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永遠也不要和寧霜比誰的心腸更冷硬,也不要和寧霜比誰會堅持到最後一刻,他如了寧霜的心願用匕首在她光潔冰肌的玉背刻下了一個字。
什麼字,易寒沒有說出來,寧霜也並沒有問,她輕描淡寫的穿上衣衫,從她臉上看不出半點異樣。
當易寒看見寧霜朝自己望來的時候,她的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爲什麼我傷害她,她卻反而這麼高興呢?
剛纔那兩巴掌是寧霜打的,這會她卻伸出手掌溫柔的撫摸易寒的臉龐,柔聲道:“疼嗎?”
易寒微微一笑,輕輕搖頭,這兩巴掌對寧霜來說並不是侮辱,而是爲了刺激自己。
作爲一個登徒子,這臉皮就得磨練的跟城牆一樣厚,因爲時候就要挨女子的巴掌,你可以調戲輕薄別人,別人爲什麼就不能打你。
易寒淡道:“每次我要和你分開的時候,爲什麼彼此間總要鬧的不愉快呢?”
寧霜笑道:“因爲這樣你會更想我。”
易寒剛要應聲,嘴巴卻被寧霜捂住,“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說,不要現在說,留到回來後再說。”明明現在就可以說出來,寧霜卻要易寒留到以後再說,非要易寒把想要說出口的心裡話憋在肚子裡。
易寒笑道:“你真會折磨人,我這些話一直憋在心裡不說出口會很難受的。”
寧霜哈哈笑道:“我要你無時無刻記得我,記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相信我,這對你有好處。”說着又輕輕的依偎在易寒的胸前,柔聲道:“易寒,你比以前變得弱小了。”
易寒應道:“愛會讓我變得強大。”
寧霜親自爲易寒梳理打扮一番,讓易寒的樣貌更符合自己給他塑造的項剛的形象,而不是一個成熟穩重看起來歷經世事的人,寧霜笑道:“你要記住你現在不是易寒,你是項剛,不要暴露鋒芒,大可以表現的狂妄一些,目中無人一些,到了大場合不要展露你博學多才的見識,就算要展露,也是展露你的粗鄙。”演好一個角色這種事情,寧霜不知道易寒擅長到何種程度,所以多叮囑了幾句,這倒讓她像一個要送別丈夫依依不捨的小妻子。
易寒笑道:“放心,我也是混跡過青樓的人,我知道怎麼做一個市井浪子,這只是我的本色演繹,只不過我得重新熟悉一下,才能入戲,是不是啊,小娘子,可敢與我在牀榻戰個痛快。”
易寒訕笑着,倒立即表現出一個市井放.蕩浪子的模樣來。
寧霜笑道:“你把我當成妓女了。”
易寒笑道:“小娘子,你又不是要立貞潔牌坊,何須如此見外。”
寧霜笑道:“你這個表現倒是讓我又放心了幾分。”
易寒剛要開口迴應,寧霜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柔聲道:“什麼都不要說,留到你回來再說吧。”
易寒苦笑道:“你真會折磨人,明知道我這些話堵在心裡難受,卻非要我日後再說。”
寧霜輕聲道:“這樣你就會無時無刻的記得我,相信我,這樣能給你帶來好處。”說着溫柔的依偎在易寒的胸膛,沒有冷酷,沒有邪惡,只是一個溫柔如水的小女子。
易寒輕輕將寧霜擁入懷中,也就不說話了,好好享受這無聲勝有聲難得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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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後,在大東國與北敖的邊境,易寒被塞住嘴巴,矇住眼睛,手腳被捆綁,身處一輛馬車之中,這當然是寧霜的安排,謁客院的人當然不可能大搖大擺的在大東國辦事,不過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他們不方便的做的事情