入死。他什麼都不怕,就是怕有一天與自己親生兒子對陣沙場,偏偏造化弄人,你越是擔心的事情,它快就發生了。黃忠悲由心起,不由老淚縱橫,邊上的侍衛大驚,不知所措。
黃忠很快抹了眼淚,強忍住心裡的悲傷,帶着二千士兵前來支援,只留少數士兵把守。
劉磬得黃忠相助,馬上重振旗鼓,結合士兵開始反功。
反觀黃敘部隊,一鼓盛,再而衰,三而竭。敵方援軍上來後,在心裡上產生巨大的影響,如若不是黃敘大聲激勵,身先士卒,一決死戰,也許士兵們早就開始偷溜了。
敵軍氣勢越積越盛,而黃敘血染沙場,死戰不退。在劉軍的陣營裡,連番來回衝殺,如入無人之境。刀挑劍砍,連連劈番劉軍陣旗,如入無人之境。黃忠雖然身處劉營,卻十分關心黃敘一舉一動。雖然黃敘改變了很多,但是父子之情,那心裡靈犀,只是輕輕一眼,心裡的直覺便告訴他,這就是自己的兒子。當這一卻落在他眼裡,又開心又悲傷。想想自己與兒子分離數年,一回頭,卻已對陣沙場,這麼怎麼能不讓人心酸呢?
劉馨見一員敵將如此勇猛,不由激起好戰之心,連聲大喝,散開前面的士兵,自己策馬狂衝上來。黃敘早已不在是當年那個滿身病態,一臉臘黃的小毛孩了。整個臉型棱角分明,雙眼如獅子般銳利,而高挺的鼻樑,更讓他孤傲不羣,整個人充滿着陽剛之味。那一把雪梨刀,就如催命之使般,每舞動一次必然有人染紅。這一切都與當年的黃敘有着天差地別,就連劉磬都感覺十分陌生,一點也想不起對方曾經是自己抱着四處求醫的小孩。
黃敘雖變,然劉磬卻沒什麼變化,如果真要說什麼,也就是他的皺紋多了,眼角陷了。
黃敘心裡十分激動,雖然多年沒有見到劉磬,但這不代表他已經忘了以前所有,相反,他對劉磬更充滿孺子之情,只不過他把這份感情牢牢的壓在心底最深處。不能不說張浪殘忍,明知道這是黃忠、劉磬的軍隊,他仍派黃敘出戰。
黃敘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策馬迎了上來,大喝道:“來將可是劉磬?”
劉磬一手提槍,一手勒馬,應聲道:“正是。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黃敘輕輕咬住下脣,只感覺自己的視線漸漸有些迷糊,他強忍住想說出自己真名的衝動,梨花刀倒脫於地,衝了上來道:“少說廢話,看刀。”黃敘還是有些保留,雖然他知道劉磬武功不弱,但他自信劉磬並非自己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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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磬心裡暗自一懍,黃敘雖有些保留,但梨花刀帶着健馬的衝勢,依然讓人感覺有如雷霆萬鈞,開山闢石之勢。劉磬一時難逆其鋒,只能選擇避實就虛。
黃敘心裡默默道:劉叔叔,對不起了,如若有機會,黃敘一定登門請罪。
遠處的黃忠此時百感交濟,他在長沙雖有聽過黃敘在張浪營裡如何得到重用,但他卻沒有想到黃敘會驍勇至此,帶着一些殘兵敗陣,幾乎以一人之力,護住就要失散的軍勢。而江東軍在他的激勵下,個個死戰不退,讓兵力佔優的劉軍一時間拿不出什麼辦法。真是有什麼樣的士兵,就有什麼樣的將帥啊。此時他見黃敘與劉磬交上手,他的心提到嗓子眼上,只深怕一不小心,兩方有一個受傷遇壞,自己都承受不起。
黃敘橫刀立馬,一股戰氣在全身四處散開,就連身經百戰的劉磬,也有些吃驚了。
黃敘催馬上前,劉磬也不敢示弱,兩個走馬換招,開始廝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