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陵君大喊道:“這真不是我的,我發誓。”
海蘭靠近庭陵君輕聲道:“庭陵公子,可不要逼小婢動粗哦。”
庭陵君有些驚慌失措道:“你在我府上的時候可是說過以後要對我以禮相待的。”
海蘭淡道:“我服侍公子你穿衣,怎麼就不是以禮相待了。”
庭陵君突然道:“我自己來。”
海蘭道:“那最後了。”
庭陵君朝戚嫣看去,發現她一直在盯着自己,又向海蘭看去,同樣的海蘭也在盯着自己看,感覺有些不自在,說道:“那我可脫褲子了。”
兩女都沒有應他的話,神態表情也沒有半點變化,好似他根本沒有說出這句話一樣。
庭陵君心想:“在戚嫣面前赤裸下身算什麼,從另一個方面講,我還是在調戲她呢。”心一橫在大廳褪下了自己的褲子。
戚嫣和海蘭不約而同的移開目光去,庭陵君見此,心中暗暗得意,戚嫣你也有忌諱的東西,淑女最怕遇到下流徒子了,任戚嫣你如何威武強硬也躲不過這個規律。
庭陵君穿上棉襠之後出聲道:“一點都不合身,我說嘛,這根本就不是我的。”
戚嫣淡淡瞥去,破爛的棉襠讓他身下重點部位若隱若現,實在是不堪入目,戚嫣本來是想借此逼庭陵君承認,可是她低估了庭陵君的無恥程度,倒惹的自己看上了不乾淨的東西。
庭陵君見戚嫣目光朝自己身下重點部位瞥來,她淡淡的目光無意間更是撩人,身體立即有了反應。
海蘭“啊”的驚叫一聲,羞紅着臉轉過身去,再不敢盯着庭陵君的那個部位看。
便是海蘭的這一聲驚叫,讓移開目光的戚嫣又瞥了一眼,這一眼卻讓她大爲惱火,她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三歲小孩,自然知道庭陵君對自己動了淫.念,冷聲道:“海蘭,去將我們準備好送給庭陵公子的東西拿出來。”
庭陵君一訝道:“還有東西要送給我。”
戚嫣陰沉着臉,目光望着別處,卻是應也不應。
在好奇的等待中,庭陵君終於等來了匆匆而來的海蘭,看海蘭雙手捧有一物,庭陵君只是打量了一眼就立即認出那是什麼東西,頓時目瞪口呆。
海蘭拿出來的是一個鐵製的貞操褲,庭陵君心中好奇的靈狐小閣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突然恍悟,桃花夫人曾是靈狐小閣的主人,這靈狐小閣有貞操褲就沒有什麼奇怪的。
戚嫣爲什麼要拿出這麼難以啓齒的東西來,她心裡恨庭陵君到極點,又不能殺了他,這會的心理是半報復半羞辱,若是剛纔庭陵君肯承認,她也不必讓海蘭拿出這件東西來了。
庭陵君好奇道:“送給我?”
海蘭道:“非但是送給公子你,而且還是爲公子你量身定做的。”
庭陵君哈哈笑道:“這東西卻是女人穿的。”
海蘭道:“卻也有男人穿的,我手上這個便是。”
庭陵君突然表情僵硬,突然恍悟,桃花夫人可是爲她的那些禁臠製作了不少鐵製的貞操褲。
有一段隱秘不爲人知的故事,桃花夫人曾被她的第一任丈夫強迫穿上貞操褲,現在桃花夫人弄這些東西讓她的禁臠穿上,大概是懷着報復心理吧。
庭陵君咋舌道:“這該不會是......”
海蘭打斷道:“來,公子快試一試合不合身?”
海蘭這熱情的口吻可真讓庭陵君有點哭笑不得,看着海蘭拿着那襠部位置比較凸滿,專門爲男子訂做的貞操褲,庭陵君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與海蘭保持一定的距離,擺手道:“我不要了,你們留着送給別人吧,我先告辭了”說着轉身邊繫着褲子,邊朝大廳門口逃竄。
還沒邁出門檻,大廳門口卻突然冒出幾個持劍的女子,擋住了庭陵君的去路,庭陵君一臉無奈只能原地返回,心中暗忖:“怕是今日進的來出不去了。”
庭陵君語氣有些央求道:“戚小姐,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爲何要這般羞辱我?”