卻可以用一種東西讓別人來做,這種萬能的東西就是金錢,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肯出錢還怕什麼事情辦不到,寧霜就乾脆充當販賣美男子惡劣勾搭的人販子,以擄掠之名將易寒擄來,將易寒販賣給謁客院的人,易寒若是知道他的價錢竟值三千兩一定會哭笑不得,在世人想來麒麟是無價的,不可拿來販賣的,只是一個人口竟能值三千兩那已經是天價了,就算絕色美女也值不了這個價錢,倘若真有這麼好賺的生意,怕是人人都爭着做人販子了,只是項剛只有一個,並不是每一個人口都值這個價錢。
馬車之內的易寒,聽見外面寧霜安排的人正與說着一口不是很流利漢語的男子交談,無非是說有什麼好貨色可以前來通告,談着生意方面的內容,易寒心驚,看來寧霜在很久以前就和謁客院搭上了線,一方面寧霜和謁客院做着地下勾當,一方面她又派探子滲透入安卑國內之中,這個女子確實很可怕,易寒很慶幸寧霜並不是自己的敵人,要不然自己死了多少回都不知道。
突然易寒感覺車簾被人掀開,光線照射進來,他佯裝有些緊張惶恐,發出“唔唔唔”的聲音來。
男人在易寒的屁股上拍了拍幾下,用並不標準的漢語,滿意的笑道:“你放心,你若真有本事,等待你的可是榮華富貴的好事。”原來是來驗貨的人。
易寒佯裝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來,心中卻是苦笑不得,何曾想到自己會這樣一天被人當做貨物。
男人放下車簾,離開馬車,又與領頭的安卑男子交流了幾句,確認貨物了,可以馬上離開了。
寧霜的人離開了,馬車顛簸起來,易寒知道,自己正經過邊境運往安卑。
路上,馬車外面的安卑男子有說有笑的,顯得異常的興奮,有人煙的時候他們就用漢語交談,沒人煙的時候他們就用安卑語交談,易寒將這當做一個學習熟悉安卑語言的機會,耐心傾聽,居然能聽懂個七八分。
這羣安卑男子之所以顯得易寒興奮是因爲,他們馬上就要將項剛獻給他們口中那個高貴的夫人,項剛就是他們升官加爵的籌碼,如何能不高興,不興奮。
易寒已經知道他們口中的那個高貴的夫人便是安卑的王太后桃花夫人,一想到自己作爲被販賣的美男子即將到達安卑這個陌生的環境,沒有緊張反而感覺十分的刺激,只是路途當中,自己被捆綁手腳限制自由活動,滋味可不是那麼好受。
趕了一天的路,到了天黑他們才停下來,在草原搭建帳篷住了下來,途中有人好幾次來喂自己喝水,看來對方還是很優待自己,只是限制了自己的自由,並沒有對自己有其他惡劣的行爲。
被安置在帳篷中的易寒從他們的談話中知道已經進入了北敖的境內,想當初自己率軍進入北敖,是那麼的威風凜凜讓北敖人聞風喪膽,今日卻被當做販賣的人口捆綁了手腳,人生就是如此的奇妙,有些經歷讓你想象不到,當然這一些都是假的,這也讓易寒心裡平衡了許多。
從外面那些人的談話,儘管這裡已經是北敖,他們還是顯得小心翼翼的,畢竟他們乾的是見不得光的勾當,在北敖,出現安卑人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若是在大東國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易寒希望一路上不要出現什麼風波,儘快抵達安卑,若出了事多耽擱幾日,自己就要再受折磨幾日,外面的人似乎也和易寒一樣抱着同樣的期待,一路上火速往安卑趕路,曉行夜宿,十日之後已經抵達安卑境內,氣溫下降了些,外人那些人還給衣衫單薄的易寒多披了件外套,倒不是把易寒當做一個販賣的人口看待,而是細心照顧,這也讓易寒感覺自己沒有受多大的折磨,只是有些無聊。
再過四五天之後就抵達安卑王城天會了,這是易寒剛剛聽外面那些人的談話獲悉的,而途中他也早就從那些人的談話中獲悉天會就是安卑的王城,幸好自己跟寧霜學習安卑語言,聽的懂安卑語,否則自己肯就真像個傻子聽着動物在叫一般。
