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怡望着樑若煙那受寵若驚,羞澀不已的模樣,低頭淺笑,這個樑若煙倒是比她那個表妹好多了,至少有些女子該有的模樣。
“樑小姐長得溫婉可人,性子也是知書達理,果然是個美貌佳人。”李雪怡笑着打量着樑若煙,親近的仿若親生姐妹一般。
樑若煙聞此更是羞澀,連連說道:“郡主謬讚了,若煙愧不敢當!”
李雪怡卻是十分親切的握住了樑若煙的手,樑若煙詫然的看着李雪怡,京都的貴女們都瞧不起她,更是因爲蘇溶玥不喜她而越發的排擠她,可是沒想到這般尊貴的雪怡郡主竟是會對她這般的溫柔。
“樑小姐不必這般的拘謹,想你也是剛來京都不久,與衆人都不相識,不過你不要擔心,以後我會爲你介紹一些朋友,你就不會孤身一人了。”
李雪怡笑的十分的得體,樑若煙見此更是心生親近,她沒想到世上竟是會有如此完美的女子,身份尊貴,卻毫無驕奢之氣。
樑若煙心中感動,在她剛剛入京時,也的確有不少貴女與她親近,可是她知道那都是因爲蘇溶玥的關係。
自從樑若蝶惹惱了蘇溶玥,這些貴女便對她們避之唯恐不及,只有這雪怡郡主是真的對她滿懷善意。
可是,想到自己的處境,樑若煙便眼中泛紅,偷偷的抹了抹眼淚說道:“還是不勞郡主費心了,民女的處境並非郡主可想,若是因爲若煙而使得郡主不快,便是若煙的罪過了!”
李雪怡做驚訝狀,聲音更是輕柔的安撫道:“你怎麼會有這般的心思,雖然你的家中無人爲官,可是你是將軍府的表小姐,又是姝妃娘娘的表姐,是沒有人會輕視你的。”
樑若煙聞此,神色更是黯淡,只是沉了沉眼眸,不再言語。
李雪怡轉了轉眼眸,復又開口說道:“可是有人欺負你?你可告訴了姝妃娘娘?”
樑若煙的眼中劃過一抹的嘲諷,忍不住開口說道:“我有今天的局面都是因爲她,她又如何會幫我?”
樑若煙說完之後,自知失言,畢竟將軍府的事情不足爲外人道,連忙慌張的望向了李雪怡。
只見,李雪怡的眼中浮現了一抹詫然,隨即卻是撇開了頭,憂心的嘆了一口氣。
“郡主這是怎麼了,可是有心事?”
李雪怡眼中的憂思更深,兩條柳眉緊緊的蹙起,看起來無比的擔憂,“我知道姝妃性冷,卻是沒想到她對自己的姐妹都是這般,可是,她身爲皇妃,這般的性子卻是萬萬不能的!”
望着樑若煙茫然的神情,李雪怡便開口解釋道:“身爲皇妃自然要一心爲陛下着想,不能善妒,不能蠱惑陛下,可是姝妃卻是讓我有些太過失望了。”
樑若煙又何嘗不這般覺得,她覺得像陛下那般優秀的男子怎麼能夠被蘇溶玥一人獨佔,可是奈何蘇溶玥太過擅長狐媚功夫,竟是將陛下迷得神魂顛倒。
“蘇溶玥本就是這般的人,若是郡主能夠入宮爲妃,想必定然不會這種局面”
樑若煙說罷之後驚恐的看了一眼李雪怡,她竟然說出了這般大逆不道之話,見李雪怡拍了拍她的手,沒有怪罪的意思才放下心來。
“這種話以後切莫要說,我是皇家郡主,如何能夠入宮爲妃?可是我卻是無法放任姝妃這般行事,我的父母,姐姐都是爲了陛下的大業而死,我身爲郡主更是責無旁貸!”
李雪怡看了樑若煙一眼,柔柔的笑道:“如果姝妃能夠有你這般的性子,我便也放心了。”
樑若煙臉一紅,連忙垂下了頭,李雪怡見此微微揚脣,看來這樑若煙果然對陛下有了心思。
樑若煙不算絕色,家世也不好,性格還算柔弱,這樣女人入宮做妃嬪纔不會影響陛下的大業!
李雪怡想了想,更加憂心的嘆道:“其實,還有一件事更讓我擔心,所以我特來問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告知!”
看着李雪怡端正的神色,樑若煙連忙點了點頭,“郡主放心,若煙必定知無不言!”
於是李雪怡便滿臉憂色的將自己剛在看到的畫面盡數講給了樑若煙,只是形容的更加誇張,明明蘇晟睿兩人是相對而立,卻是被她說成了相擁而站,直接便確定了兩人的私情。
樑若煙越聽越震驚,沒想到他們兄妹兩人竟是還有這等秘聞?
李雪怡說罷之後,蹙眉道:“我也希望這是一個誤會,畢竟兄妹終是大忌,陛下的千古英名決不能有一絲的損害!”