戚嫣淡道:“庭陵公子,你心知肚明,你在做出那些行爲就應該考慮到後果,穿上吧。”
庭陵君決然道:“打死我也不穿這東西,若傳出去,我庭陵君的臉面......”
話還沒說話便被戚嫣的聲音打斷:“海蘭,給他穿上,並上鎖,然後把鑰匙交給我。”說完起身,疾步離開大廳,不知道要去了哪裡,她早該一劍殺了庭陵君,可卻不能殺了庭陵君,不過心中這口惡氣是要出的,戚嫣可不是心胸寬闊的善男善女。
庭陵君見戚嫣要離開,大聲喊道:“戚小姐,你回來啊,我們再商量商量。”
海蘭盯着庭陵君逼近道:“庭陵公子,小婢對你以禮相待,你是不是也該對小婢以禮相待,可不要爲難了小婢。”
庭陵君心中又驚又慌,“海蘭,你動我一個汗毛,你就知道後果的嚴重性。”
海蘭俏臉一繃,冷聲道:“公子既然無禮,小婢也不必對你客氣了。”一語之後對着門外幾女朗聲道:“先把庭陵公子綁的一下也動不了,再慢慢的幫庭陵公子穿上。”
庭陵君雖是個男人,卻敵不過練過武藝的幾女,很快就被捆綁住了手腳。
這鐵製的貞操褲是環扣型的,雖然庭陵君被捆住了雙腳,卻依然可以穿上去,海蘭也沒有褪掉庭陵君身上那件破爛的棉襠,直接就套了上去。
庭陵君扭曲着臉容,難受道:“太緊了!”
海蘭上了鎖,拔出鑰匙,說道:“習慣了就好。”
庭陵君看着套在自己身上的鐵東西,可以想象內心是如何的捉狂,心中悲呼道:“先生,早該聽你了勸,這靈狐小閣來不得。”
被自己心中的女神如此羞辱,是怎樣一種萬分羞愧的心情。
海蘭對着幾女道:“你們先給公子鬆綁吧。”說着朝戚嫣剛剛離開的方向走去。
得到鬆綁之後的庭陵君實在不想看見這鐵東西,連忙穿上褲子,從外表上看,他與平時沒有什麼兩樣,可誰又知道,他的褲內卻穿着一件笨重又難以啓齒的東西,庭陵君現在死的心都有了,這就是招惹戚嫣的代價。
一會之後,戚嫣和海蘭走了出來,戚嫣淡道:“庭陵公子,可還合身。”
庭陵君冷聲道:“你說合身不合身啊。”這會也不稱呼戚小姐了。
戚嫣卻道:“合身,當然合身,你就是不說我也知道絕對合身,至少你以後能做個正經的男人。”
庭陵君冷哼一聲,也不應話,這會說什麼都沒用了。
戚嫣道:“庭陵公子,鑰匙在我手上,只有一把,我隨時都可以把鑰匙給毀了,你就一輩子都要穿着這件東西了。”
說着戚嫣手上兩指捻着一把鑰匙,“我問你,昨日闖入我房內的人是不是你。”
庭陵君想起項剛的話,抵死不認,可是這會有把柄捏在戚嫣的手上,如何能夠輕易的說出抵賴的話來,承認!後果很嚴重,不承認!後果也很嚴重,真是兩難讓人難以抉擇。
戚嫣看見庭陵君沉思不語,知道他在猶豫不決,淡道:“庭陵公子,你真的以爲我認不出昨日那個人是你嗎?”說着朝庭陵君走了過去。
庭陵君頓時感覺到壓迫力,怯顫道:“戚小姐,你想幹什麼?”
