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爲“澤哥哥”的是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青年,長得倒是算得上英俊,身上還帶着淡淡的藥香。
聽到那少女的話,他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顯然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直接說出這樣的話,低聲斥責了一句:“夏兒,不要這麼說話。”
那少女沒想到自己替他出頭竟然還被這樣責備,嬌俏的臉上頓時不高興了,但是卻沒有發火,只是有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顯然,這女子是喜歡這男人的。
那男人卻是沒有再理會她,轉頭又看向鳳長悅,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夏兒從小被家裡寵壞了,剛纔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說着,眼睛裡恰到好處的流露出一絲無奈和歉意,似乎真的拿這個少女沒有辦法。
不過,這句話也相當於在說讓鳳長悅不要和他們計較,否則就是小題大做,對一個小女孩不依不饒了。
畢竟在所有人眼中,鳳長悅此時是一個二十歲的少年,無論怎樣,對方說成這樣,若是再追究,就顯得十分小氣。
不過,鳳長悅對於這些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懶散的看了兩人一眼,隨即就要離開,而後面的楊溯幾人,也隨即跟上,連眼神都沒有朝着他們這邊看過。
顯然是真的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
那一男一女頓時愣在當場,他們以爲,這樣當面挑釁的話,是個人聽了,都會免不了生氣,何況這個人還是六品煉藥師,自然是十分高傲,目空一切的,即便是他們那樣說,起碼也應該表明一下態度吧?
可是對方居然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甩過來!
根本就是完全忽視了他們!
叫夏兒的女子頓時更加氣悶,轉過頭看着鳳長悅幾人離開的背影,尤其是那一襲紅衣的少年,步伐穩健輕緩,一身從容,竟是一點都沒有將他們的挑釁放在心上!
她心口頓時像是塞上了一團棉花,悶悶的十分難受。
這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真是太憋屈了!
而那個紅衣少年,也太窩囊了吧!被人這樣當面說,居然沒有一點反應!
她心中氣惱:“什麼人啊,真以爲自己多厲害!在這大沼澤,真以爲仗着自己的所謂六品煉藥師身份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嗎?可笑!是不是六品煉藥師還不知道呢!就先拽起來了!來到這裡這麼張揚,有的是苦頭吃!”
她的聲音並不小,周圍路過的人雖然看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是其實都豎起耳朵仔細聽着呢。畢竟這紅衣少年,可是六品煉藥師!
很多人不動聲色的聽着,還有一些人認出來那兩個人的身份,心知不能攙和進去,眼神有些奇異。
也不知這少年,撞上了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雖然那些人不好惹,但是……這紅衣少年看起來也很是不好對付呢……畢竟,可是一個六品煉藥師!
鳳長悅對於周圍的各色目光毫不在意,神色自若的像是在自家閒逛。
楊溯幾人原本有些擔心那兩個人是專門上來找事兒的,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一進來就遭到了這樣的攻擊,但是看到鳳長悅這樣淡定的態度,幾人也就放下了心。
只是他們卻不知,鳳長悅看似不在意,卻已經將那兩個人放在了心上。
那個男人,是煉藥師。
雖然不知道他的等級如何,但是看樣子似乎也不錯,否則不會一派大家公子的做派,而且雖然方纔是笑着道歉的,但是眼底卻有着一絲無法掩蓋的敵意。
敵意?
鳳長悅脣角微揚,她不過是才進來,從城門口鬧起來,到現在也不過是才一小會兒,消息卻已經傳了這麼遠了嗎?
