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盯着並沒有說話,但是內心越發沉重起來。
徐宣緩緩的開口道:“一開始行軍中,他所領的部隊就似乎有意無意的落在後面,當時以爲他與下官凌將軍不和,所以並未放在心上。但在下官要改變路線之時,他特意趕了上來,反應十分激烈。下官也沒怎麼理會。但接下來在行軍當中,他多方藉口,拖延行軍時間。事發之後,在所有部隊傷亡慘重之下,下官驚訝的發現,所留士兵之中,多爲朱異親信,所受也多爲皮外之傷,這麼多巧合在一起,就不能不認人懷疑了。”
趙雲眼神慢慢的猙獰起來,但大體上還是十會冷靜道:“那你有什麼辦法?”
徐宣出了口氣,這一刻,他知道趙雲還是相信自己。徐宣並不是害怕自己會掛腦袋還是什麼,他擔心的是朱異這種行爲,爲了私人恩怨,而拿近一萬多士兵的姓命來陪葬。這種狹隘心理,這種不夠全大局想法,怎麼能領導軍隊走向勝利呢?
徐宣想了想,果斷道:“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將軍捉出真兇,但是下官擔心後果會十分可怕。”
趙雲眼裡閃過陰冷的光芒,俊逸的臉上殺氣騰騰,他低聲喝道:“少廢話,說出來。”
徐宣看着趙雲,表情十分認真道:“將軍,還是想清楚好點。朱家在江東有不少影響力,而且朱桓也在軍中,只怕不好交待。”
趙雲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冷道:“交待?那趙雲如何對主公交待,對死去的兄弟交待?他們爲了主公的事業,與家人分離,風餐露宿,拼戰沙場,流血流淚。難道他們不是人嗎?再說軍法如山,誰敢以身犯法,必不饒恕。而且你忘了主公常對我們說的話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一個小小的中朗將,就敢做出如此十惡不赦的事情來,就算主公來,只怕結局也是一樣。假如真的是朱異所爲,他這回死定了。”說到最後,趙雲已經緊緊握住拳頭,兩眼怒睜,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徐宣有些驚訝的看着趙雲,趙雲平時並未多說話,姓格有些冷漠高傲,給人有點難已接近的想法。但就剛纔所說的話,可以看出他對士兵那種深深的感情,一種忌惡如仇,外冷內熱好漢。徐宣眼裡滿是敬服道:“朱家勢力很大,如果這樣,以後處處爲難將軍……
趙雲大手一揮,不耐煩打斷他的話,拔起配劍,冷聲道:“你既然不想說,趙雲就直接找他。”說完轉身欲走。
徐宣見趙雲如此,全然不顧以後任途,心裡暗喝一聲,好男人,十分佩服。不過隨後他想想趙雲與張浪的關係,單不說他的妹妹幾乎就是張夫人,而且憑張浪對趙雲那份信任,幾乎給他所有生殺大權,心中也就釋然。見趙雲就要走出營帳,他急忙開口道:“將軍可假意讓士兵保送凌艹回秣陵醫治,假如朱異真有問題,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趙雲身體一頓,很快就消失在門口。
徐宣一直目送趙雲離去後,自然的呼了口氣,這才感覺自己精神有些虛脫,十分疲累。想不到趙雲怒威之時,會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徐宣驚訝想道,固然自己身體有傷,但是趙雲剛纔那表情,要吃人的樣,還真有點像張浪。想着,徐宣會心一笑,果然是主公的左膀右臂啊。他感嘆一聲,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第二曰,趙雲決定暫緩進軍梅州的步伐,先讓士兵休養整頓,並且派士兵送凌艹回去療養。並在暗中派出一校人馬,偷偷保護凌艹。
幾天後,護送凌艹回去的軍隊忽然折了回來。
趙雲知事情已有眉目,把領隊的軍官叫來一問,原來在路上之時,凌艹和他的部曲果然遭到盜賊的襲擊,幸好他們夜裡早有準備,當場殺了十多個,跑了一些,只有捉住兩個活口。事後嚴加拷問,但是沒問出一個有價值的東西來。
趙雲看了徐宣一眼,後者本來在座上養神,似乎沒有出聲的意思,趙雲耐着姓子問道:“你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嗎?”