每次外面那些人若交談起來,易寒都是認真傾聽,一方面是爲了學習安卑語,另一方面卻是爲了對安卑的人和事有個更深入的瞭解,進入陌生的環境最先要做的就是熟悉並習慣環境,否則做什麼事情都是無所適從,他來安卑可是有目的的,卻不是來觀光遊玩的。
路上,易寒聽到了他們所講關於安卑的許多人和事,對他們所提及的人和事的背景沒有個大概瞭解,聽完之後也是糊里糊塗的,而他卻無法開口詢問,解除心中的疑惑,就就像進入一片撲朔迷離的森林,每一步都要靠自己去探索,瞭解印證之後纔會懂得明白。
突然有人掀開車簾,解開蒙在易寒眼睛和黑布和塞住嘴上的布,順便把捆綁他的繩索也給解開,這些天易寒的雙眼一直處於漆黑之中,突然睜開眼睛看見光線,只感覺犀利的就像響午當頭的太陽那般耀眼,照着他睜不開眼睛,不由自主的用手遮在眼前,眯着眼,過了一會之後才慢慢的適應。
只聽一個男子用漢語笑道:“這些天委屈你了。”這些人爲什麼對易寒這麼優待,一者這項剛是要進貢給王太后的,自然不能打罵,要保持的生龍活虎的,其次嗎?若是項剛得寵,自己也不會因爲得罪他遭受他的報復,凡事總是要留一手的,他們要的是王太后大喜,自己幾人加官進爵。
眼前的男子明顯是一張安卑民族的面孔,皮膚有些粗糙,五官輪廓比大東國人要深一點,身材比較高大壯實一些,除此之外倒是與大東國人差距不是很大,易寒在戰場上遇到過安卑人,其實安卑人也是人,並沒有什麼特殊,只不過外貌與大東國人有些小小的差距。
易寒佯裝驚嚇而又憤怒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爲什麼擄掠到這裡來?”
男子笑道:“這裡是安卑,我們將你擄來自然是因爲你的天賦異稟,有一個高貴的夫人想要得到你,所以我們才千辛萬苦的從大東國將你擄掠到安卑來,只要你好好跟我們配合,這絕對不是一件壞事,相反是一件天大的美事。”
易寒疑惑道:“有個高貴的夫人要得到我?”一語之後突然沉聲道:“我項剛豈能成爲女人的禁臠。”
易寒的話倒是符合男子在男女之間一貫優越感,笑了笑:“你這話別說的太早。”
易寒突然問道:“那位夫人長的美麗嗎?”這話又表現出他放.蕩浪子的形象來。
男子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整個安卑的男人都拜倒在她的裙底之下,你說她美是不美,比仙女還要美,若不是你天賦異稟,憑你的姿色,夫人又怎麼會看上你,這可是你的福分。”
易寒心中暗忖道:“去他.媽的福分,以爲老子不知道桃花夫人的底細嗎?”
男子見易寒一副狐疑的表情,笑道:“出來看一看吧。”
易寒剛擡腿,卻發現被捆綁太久了,血液有些不通,也不着急揉了揉腳,那男子竟主動上前爲他揉腿放鬆雙腳,揉了幾下之後,易寒露出厭惡的表情道:“好了,夠了。”
平白無故被人擄掠到安卑來,男子似乎能夠了解易寒的心情,對於易寒惡劣的態度並不計較,反而陪着笑臉,眼前這個天賦異稟的男人可是事關他的榮華富貴啊,能忍則忍。
易寒走出馬車,雙腳落地,發現這一趟運送自己的居然有二十來人,除了自己一直呆的這一輛馬車之外,還有幾輛馬車,還有十來匹單獨的馬匹,就像一個商隊一樣。
易寒雙腳剛踏在地上,二十來張陌生安卑面孔不約而同的朝他注視過來,大概想好好看清楚,這個傳聞中天賦異稟的男人到底有什麼特殊。
從外表看,易寒卻沒有什麼特殊,甚至他的姿色不及曾經擄掠進貢入宮的其他男子,他的特殊之處是藏在褲襠裡面,這些人總不好掀開易寒的褲襠瞧個究竟吧。
面對二十多雙眼睛的注視,易寒表現出無所適從的表情來,既不驚恐,又不是很淡定,目光移動到周圍的環境,這裡就是安卑了,他想知道安卑的環境到底和大東國有什麼不一樣。
一條普通的土路,兩旁是枯黃的雜草,左右兩邊隔着幾丈便有一顆樹,視線空曠,又顯得寥寂,沒有任何的建築,只有遠處的幾個大坑土包,土是跟大東國一樣的黃土,枯草和樹也沒有什麼稀奇的,這天空也是一樣的蔚藍,除了眼前的二十個安卑面孔,易寒並沒有感覺自己現在就身處安卑這神秘的國度上。
易寒問道:“這裡就是安卑?”