戚嫣淡道:“要殺你,我就早殺了,何須跟你磨嘰。”
庭陵君朗聲道:“那你因爲你沒有證據證明是我乾的。”
戚嫣淡道:“誰說我沒有證據。”突然出手如電,捉破庭陵君肩胛上的衣服。
衣服被戚嫣捉破了一個洞,露出肩膀上的肌膚來,只見庭陵君的肩膀上留有一道淺淺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傷痕。
只聽戚嫣淡道:“你肩膀上的傷痕正是昨日我被的劍所傷,你要證據,我現在就給你證據。”
庭陵君心中頓時驚駭萬分,原來戚嫣早就有證據證明是自己乾的,原來她早就知道了,卻不只是懷疑而已,原來她一直只是在戲弄自己,看自己狡辯的醜態,原來......
庭陵君的意志頓時被戚嫣擊垮,證據確鑿,再抵賴也沒有用,黯然道:“是我乾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這會承認了,反而感覺輕鬆下來。
其實庭陵君肩膀上的傷痕只不過是戚嫣剛纔用指甲刮出來了,庭陵君被戚嫣唬騙了。
戚嫣顯得很平靜,淡道:“你們幾個先出去。”
待其他人都離開之後,戚嫣卻反而語氣溫和道:“庭陵公子,坐下來吧。”
庭陵君現在也只能戚嫣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了,此刻他就像一個等待被行刑的犯人,沒有什麼希望。
待庭陵君坐了下來之後,戚嫣淡道:“庭陵公子,你心裡清楚你該死。”
庭陵君點了點頭,“冒犯侮辱戚小姐,我確實該死。”
戚嫣淡道:“但是你現在還活着,我要殺你只是舉手之間的事情。”
庭陵君道:“那爲什麼不殺我呢?”
戚嫣道:“昨日闖入我房內,除了你還有另外一個人,他是你的同夥,你應該知道他是誰,把他帶到我這裡來,我就饒你一命。”
庭陵君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我庭陵君雖然無恥下流,但是有一點,戚小姐你看錯我了,我庭陵君可不是出賣朋友的那種人。”
戚嫣表情一訝,“就算以庭陵公子你的性命作爲代價。”
庭陵君笑道:“就算如此,我也不會出賣他。”
戚嫣對庭陵君的印象惡劣,但是僅僅因爲庭陵君的這個舉動,卻讓戚嫣對他有極大的改觀,確實,庭陵君這一點值得讚賞。
戚嫣想告訴庭陵君她對他的同夥沒有半點惡意,可是這件事情上,她像個羞澀的小女孩,不敢讓心裡的秘密讓別人知道半點,淡道:“我很佩服庭陵公子的義氣,只要公子你按照我所說的去做,我向你保證,你們二人都會安然無恙。”
庭陵君狐疑道:“戚小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寬容大度了。”
戚嫣沉聲道:“我戚嫣向來都是一諾千金!信不信就由公子你自己抉擇了。”說着朗聲道:“海蘭,送庭陵公子回國公府。”
庭陵君看着戚嫣站了起來,轉身婀娜離開,心中一頭霧水,這事可真是蹊蹺離奇了,戚嫣竟是如此寬容大度,要知道他和項剛可是對她幹了罪不可赦的事情來。
海蘭走了進來,笑道:“庭陵公子,請吧,讓小婢送你回府。”
庭陵君想起剛剛自己被粗暴的對待,冷哼一聲,揮袖先行。
海蘭忙跟了上去,喊道:“庭陵公子,莫走太快,等等小婢。”這熱情的口吻似乎剛纔什麼也沒有對庭陵君做過。
馬車駛回國公府,車內的庭陵君這會已經不似剛纔那麼興奮喜悅了,而是眉頭緊鎖,一臉沉思,戚嫣的表現太出人意料了,而無論他想出任何理由,卻也沒有一個是合理的。
不知不覺馬車抵達國公府門口,庭陵君卻沒有想出半點頭緒來。
海蘭喚道:“庭陵公子,到了。”
庭陵君“哦”的一聲,下了馬車。
海蘭突然掀開車簾喊道:“庭陵公子。”
庭陵君轉身問道:“什麼事情?”
海蘭嫣然笑道:“常來靈狐小閣哦。”
庭陵君惱怒道:“我這一輩子再也不去靈狐小閣。”
海蘭應道:“哎呀,鑰匙擱放太久可是要生鏽的啊。”
庭陵君怒吼道:“你現在給我馬上滾!”