樑若煙也沉思了起來,起初她並未覺得如何,可是此時聽李雪怡這般一說,便覺得蘇晟睿兩人相處的所有畫面都刺眼的很。
蘇晟睿對蘇溶玥實在是太過寵愛,讓她一度感到十分的的豔羨,如今想來那哪裡是兄妹之情,竟是**之戀!
蘇溶玥明明都已經得到了陛下的寵愛,竟是還與自己的兄長有私情,果然是妓女所生,**無恥!
“郡主這般一說,我也覺得他們兩人之間的確太過密切,定是有不可告人的關係!”樑若煙咬了咬牙,惡狠狠的說道。
李雪怡低頭一笑,擡起頭時,還是那副憂國憂民的神情,“我最擔心是蘇晟睿兩人會遲早有一日會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而起了禍心,陛下那般的相信姝妃,如果她想謀害陛下”
李雪怡沒有再說下去,樑若煙卻是驚恐不已,她怎麼就沒有想到這點,蘇晟睿與蘇昀手中都握着大軍,蘇溶玥又是掌管宮中大權,若是他們真有反心,這東乾豈不就是要異姓了?
“郡主,那我們該怎麼辦?我們去告訴陛下,揭露他們的姦情吧!”
看着樑若煙焦急的的神色,李雪怡心中暗笑,沒想到這樑若煙這麼容易便上道了!
“可是我們沒有證據,姝妃又正獲盛寵,我們這般說不但沒有人會相信,還會治我們一個大不敬之罪!”
“這這可如何是好?”
李雪怡做深思狀,片刻後方才握着樑若煙的手,正色道:“這件事只有你能來救陛下了!”
“我?我能做些什麼?”樑若煙疑惑道,她不過是一個民女,又能爲陛下做些什麼?
“這種事自然需要證據,而只有你才能接近蘇晟睿的房間,若是他們真有私情,那麼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樑若煙神色一僵,愧疚的說道:“這個我真的做不到,他的書房都有侍衛守着,我真的沒有辦法進去!”
“我會幫你,我會派人將書房的守衛引開,那時你便趁機進去查看!若煙,拯救陛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只要你能爲陛下做了此事,我丞相府一定舉薦你入宮爲妃!”
樑若煙心中顧忌萬千,蘇晟睿和蘇昀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特別是那個蘇昀,她怕的要命,可是當她聽到李雪怡許給了她妃嬪之位,心裡的恐懼便瞬間消散了。
“郡主說的可是真的?”
李雪怡正色點頭,“姝妃心思陰冷,不適合陪在陛下身邊,而你若是能爲陛下清除奸佞,陛下自會厚賞,我以丞相府來承諾你,定會全力扶你入宮!”
想着乾景堯那冷冽而溫柔的模樣,想着宮內那華美的生活,樑若煙咬了咬牙,狠狠說道:“好,我願意!”
李雪怡嘴角的笑意不由的濃了幾分,蘇溶玥,你不要怪我,誰讓你沒有容人之度,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這樣的女人成爲東乾的皇后!
衆女玩樂之後,便回到亭子裡喝了些熱酒暖暖身子,葉蓁蓁見蘇溶玥蹙着眉回了亭子,連忙迎了上去。
蘇溶玥的手涼的簡直像冰一樣,葉蓁蓁趕緊見自己手中的暖爐塞入蘇溶玥的手中,忍不住出聲責罵道:“外面這般寒涼,你怎麼不知道保護自己?若是着了涼,可如何是好?”
江曉也趕緊拿了杯熱茶,“你快些喝下吧,其實這種天氣飲些熱酒纔是最好的,不過你一向不喜飲酒,便喝些熱茶吧!”
看着她們這般的模樣,蘇溶玥只覺得心裡暖暖的,有她們真好。
澹臺灩兒卻是冷笑兩聲,陰陽怪氣的說道:“江小姐,我看你長得還蠻順眼的,至少不像其他女子那般嬌嬌弱弱的,所以本宮提醒你一句,可不要與姝妃娘娘走的太近!
姝妃娘娘先是被齊王退婚,而後這位葉小姐也一樣難逃退婚的命運,江小姐還是好自爲之的好!”
“你胡說什麼呢!澹臺灩兒,你以爲你是西曜的公主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江曉氣得臉色通紅,想要上前理論。
蘇溶玥眸色一冷,淡淡開口說道:“本宮的確是與齊王退了婚,葉小姐的事情不過是因爲兩人八字不和罷了,四公主這般信口開河,小心閃了舌頭!”
澹臺灩兒卻是得意一笑,對自己踩到蘇溶玥的尾巴感到十分的愉悅,就算她當上了皇后又如何,也不過是一個被休棄了的女人!