她知道自己從來到這裡的一刻起,一舉一動就已經受到監視,所以早已經做好準備,並不以爲意。
越是正大光明,越是坦蕩磊落,那些人的懷疑,就越是不成立。
沒有人會想到,將吳越差點打死的人,竟然會這般大膽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活動。
而且,是這樣一個身份。
六品煉藥師。
鳳長悅想起了什麼,眼中劃過一抹笑意。
三國交流大會上的時候,她煉製出六品丹藥之後,第二天其實就離開了,根本沒有時間去煉藥師公會證明自己身份,更不用提什麼徽章。
她方纔拿出來的徽章,是蒼離的。
當時她第二天離開的時候,蒼離雖然捨不得,但是卻並沒有表現出來,最後隨手扔給她一個戒指。
她後來將那戒指放在金色手鐲之中,連同裡面的東西,也一同放在了裡面。
而這徽章,就是那裡面的。
也不知道蒼離是怎麼想的,恨不得將自己的東西全部給她,亂七八糟的什麼東西都有。
她心中熨帖,想到那裡面還躺着的幾個徽章,卻又有些想笑。
楊溯幾人包括宮卿,都以爲那徽章是她的,雖然之前沒有料到她會用自己煉藥師的身份另闢蹊徑,直接進來,但是看到那徽章的時候,幾人分明沒有懷疑,甚至還釋然——她是六品煉藥師,自然是有這東西的!
誰會知道,那東西其實是蒼離的?
而且……想到那些人在看到她手中那徽章的時候,臉上露出的震驚之色,她心中微動,不知道那些人如果看到她手中的七品和八品徽章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
嗯,想必很精彩。
不過…。至於那男人眼中的敵意……倒是有些值得深思呢……
難道是針對她同爲煉藥師的身份?
鳳長悅眼眸微轉,又想到方纔見到吳魂的時候,他雖然不明顯但是卻實實在在存在的熱切。
那種熱切,似乎並不只是因爲她煉藥師的身份。
要知道雖然六品煉藥師身份尊貴,而且十分罕有,吳魂的那個態度也很正常,但是她卻還是覺得,有什麼不一樣。
那種感覺倒像是期待很久,忽然得到了一樣的驚喜。
他雖然盡力掩飾,而且有欲擒故縱的嫌疑,只可惜這點心思,在鳳長悅眼中看的清清楚楚。
這大沼澤,似乎真的有什麼不同呢……
一行人在街上走了一會兒,碰到不少人,越是往裡面走去,打架鬥毆的就越多。
有的一言不合,就直接打了起來。
還有的則像是約好了一般,在顯眼的地方有着擂臺,那上面也有很多人在打鬥。
招式兇狠,手段毒辣。
那種氣勢,絕對是經歷生死廝殺之後艱難存活下來的人,纔會有的。
可見想要在這裡存活,是多麼艱辛。
但是這些人雖然兇悍,但是看向鳳長悅一行人的眼神,卻都是帶着幾分好奇,幾分敬畏,除了最開始那兩人,倒是再也沒有遇到麻煩。
可見,她的身份,已經在短短時間之內,便傳遍了這裡。
鳳長悅不知道的是,其實這件事情,遠遠超出她的預期。
僅僅這一會兒功夫,一個一襲紅衣的才二十歲左右,卻已經是六品煉藥師的少年來到澤城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澤城。
自然,包括另外兩大勢力,也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
青雲宗。
三大勢力在澤城各自佔據地盤,雖然平時互相客氣,但是又怎麼會真的放下戒心?彼此之間自然也是少不了一些內線和探子,各方也都是心知肚明,只要不是觸及底線,相互之間還是可以和平共處的。
所以,從不死門的城門進來一個六品煉藥師的事情,在有心人的推動之下,也迅速傳遍城中,其中最早得到消息的,自然是另外兩大勢力。
“而後,那紅衣少年便是拿出了一個徽章,證明自己是六品煉藥師,吳魂的態度才發生了變化。”
正午的陽光從窗口射進來,讓半個房間都變得十分亮堂,然而房間之中的氣氛,卻並不熱烈,甚至有些讓人覺得心中一陣陣的發冷。
這是一個普通的房間,然而坐在上首的中年男人,卻並不普通。
他不過是坐在那裡,一張國字臉便不怒而威,加上週身的強大氣場,讓人不自覺的心驚膽戰,不敢有絲毫的別樣心思。
這個人,就是青雲宗的宗主,蕭遠山。
在他的面前,正有一個人單膝跪地,說完這句話,便垂下頭,等待着上面那個男人發話。
那國字臉的男人聞言,習慣性的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動作輕緩,卻讓下面的人越發緊張。
片刻,那男人才似乎饒有興致的一笑:“六品煉藥師?二十歲?”