一箇中年男子沉聲道:“這只不過是荒山野外的小路上,既來之則安之,我叫阿勒根。”
易寒從他的神態舉動,大概可以估計這個阿勒根大概就是這夥人的頭領,應道:“我叫項剛。”
二十來人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剛纔給易寒解除束縛,帶易寒走出馬車的男子笑道:“我們都知道了,甚至你的底細我們也是一清二楚的,否則又怎麼會將你帶到安卑來。”
男子見易寒朝他望來,自我介紹道:“我叫卓陀。”
他們儘量讓項剛感覺他們沒有惡意,而且對項剛來說是一件好事,儘管他們是違背項剛的意願將他帶到安卑來。
那個叫阿勒根的中年男子突然對易寒冷聲道:“只要你老實一點,我保你什麼事情也沒有,若想耍什麼陰謀詭計,就跟我身邊這顆樹一樣的結局。”說着拔出腰帶,一顆手臂粗的小樹頓時被他砍成兩截。
阿勒根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易寒知道自己必須表現出點什麼來,露出不安的表情,卻攢足氣朗聲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阿勒根很滿意項剛的表現,“我們是什麼人,說了,你這個外邦人也不知道,慢慢的,你自然就會明白了,好了,我們要趕路了,上車吧,卓陀你和他同坐一車,照應他。”
易寒上了馬車,一幫人又啓程趕路了。
這會易寒身上已經沒有束縛,只不過身邊多了一個叫卓陀的安卑男子。
卓陀一直盯着易寒看,易寒卻耐住自己想和他說話的衝動,一直保持沉默不語。
卓陀終於忍不住了,問道:“你難道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易寒道:“我對此一頭霧水,我不知道該從哪裡問起。”
卓陀道:“其實我很羨慕你。”
“羨慕我”易寒露出疑惑的表情,“羨慕我從我的家鄉被擄掠到這鳥不拉屎的野蠻之地嗎?”
卓陀道:“這裡只是荒山野外,到了天會你就知道了,天會雖然比不上大東國的京城,但是卻不差於西夏的興慶府,可不是什麼鳥不拉屎的野蠻之地。”
易寒冷冷譏諷道:“你去過大東國的京城嗎?你知道大東國京城的繁華嗎?我都沒去過京城。”
卓陀道:“你等着。”說着解下腰間長長的圓筒,易寒注意到那圓筒之內裝的是一張一張的地圖,只聽卓陀道:“找到了。”
一張京城全貌的手繪圖便攤開在易寒的面前,笑道:“這便是你們大東國的京城吧。”
易寒內心十分驚訝,看來這卓陀並不是簡單的只是替人辦事的奴才,嚴格來說他是一個人才,只可惜我現在身份所限,與他是敵非友,否則定將他招爲麾下,淡淡應道:“應該是吧,京城那種大地方我沒有去過。”一語之後驕傲道:“我們大東國河山萬里,又如何能夠一一涉足。”這句話表現其民族自傲感。
卓陀看到易寒的輕蔑,笑道:“看來你看不起安卑。”
易寒傲然道:“在我們大東國眼中,安卑是野蠻落後的民族。”
卓陀笑道:“我也不向你解釋,到了天會你就會知道安卑是野蠻落後的民族還是文明富強的國家。”
易寒應道:“你倒是不野蠻落後。”
卓陀笑道:“文化風俗可以不同的,但人終究還是一樣的人,就似你們大東國不是也有許多風俗各異的地方嗎?”
