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陽轉身,一雙泛着幽幽綠芒的眼眸向他看來,一時間,一股獨屬於分域境巔峰的氣息釋放,像是一隻只無形的大手,充斥這一座地牢內。
原本還有些嘈雜的地牢瞬間安靜下來,不少人呼吸急促,神色泛着興奮,像是在等待好戲開場。
“嘿嘿,你又有一晚上可以排解寂寞了,還真是讓人羨慕啊”一陣像是金鐵相撞聲發出,極爲的難聽刺耳,若是尋常人在這裡,定要駭的雞皮疙瘩起一身。
“這一次是我,下一次不就是你了?急什麼?”一聲極其具有磁性的聲音傳來,讓人聽了如沐春風,忍不住生出無限遐想。
一陣鐵鏈抖動的聲音響起,沉重的腳步聲傳來,一道足有一丈的黑影站在唐陽面前,到了近前,唐陽纔對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句話有了更深的理解。
這是一個長相奇醜無比的巨人,骨架有其大,只是那瘦的宛如皮包骨一般的身軀讓他看起來像極了骷髏,一個腦袋很小,其上光禿的發亮,脖子向前縮,佔據了腦袋足有三分之一的眼眶內凹,麪皮青灰,像是一個行走的活死人。
唐陽深吸一口氣,看着前方並不言語,他在等待對方先開口,在之前的談話裡,他也能隱約猜出一點什麼。
“膽量倒是不錯,你還是第一個看到我不覺得恐懼的人”邪老大一笑,臉上本就不協調的五官更像是要散架似的,越發猙獰可怕。
“你有什麼事情麼?”唐陽挑眉,淡然問道。
“哈哈,事情?一會兒你不就知道了”幾乎在最後一個字說出的瞬間,邪老大陡然向前衝來,這一座地牢甚至在那一瞬間顫動了一下!
強橫的氣機向前鎖定,好似要覆蓋這狹小的地牢,那一道拳鋒上並無絲毫靈氣,空氣被自然攜帶的肉森之力生生撕裂,駭人至極。
“殺了他,邪老大,把他按在地上蹂|躪吧!”
“這人肉身有着光澤,就是不知道等會兒是他更緊還是邪老大更硬了哈哈……”
“哼,要我猜啊,等會兒多半會和半月前的那人一樣,有着火花擦出呢!”
“……”
唐陽錯身閃開,邪老大手掌前伸,腳掌跺地,強行改變方向,向前再次一拳轟出!
身後粗壯的鐵鏈被扯得嘩啦作響,這一座地牢陡然光華大起,一道道繁雜的花紋浮現,順着鐵鏈向前攀附,像是要禁錮邪老大的身形。
兩拳相撞,地牢內隱隱有雷聲轟鳴,拳鋒相撞產生的衝擊向着四周散去,甚至激盪的不少人往後退卻!
他們的修爲被盡數封住,在這裡能依仗的只有肉身!
兩人各自向後退卻,唐陽撣了撣衣袖,並不感覺如何,這邪老大的身軀很是強悍,但形成的很是畸形,不算自身練就,對他產生不了什麼威脅。
“這小子竟然和邪老大對了一拳?肉身難道就這麼強悍麼?”
“看他年紀並不算大,在正常修爲下,他的境界應當是分域境中期,這不應該啊”
“繼續看着唄,或許邪老大隻是不想讓這小子敗退的這麼快呢?”
這些議論聲落到邪老大耳中,讓他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他是誰?是這地牢內的唯一兩個老大,若是現在連一個新來的小子都受試不了,這還讓他如何立威?
腳掌狠狠跺地,偌大的地牢顫動,向前衝來,身後光芒大盛,海量符文向前涌來,想要禁錮他的身形,但他瞬間爆發的威力實在太過於恐怖,鎖鏈無法束縛。
唐陽主動向前,自身血氣向上翻涌,一拳轟出,狹小得地牢內,一股極端狂暴的氣息向前釋放,好似一尊兇獸衝出,要將邪老大撕成碎片。
嘭!
兩拳相撞,強橫的衝擊讓不少人色變,極短時間內爆發的氣息如有萬千雷霆轟鳴,駭人異常。
縱橫的氣浪讓兩人短暫的分開,唐陽腳掌搽地,強行停下,氣血翻滾,灼熱氣息向前翻滾,甚至在他背後的那一片虛空中,一道恐怖的虛影成型,拳鋒有朦朧光華浮現!
這不是靈氣催動的結果,只是肉身強悍到極致的一種自然體現!
邪老大臉色驟變,只是他並未退縮,他對自己的肉身有絕對的自信,一定能碾壓唐陽!
兩道身影碰撞,一陣陣激盪的衝擊波向着四周轟擊,好似兩尊恐怖的兇獸在打鬥,轟鳴聲不斷,地面裂開,拳鋒所到之處,甚至特製的囚籠也被打折!
