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星暉和柳雲清特意抽了個時間,陪着蔡立業和秦和順一起去了一趟任會計一家人住的那個療養院。
任會計一家住的這個療養院,是一個部隊療養院,是給部隊的老首長辦的,條件相當不錯,要進這裡,光有錢不行,一般的人是不可能住進來的。
當然,有於銳志,這一切都不是什麼問題,於銳志包辦了一切費用,讓任會計一家人都住了進來,他們的身體在這裡得到了最好的照顧。
這也是最近這家療養院在有限度的對外開放,只要是有部隊的關係的,出得起費用,哪怕不是部隊的人,也能夠住進來,這也是一種創收手段了,現在部隊的療養院也不能光支出不收入。
於銳志介紹的人,當然是符合條件的了。
當他們在護士的帶領下來到任會計住的房間時,看到任會計跟他的妻子正在陽臺上坐着曬太陽呢,現在已經是春天了,外面的天氣風和日麗,在陽臺上坐着曬會兒太陽,別提多舒服了。
任會計和他的妻子兩人都戴着絨帽,他們的身體還是很弱,甚至有一些弱不禁風,所以在陽臺上坐着,還必須得戴絨帽,他們的臉上一副滿足的神情,這幅畫面看上去很和諧。
他們苦了一輩子,兩口子這輩子真沒過過幾天好日子,現在雖然他們的身體都不太好,可是卻難得的享起了福,兒子也算是有人照顧了,他們心頭的一塊大石算是落了地,現在算是他們這一輩子最舒服的一段時光了。
護士喊道:“任大叔,有人來看您了。”
任會計兩口子回過頭來,看到是蘇星暉他們來了,他高興的說:“蘇組長,柳總,徐會計,小蔡,小秦,你們來了啊!”
任會計以前是燕紡集團的會計,跟蔡立業和秦和順他們都很熟,他年紀比兩人都大不少,所以一直喊小蔡、小秦,兩人也是樂呵呵的答應了一聲,然後,幾人便把手上提的一些水果和營養品放了下來。
任會計道:“來就來了嘛,還買什麼東西啊?”
蘇星暉道:“這不是應該的嗎?任會計,您的身體怎麼樣啊?”
任會計和妻子慢慢的起身,從陽臺上進了屋,對幾人道:“你們坐。”
任會計的妻子便準備去給客人們沏茶,秦和順連忙讓她坐下,他搶着給幾人都沏了茶。
任會計兩口子住的房間相當不錯,這個療養院是讓老幹部來療養的,條件當然相當好,跟星級酒店有得一比了,還有專業的醫護人員照顧,在這裡住,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只不過如果不是部隊裡的人的話,在這裡長住,那費用就是一個天文數字了,沒關係沒財力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在這裡長住,當然,這些費用對於銳志就算不上什麼了。
任會計道:“我這段時間啊,身體感覺還不錯,現在天氣越來越暖和了,身體也就越來越強了。”
蘇星暉點頭道:“那就好,那嬸子呢?您的身體怎麼樣?”
任會計的妻子道:“多謝蘇組長掛念了,我的身體也是越來越好了,大夫說,我的慢性腎炎已經控制住了,以後只會越來越好的。”
柳雲清笑道:“任會計,你們吉人天相,以後肯定會慢慢好起來的。”
蔡立業也道:“是啊,任大哥,你做了好事會有好報的,你們一家一定能夠越來越好的。”
任會計嘆道:“唉,我這算是做了什麼好事喲,這算是我作了孽,遭了報應。”
任會計對於他在廣大貿易公司工作過的那段經歷還是一直耿耿於懷,認爲燕紡集團的衰敗也有他的一份責任,覺得這是他作孽,他們家遭遇到的一切都是報應。
蔡立業連忙說:“任大哥,這不關您的事,您對公司是有功的,要不是您啊,現在公司還不一定怎麼樣呢。”
秦和順道:“是啊,你一個會計能夠決定什麼呢?就算您不當廣大貿易公司的會計,也有別人做這個會計,廣大貿易公司該幹嘛還是幹嘛,什麼也改變不了,反而後來的證據都不可能拿到了。”
蘇星暉點頭道:“是的,任會計,您不需要爲這件事情自責了,您的心情要開朗起來,這樣才能讓身體慢慢好起來。”
任會計緩緩點頭,不過他的眉間還滿是沉鬱之色。
蔡立業問道:“任大哥,咱那侄子現在還好吧?”
