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暉領着曹金桂和何小萍到病牀邊看了看孩子,孩子正在睡覺,緊閉雙眼,別提多可愛了,曹金桂讚了幾句孩子長得很漂亮,陸小雅也微笑着向她道謝,她讚了幾句之後,便起身告辭了。
她當然看得到病房裡這麼多人,個個都是身份不凡的人物,她看到這麼多大人物,心裡就有一些慌張,不自在,蘇星暉也知道這一點,便把她和女兒送出了病房,跟她們揮手告別。
客人們一波接一波的來,來了又走,快到中午的時候,陸小雅要吃飯,孩子要吃奶了,客人們便都告辭了,於銳志他們把客人們帶去吃飯了。
幾乎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只剩下蘇星暉和父母、岳父母留在了病房裡,陸奶奶都有一些累得受不了,回家休息去了,病房裡一下子清靜了許多,陸小雅吃完了李淑琴送來的飯,便要開始給孩子餵奶了,除了宋巧麗和郭素華之外,其他人都出了病房。
陸正弘坐在蘇星暉身邊,問道:“上午那個送雞蛋來的,是不是就是去年女兒自殺的那個寡婦?”
陸正弘聽蘇星暉叫她“曹家嬸子”,又聽見她的女兒叫何小萍,他便猜出了曹金桂的身份,因爲去年那起案子的案卷,他是非常仔細的看過的。
蘇星暉點頭道:“對,就是她。”
陸正弘道:“那她家現在的日子怎麼樣?”
蘇星暉道:“她家現在也加入了畜牧合作社,現在日子比原來肯定是強得多了,不過她家原來欠的債太多,想要還清,估計也得兩三年吧,畢竟她還要供一個兒子上學呢,以後一個兒子可得不少花錢。”
陸正弘感慨道:“那她今天給你送的可是一份重禮了,只要當幹部的真心爲老百姓做了一些實事,老百姓就不會忘記啊!”
蘇星暉笑道:“爸,您說得對,今天收到了這麼多禮物,我覺得這一份是最沉甸甸的了,這裡面有老百姓的一片情啊!”
陸正弘點頭道:“希望你以後到我這個位置的時候,還能想着老百姓,這就是最好的了。”
陸正弘的話裡有着深深的期許,蘇星暉點了點頭,翁婿倆在這一刻,心中很有默契感。
讓蘇星暉沒想到的是,這天下午,秦劼教授從江城來了,他是坐着他兒子的公司派的一輛車來到昌山縣的,當他出現在醫院病房門口的時候,蘇星暉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連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迎上去道:“秦老師,您怎麼來了?”
秦教授呵呵笑着說:“小雅生孩子了,我怎麼能不來呢?”
秦教授來了,就連陸正弘都有一些不淡定了,他也起身迎了上去,這兩天,能夠得到他這樣待遇的,也就侯光弼等寥寥幾人了,這些人對陸正弘來說,都是德高望重的長者,是需要尊重的。
秦教授跟蘇星暉的家人一一寒暄過後,便在病牀邊坐了下來,蘇星暉把陸小雅扶了起來,靠在枕頭上,孩子還在睡覺,秦教授看着孩子,點頭道:“這孩子長得好,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以後也是個有福之人啊。”
對秦教授的善頌善禱,蘇星暉連忙說道:“謝謝您了,老師!”
秦教授道:“給孩子取了名字了嗎?”
蘇星暉點頭道:“取了個名字,名叫維楨。”
秦教授沉吟片刻之後道:“好,好名字,維周之楨!”
秦教授這樣的國學大師,蘇星暉一說這兩個字,他當然馬上就明白蘇星暉是取的什麼典故了。
這個名字,他是真的覺得好,這代表了蘇星暉對兒子的期許,他希望兒子日後能夠成爲國家棟梁。
聽到秦教授也說這個名字好,蘇星暉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了,他雖然對這個名字很有自信,可是秦教授是他的老師,在他的老師面前,他總是會有一些緊張的,他取這個名字,就像是一篇作業要交給老師檢查。
現在,這篇作業得到了老師的肯定,他終於放心了。
蘇星暉道:“老師,您這次來,就別急着走了,在昌山多住一段時間,就算是避暑了吧。”
秦教授笑道:“我就是這麼想的。”
這天下午,陸正弘便趕回了江城,他身爲一位副省長,手頭上的事情簡直太多了,他來了昌山一天,估計他的辦公桌上等着他簽字的文件已經堆積如山了,他實在是不能再在這裡呆了。
另外,他呆在這裡,峪林市和昌山縣的一衆大小領導都得陪着,他們還不方便進病房,只能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坐着,這不但有礙觀瞻,也十分影響工作,不過陸正弘知道,現在的官場就是這麼個風氣,他也改變不了。
這也就是他,換了個省部級領導,要是去了哪裡當地政府官員不全程陪同的話,他嘴上不說,可是心裡一定會不高興,哪些去了的人他可能不會記得那麼清楚,可是誰要是沒去,他一定記得清清楚楚的。
因此,有的時候也不怪地方官員有這種風氣,誰願意被一位這樣的高官惦記着呢?