唐陽終是找到了一個機會,縱身躍上邪老大的後背,右手握拳,對着腦袋狠狠砸下,金鐵碰撞,甚至還有火花綻放!
邪老大怒吼,唐陽的拳鋒力道大的嚇人,他想不明白,爲何如此瘦弱的黑身軀之中竟然蘊藏這麼恐怖的力道,拳鋒繼續落下,他只感到腦海中像是有鐘鼓長鳴,震盪的他口鼻冒血!
低吼一聲,向前狠狠撞去,想將唐陽撞死!
唐陽長嘯,一拳落下,身形向後傾倒,大力掰開那兩隻宛如鐵鉗般的大手,腰部發力,身軀似有光華涌動,將邪老大擡起,向前狠狠一砸,撞向他和毒老大囚籠之間隔着的那一層鐵網牆。
轟!
那一瞬間,這一處地牢內像是有巨石墜入汪洋,轟鳴聲不斷,隨着一聲低吼,那一層鐵網牆被生生砸塌,甚至原本禁錮邪老大的那數根鎖鏈也直接崩斷!
場地正中陷入了無盡的混亂,鐵網牆倒下,不少人受到池魚之殃,向後退去,想要避開這混亂的地方。
“都給我住手!”
一聲怒吼從後方傳來,獨屬於煉星境初期的修爲震懾住了全場所有人,除了唐陽。
一人大步向前,臉色陰沉到了極致,只是當他看到鬧出這些事情的人是唐陽時,那般神色已經不能用驚駭來形容了,這正是劉寬。
束縛那等強者的鎖鏈斷開,他們自然要第一時間趕來,本以爲是兩個刺頭鬧事,當他看到倒在地上重傷的邪老大和那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毒老大時,一切都明白了。
“凌仇,是不是這兩人欺負你了?”劉寬上前,動用一股巧勁,滿是肉痛的將一條儲物鏈打進唐陽的衣袖之中,問道。
“是”
“好,看我怎麼教訓他們!”
那些同在地牢之中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心底的震驚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了。
以往出現這等事情,最好的結果是各打五十大板,可是現在,竟然成了單方面的欺負?
這到底是誰欺負誰?
在衆人錯愕和敬畏的神色中,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傳來,邪老大尚未站起,被劉寬一拳轟在腦門上,這是動用了靈氣,儼然一副下死手的模樣!
邪老大想要反抗,奈何在巔峰狀態的他都不是劉寬的對手,何況被束縛了修爲?
他儼然成了一個沙包,在場衆人看到這幅狀況,都生出一種錯覺,本應該是囚犯的唐陽成爲了主子,而劉寬只是一個打手!
毒老大也沒能倖免,被沒來由的胖揍一頓,饒是他有一肚子冤屈,也不敢說出來。
劉寬將兩人打的奄奄一息,重新加上了封印後,唐陽手短暫伸進了他袖中幾瞬,面無表情的向着一邊走去,獨享着另外一件寬敞的囚籠。
劉寬稍微感受,不由得狂喜,只是片刻神色便平復過來,甚至連封印都沒施加,轉身走出,甚至還親自給唐陽關上了門。
等到他離開這裡時,剩下的那些囚徒皆是駭然,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一些,這絲毫不將他們當人看的文家人竟然在……討好一個囚徒?
難道是有大背景?這絕對不可能,這地牢內不乏一些大勢力子弟,都是被文家暗中抓來,準備送往紫薇州,但無一例外都沒有被特殊對待,甚至還有的人被打的更慘!
只是這種議論聲被控制在一個合理的範圍內,唐陽能清楚的看出一些人故意將聲音說大想要試探他的口風,只是也懶得理會,專心修煉,吸納天地靈氣。
五天後,隨着一聲轟鳴,一艘碩大的商用飛行重寶向着海邊飛去,城鎮中的人民早已見怪不怪,只當是文家人要外出做生意。
走到海邊時,一艘艘早已再次等候多時的小型飛行重寶上前,飛進去停留片刻,再飛回,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那一艘商用飛行重寶再次升起,一頭扎進了深海。
船上搭載的自然是唐陽等人,他們的衣着顯得正常了很多,只是還是如同尋常百姓一般,粗布麻衣,身軀上沒有分毫修爲,都被鎮壓的很緊。
唐陽擁有一間獨屬於他的小房間,很小,長寬只有一丈,就這,還是劉寬打點關係才得來的,至於其他人,不是一個慘能形容。
都是百十人一起擠在一個長寬十丈的大房間內,這是他們能享受到的最後的安逸時光,他們都清楚一旦上岸,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
“挖礦麼?”唐陽沉吟,這對他來說不是一件難事,只是據他的瞭解,這件事還是最近幾個月才興起的,而紫薇州的那些家族也就從另外幾座大州購買這樣的廉價勞動力。
“凌老大……”
正沉思時,有人輕輕的敲了敲門,語氣多少帶着些許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