任會計一聽蔡立業提起了兒子,他的神情變得很複雜,既有對兒子的疼惜,也有一些悲傷,還有一些歡喜,兒子這個樣子,能談得上好嗎?不過呢,情況總是在好轉的。
任會計道:“我兒子現在比原來還是強多了,前兩天都叫了我一聲爸,都好些年了,沒聽過他叫爸。”
任會計的話,讓大家都沉默了,良久之後,蘇星暉笑道:“任會計,那可是一件好事啊!”
任會計點頭道:“嗯,是件好事。”
任會計的身體不是很好,說了這麼一會兒話,他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疲憊的神情,見此情況,蘇星暉幾人都站起來告辭了。
任會計正準備起身相送,蔡立業摁住了他的手道:“任大哥,你坐下,不用起來,你身體不好。”
任會計確實很疲憊,便坐在那裡說:“那你們好走,我就不送了。”
蔡立業從懷裡拿出一個信封,放在了桌上道:“好,任大哥,嫂子,你們好好養身體,我們先走了。”
還沒等任會計打開那個信封,蔡立業便快步出去了,蘇星暉幾人也跟在了後面,一起出了任會計的房間。
雖然任會計的情況比原來強多了,可是他的樣子還是讓幾人心情都十分沉重,不過呢,現在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能希望在這個條件不錯的療養院裡,任會計一家的情況能夠一天天的好起來吧。
這一天,南總理把蘇星暉叫到了他的辦公室裡,他的手上拿了一本計委政研室最新的內部刊物,看到蘇星暉來了,他指着那本刊物上的一篇文章道:“星暉,你這篇文章寫得真不錯啊!”
蘇星暉看了一眼,是他最近寫的一篇文章,上面寫的是他在昌山縣實際工作中的一些事例和經驗,裡面寫到了天嶽山脈經濟合作區的事情,而且寫得比較詳細。
蘇星暉道:“這也就是我在下面工作當中的一些具體的事例,都是我最熟悉的東西,所以寫得比較順手。”
南總理指着這篇文章道:“這篇文章確實寫得好啊,特別是這個區域經濟合作的理念,很能給人啓發啊!”
蘇星暉道:“這個區域經濟合作,我覺得對我國還是很有現實意義的,我國地域廣闊,各種地形地貌繁多,同樣的地形地貌,在地理位置上很接近,卻有可能在不同的區劃裡,而在我國,不同區劃就很難合作,我覺得如果能夠合作的話,還是很有潛力的。”
南總理點頭道:“對,你這個想法非常好,比如江右省的揚瀾湖區,就分別屬於好幾個市,如果湖區能夠合作開發,應該還是相當不錯的,還有我國的幾處海灣,也有相當不錯的合作基礎……”
南總理和蘇星暉聊得相當投機,他對蘇星暉最近寫的幾篇文章還是相當滿意的,蘇星暉寫的這幾篇文章,是相當能給人啓發的。
聊完了這篇文章,南總理問道:“對了,星暉,我聽說你沒要你們委裡分配的住房?”
蘇星暉點頭道:“對,我自己在京城買了一個院子,所以不需要委裡分配的住房了。”
南總理道:“那你這個院子是什麼情況?花了多少錢買的?”
蘇星暉便把自己買下這個院子的前因後果告訴了南總理,他對南總理道:“總理,買這個院子的錢,我已經還給於銳志了,這些錢是我拍賣我的畫得來的,總共六幅畫,拍了一百五十多萬。”
南總理嘴裡嘖嘖有聲:“你還真有錢啊,買了個四合院,花了一百萬,不過呢,既然這錢是你合法所得,那也就沒話說了,你的畫確實畫得好,我本來還想向你求一幅畫的,不過既然你的畫這麼值錢,那我求畫還有點不合適了。”
蘇星暉道:“總理,那就還是那句話,等您退休之後,我就給您畫幅畫。”
南總理大笑起來:“好,那我退休之後,再向你求畫。”
蘇星暉道:“總理,是不是又有人在您面前告了我的狀啊?”
南總理道:“星暉同志啊,這也是很正常的嘛,你這麼出風頭,花了這麼多錢,買了這麼大一個院子,別人難道就沒有意見?誰知道你的錢是哪來的呢?所以有人對你進行監督並不稀奇嘛,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糾結了,也不要去打聽是誰反映了這個問題。”
蘇星暉知道,這是南總理的一片好意,既然南總理當面問了他這件事情,那就證明南總理對他並沒有懷疑,而這件事情南總理已經給他定了性,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後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