陸正弘看到自己的到來嚴重影響了當地的正常工作,哪怕他還想多陪女兒幾天,他也不能再陪了,他只能回江城去了。
陸小雅在醫院裡住了三天院,便回家了,其實,如果按照醫院王院長的意思,他想讓陸小雅在醫院裡再住幾天的,不過陸小雅實在是在醫院裡耐不住性子了,她吵着出院,蘇星暉便把她和孩子一起接回了家。
回到家裡的陸小雅覺得自在多了,唯一讓她有些不爽的就是媽媽和婆婆包括奶奶都讓她按照傳統方式坐月子,房裡必須門窗緊閉,不能受風,不能洗涼水,不能洗澡,不能洗頭,這讓愛乾淨的她很不習慣。
她不想這麼做,因爲她覺得這樣不科學,但是蘇星暉勸她說別跟長輩爭執,哪怕再怎麼樣,也只有一個月而已,但是一向對蘇星暉言聽計從的陸小雅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肯聽他的了。
別的還可以接受,整整一個月不能洗頭洗澡,這對陸小雅來說是不可忍受的。
昌山縣的氣候雖然涼爽,可是現在是八月,最高氣溫也超過了三十度,是必須天天洗澡的,一個月不洗,那樣的景象陸小雅無法想象。
陸小雅說服了蘇星暉,蘇星暉也覺得母親、岳母和奶奶的要求不合理,是老的糟粕,他便和陸小雅一起試圖說服長輩們。
幸好蘇文軍是一位醫生,他旗幟鮮明的支持陸小雅,他說坐月子的風俗裡,其實有很多陋習,是沒有科學道理的。
不過三位女將的戰鬥力實在是太強了,陸小雅實在說服不了她們,她只能打電話把婦產科的陳主任找來,讓她來說服這幾位固執的長輩。
陳主任微笑着告訴她們,坐月子的很多習俗都沒有什麼科學道理,只要按照正確的方式洗頭洗澡,就不會有什麼問題,比如洗頭要及時用熱吹風機吹乾,洗澡不能用盆浴,只能用淋浴,這樣對孕婦就不會有害處。
她還講了過去爲什麼會禁止孕婦洗頭洗澡,那是因爲古代沒有吹風機,洗了頭吹不幹,在天氣涼的時候就有可能落下腦袋疼的毛病,而古代洗澡都是盆浴,產婦生產導致產道擴張,用盆浴容易引起細菌感染,落下婦科病,俗稱月子病。
現在當然這些問題都沒有了,相反,如果不開門窗,沒有新鮮空氣流通,一個月不洗頭洗澡,不講衛生,反而會有可能得病。
陳主任娓娓道來,把道理講得清清楚楚,她又是婦科專家,她說得三位女將都是心悅誠服,終於同意了讓陸小雅洗頭洗澡開窗的要求。
蘇文軍又呆了兩天便回家了,不過郭素華和宋巧麗這兩親家還繼續呆在了昌山,她們說要等孩子滿了月才離開。
這些天,她們就和陸小雅一起睡在了大牀上,幫着陸小雅照顧孩子,蘇星暉就只能在自己的書房裡放了一張小牀,睡在了書房,不過這段時間不需要他起夜照顧,倒算是他最輕鬆的一段日子了,等母親和岳母走了,他只怕要累得夠嗆了。
就在蘇星暉家喜得貴子,忙得不可開交的這些天,國際遊資對東南亞幾國的攻擊依然沒有停止,八月份,馬來西亞林吉特宣告失守,國際遊資如同餓狼一般撲了上去,一陣撕咬,馬來西亞積攢了幾十年的財富同樣在一夜間化爲烏有。
當然,以米家爲核心組建的財團在這場戰役中同樣獲利甚豐,只不過這一次他們的行動雖然很隱秘,可是還是被一些大鱷注意到了,這些大鱷自然不會任由這股來歷不明的遊資瓜分他們的勝利成果,他們稍稍狙擊了一下米家的財團,讓他們這一次獲利沒有上一次那麼豐厚。
當然,這也足夠讓他們滿意了,在這一個多月的戰役之後,他們的總資產已經差不多比剛開始翻了兩倍,這極大的壯大了他們的實力,也讓他們對於抗擊國際遊資的侵襲多了不少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