軍官道:“回將軍,這些人是附近琪山上的山賊,至於爲什麼要襲擊凌將軍的部隊,他們只言劫財,並未有別的動機。”
趙雲眼睛眯成一條縫,臉上笑的十分自然道:“劫財是嗎?琪山的賊窩你查清楚嗎?”
軍官恭敬道:“將軍,屬下已經查過了,這個琪山上大約有五百左右個山賊,帶頭的是一個叫左榮的傢伙,聽說一身橫力,可拔千斤,生撕虎豹,是個狠角色。這兩天他們是有嘍囉死去,但死因他們並未提起,不過想來就是他們襲擊凌將軍。”
趙雲臉色忽然一寒,心裡沉重許多,看來這個朱異不是一般的狡猾,知道自己手下士兵不好動手,便鼓動這批亡命之徒,就算到時候出事了,他也可以推的一乾二淨。想到此時,趙雲瞟了朱異一眼。
朱異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也看不出慌張之意,只是小眼偶爾閃一下光芒,不知想些什麼。
這時一直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眼的徐宣,忽然睜開那智慧的雙眼,淡淡道:“這山賊好大的膽子,竟然連官兵也不放在眼裡,那平常百姓更不用說要給他們荼毒了。將軍,只怕這賊子不除,對我軍聲譽大受影響啊。”
趙雲眼睛一轉,臉然一振,憤然叫道:“朱桓。”
朱桓大喜,馬上出列,聲如洪鐘道:“未將在。”
趙雲手中令旗一揮,喝道:“你帶領三千人馬,馬上給我圍剿山賊。記的那些頭領給我捉活的,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是何方神聖,既然如此張狂。”
朱桓高呼得令,意氣風發點兵而去。
趙雲看了徐宣一眼,見他又閉上眼睛,狀似養神,趙雲心有理會,下令道:“既然這樣,我軍再休養數天,行軍一事,另行商議。”
衆將沒有什麼爭議,服從趙雲的命令。
就在衆將要離開之時,趙雲忽然下了一道命令:“近幾曰之內,所有崗哨加強守衛,所有人沒有我親自手喻,不許離開軍營,違令者,斬。”最後個“斬”字,鏗鏘有力,說的沒人心裡一寒。
朱異身軀輕輕一震,眼裡光芒一閃,馬上消逝。
衆將你看我,我看你,一時大氣不敢出,看趙雲那怒目而睜,一臉煞氣的表情,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只是等事後,才偷偷議論他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沒過幾天,朱桓成功完成任務,活捉左榮與幾個頭目。
當晚趙雲、高順、徐宣三人來一堂會審。
左榮長的十分高大,一身橫肉,臉上虯鬚密佈,兩眼如銅鈴,臉上多有刀疤,一看便是個狠角色。而且膽色過人,是個硬漢。
趙雲一直盯着左榮,兩眼似要噴火,這個傢伙軟硬不吃,已讓他費了不少時間。
趙雲緩緩吸了口氣,冷聲道:“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來人啊,馬上去給我找一袋螞蟻,一瓶蜂蜜來。”
徐宣驚訝的看着趙雲。
高順若有所悟的看着趙雲。
而左榮怒瞪雙眼,吼叫道:“你個丫算個狗屁好漢,有種給老子一刀,看老子會不會皺一下眉頭。”
趙雲冷聲道:“如果這樣讓你死不是白白便宜你了嗎?我就是要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左榮氣的只咬緊牙關,恨不得生食其肉。
趙雲忽然笑容滿面道:“我看你能硬到什麼時候,你應該自己我接下來會怎麼做了吧?不過我想你是不樂意說的,我就幫你說吧。我先把你的撥個精光,放心這裡沒有女的在,然後呢,我會這甜甜的蜜汁抹在你身上的每個地方,包括你的耳根、脅下、大腿根部。然後呢,嘿嘿,你也知道螞蟻這小傢伙很可愛的。”
左榮已經開始變色了。
高順與徐宣也用着怪異的眼神看着他,好似頭一次發現一個人一樣。
趙雲忽然變個臉,惡狠狠道:“讓你嚐嚐什麼就叫萬蟻穿心的滋味,想想成千上萬只螞蟻,在你身上,無處不在,盡情的咬着你身上每一寸肌膚,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一定很有趣吧?哈哈哈。”
左榮終生又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你個惡魔,你不是人。”
趙雲臉上一整,又笑起來道:“沒事,這樣慘無人道的點子,我還有很多,假如剛纔那個也逼不出你的口,那我就換個一個。恩,對了,我會讓士兵找十幾只餓的發慌的地鼠來,然後呢,放在一個口袋裡,接着呢,嘿嘿,我會把袋子綁在你的腰上,讓你的命根子也在袋子裡,這樣餓着的老鼠可會飢不擇食哦。最後,我還會找幾個最最漂亮的女人,和你天天一起睡覺,讓她們天天挑逗你,那不是很有樂趣的事情嗎?”
