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怎麼會看不出這趙子弦不相信的神情,花白的眉毛一挑,說道:“怎麼,小子,我看你不相信我?”
還沒來得及說話,趙子弦只看見老頭身影一晃就消失了,就好像剛纔用忽然用扇子扇自己的時候一樣,然後覺得一陣風從身邊刮過,心裡一驚,不好,老頭又用扇子想再把我扇吹,可是仔細一看,不對,大風沒有刮起來,而是一個黑影拉着自己向前奔去,因爲速度太快,所以纔會覺得有“呼呼”的風聲。
這老頭的速度竟然這麼快,拉着一個人還能用這麼快的速度前進。想到這裡,趙子弦剛剛有一些衝動的情緒又平靜了下去。因爲剛纔趙子弦被大風颳走的時候覺得這個扇子也太過邪門,就想是不是這個扇子有什麼門道。所以剛纔跟老頭對話的時候,一直準備廚神真氣,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跟老頭鬥一鬥,老頭再怎麼厲害,始終是凡間的戰氣,自己突然出擊,未必不能得手。再說,那個滿是寶貝的扇子自己雖然不在意,可是扇子的尾部掛着木之靈參啊,自己受這麼大的罪來到泰山是爲什麼,還不就是爲了尋找這個木之靈參麼,不用說,自己去要肯定是沒戲,那說什麼也要拼一拼了,所以就準備隨時動手。
然後老頭炫耀這把扇子的來歷卻讓趙子弦明白了這個道理,扇子雖然名貴,但是材質全都是也是凡間的東西,什麼黃金烏金,這裡東西都沒有什麼神奇之處。所以趙子弦明白了剛纔的風跟扇子的關係不大,全都是老頭的實力太強。想到這裡,想要跟老頭再一戰的心情就有所收斂了。
而且老頭又露出了這一手極快的奔跑功夫,就更讓趙子弦吃驚了,這速度絕對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更何況還是拖着自己。所以趙子弦就徹底的放棄硬搶的打算。只能邊走邊看了。
老頭生生拖拽着趙子弦一眨眼就又回到了剛纔準備好的廚具,案臺的旁邊,抓起趙子弦的手腕,“咚”一聲就按在案臺之上,然後又從旁邊拿起一把菜刀,高高舉起,眼看就準備砍下來。
趙子弦心理咯噔一下,這個老頭這麼狠啊,剛纔還有說有笑呢,自己只不過是不相信他說的話,而且還沒說出口,只不過是表情上表現出了不相信他的表情,他也用不着把我的手砍下來吧。當即暗暗運起廚神真氣,就準備掙脫開來。
不運還好,一運之下,趙子弦心裡更是駭然。這次老頭沒有放出戰氣來壓制自己的廚神真氣,所以趙子弦可以順利的運起真氣,並且聚集在手裡,可是想要掙脫的時候,卻感覺到老頭的手就好像是鐵鉗子一樣牢牢地卡在自己的手腕上,死死
的把自己的手扣在案臺上,任憑自己怎樣掙扎,老頭的手卻是紋絲不動。
就在這個時,老頭另一隻手高高舉起的菜刀已經砍了下來,趙子弦雖然之前經歷過多次驚險的場面,可是這樣被人生生按着手腕,把手剁下來的情況可還是第一次經歷。第一次,那可是很疼的!趙子弦當然懂得這個道理,心想這個老頭可真是瘋了,我的手就要被砍了,心一橫,大丈夫能屈能伸,就說幾句軟話,等我吸收了所有的靈參之後,擁有十成的廚神真氣,再來找你這個老傢伙理論。
雖然準備說軟話,但是以趙子弦的個性來說,可是不會喊出什麼“求饒”之類的窩囊話,只不過危險來得太突然,對他精神上的刺激太大,他才處於本能反應的喊了幾句“軟話”,其實趙子弦的軟話不是軟話,以趙子弦的脾氣,只要不是很狂的話,他就認爲是軟話了。這也難怪,趙子弦年輕氣盛,手握財權,任何一個年輕人手中都如此的權利都會膨脹,更何況趙子弦手中的權利又何止是權利這麼簡單,那可是大羅金仙留下的法器。自從獲得《長生譜》之後,趙子弦又曾向誰低過頭呢,不要說低頭了,不擡手的時候都很少有。
於是趙子弦就開始說起軟話,從“老頭,老頭,你幹什麼。”喊道“老大爺,你幹什麼。”又喊道“大叔,你幹什麼。”他以爲這就是軟話了。
老頭似乎根本就沒聽見,手起刀落,絲毫沒有猶豫。
“當”一聲,那菜刀就砍了下來!