海蘭笑意盈盈,卻也沒有再應話,放下車簾。
庭陵君看見馬車駛遠了,憤憤不平道:“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庭陵君有些魂不守舍的走進府邸,突然腳下絆倒門檻,屁股跌坐地上,卻發出“咚”的聲響,不是那麼痛,庭陵君卻捉狂的嗷嗷叫了幾聲。
沉睡中的易寒發現自己整個人被硬生生揪起,“項剛,你給我起來。”
易寒揉了揉朦鬆的眼睛,昨晚醉的太厲害了,庭陵君轉身倒了一杯涼水潑在易寒的頭上,易寒“哇”的一聲立即清醒。
庭陵君問道:“項剛,清醒了沒有?”
易寒伸手擦拭從頭頂垂延而下的水,苦笑應道:“清醒了。”
庭陵君道:“你清醒了,我卻還迷糊着。”說着卻將剩下的半杯水往自己頭上倒下了下去。
易寒感覺庭陵君的舉動有些奇怪,問道:“公子,發生了什麼事情。”
庭陵君剛想說話,卻突然扼住,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易寒耐心等候,只見庭陵君猶豫了一會之後,問道:“項剛,我們是不是親如兄弟。”
易寒決然道:“當然是了!”
庭陵君道:“我若說出來,你可不準笑我,否則我就宰了你。”
易寒決然道:“我保證不笑!”
庭陵君突然站了起來,褪下自己的長褲,露出那套在身上的貞操褲。
易寒只是瞥了一眼,頓時目瞪口呆,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庭陵君督促道:“項剛,你說話啊。”
易寒回神道:“公子,你身上怎麼會有這東西,難道擔心戚小姐要閹了你,所以才帶上這玩意保護自己嗎?”
庭陵君惱道:“這個時候你竟然還能想出這樣合情合理的理由來,我服了你了。”卻道:“是戚嫣給我帶上的。”
易寒驚訝道:“公子,你上了靈狐小閣,我不是告訴你,靈狐小閣是龍潭虎穴去不得嗎?”
庭陵君提上褲子,“先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戚嫣已經確實了昨日闖入她閨房的人是我。”
易寒又驚道:“公子,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抵死不認,你怎麼承認了。”
庭陵君無奈道:“戚嫣有證據。”說着將自己有傷痕的肩膀給易寒看,將戚嫣所謂的證據說出來。
易寒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即道:“公子,你被戚嫣騙了,這傷痕根本不是劍傷。”
庭陵君驚咋蹦跳起來,“戚嫣還會騙人。”
易寒淡道:“這是誘供的普通伎倆罷了。”突然卻好奇道:“公子既然承認了,戚嫣又怎麼會放你回來?”
庭陵君道:“這件事我也一直想不明白,戚嫣不是一個寬容大度的善女。”說着將戚嫣的要求提了出來。
問道:“項剛,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易寒沉吟道:“照正常來講,戚嫣是打算將我們二人一併給收拾,可是她又向你保證我們兩人安然無恙,這就奇怪了,公子,依你對戚嫣的瞭解,她的話可信嗎?”
庭陵君道:“戚嫣確實一諾千金,否則我也不會這麼疑惑了。”
易寒道:“可是在靈狐小閣的時候,戚嫣唬騙公子你。”
庭陵君道:“這是兩碼事,不能相提並論,項剛,依你之間,這靈狐小閣我們是去還是不去。”
易寒盯着庭陵君的胯下,“不去,難道讓公子你一輩子帶着那個玩意嗎?爲了公子,項剛就是明知必死也毫無退怯,何況還有一線生機。”
庭陵君思索片刻之後,說道:“暫時先不做出決定,等我晚上進宮見王太后之後再說。”
易寒聽到王太后三個字心中有些激動,這可是自己來安卑的目的啊,問道:“公子要見王太后幹什麼?”
庭陵君道:“讓王太后來當這個和事佬,王太后的面子,戚嫣一定會給。”
易寒問道:“王太后肯幫你嗎?”
