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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亞明有一些愕然了,這位蘇縣長,怕不是個二愣子吧?吃只白天鵝又怎麼了?有毒嗎?不能吃嗎?
不過金亞明雖然心裡不舒服,可是也不敢跟蘇星暉硬懟,因爲他可是聽說過蘇星暉的背景的,這位可是柯省長巴巴的從湖東省花了大力氣給調來的,跟柯省長什麼關係,不問可知。
那些領導可以不怕蘇星暉,可是他一個小小的科長,可犯不着去得罪蘇星暉,要不然省長要整他,那再容易不過了。
金亞明便耐着性子說:“蘇縣長,這主要是吃個新鮮,不有這麼一句話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所以大家都覺得天鵝肉好吃啊,我也是這樣覺得的,但是吃了之後覺得也不過如此。”
蘇星暉道:“金科長,你不知道白天鵝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嗎?”
金亞明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可不是動物愛好者。”
蘇星暉道:“這個應該是常識吧?”
金亞明把頭轉向了一邊,不跟蘇星暉說話了。
在有一些尷尬的氣氛當中,車開到了崇津縣城,崇津縣城的城建水平跟五六年前的上俊縣城差不多,城市裡的建築物式樣比較老舊了,外觀也顯得比較破敗,而且蘇星暉沿路所見的建築物,基本上沒有一幢是超過六層樓的。
其實蘇星暉在洪州和澄水見到的城建水平同樣不是很高,跟湖東同級別的江城和峪林市的城建水平都有着比較明顯的差距,在現階段來說,城建水平就能比較直觀的體現出經濟發展水平。
從這幾個地方的城建水平,就可以看出江右省的整體經濟發展水平都很一般了。
不過這也在蘇星暉的意料之中,因此,他只是看着窗外,並沒有大驚小怪。
很快,車就開到了崇津縣委大院,金亞明將蘇星暉領到了縣委書記袁義福的辦公室,袁義福已經接到了市委組織部的電話,知道蘇星暉要來報到,因此,他一直等在了自己的辦公室裡。
一見到蘇星暉和金亞明,袁義福便笑着站起來道:“金科長,這位就是蘇星暉同志了吧?”
金亞明道:“對,他就是蘇縣長了。蘇縣長,這位就是袁書記。”
蘇星暉打量着這位袁書記,在柯志方給他的那份資料裡,記載着袁義福的一些情況,袁義福,今年五十五歲,是崇津縣本地人,從公社的農技員起,一直幹到如今的縣委書記,已經參加工作近四十年了。
這可以說是崇津縣最根深蒂固的一個本地實力派了,他當上縣委書記已經三四年了,不過他還是不太想挪窩,還想繼續幹下去,因爲他繼續當這個縣委書記,就等於是崇津縣的土皇帝。
崇津縣至少一半的中層幹部都出自袁門,不過袁義福的風格跟原來昌山的薛興原有所不同,他沒有薛興原那麼跋扈,他的風格更像是一個笑面虎,手腕相當了得。
柯志方給蘇星暉的那份資料裡,有着許多比較直接的評價,那份資料如果流傳出去的話,會掀起軒然大波的,因此,蘇星暉看完了之後,便把它燒掉了,然後衝進了自己住的房間的下水道里。
袁義福的形象跟他的名字比較符合,他一臉的福相,這福相當然就是有些胖,他的臉面團團的,顯得他的眼睛都比較小,他的個子不算矮,差不多一米七零左右,肚子比較大,他的臉上永遠帶着笑,這種笑容讓他的眼睛更小了,顯得有一些滑稽,可是這笑容也讓他多了一些親和力。
如果不是看了柯志方提供的那份資料,蘇星暉第一次見到袁義福,只怕也會認爲他是一位敦厚長者。
當然,看過這份資料,蘇星暉就對袁義福多了一些警惕。
袁義福笑眯眯的向蘇星暉伸出了右手道:“蘇星暉同志,歡迎歡迎!一直聽說你是一位能力非常強的優秀年輕幹部,你能夠來到我們崇津縣工作,這是我們崇津縣的榮幸啊!”
袁義福臉上帶着笑,不過他的心裡就沒有這麼輕鬆了,這位年輕的蘇縣長,背景太強了,能夠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點名頂掉崇津縣的縣長職務,讓原來的縣長陳秉坤全無抗手,哪怕是他的後臺江大年都是束手無策,這樣的實力簡直可怕。
這也是一句廢話,柯省長巴巴的把蘇星暉隔省調動到這裡來,他跟柯省長的關係還用說嗎?
