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官鳳的性子她不會躲起來,叫咱們的人暗中搜找上官鳳,如果兩日之內還沒找到,那就證明她出事了!”花如月肅聲吩咐。
深黑的夜晚,烏雲掩月,蒼穹之上稀稀兩兩的星子散出幾許暗淡稀疏的冷光,大地一片寂寥,皇城廢宅的酒窖裡傳來吱呀的聲響。
被五花大綁,無力倚在牆角的上官鳳吃力擡頭,月光透過木板掀起的一縷縫隙射進來,她看到一抹身影走下木梯,卻沒看清是誰。
微弱的壁燈緩緩燃起,昏黃的燭光下,上官鳳驚愕看向來人。
“是你?”
“很吃驚?不應該的,這個世上,你還能找到比我更恨你的人嗎?”白凌霜邁着優雅的步子,面無表情的出現在上官鳳面前,脣角的笑一慣的溫柔甜美,可是誰能想到,在這抹笑的背後,隱藏的是怎樣的醜陋和險惡。
“你好大的本事!”上官鳳恨的咬牙切齒,卻沒有力氣掙脫束縛。
“早就跟你說了,想從我的手裡把楚懷殤搶過去?我累死你!”白凌霜嗤然冷笑,慢慢俯身蹲了下來。
‘啐—’
上官鳳恨極吐了口唾沫,卻被一方錦帕阻隔下來,扔了錦帕,白凌霜臉上的笑變得肆意張狂,“我陪着楚懷殤追了你十幾年,你的一舉一動,甚至你一個眼神我都知道你想幹什麼!”
不屑起身,白凌霜朝着上官鳳狠踢兩腳,“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你綁我幹什麼?”上官鳳忍着疼,憤恨開口。
“幹什麼?當然是想讓你死了!”居高臨下,白凌霜目色如冰,“可我又不想讓你死的那麼痛快!爲了讓你輸的徹底,這一仗我打了十幾年!終於,我贏了!”
“你是說楚懷殤?哼,誰稀罕!”上官鳳負氣瞪眼。
“不不不,不僅僅是楚懷殤,還有你的尊嚴,你的自信,你一手建立起來的引以爲傲的鹽幫!你這一生所擁有的一切,在死之前全都沒了,沒了。”白凌霜攤開雙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上官鳳,眼底溢出憐憫。
“鹽幫?你什麼意思?”上官鳳陡然一震,冷聲質問。
“也沒什麼,你死了,鹽幫自然是要移主的,只不過麼,移給誰得由我說了算。”白凌霜抿起脣角,朝着上官鳳認真的點了點頭。
“白凌霜,你算計我?”上官鳳忽然明白,眼前這個女人跟她計較的並非只有一個男人。
“很明顯了不是麼!”白凌霜很肯定的點點頭。
“不可能,憑你怎麼控制鹽幫大選?”就算她上官鳳死了,下一任的幫主也該由幫衆選舉而出,怎麼可能是由她白凌霜操縱?她算什麼東西呀!
“江南鹽幫與武安侯府所屬的連港碼頭密切相關,而我,便是連港碼頭的真正話事人,不然你以爲武安侯府裡的那個老東西爲什麼讓要楚懷殤娶我?”說到這裡,白凌霜呶了呶嘴,“說起這事兒我還得謝謝你,要不是楚懷殤這些年淨天兒想着怎麼追求你,老東西也不可能把碼頭的事兒交給我做。”
見上官鳳依舊保持着怒目的姿態狠瞪自己,白凌霜恍然一聲,
“差點兒忘了正事兒,繼續說,因爲我的身份,所以我很容易接觸到了你們鹽幫的副幫主卓嘉良,互惠互利的事他不會拒絕,鹽幫大選我連港碼頭是有一定份額的,加之卓嘉良自己籌謀,下一任的鹽幫幫主,非他莫屬。”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我的?”上官鳳承認,她低估了眼前的女子,低估到在此番去武安之前,她甚至不知道有白凌霜這個人的存在。
“從楚懷殤喜歡你的那一天開始,細算一下,應該是十三年零八個月二十七天。”白凌霜數了數日子,還認真的掰了下手指。
“因爲楚懷殤?”上官鳳皺眉。
“開始是,後來不是。”白凌霜十分誠懇的回答,“我自小喜歡楚懷殤,可是因爲你,他根本看不到我的付出!所以一開始,我是因爲楚懷殤才恨你。可是後來,隨着對你的瞭解越來越深,我不服氣啊,我什麼都不比你差爲什麼活的沒你好?所以我嫉妒你,單純的只恨你!”
白凌霜慢慢俯身,黝黑的眸子迸射絕頂的冷光,“只要是你有的,我都要毀掉!”
“可恨楚懷殤這個瞎子!”上官鳳惱恨低吼。
“不是他瞎,是我演的太好,你也不想想,我用二十年的時間只演這一齣戲,怎不爐火純青!”白凌霜冷笑着轉身,似有離開之意。
“這場戲你只爲害我?”上官鳳不以爲然。
“嗯,你還不蠢,知道你在我心裡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只不過這些與你無關,我不會告訴你的。”白凌霜轉回身,
“但有一件事我可以直言不諱,絕症是假的,堂堂神醫可被我騙的不輕呢,其實要死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白凌霜並沒有把話說的那麼清楚,上官鳳也只道她口中所指,是自己即將死在酒窖裡。
“上官鳳,我真不知道憑你這種智商是怎麼當上的鹽幫幫主,呵!”叩在酒窖上的木板再次開啓,白凌霜冷笑着離開。
木板重重拍下來,上官鳳無力靠在牆壁上苦笑不已,她智商再高也防不起有人背後插刀,如今能不能躲過死劫只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距離楚懷殤與白凌霜大婚的日子只剩下一天,確切說只有半天的時間,喜帖已經發出去了,整個瑞王府喜氣洋洋。午膳結束後,衣莊的喜服按照規定時間送進瑞王府,一般丫鬟依着大婚的流程端着鳳冠霞帔進了白凌霜的房間。
一切準備就緒,過了今晚,白凌霜即將成爲楚懷殤的妻子。
房間裡,蕭子祁與花如月沉默良久,彼此相視。
“如月派出去的人亦沒發現上官鳳的行蹤,她真有可能出事了。”花如月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本王懷疑白凌霜!”蕭子祁肅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