尾音上揚,顯然有些感興趣。
那稟報的人聽他這樣說,以爲他是不相信,隨即道:“是的。據屬下觀察,那徽章應當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國字臉男人臉上神色淡淡,閃過幾分譏諷。
吳魂那傢伙作爲吳山卓最寵信的心腹,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再說,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蠢到冒充煉藥師。
尤其是,像這樣的高品級的煉藥師。
他不過是驚訝於那竟然是一個少年。
雖然他也曾經見識過不少天才,也見過不少高等級的煉藥師,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二十歲的六品煉藥師。
即便是聞名大陸的煉藥宗師蒼離,成爲六品煉藥師的時候,也已經二十九歲,是大路上最年輕的六品煉藥師。
然而現在,卻出現了一個二十歲的六品煉藥師,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只能說明,這個少年,有着比蒼離還要高的煉藥天賦!
這樣的人,想也知道,日後會有怎樣的前途!
就連他,也有些心動,想要見見這個少年了。
想到這裡,他問道:“吳魂當時什麼反應?”
下面的人立刻答道:“吳魂當時似乎也是愣住了,不過反應很快,想要請那個少年去不死門,但是那少年並未同意,神情懶散的拒絕了。而吳魂,也並沒有勉強,只是將那個招惹他的那個不長眼的統領當場斬殺。”
坐在上首的蕭遠山嗤笑,吳魂這麼做的目的,再明顯不過,分明是想要拉攏那少年,爲了消除隔閡,便用手下的一條命來換取。
雖然不知道那少年是否在意,但是這樣乾脆利索的表明態度,已經很能說明問題——吳魂是已經打定了主意想將那少年歸攏在不死門了。
而且看樣子,吳魂並不想表現的那般急迫,反而十分謹慎小心。
不過這也很容易理解,高等煉藥師都是一羣怪胎,何況一個二十歲的變態?
在蕭遠山眼裡,煉藥師都是一些奇怪的人,等級越高,越是奇怪。
不過他也並不在意,對於自己宗門中的那幾個煉藥師,面子都還是給的,畢竟他知道自己是需要他們的。
尤其是這個時候。
蕭遠山沉吟了片刻,而後道:“除了留下兩個人監視那少年,其他人全部撤回。靜觀其變。”
地上的人吃了一驚:“宗主?難道我們不去拉攏那少年嗎?”
那可是一個六品煉藥師!
蕭遠山睇了他一眼,頓時讓那人畏縮的低下了頭:“宗主饒命!是屬下逾矩!”
他真是找死了,居然敢當面質疑宗主的決定!
在他冷汗涔涔的時候,蕭遠山終於發話:“等待時機。”
現在並不是最好的時機。
那少年不簡單,必定已經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受人監視,是個人都不會開心自己做什麼都被人看着,何況是這樣的天之驕子?
雖然他也很想立刻拉攏那少年,但是此事確實急不得,只怕還會起到反效果,所以不如還是暫停一切行動,給他留一個好點的印象。
這個等級的煉藥師,縱然年輕,也絕對不會被另外兩家的花言巧語和一些蠅頭小利給誘惑了。
他不急。
而且,如果做得過分了,煉藥師的脾性,可是不會輕易原諒啊…。
“是!”
跪倒在地的男人則是立刻應聲。
蕭遠山的手仍然在習慣性的摩挲着手上的戒指,臉上的神色卻是有些幽深。
然而正在打算結束這場談話的時候,卻忽然傳來敲門聲。
蕭遠山眉色微蹙,這個地方平時沒有他的允許,是不會有人來的,更不用說是他在處理事情的時候。
然而敢敲門的,也是他的心腹,這樣做想必是出了什麼事。
他擡擡下巴,道:“進來。”
進來的是他派在自己唯一兒子蕭正澤身邊的暗衛。
難道是正澤出了什麼事?
“怎麼了?”