庭陵君道:“這些年她一直對國公府上下照顧有加,我想她應該肯吧,只是卻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她。”
易寒道:“公子,要不要我陪你去。”
庭陵君笑道:“那是王宮,可不是私人府邸,我剛纔說了,就算是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她。”
這原本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可是因爲某種原因,易寒最後還是不能如願以償,他已經儘量把握每一次的機會了,可靠近桃花夫人依然沒有太大的進展,難道自己真的要一直在安卑耗下去嗎?卓陀那邊沒有半點消息,就似死寂了一般,看來自己必須放棄靠卓陀來接近桃花夫人這條路了,只有從庭陵君身上下手了。
夜幕降臨,庭陵君行走在一條寬闊的石砌道路,只見周圍建築精工巧致,飛檐翹角,華麗中透着一種大氣磅礴,此刻他身處的地方便是安卑的王宮內。
前面領路之人,錦衣正服,卻是這安卑王宮的禁衛長。
庭陵君收斂起平時的放.蕩不羈,謹言謹行,保持沉默,也不說話。
禁衛長將庭陵君領到一座守衛森嚴的庭院,禁衛長通報了一聲,從屋子裡走出來一個年老的常侍候。
這年老的常侍候認識庭陵君,“庭陵公子。”
庭陵君客氣道:“老常侍,勞你通報一聲。”
常侍候笑道:“庭陵公子有好久沒有進宮來了。”
庭陵君道:“不敢打擾王太后。”
常侍候笑了笑:“公子稍後,我現在進去稟報。”
庭陵君問道:“慢着,老常侍,王太后是否在忙?”
常侍候卻道了一句頗有深意的話來,“公子這是書房,卻不是寢宮。”
庭陵君點了點頭,“哦”的一聲,心中暗忖:“算起來自己也有好長時間沒有見到這個名義上的母親了,別人風傳桃花夫人淫如妖姬,但是他卻從來沒有這麼認爲過,相反在他心中,王太后是個性格剛強有主見值得敬重的人,這一點和戚嫣有些相似,當初她是國公夫人的時候,完全可以勾引自己,可是她沒有,雖然她時常以姐姐一般的身份撩撥戲弄自己,但是她卻從來沒有越過那層禁諱,他依然清楚的記得有一次自己忍受不了她的撩撥戲弄將她壓在牀上,卻捱了她一巴掌,事後,她卻當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外人一直認爲桃花夫人是個妖姬能將男人輕易的迷倒,同相處過的庭陵君卻明白,不僅僅是如此,桃花夫人有她獨異的魅力,這一點是外人所不清楚的,他們只是從桃花夫人表面的一些行爲來妄斷她的性情,桃花夫人一直都是個神秘讓自己無法看透的女人。
常侍候走了出來,“公子,太后讓你進去。”
庭陵君走近書房,只見王太后坐在一張寬闊的木椅上,身前是一張大的離譜的木案,木案雖大卻堆滿了東西,古玩飾品,書折、筆墨紙硯......東西雖雜卻擺放有序,卻沒有給人一種混亂的感覺。
王太后高髻雲鬢,一身華裳綵衣便服,正低頭看着書折,她安靜的模樣卻給人一種威嚴不可侵犯的壓迫感,雍容華貴之態讓人如何能夠相信她那些淫.蕩的傳言。
一個容貌俊秀,年紀越十幾歲的少年站在她的背後,正輕輕的捶捏她的後背雙肩。
只聽桃花夫人突然出聲道:“輕一點。”
少年表情頓時露出驚慌之色,低下頭,全神貫注的捶捏起來,大概是因爲庭陵君進來,才讓他一時分神,沒有注意手上的力道。
庭陵君見王太后讓自己進來卻沒有理睬自己,輕輕喚了一句,“太后。”
桃花夫人擡起頭朝庭陵君看去,露出微笑,“我以爲你不打算說話了。”
她的容貌美豔動人,儘管她的眉目間隱隱有些疲憊之態,卻無損她身爲女子千嬌百媚的風韻,那雙水汪汪的鳳眸依然明亮動人,透着女性的溫柔如水,鳳眼柳眉,瑤鼻檀口,秀美的臉容隱隱透着一股嫵媚,嫵媚中又含着一絲輕易就男人的情.欲撩撥的妖嬈。庭陵君感覺比起上一次,她變得更動人了,對自己更有誘惑吸引力了,這讓庭陵君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次自己將她壓在牀上的情景,可是現在她已經是王太后了,自己再也沒有這個資格了。