袁義福也在打量蘇星暉,蘇星暉雖然年輕,可是袁義福這樣的人又怎能看不出,蘇星暉的那種沉穩簡直就像是一位在宦海沉浮過幾十年的中年人了,這樣的氣度,纔是最可怕的。
在蘇星暉來崇津之前,崇津縣就流傳着一種說法,說蘇星暉就是憑着跟柯省長的關係才調來當這個縣長的,這麼年輕的人,有什麼本事當縣長?這不是瞎胡鬧嗎?
曾經袁義福也有這樣的想法,可是今天一見蘇星暉,袁義福就知道,這種說法完全就是無稽之談,這個年輕人,肚子裡是有乾貨的。
不是猛龍不過江啊,袁義福這頭笑面虎,他的心裡同樣也起了警惕之心。
蘇星暉同樣也微笑着向袁義福伸出了手道:“袁書記,初來乍到,還希望袁書記多多關照!”
兩人的手握到了一起,他們都笑得很開懷,在旁邊看着的金亞明眼裡,他們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
金亞明剛剛有了這樣的想法,他便惕然而驚,這兩位年齡幾乎相差了三十歲,他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感覺他們像是老朋友,這證明他們的氣勢相當啊,這怎麼可能呢?
金亞明再次仔細打量兩人,他發現,其實蘇星暉的氣勢還要佔上風一些,蘇星暉身高一米八,身材勻稱健壯修長,身體就像是一根標槍一樣筆挺,渾身都散發着那種鋒銳無匹的氣勢。
而相比之下,袁義福身上雖然也有多年身居要職積攢下來的氣勢,但是他畢竟年紀大了,在他的身上多了一些暮氣沉沉,跟蘇星暉一比,就有一些相形見絀了。
金亞明隱然有了一種感覺,這崇津縣的天,弄不好真的要變了。
袁義福本來並沒認爲,自己會在氣勢上輸給蘇星暉,可是現在,他真的有一些抵擋不住了,他首先鬆開了蘇星暉的手道:“蘇星暉同志,坐。”
等兩人都坐下之後,袁義福這才覺得好多了,他不禁在心中有一些駭然,這個年輕人,氣勢好足,不過他的心中馬上又起了一種憤然,你這個年輕人,還有沒有一點規矩,對老同志還有沒有一點尊重?
蘇星暉其實本來不是這麼鋒芒畢露的人,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低調,可是這一次,他實在是低調不了了,離明年的大洪水,只有七八個月的時間了,他如果再循規蹈矩,和光同塵,那光是想解開這團亂麻,都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他等不起了。
他現在只能化身一把快刀,一把鋒銳無匹的快刀,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就算眼前擋着一座山,他也要把這山劈成兩半。
陪着兩人坐下之後,喝了幾口茶,袁義福擡起手腕看了看錶,笑道:“星暉同志,金科長,一起去吃飯吧,快到十二點了。”
兩人都點了點頭,一起起身,出了門,袁義福快步走到縣委辦公室門口,對着門裡喊道:“小吳,蘇縣長今天到了,你把縣裡在家的主要領導都通知一下,到縣委招待所給蘇縣長接風。”
縣委辦公室裡,一箇中年人三步並作兩步的出來了,他微微弓着腰對袁義福道:“好的,袁書記。”
然後他又對蘇星暉道:“這位就是蘇縣長吧,你好你好,我是崇津縣委辦公室主任,我叫吳正經。”
如果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的人,一定會愕然,甚至發出笑聲的,不過蘇星暉在柯志方給的那份資料裡已經看到過這個名字了,因此,他握住了吳正經伸過來的手,不動聲色的說:“你好,吳主任。”
吳正經這個名字雖然搞笑,可是的的確確是他的真名,他向蘇星暉介紹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也絲毫沒有什麼困擾的表情,這一點還是讓蘇星暉很佩服的,他當然也不至於淺薄到要用別人的名字來取笑別人。
像他們這樣的中年人,往往父母都是目不識丁的文盲,不怎麼會取名字也是很正常的,蘇星暉在農村見過許多比這更加粗俗的名字呢。
袁義福交待了一聲,便當先向樓下走去,蘇星暉向吳正經點了點頭,便跟着袁義福下了樓。
袁義福上了他的一號車,這也是一輛桑塔納,他習慣性的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在基層,一般都是地位高的人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蘇星暉當然也很明白這一點,他拉開了後面的車門,對金亞明道:“金科長請進。”
金亞明倒有一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他連忙謝了一聲,鑽了進去,蘇星暉也上了車,司機發動了汽車,開向了縣委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