即便是心中有些擔憂,蕭遠山的臉色卻是看不出分毫,顯然,這是一個心思深沉的男人。
進來的人看了一眼還沒有來得及出去的人,知道這也是宗主的心腹,並未遲疑,道:“宗主,正澤少爺和雅初小姐在路上的時候,碰傷了一個紅衣少年,並且,雅初小姐出言不遜,那紅衣少年雖然沒有追究,但是…。因爲他六品煉藥師的身份,屬下便率先回來稟報了。”
他知道按照宗主的效率,必定已經知道了那少年的身份,所以並未多加解釋,簡明說了事情。
蕭遠山的眼中,閃過幾分不耐煩。
雅初的身份有些特殊,他平素並不會對她發火,以至於養成了這般驕縱蠻橫的性子,這一次看樣子事情並不嚴重,但是卻也算是犯了錯!
誰知道那紅衣少年會不會因爲她的冒犯,而不再接受他們青雲宗的邀請?
看到他神色變幻,來人又道:“幸而正澤少爺當時也在場,即使制止了雅初小姐的行爲,而且已經和他道歉。否則只怕會留下更壞的印象,造成更不好的影響。”
都是他的心腹,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蕭遠山的臉色這纔好看一些。
正澤那小子,還讓他省心,但是……正澤也是知道那件事的,難不成是爲了……
蕭遠山揮揮手:“都下去吧。將雅初帶回來,這段時間,不要讓她再惹是生非。”
這意思,就是要軟禁了。
“是!”
兩人一同退下。
重重光影照射在屋內,卻讓他的臉半明半暗,看不清晰。
許久,纔在安靜的氛圍中,聽到他低沉的話語。
“……只怕是快了……”
同一時刻,另一個方向。絕陽樓。
作爲三大勢力之一的絕陽樓,自然也是立刻得到了消息。
彼時,絕陽樓的樓主嶽大川還在練習武技,一雙流星錘耍的虎虎生風,幸好周圍的一切都是特製的,否則也無法承受那樣的攻擊力了。
等他將一套武技練完,下面的人才恭敬上前,將事情告訴了他。
嶽大川正打算將手中的流星錘收起來,放到專門準備的地方,然而聽到身後的人說的話之後,則是忽然怔住,手一鬆,那流星錘便是直接掉在他的腳邊。
硬實的地面頓時砸出兩個大洞。
周圍服侍的人不多,都是他的心腹,饒是如此,見此也紛紛抽了抽嘴角。
看來這地板,又要換了。
雖然已經儘量選取最硬實的材料,但是樓主的流星錘,可真不是一般物件,隨便一放,就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無聲嘆氣,很多人都是露出無奈卻又有些驕傲的神色。
樓主可是靠着這在大沼澤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啊!
所以雖然心疼,但是衆人還是沒有任何怨言。
而嶽大川自己更是不在意,他此時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那個傳聞中的紅衣少年吸引了。
他震驚的睜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屬下,一開口就像是雷聲陣陣,嗡嗡直響:“你說什麼?一個二十歲的六品煉藥師?你說的是真的?!”
屬下強行穩住心神,讓自己不要在樓主面前倒下去,頑強的點頭:“是的,據我們瞭解,那少年之前拒絕了不死門吳魂的邀請,此時已經……”
“去!立刻請回來!”
嶽大川大手一揮,直接下了命令。
屬下一呆。
這話還……沒說完呢……
看到自家樓主已經高興的裂開了嘴,彷彿已經看到將那天賦絕佳的少年請回來,做屬下的不由得一陣胃疼。
已經說了那少年拒絕了不死門的邀請,擺明了是不想要個任何一方扯上關係,或者是還沒有得到足夠的東西,而這兩個原因,無論哪一個,他們現在直接去都是不可能將人直接請回來的啊!
難道樓主以爲這是說請就請的人嗎?
那可是六品煉藥師!
他們寧肯得罪一個靈宗強者,也不願得罪一個六品煉藥師!何況,還這樣年輕!背景成謎!
屬下試圖勸阻,讓樓主做一個比較靠譜的決定:“樓主,那少年似乎並沒有什麼興趣加入三大勢力,我們直接去,只怕會被直接轟出來……”
“那你們就再去啊!”
嶽大川奇怪的看了自己屬下一眼,簡單粗暴道:“攆你們出去,那你們就再去請!直到他同意!這都不懂嗎?”