桃花夫人微笑道:“小陵,是不是太久沒見到我了,很是想念我,所以才這麼盯着我看。”
庭陵君立即恍悟,自己盯着她看太長時間了,卻半句話也沒有說出口,連忙應道:“十分想念,庭陵一直在府內等候太后,可是太后卻很久沒去了。”
桃花夫人突然對着身後的俊美少年道:“你先退下吧。”
庭陵君聞言,一想到即將要與她單獨相處,一顆心忍不住怦怦直跳起來,竟不由自主的垂下頭去,不敢與她對視,生怕心中對她的念頭被她看出來。
桃花夫人微笑道:“小陵,這會你怎麼又不看我了。”
庭陵君應道:“太后尊貴,傾城美貌,小陵污眼不敢沾染褻瀆。”只感覺這會就似跟昨日躲在戚嫣衣櫃之內,又興奮又緊張。
桃花夫人淡道:“美貌就是給人看的,擡起頭來吧。”
庭陵君只得擡去頭去,看着眼前這雍容華貴,豔色逼人,不怒自威的美麗女子,壓抑心中的衝動,可是他感覺自己的心已經控制不住的飄到她的身上去,被她牢牢的捉在手心,要捧要虐隨她心意。
桃花夫人那雙水汪汪的美眸打量起庭陵君,看的庭陵君全身不自知,天啊!他快要被壓垮了,他快要無法呼吸了。
桃花夫人似乎感覺到庭陵君的無所適從,微微收回了打量他的目光,“到我的身邊來。”
庭陵君促局惶恐的靠近桃花夫人,只聽桃花夫人淡道:“你來吧,他們任何一個人的手藝都沒有你好,空有一副俊美皮囊,卻沒有半點內涵。”
庭陵君知道桃花夫人讓自己幹什麼,雙手顫抖而又輕柔的撫上她的肩背。
桃花夫人笑道:“爲什麼緊張?”
庭陵君道:“好久了,怕生疏了,弄疼了太后,讓太后失望。”
桃花夫人懷疑的笑了一笑,卻沒有揭穿。
待觸摸到桃花夫人圓潤雙肩的彈性肩背,庭陵君感覺自己雙手自然而然的熟悉起來,隔着衣衫捶捏起來。
桃花夫人舒坦的輕哼了一聲,“還是小陵你的雙手靈巧。”
庭陵君心中暗忖:“你讚我雙手靈巧,我卻永遠僅僅只能觸摸你的肩背,無法越雷池一步,是否我這雙手能將你撩撥的發情呢?”想到這裡,手指似有意似無意的順着她脖頸凝白動人的肌膚朝桃花夫人的耳根靠近。
桃花夫人突然道:“小陵你動了壞心思。”
庭陵君聞言,雙手似觸電一般猛的縮了回去。
桃花夫人淡道:“你是否幽怨我對待你太過冷漠了?”
庭陵君忙道:“沒有,太后對我和整個國公府很是照顧。”
桃花夫人卻道:“我不能要你,你現在依然是庭陵君,我若要了你,你就變成我的禁臠,而我對待男人一直都是冷酷無情的,你不想有一天被我拋棄吧。”
庭陵君突然改口顫道:“夫人,其實你很空虛對嗎?爲什麼不......”
桃花夫人好奇道:“小陵,你從那裡看出我空虛了?”說着卻朝左邊掛在牆壁上的桃花圖望了過去,露出了很滿足的微笑。
她的滿足的神情立即讓庭陵君的話充滿矛盾。
庭陵君頓時無語,他無法理解桃花夫人的情感,他無法理解男人對她來說是什麼樣的需要,難道僅僅只是爲了滿足身體上的慾望而已嗎?而桃花才真正是她的愛人。
庭陵君順着桃花夫人的目光朝牆上桃花圖望去,這幅圖畫他很熟悉,因爲桃花夫人他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從他認識桃花夫人,這幅畫就一直跟在她的身邊,從來沒有離棄過,已經好多好多年了,這幅畫是她的鐘愛,畫被鑲上了最上等的沉香木,能讓畫保持永遠乾燥,不會腐壞。
沒有金銀珠寶修飾,卻顯得更加的古樸雋永,在桃花夫人眼中,這幅桃花圖怕是最珍貴的寶貝。
桃花夫人道:“我曾讓人從大東國收集一些桃花圖,可是卻再沒有這幅畫給我動心的感覺,或許我第一眼愛上它之後,就已經容不得其它了,任其它的桃花圖如何嬌豔美麗,我卻沒有半點感覺,唯有眼前這一幅從未變過,小陵你說這是爲什麼呢?”