澹臺灩兒一揚頭,高傲的走下涼亭,衆人雖然對澹臺灩兒心生不滿,卻是礙於她的身份也不好說什麼。
蘇溶玥笑了笑,不動聲色從桌上拿起一顆蜜餞,在澹臺灩兒正要邁下臺階時,用力力一彈。
澹臺灩兒只覺得自己的腿一痛,膝蓋一彎,竟是向下倒去,因爲事發突然,澹臺灩兒一時不察,竟然大頭朝下直接栽進了雪堆中。
衆女們先是被嚇了一跳,隨後看見她兩條腿在空中亂蹬的模樣,頓時便笑開了花。
西曜的侍女們先是一怔,隨即才醒悟過來,連忙將澹臺灩兒從雪堆中拔了出來。
澹臺灩兒的臉上,頭髮上全都是雪,白花花的一片,看起來滑稽極了,澹臺灩兒吐出了一大口雪,惱羞成怒的拂落了自己臉上的積雪。
“誰幹的,剛纔是誰踢的我?”澹臺灩兒剛纔只感覺腿上一痛,定是有人暗算自己。
東乾的貴女們終於等到了機會,便笑着開口道:“四公主還是莫要冤枉人,我們可都是距離你好遠呢,許是你的侍女也說不準啊!”
“是啊,我們東乾女子走路都是有規矩的,四公主不如趁機好好學學,免得以後走路也會摔倒。”
蘇溶玥緩緩走下涼亭,微微揚起下巴,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四公主切記要小心說話,這不,還沒閃了舌頭,倒是先閃了腰!若是今日地上沒有積雪,只怕”
“蘇溶玥!是你做的對不對?你這個卑鄙小人!”
“看來四公主還是不知道話不能亂說的道理!”蘇溶玥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幽幽說道:“宮中路滑,四公主還是小心一些,不要摔在了什麼無人的地方!”
蘇溶玥說完之後便揚長離去,一衆的京都貴女們都跟在蘇溶玥的後面,在經過澹臺灩兒的時候還不忘了露出嘲諷的眼神。
“蠢貨!”風媚婉停在澹臺灩兒的身邊,高聲的罵了一句,看着澹臺灩兒怒極的樣子,才冷笑着離開。
澹臺灩兒只覺的自己在東乾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恥辱,可是剛纔蘇溶玥那威脅的眼神又讓她覺得莫名的心驚。
澹臺灩兒咬了咬牙,等她成爲了齊王妃,一定要一雪前恥!
乾景堯一行人在涼亭下面等着她們,有挺拔如竹的乾景凌,有蕭蕭肅肅的蘇晟睿,有高傲尊貴的齊王,還有那溫淡乾淨的曲哲
這麼多優秀的東乾男兒,不由得讓一衆貴女們羞紅了臉。
乾景堯與蘇溶玥很自然的十指相握,並肩而行,無視身後那些形形色色的眼神。
突然有一名宮女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地上,“陛下,娘娘,趙小姐不見了!”
“什麼叫不見了?琴兒怎麼會不見呢?”柔妃聽聞後連忙走出說道,滿臉的焦急。
“柔妃娘娘,趙小姐本是在宮中游玩,突然說想吃些點心,奴婢便連忙去取,可是這點心取了回來,趙小姐卻是不見了!”
宮女伏在地上大哭起來,弄丟了平南府的小姐,這可是死罪!
“怎麼會”柔妃的身子向後一傾,被芷蕊連忙扶住。
“娘娘先別擔心,表小姐不會有事的!”
柔妃卻是潸然淚下,悲慼的說道:“若是往常本宮自然不會擔心,可是琴兒現在就如同一個孩子般,本宮實在是放心不下。”
蘇溶玥挑了挑眉,這件事怎麼這般的怪異?
“陛下,先派侍衛各處尋找,我們先回靈音閣等着吧,免得陛下染上風寒。”
乾景堯點了點頭,命赤煉帶人去尋,他們則是先回了靈音閣。
趙狄一聽趙琴兒失蹤不見,立刻驚得面如死灰,憂心不止。
蘇溶玥冷眼看着,她可不相信趙狄和柔妃這般的人會爲趙琴兒感到悲痛。
趙琴兒瘋瘋癲癲的,聽聞趙狄頗爲反感,將趙琴兒一人關在屋內,不管其死活,只怕心裡早就已經厭煩無比,恨不得早些擺脫這個累贅吧!
“柔妃姐姐不要擔心,既然趙世子已經將趙小姐帶進了宮裡,想必她的病情定是已經好轉,趙小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若是趙琴兒仍然病着,趙狄卻是將她領進宮來,那便是大不敬之罪!
若是病情好了,那即便出了什麼意外也與人無憂。
柔妃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抽泣着說道:“琴兒的病情並沒有好轉,臣妾只是想着宮中龍氣磅礴,想必能壓制琴兒的病魘,便喚琴兒來了臣妾的秀逸宮,誰知道”
蘇溶玥冷眼看着柔妃做戲,便不再理會,反正是她平南王府的人,是死是活她都不在乎!
這時赤煉來報,說是並未發現趙琴兒的身影,趙狄聞後更驚,怒聲斥責那跪在殿中的宮女道:“你說,你將琴兒弄到哪裡去了?”
那宮女磕頭不止,直到額頭都磕的淤青了才擡頭看了蘇溶玥一眼,小聲說道:“趙小姐最後是在仙姝宮附近失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