屬下淚流滿面,樓主,您可知這一句話會讓兄弟們吃多少苦啊……
但是卻又不得不立刻行動,看着嶽大川臉上不容置疑理所當然的神色,屬下默默的收拾了情緒,恭聲道:“是!屬下必定竭盡全力!”
說完,就要離開,卻在即將轉身的時候,忽然被嶽大川叫住。
“等等。”嶽大川忽然皺眉,想了一會兒,頗爲煩躁,“這個人來了,那兩個老狐狸不會也想去搶吧?”
畢竟,現在可是非常時期啊……
屬下面無表情的點頭:“樓主英明!”
豈止是想啊?!人家都已經從各方面入手了好嗎!只有您一個反應這樣慢啊!
嶽大川是個行動派,方纔一聽到那個消息,便想到要立刻讓人去請,但是轉念一想,纔想到另外還有兩個老東西虎視眈眈,他們慣常就喜歡搶他看上的東西,搶他想要的地盤,搶他想要的珍寶,這一次,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步了!
嶽大川雖然性格豪放,不拘小節,但是卻並不是頭腦簡單的愚蠢之人,所以在短暫的思量之後,便大手一揮——
“去請!就說我嶽大川請他作我的結拜兄弟!同時請他,來絕陽樓做第二把手!”
……
鳳長悅一行人隨便找了一個客棧休息,客棧老闆在看到他們來的時候,臉上竟然也是迅速閃過了一絲驚喜的表情,而後親自上前來領着他們上了最好的房間。
而周圍的人,也大多露出瞭然的神色,看着他們的目光雖然隱晦,但是卻不掩好奇。
顯然,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她這號人的存在。
鳳長悅心中涌起淡淡嘲諷。
吳越那人,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會這樣明目張膽的來到這裡吧?
她不僅不會如同他想象的那樣狼狽出逃,到處奔波,反而要正大光明的來到這裡,並且找尋自己想要的東西!
四個人要了四間最好的房間。
掌櫃臉上堆積的笑容滯了一下,有些遲疑。
鳳長悅一眼便是明白,淡淡道:“我出三倍的價格。”
掌櫃的這才醒過來,想不到原本想象中的六品煉藥師會高高在上,卻不想雖然尊貴,但是卻遵守規則,也並不爲難他。
只是今天……
“公子,這房間只剩下了兩間,其他的房間都已經滿了……”
鳳長悅瞭然,想必佔據着那房間的人,也是這掌櫃的惹不起的。
僅僅是用錢,也不能解決。
她並不爲難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掌櫃的滿臉堆笑,心中乞求這位能夠高擡貴手。
這兩邊,他可都惹不起啊!
“其他的全都滿了?”
她微微挑眉,看似疑問,其實卻是質問。
誰都知道,在這樣的客棧之中,會長期留着一些人的房間,縱然住的時間不多,卻是身份的象徵,所以雖然花費高昂,但是依然有人願意買單。
她此時一問,就表示自己要的就是那些房間!
不管住沒住,都騰出來!
所以這話一出口,掌櫃的臉色就跨了,心想原本以爲今天迎來個貴客,卻不想竟然是這樣飛揚跋扈的,非要四個房間,還是最好的!
這不是專門挑事兒的嗎?
不管這少年想做什麼,他都不想過問,更加不想攙和!
那些人隨便動動指頭,都能要了他的命!
他臉色猶豫,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您…。您真的不能暫且委屈一下嗎?明天!明天必定會有房間的!”
掌櫃的都要哭了,看着鳳長悅就像是看着自己親爹。
鳳長悅見此,笑了笑。
掌櫃的頓時覺得柳暗花明,期待的看着她。
卻見那紅衣少年長眉微挑,眼中帶着幾分戲謔,幾分尊貴。
“不行。向來只有我委屈別人,沒有別人委屈我。今天這房間,我是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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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勢力的名字這一章確定,之前的若有錯誤二月君會改正麼麼噠~誰讓今天寫的時候某人實在是想不起來是什麼了…。八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其實我還沒有寫過癮啊!但是一看時間,喲!該更新啦!那就只好先發了…明天繼續奮起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