易寒低頭沉思,這卓陀說的也沒錯,只不過文化風俗有異,終究還是人居住的地方,我何必非要烙上安卑的印記呢,何不把其當做一個文化風俗有異的地方呢,就像現在對西夏的觀感,他對於西夏的風土人情並沒有太過奇怪的感覺,反而覺得自在,是情理之中,就該是這樣子的。
易寒問道:“我不是你們的俘虜嗎?爲何你對我這般客客氣氣的?”
卓陀笑道:“你不是我們的俘虜,你是夫人的俘虜,除了夫人,整個安卑沒有人敢動你一根汗毛,只要你能夠討得夫人的歡心,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易寒驚訝道:“我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夫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竟有如此能耐?”
卓陀故作神秘道:“這個我不能做主告訴你,我只能告訴你,夫人的身份十分尊貴。”
易寒問道:“富可敵國嗎?”
卓陀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了,“關於夫人的事情你就不要問太多了,到時候自然會明白瞭解,再說下去我都要心裡不平凡了,你有機會靠近夫人,我一輩子卻連瞻仰她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易寒問道:“你不是她的屬下嗎?”
卓陀自嘲道:“似我這種位卑人微的人,又怎麼有可能攀上夫人,我雖然爲她辦事,可是她卻不知道有我這個人。”
易寒好奇道:“既然你是爲她辦事,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你。”
卓陀朝上指了指,又朝地上比劃了幾下,說道:“夫人高高在上,我卻微不足道,中間隔着十萬八千里。”
易寒道:“我明白了,你是奴才的奴才的奴才。”雖然易寒這句話顯得無禮,卻形容的很恰當。
卓陀並沒有生氣,給易寒感覺這個安卑男子性情溫和,一直以來安卑人給他的感覺是兇狠而又狡詐的,其實人都是一樣的,大東國有性情溫和的人,安卑也有,只聽卓陀道:“你是拿我和夫人做比較,你這麼說我也承認。”
易寒笑道:“我對夫人感興趣了。”
卓陀笑道:“將你帶到這裡,也不怕你不會對夫人感興趣,有些事情可容不得你做主。”一語之後好奇問道:“你那些盛傳的逸事可是真的。”
易寒露出傲慢的表情,淡淡道:“你指的是哪一件呢?”
他的口氣,讓卓陀感覺這項剛卻有真材實料,問道:“你真的能一夜御女數十?”
易寒淡道:“這有何難。”
卓陀已經耳聞過,可經過項剛親口證實,卻立即瞠目結舌,一晚上對付數十個女人,這已經不是人了,而是鐵人了,更別說女人只要歇息一會兒就馬上可以再來一發,難怪這項剛會被人稱爲奇男子,美男易得,奇男難求啊,這一次可真是押對寶了,卓陀“哇”的一聲顯得異常的興奮,這一次自己的前程可有着落了。
易寒並不知道,這幫人在謁客院只不過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冰山一角,在謁客院裡不知道有多少似他們這樣的人在爲桃花夫人賣命,四處搜尋俊男奇人,說到底,阿勒根和卓陀都只是謁客院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寧霜只不過把項剛這個人傳到這幫人的耳中,再借這幫人之口把項剛這個人傳到桃花夫人的耳中去,這一點她並沒有給易寒說清楚,易寒還以爲桃花夫人已經知道了自己。
這正是寧霜的高明之處,謊言太大是容易被拆穿的,而這種從無到小,從小到大的方式,卻讓人無從追查源頭。
易寒看着卓陀言行舉止,都感覺他就是寧霜安排來照應自己的人,可是理智卻讓他清晰的瞭解到,卓陀不是寧霜的人,他只不過表現的好奇和熱情罷了,或許自己可以藉此與他搞好關係。
卓陀飲了口水,又把水壺遞給易寒,問道:“喝水嗎?”