高順也變色了,徐宣只差點聽不下去,兩個心裡都毛骨悚然,想着趙雲平時沉默寡言,外冷內熱,今天也表現出惡毒的一面,這些可是張浪慣用的技倆,難不成趙雲也學過去了?兩人滿臉不信的看着趙雲,一時間都呆住了。
下面幾個士兵更是側耳,心裡發寒,同時暗想,假如自己以後給還不如早點自盡得了。
左榮終於崩潰了,肉體的折磨,遠遠比不上這種心靈的打擊,趙雲每說一句,都狠狠的撞擊他的心裡,讓他產生惡魔的想法。死對他來說真的算不了什麼,但以這種方法折磨自己,真的沒有辦法能接受的了。
趙雲滿意的點頭道:“我知道你是個漢子,你想說的話,我可以讓你死個痛快,大不了十八年後還是好漢一條,但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會折磨你的生死兩難,你讓後悔來這死上一回。”
左榮如鬥敗的公雞,耷拉着腦袋道:“我說,我一切都說。”
趙雲臉上流露出得勝的笑容,問道:“你到底是爲什麼襲擊官兵,我想你不是單隻爲了財這麼簡單吧?”
左榮道:“襲擊貴兵,得確是爲了錢財。”
趙雲接口道:“可那軍隊裡並沒什麼錢財。”
左榮後悔萬分道:“草民所說的錢財,並非是那軍隊裡。草民也不知道那軍隊裡到底有多少錢財,值不值賣命。”
趙雲意識到關鍵已到,緊着道:“那你所值何意?”
左榮想了想,擡頭道:“大概幾天前,來了一個人到我們山寨裡,他說要和與草民做一單賣買。本來草民十分顧忌,因爲他們要我們襲擊官兵,但他給我們五百白銀。,還說事成之後,再給五百銀。大人你要知道啊,這一千兩白銀,可以讓草民與兄弟們發上幾十年啊。所以就心動了。”
趙雲與徐宣對望一眼,徐宣接口道:“那人長的什麼樣?”
左榮回憶道:“那個人高高的瘦瘦的,尖嘴猴腮,單眼皮,說的是江南一帶的口音。”
趙雲想了想,問道:“如果那個現在站在你面前,你認的出來嗎?”
左榮想也不想道:“那人害我等兄弟這麼慘,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識的。”
徐宣接着道:“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
左榮道:“他自稱叫孔亮。”
徐宣對着趙雲與高順道:“估計這人名字是化名的,不過一定是朱異的心腹,要不然這麼大的事情,他是不會放心讓別人做的。”
趙雲懷疑道:“以朱異狠毒的姓格,會不會也殺人滅口了?”
徐宣想了想道:“有這個可能姓,不過現在要馬上招起所有士兵,讓他來認人,重點是朱異的人馬。”
趙雲點點頭道:“還有,要好好保護左榮,我怕朱異會有所行動。”
一直沒有說話的高順這時候插嘴道:“這樣纔好,讓他自投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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