庭陵君沉吟片刻之後應道:“或許太后是一個癡情專一的女子,愛上了生命中的第一個,就絕不會愛上第二個,這幅畫就是太后第一個愛上的。”
桃花夫人笑道:“怕是隻有你會用癡情專一來形容我,要知道我不知道拋棄了多少男人,傷了多少男人的心。”
庭陵君道:“太后的愛與常人不同,常人的情愛是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情愛,而太后的情愛卻給了一幅畫,從太后對桃花圖的情感來說,太后是癡情專一的。”
桃花夫人朗聲道:“小陵你說對了,再多的男人也比不上我對這幅桃花圖的情愛,我愛它勝過我自己。”
儘管得到桃花夫人的親口證實,庭陵君內心卻是驚顫不已,爲何世間有如此怪異的情感,讓庭陵君感覺這幅桃花圖纔是桃花夫人的愛人,她有愛,但是她卻把愛給了一幅畫,這是多麼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啊。
桃花夫人站了起來,輕輕走到畫前,伸手充滿溫柔的觸摸桃花圖,深情而憂愁的道:“我是那麼的愛它,可是它卻從來不對我說話,永遠的,靜靜的在那裡獨放風姿,對我是理睬也不理睬。”
庭陵君突然感覺自己竟羨慕起一副畫來,僅僅因爲她受桃花夫人的無比鍾愛。
庭陵君問道:“太后,你是愛這幅桃花圖多一點,還是愛桃花多一點?”
桃花夫人笑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我是先愛上這幅桃花圖,再愛上桃花吧,小陵你過來,幫我看一看這桃花圖,每當在燈下看這桃花圖總有些不一樣,我許久以前就發現過,但是卻從來無法看透裡面的玄機。”
庭陵君走近認真打量這桃花圖,果然發現在瑩光之下,這桃花圖變得微小的不一樣,他對這幅畫太熟悉了,桃花夫人只是稍微點撥,他立即能夠看出這細微的差異來。
在瑩光下,畫上原本一處色墨均勻的地方,變得有些深了,有些卻淺了,若隱若現的在那個地方出現了另外一種畫景,給人一種霧裡看花的感覺,庭陵君腦子裡突然想到什麼東西,脫口道:“畫中畫。”
桃花夫人露出驚訝意外的表情,忙問道:“什麼叫畫中畫?”
庭陵君解釋道:“太后請看,從遠處看這是一幅桃花圖,可是我們近看的時候,因爲瑩光而色墨深淺起變化的地方,卻又是一幅與桃花圖完全不同的一幅圖畫來,雖然小的不及這桃花圖的百分之一,卻是隱藏在這桃花圖當中一幅完整的圖畫,而且必須在瑩光下才能看出來,這便是我所說的畫中畫。”
桃花夫人既好奇又感興趣道:“作畫之人爲什麼要怎麼做呢?”
庭陵君道:“我從書籍中瞭解到,大東國有些風流才子喜歡將自己的姓名隱藏在畫作當中,既想讓人知道又不想讓人知道,他們把這種落款方式稱爲“隱款””
桃花夫人問道:“即要落款,爲何卻要隱藏起來?”