易寒剛想拒絕,卻突然改變主意,接過水壺喝了一口,這種行爲無形中加深了兩人的關係。
易寒問道:“我們現在是要去天會嗎?”
卓陀點頭道:“對。”
易寒道:“到了天會,就能馬上見到夫人嗎?”
卓陀沉吟道:“話是這麼說,不過還要經過一些步驟才能讓你見到夫人。”
易寒好奇道:“我來安卑不就是爲了見夫人嗎?爲何還要經過一些步驟。”
卓陀笑道:“夫人還不知道有你這個人,而且暫時我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有你這樣一個奇人。”
易寒好奇道:“爲什麼?”
卓陀笑道:“自然是怕功勞被別人搶去了。”
易寒聞言,心中暗忖:“好你個寧霜,竟敢騙我。”
其實寧霜並沒有欺騙易寒,只是沒有向易寒解釋清楚,短短的時間內如何能將一個人的名聲傳播到安卑去,再傳到桃花夫人的耳中,再者說了,突然就冒出這樣一個人來,難道不奇怪嗎?既然這麼出名以前又怎麼沒聽說過,寧霜做事講究細節,但她所做的每一個細節卻沒有必要向易寒解釋說明。
卓陀見項剛表情怪異,笑道:“其實你我之間沒仇,我是職責所在,對你來說也是一段奇緣,你根本沒有損失,何不想開一點呢。”這已經接近朋友的口吻了。
易寒道:“誰說我想不開了,我只是暫時不太能夠接受這些變化而已,我還真想見識見識你說的這個夫人。”
卓陀道:“這樣就好,其實有些事情我根本不必向你講述,我對你說這些的目的你明白嗎?我不想像押着犯人一樣看着你,我更希望我們之間是合作友好的關係,你得到你的奇緣,我得到我該得的賞賜,就這麼簡單。”卓陀這番話也算直接,確實項剛若肯合作,對他們更有好處,強扭的瓜不甜。
易寒笑道:“那我還真的好好謝謝你們了。”
卓陀笑道:“或許你現在心中不甘,說的是反話,可是等你遇到了夫人,說不定是真心感謝我們。”一語之後神秘笑道:“夫人絕對與你曾經遇到的那些女人不一樣,她一定能夠讓你感受到什麼纔是天上人間,就怕你不濟,不能讓她對你保持太久的興趣。”
易寒傲然道:“我項剛別的不行,應付女人卻從來沒有失敗過。”
項剛越是信心十足,卓陀越是開心,笑道:“項剛,你有一點必須改正的是身上的市井痞氣,太傲慢了,太目中無人了,要知道你現在要去見的人,可不是以前在青樓見的那些煙花女子,而是一個高貴優雅,有品位的夫人,或許我該帶你去翩躚苑,見主事當家的。”
易寒好奇道:“翩躚苑?”途中他就一直聽到他們談論這個地方,只是他卻搞不清楚這是什麼地方。
項剛恍悟道:“對了,我忘了你不是安卑人,並不瞭解翩躚苑,翩躚苑是天會的一間藝坊,當家主人佐子小姐是一位技藝高超的美女,擅長歌舞,才藝更是不凡,可以說奇巧淫技無所不通,翩躚苑最出名的就是舞姬歌姬,安卑許多王親貴族一旦設宴,定會請翩躚苑的舞姬歌姬前去助興,看翩躚苑歌姬舞蹈,這酒入肚滋味可就完全不一樣,真是變得銷魂蝕骨啊。”
易寒好奇道:“就算如此,這翩躚苑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卓陀笑道:“關係大着呢,因爲佐子小姐所訓舞姬舞姿動人,許多王親貴族會將孌童送到翩躚苑由佐子小姐親自訓導,有她訓導過得孌童必定出名。”
易寒好奇道:“男子學舞蹈?”
