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四皇子的臉色明顯有變,“此生我活着,就是爲了查詢是誰害了母妃。希望你可以幫我,你的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北棠七七驚訝,這邊君子之交吧!莫名的相信,竟然發生在兩個才見一面的人身上。隨即,北棠七七的臉上露出笑意,說道,“好。而我的條件是,終身追隨於我!”可以看出未容術的心境如一碗涼水,除了他母妃的事情,任何事也不能激起漣漪。更何況,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需要的人才太多。
“好!”未容術將此理解爲是讓他獲得更久點的緣故。
“既然四皇子都如此好爽,我自然也不會扭捏作態,”北棠七七淡淡地說道,“查到你母妃的死,不容易。短時間內,我做不到。但請放心,一年之內,我必定幫你查出兇手。”不知道哪來的自信,她的心裡想着,這個朋友她是交定了。而這樣的信任或許就是來源於她見他的第一次。這樣乾淨的男子與未容央是完全的不同風格。
四皇子未容術的嘴角笑笑,就算是時間長點也無所謂,他已經等了那麼久,也不急於一兩年的額時間,於是,大方地說道,“好,只要你能查出來,就是兩年的時間也給。”那天夜裡,見到奪得拿到孤心草的風華公子,那樣的身段與窈窕身姿,他便知道風華公子是女子。而見到風華公子與衆人嬉笑的交談,連他自己也被感染了,嘴角也會瀰漫着真誠味道的笑容。
太后一直很喜歡花,所以,皇帝特意爲太后準備了一個偌大的後花園。平日裡,太后便會去施肥,除草,偶爾完全看不出真的是太后這樣的高貴身份。正是由於此,後花園的花生長點最好。以往百花宴,都是在室內舉辦。今天太后強烈強求,百花宴不能只是女子鬥豔,鬥才,也要讓羣花抖一抖纔是。
太后不過是喜歡熱鬧。進入後花園,北棠七七太吃驚了,進入皇宮,最讓她感到精神抖擻的地方便是後花園。各色各異的花朵,開得繁盛。不淡不濃的香味隨着風飄舞。交雜在一起的花香味,沁人心脾,絕不會有膩人的感覺。如果不是太后親自打理的後花園,她真的有衝動摘幾枝回家。正所謂,有花堪折直須折。
湊過鼻子,問了問睡蓮,優雅的睡姿迷人醉眼。排排牡丹真國色,各色飄香欲奪冠。樹叢處,還有不起眼的水仙花。淡雅寧靜,似乎不太適合這樣噪雜的地方。北棠七七不免爲此感到傷悲,視線落在朧月與長樂公主的身上,就猶如她們,何苦受着罪呢!
獨自一人行走在百花之中,俏麗的容顏與正開時節的鮮花,成了最爲綽約風姿的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未容央不願靠近,遠遠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心中也是甜蜜的。一手執扇,輕晃於微風之中。一手撫花,傾心於寧靜之中。人的世界是吵鬧紛繁的,片刻的寧靜也僅僅是
屬於這裡。
未容央到後花園的次數頗多,院中花的種類早已銘記於心。連着栽種的位置,他也對此頗有記憶。皇帝特意安排在後花園,總有原因。行走行玩,衆人齊齊來到一片空地之上。未容央站在北棠七七的身邊,視線落在北棠七七的身上。
稍稍靠近,還能聞見淡淡的清香。百花宴,就這樣已經足夠傾國傾城,不需要花容月貌,亦不需要傾世容顏,僅僅是那份心,和着心給人的感受。北棠七七立足於一旁,猶如在風中搖曳生姿的花。花開得不夠精彩,花色不是最純正,但就是這樣看過去,便最美了。
“難道,不想想我那日的話?”未容央不放棄地詢問,目光一直瞧着北棠七七的神情變化。獨善其身,總是不能夠的。要在皇宮裡生存下去,左右逢源,才能化解危難。未容央希望北棠七七能夠明白,儘管平日裡他隨性而作,惹怒了王公大臣。但僅僅是那張絕世清美的臉就足以讓很多人忘懷。每一件事都有它的精打細算,他不希望北棠七七以她的聰明才智卻在皇宮裡受傷。
北棠七七側頭,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未容央,淡淡地說道,“不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而是每個人都每個人的選擇,偶爾的,你與我的選擇不見得都是背道而馳。”幾句簡單的話,裡面的意思豐富,彷彿總是領略不夠的。
嘴角露出笑意,未容央對着北棠七七笑,也僅僅是對着北棠七七。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叫許多女子尖叫不已,北棠七七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一步,她亦不想成爲今日的主角。
“百花宴的宗旨,在這裡便不與大家再做解釋。每一個人清楚其中的規矩,這裡乃是一塊空地,希望大家多多展示你們的才藝。”皇帝身邊的小太監站在空地的中央發話。北棠七七見衆女子表情激動,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展示才藝,好叫心儀的男子也在自己的心目中留下女子的容顏與才情。
北棠七七剛想要逃避離開,便被未容央拉住。今日兩個人穿的是情侶裝,任何一方移動,都能引起大家的注意。未容央輕聲地說道,“只是才情表演,用得着那麼緊張。你這樣一走了之,便能解決問題,也太天真了!”