庭陵君應道:“本來我也不明白,後來我卻從一本書中瞭解到這種現象的原因,在大東國畫師的眼中,作畫的最高境界是致知、求真、傳神,就像夫人看到這幅並沒有明顯落款的桃花圖,它生動傳神就像一副真實展露在你面前的場景,若看到落款豈不就從致知的境界中回到了現實,這只是一副畫而已。”
桃花夫人驚喜道:“我第一眼看到這幅畫就用這種感覺,我似乎走進了畫中的世界,而我久久不能恍悟它只是一幅畫,小陵你懂的還真不少。”
庭陵君有些慚愧,他喜歡翻閱關於風流才子,青樓妓院方面的書籍,這些書籍涉及不少琴棋書畫的內容,剛好他閱讀過並有所瞭解,只聽桃花夫人問道:“既然如此又爲什麼要落款呢。”
庭陵君道:“太后,我曾一本書中曾看過這樣一句話,或許能解釋這個原因,這句話是這麼說的,“既是我生我作,豈能隨它忘源無根”。”
桃花夫人喃喃唸了起來,“既是我生我作,豈能隨它忘源無根”。
庭陵君道:“我是這麼理解的,在大東國的傳統文化中,恩報是很重要的一點,便似眼前的桃花圖,桃花雖豔,枝葉更茂,或許這作畫之人隱款的舉動正是爲了吻合這幅畫的真髓又不破壞畫作的求真、傳神”
桃花夫人道:“雖然你的話都是臆測,爲什麼我如此相信呢?”
庭陵君道:“若太后相信了,我想就應該真的是這樣的。”
桃花夫人道:“世間到底是哪一個這般奇妙的一個人,會作出這樣的一幅圖畫來呢,我一直以爲它無根飄到我的身邊來,讓我不由自主的愛上它,可它一直有根。“
“小陵你看一下隱款寫的是什麼?這個人我要找到他,我要讓他解除我多年的疑惑。”
庭陵君頓時興奮,仔細的看着隱款,可是這霧裡看花的感覺太明顯了,他打量了半天卻沒有看出個究竟來。
只聽桃花夫人問道:“怎麼?看不出來?”
庭陵君額頭汗水直滴,“夫人,再給我點時間。”
又過了一會之後,庭陵君揉了揉眼睛,自己看花了眼,看的頭暈目眩,卻什麼也沒看出來。
桃花夫人道:“小陵,要不把這落款給單獨攀模出來。”
庭陵君隨口苦澀道:“我不會作畫。”說完腦袋卻靈光一閃,誰說我不會作畫了,我可跟項剛學習了很長的時間。
突然改口道:“我會。”
桃花夫人倒是沒有表現出半點驚訝來,這會她的心神已經全在這桃花圖的隱款上了。
桃花夫人貴爲太后,卻給庭陵君準備起筆紙墨來,若放下她的身份,她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庭陵君持筆,一開始有些顫抖,不過很快他就進入那種熟悉的習慣中去,攀模起來竟是得心應手。
庭陵君畫的很專注很認真,桃花夫人在一旁靜靜看着,不過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庭陵君所攀模的圖案中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庭陵君終於攀模完成,大功告成的舒了一口氣,這會才發現自己竟汗如雨下,也許他剛纔的專注認真讓他極爲耗費心力,對於剛學畫沒幾天的庭陵君來說,確實是一個挑戰。
桃花夫人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庭陵君完成的圖案,突然出聲道:“這圖案好像是成三腳鼎立的三個字。”說着指着單獨呈上的那個字,“你看看這是一個什麼字?”
受到桃花夫人的提醒,庭陵君認真的朝那個字認真看去,邊說道:“一般大東國落款的印鑑爲求美感,字體顯得都不是很中正,我覺得有點像漢字的“易”字。”說着又道:“太后,你不是有一本漢字大典嗎?不如拿出來對照一下。”
桃花夫人點頭,讓那常侍候把漢字大典拿了出來,翻到了“易”字這一頁,先從字形上做着對比,再看“易”字的釋義。
一番印證這會,確認這個有些外形有些扭曲的字便是“易”,特別是看到“易”字其中的一條釋義,乃是大東國的姓氏之一,更加的肯定。
兩人又花費了大量的功夫,又把另外的兩個字個辨認出來,一個是“天”,一個是“中”。
這桃花圖的隱款就是易天中!
這會天已經矇矇亮了,這個隱款竟是花費了兩人一夜的時間,也是兩人是安卑人,雖識的漢字,卻沒有大東國名家的那份辨字能力,最後總算是還是辨認出來了,不過似乎他們忽略了什麼細節,在大東國上爲大,左爲先,而在安卑卻是右爲先。
易天中其實應該是易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