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涼亭裡,花如月由着百里修文把自己按在石凳上,雙眼直勾勾的看過去,等他解釋。
“花戀風相陪,風卻戀花美……風吹蝴蝶追,花飛蝴蝶醉風停花心碎,何人能相隨。”花如月沒等來百里修文的解釋,等到的,卻是一連串意境非凡但她一句也沒聽懂的玩意。
“然後呢?”花如月私以爲如百里修文這樣的才子,想要開口說正事兒的時候,必先要抒發一陣。
“什麼然後?”百里修文揚眉,不解看向花如月。
“哈,那個……平陽侯把如月從裡面拉出來,就是爲了讓如月聽你剛剛那幾句詩詞?”花如月不能淡定了,沒人知道她剛剛是頂着多大壓力纔沒甩開百里修文的手!
我穿男裝的好吧!你那麼曖昧的拉我出來,會讓人誤會的你造麼!
“你不喜歡?我以爲你會喜歡。”看出花如月面露慍色,百里修文微微扯脣。
“也不是不喜歡……”見百里修文神色間隱隱透出的失落,花如月不得已將後面‘只是場合不對’的話噎了回去。
“是修文唐突了,時過境遷,我們都變了。”百里修文苦澀抿脣,起身轉出涼亭。你,不在是那個靜靜坐在桃樹下,只願聽我吟詩的小丫頭。而我,再也不能不顧家族榮辱,肆意灑脫而活。
眼見着百里修文沒有一句解釋,就這麼轉身離開,花如月終於頓悟,她似乎應該找湘竹好好聊聊!
雖然湘竹知道的很有限,但花如月也能從她的字裡行間裡聽出妹妹與這百里修文,情誼並不淺。
拿湘竹的話說,因爲平陽侯府裡的姑姑嫁到狄國公府,所以百里修文經常會到狄國公府做客,有幾次遇到自己的妹妹,一來二去便成了很好的朋友,那時的百里修文已經是遠近聞名的小才子了。
“那個時候啊,小姐你最喜歡聽百里修文唸詩了,開始的時候奴婢跟在你身邊,可後來幾次百里修文老是帶你跑出去,奴婢找了好久都找不着!對了小姐,那時你們跑去哪兒了?”別苑裡,湘竹回憶起那段過往,仍耿耿於懷。
“我能說我都忘了嗎?”花如月表示無語。
“那麼開心的事怎麼能忘?奴婢記得小姐每次跟百里修文回來的時候,都會開心上好一陣!”湘竹表示不信。
“人就是這麼奇怪,開心的事總是忘的特別快,到最後留在記憶裡的,只有那些……”永遠無法磨滅的痛苦和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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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別苑呆了半日,與小念萱嬉鬧一陣後,花如月不得不回紅館,明日才子大會的第一天,她要時刻關注各方動向。
深夜的九華殿,不尋常的冷,陰森駭人。
主位上,花柔依握着手裡她親自雕刻的木偶,那眉,那眼,像極了她心裡最痛恨的人。
“索命符咒的厲害就在於,以施術者的血爲靈引,在刻有受術者生辰八字的木偶上畫上血符,十日後,木偶所代表的人,必會七竅流血而亡。”蔣裡站在一側,認真講解。
“就這麼簡單?”花柔依挑眉看向蔣裡,在經歷痛徹心扉的反噬之後,她倒是長記性了。
“折壽三月。”蔣裡開口道。
“用三個月的命,換她花如月的後半生,值得。”花柔依將食指置於脣邊,狠狠咬破一道小口,低下頭,似不知疼痛的擠出鮮血,在木偶上,畫下符咒。
半年又半年,三個月又三個月,花柔依永遠也不會明白,她此刻透支的,到底是什麼!
差不多半盞茶的功夫,花柔依將畫有索命符咒的木偶叩在黑如墨潭的盒子裡,擡起眸子,“皇上近日得報,南域被閻王墓的墓主佔了山頭兒。”
當初得知蕭子祁南域大軍的事,花柔依雖沒想過即刻讓蕭晟宇知道,但心裡也有了計較,不過此刻,她倒覺得是她多慮了。
“很難想象,瑞王的大軍竟然如此不堪。”蔣裡自然不會像花柔依那麼天真,事情才暴露出來,南域便出了事?如果不是巧合,那麼只能說明蕭子祁勢力之龐大,已經跟閻王墓扯上了關係。
幸而這是蔣裡樂於看到的,蕭子祁實力越雄厚,他日大齊內訌就會打的越強烈。
“戰神?哼!本宮還以爲他有多厲害!”花柔依嗤之以鼻的時候將墨色盒子擱置到軟榻底下,現在開始倒數,十日之後,她要親自給花如月收屍……
該是有多久沒看到月滿樓了?以致於當月滿樓出現在紅館的時候,花如月差點兒沒認出來。
“紅館這種地方不適合小樓道長,請回吧。”花如月語重心長開口。
“無量天尊,道士可以雙修,貧道看中你了。”月滿樓一身道袍走進房間,隨手關上房門。
“別逼我抽你啊!”花如月拍桌,橫眉冷對。
“我是來告辭的。”斂了神色,月滿樓繞身坐到花如月對面,鄭重道。
“你要走?”花如月微怔了怔。
“我已經能感覺到印天即將現世,如果有可能,我想阻止。”底氣如此不足,是因爲月滿樓完全沒有把握。花如月猶豫了一下,半晌說出一句話,差點兒沒讓月滿樓吐血。
“那你快去吧。”
月滿樓額頭黑線一根根浮起,都說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不求你送我千里,可至少也該表現出不捨的情懷,哪怕一點點也好,你這麼迫不及待揮手是幾個意思?
花如月也很冤枉,她是真不知道該怎麼接月滿樓的話,印天啊,現世啊,她能說其實你說的這些話,老孃一句也不信麼?
“咳,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懷疑鮫族的人混進大齊皇宮,而且已經找到了人族的傀儡,這本書叫‘解醉’,記載了鮫族最低級靈術的解法,希望對你沒用,但我也希望在我離開這間屋子的時候,你沒有隨手把它扔到窗外。”月滿樓沒辦法跟花如月解釋,其實這天,就快塌了。
“我比你更希望它沒用。”對於月滿樓的話,花如月也不是全然不信,只是不願考慮太多,腳下的路,總要一步一步的走,比起月滿樓口中的天道滅亡,她更想先對那些害過她的人,先行人道毀滅!
月滿樓離開後,花如月瞄了桌上的‘解醉’,思來想去,藏了起來。
蕭子祁來的突然,花如月才藏好了‘解醉’,站起身時,便見蕭子祁一臉慍怒的出現在她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