卓陀笑道:“這你可不懂了,男子穿上裙子,化上女裝,舞蹈起來更是妖嬈動人。”
易寒頓時變臉,冷聲道:“你要讓我去翩躚苑,目的就是這些。”
卓陀忙道:“你先別動怒,自然不是想將你訓練成一個孌童舞姬,目的是爲了消除你身上的市井痞氣,讓你變得更有風情魅力一點,要知道跟夫人呆在一起,稍有差池,可是要......”說着比劃了一個掉腦袋的手勢,嘆息道:“而且還很有可能把我們也給連累了。”若是夫人不滿意,夫人也要怒斥這種不濟的貨色也感給她送去,富貴與風險可是並存的。
易寒心中暗罵道:“老子要風情魅力何須讓那個什麼佐子小姐教導,老子身上這身市井痞氣是故意散發出來的。”冷聲道:“這種地方我是不會去的。”
卓陀卻道:“美佐小姐肯不肯幫忙還另說呢,若不是我表兄長是郡公府的管事,經常出入翩躚苑,和翩躚苑有些關係,我還不敢奢求這種好事。”
易寒冷聲道:“不去!”
卓陀突然變臉,沉聲道:“去不去那也由不得你,這會我們的腦袋都拴在你身上了。”
易寒聞言,表情怪異的朝卓陀望去,看來自己小看了他的心機了。
卓陀立即陪笑道:“你就相信我吧,我是不會害你的,這可是對你百利無一害的事情,你想想,我們千辛萬苦纔將你從大東國帶到安卑來,又怎麼會只是爲了害你呢,我們都巴不得早點將你送到夫人那裡,好領賞賜,事情都到這種地步了,更應該保證萬無一失,你好,我們也好不是嗎?”
卓陀立即將項剛的利與害拉到同一條線上來。
易寒道:“我原本以爲你們是什麼大人物,看來你們在安卑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卓陀笑道:“我早就跟你說了,我們是位卑人微替人辦事的奴才,若我們真是大人物,這種事情又怎麼會由我們來做呢?”
易寒心中暗忖:“肯自認奴才的,一者是真的奴性十足,其次便是奸詐有野心的小人,這卓陀雖是個人才卻也是個笑面虎,不得不防。”冷笑道:“看來你們是將我當做榮華富貴的機遇。”
卓陀笑道:“不瞞你,確實如此。”這真是一個聰明人才會說出口的話。
易寒曬道:“好,這翩躚苑我就去,我不想做的事情,她們也逼不了我。”
卓陀心中暗笑,“見了佐子小姐的風情可就是她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而且還會很用心的做,可不捨得惹她蹙眉搖頭。”表面點頭,“應該的。”
與卓陀的一番交流之後,事情的變化出乎易寒的意料,原本以爲到了安卑之後,自然就會被送到桃花夫人那裡,那裡知道中間還要經過一番折騰,從卓陀的口氣中感覺,自己要見到桃花夫人還不是那麼的容易,想想也是,桃花夫人從各地擄掠美男子,再看看卓陀的表現,像他這種貪功之人還會少嗎?擄掠的美男子數量定如過江之鯽,若是每一個都見就算不看花眼也要累死,自然要篩選當中幾個出衆奇異的,這就像皇帝選妃一樣,成爲秀女並不一定有機會見到皇帝,要讓桃花夫人立即直接待見自己,除非說自己是麒麟,憑麒麟二字自然不需要什麼篩選,只是偏偏自己的真實身份不能有半點的暴露,原本打算成事即刻離開安卑,若是在此事耗日良久可是不妙,現在真感覺上了寧霜的賊船,偏偏寧霜不準自己說她的船是賊船,心中暗忖:“寧霜,既然不是賊船,你倒是給我找個掌舵指路的啊。”
易寒絕不會想到翩躚苑的當家主人竟是久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