趙子弦正要喊,“哎呀,我的手啊,疼死我啦。”心中卻是一驚,不對啊,不疼啊,眨了眨眼,纔敢向案臺上看去。
那明晃晃的菜刀就砍在自己的食指跟中指之間的指縫裡。顯然這是老頭有意的。
一把菜刀舉得那麼高,一下就砍下來,還要朝着無根手指中間的指縫,可想而知對力量的把握和準確度的要求有多麼高。
趙子弦額頭上的汗都要嘀下來了,此時此刻,他終於知道自己跟這個老頭之間的實力還是差很多,絕對不敢再有什麼動武去搶靈參的衝動了。不過趙子弦看老頭兒剛纔一直在誇耀他這把烏金扇如何的寶貴,絲毫沒說靈參的事兒,而且靈參這種仙界的寶貝,怎麼會只跟這個扇子當裝飾呢?這也太奇怪了,看來老頭很有可能不知道靈參的事情,想通這一點,趙子弦就敲定了主意,經過這幾件事看來老頭並沒有要害自己的意思,那就先順着他的意思,看看他還有什麼古怪的點子。
趙子弦又是剛想開口說話,就被老頭搶在了前面,老頭似乎是略有吃驚卻有帶着一點笑容說:“果然英雄出少年,小兄弟,有膽識,被我老人家這麼一嚇,你居然還面色改色,換一個人,早該嚇得哇哇大叫了。”其實他那知道,趙子弦不是不害怕,還是怕得過勁了,臉喊都嚇得喊不出來了。
老頭又說道:“小兄弟,你剛纔可是不相信我的廚藝?現在呢?你覺得我的刀工怎麼樣。”
這個時候,趙子弦早已經打定主意老頭兒說什麼就是什麼,
自己一定照辦,更何況老頭的這種功力,自己也是從心底佩服,所以只說了一個字,“好!”
好,這種功夫,不是簡簡單單的武力強橫,又豈是一個“好”字所能形容的。就是用神乎其技或者其他再華麗的詞也無法表現出老頭的功力,一個“好”字,又好像剛剛恰到好處。
老頭聽了果然很高興,質問起趙子弦的聲音聽起來也沒有什麼敵意了:“小兄弟,你不相信我的廚藝,不相信我跟別人打賭,賭得是他做飯,我吃飯,是不是?”
趙子弦只能照實回答:“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賭法的?”
老頭哈哈大笑,只不過趙子弦發現老頭越是笑得高興,旁邊的丁滿臉色就越難看。他師傅高興,做徒弟的爲什麼會不高興,這在趙子弦心中有形成了一個大大的疑團。
“哈哈,小兄弟,不但你沒有聽說過,就是黑暗餐飲集團的四大元老之一的朱雀,我告訴他的時候,他也沒有聽過。”老頭繼續說道。
趙子弦插不上嘴,老頭摸了摸鬍子,又說道:“我問你,你說做這個世界上廚師這個職業,做菜難麼?”
這種問題?這種問題還用問麼?難,當然難。
趙子弦自從得了《長生譜》之後,上面記載的菜式,趙子弦可不是一天就學會的。所以趙子弦下也了大功夫學習烹飪的功夫。
廚師講究五分刀功五分炒。選料,刀功,調味,火候,翻炒。哪一樣都得十分講究。就拿刀功來說,剛開始要拿刀,空切,就是切空氣,自己找用刀的感覺,然後切豆腐,要把一個方塊豆腐全都切成一模一樣的八十八個小豆腐塊,大一點,小一點都不行。再來是切蘿蔔,切土豆,切茄子,練熟了之後纔是切肉。
切肉就更講究了,要講究推切,跳切,遊切,和片,片又講究上片,下片,薄片,後片。還有各種花刀,劈,斬,剁。趙子弦自己都覺得去學武功都不一樣有那麼難的,廚師的刀工,沒有多年的功夫,根本不可能練出名堂。
炒又講究,煎,炒,烹,炸,煮,燜,燉。每一樣都是大大不同。
趙子弦當初學的時候也是費盡了心思,下足了力氣。所以老頭這麼問,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想說廚師是很容易就可以當的麼?
考慮再三,趙子弦還是把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就說了一個字:“難!”
老頭又是哈哈大笑,一個“好”,一個“難”。兩個完全沒有任何關係,而且意思也截然相反的兩個詞,都讓老頭大笑,趙子弦就更不明白了。
老頭咪着眼睛,微笑地看着趙子弦,說道:“小兄弟,心直口快,不錯,不過。當廚師做飯當然難,可你還有一件更難的事,你卻不知道了。”
趙子弦一直好奇,終於發問,於是說道:“做廚師最難的事當然是做飯,做飯難,想做得好更難,最廚師來說還有比做飯更難的事麼?那是什麼事?”
老頭又一笑,嘴裡蹦出兩個字:“吃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