甩開未容央的手,瞪了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也不過是覺得,這樣的展示到底是爲了什麼!無趣!”北棠七七鄙視地看了一眼還站在中央的老公公,春風滿面,爲何得到男子的真心那麼難,偏叫在這裡丟人現眼。
展示才情也是有規矩的。並非是人人都能展示,而是按着順序。除非前面一人不展示,那麼纔可以插隊,否則是會犯殺頭之最的。最先一個表演的自然是朧月公主。朧月公主正如名字一般,一月爲心,嫦娥作交,到底成了一片冰心在玉壺,衆人無知各種情誼。穿着紫紗輕巧
襦裙,越發高貴。端坐於凳子以前,一曲古箏,撩撥斷腸情懷。
斷了多少情,惱了多少心,只有朧月公主一人知道。待嫁閨中,思念遠行的男子,將相思紅豆種於琴聲之中,開遍大小山坡。只待,男子歸來,見到滿山的紅豆,還能想起當時當日的情趣,不相忘的諾言。纖細的手指,撥動着琴絃,聲音纏綿悱惻,時而痛心疾首,時而如蜂蜜一般,甜蜜中帶着絲絲苦澀,盡了苦盡甘來之意。
朧月公主眉頭微皺,打破了那片空地的寧靜。到底是何樣的經歷,叫一位養尊處優的公主,竟然能彈出悽美的音樂,彷彿琴聲中的苦難,猶如親身經歷一般。見朧月公主眼角處,噙着淚水,似要滾落出來的架勢。朧月閉眼,硬生生地將淚水吞在肚子裡。
北棠七七對朧月的好感,悠然而出。少有女子竟然有如此寬闊的胸懷,即便是在感情失意的情況下,也要堅強面對,以淚洗面不過是柔弱女子的武器,而朧月要做的便是獨立自強。深宮的女子有這樣的覺悟,本是難得。寧靜,來自深山中的淡雅,不落於紅塵凡事之中,帶着一顆輕鬆的心生活。如今,沒有人做得到,亦是包括北棠七七自己。
一曲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的離愁序將衆人帶入悲歡離合之中,有多少次與家人分開,又有多少次與戀人分開……那些悲傷的事情數不勝數。衆人臉上,表情凝重,有難過之意。好手段,北棠七七本在感慨,庭院深深深幾許,梧桐深處鎖人家。朧月顧盼之間的那份目光,叫人看了卻不與琴聲相符。
忘記了這裡是皇宮,這裡的人都有心機,不見得人人都是好心思。誠如未容央所言,獨善其身,僅是空談罷了。罷了!罷了!不叫旁人欺負在頭上便行,她縱然有超羣武藝,也難敵這皇宮內的陰險狡詐。一曲終吧,朧月公主將目光落在了一名陌生男子身上。
伊楚恆,中魯六皇子。數年前,爲了國家的安定,中魯皇帝忍痛割愛將其派到南越當質子。自此,伊楚恆的南越質子苦難生活便開始了。兩情相悅尤爲重要,北棠七七在伊楚恆的身上沒有發現與朧月公主相同的情緒。又是一道單相思的風景。無限感概化爲一聲嘆氣聲,消失在空氣中。
不期而遇的伊楚恆的目光。伊楚恆朝着北棠七七微微一笑,北棠七七是以還禮。與伊楚恆是第一次見面,笑意如清水般淡得沒有味道。朧月公主將擡起的纖纖細手輕放與琴絃之上,掌聲便想了起來。追尋掌聲的根源,北棠七七發現,此人是跟在未容央身邊打仗的男子。
長樂公主給人的感覺是靜謐恬靜,少有一波春池皺瓠生的時候。與朧月公主不同,長樂公主喜作畫,所以在朧月公主彈琴之時,一幅妙手丹青已成。畫中便是在場人聽琴時候的表情,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感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