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天驕
看出花柔依表情異常,孫清瑜頓覺興奮不已。
“彩玉!”孫清瑜彷彿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猛的將手中香囊甩給站在自己後面的彩玉,彩玉接過香囊的下一秒,狂跑出九華殿。
“站住!”花柔依上前欲追卻被孫清瑜狠揪住衣領。
“花柔依,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後宮私用五石散!縱你父親是當朝宰相,權傾朝野又如何?此事若宣揚出去,你等同弒君!”孫清瑜將花柔依拽到近前,一字一句,如覆冰霜。
“胡言亂語!你有什麼證據!”花柔依被秋荷從孫清瑜的手裡扯出來,眸子緊張看過去,秋荷領會其意,急急縱步將殿門關緊。
“呵!現在還需要證據嗎?”孫清瑜斂眸一笑,秋荷的舉動已昭然若揭。
“誰告訴你的?”花柔依實在不必再裝下去。
“是誰不重要,明晚之前,如果孫氏一族的人有任何閃失,清瑜願意陪着皇后娘娘,一起死!”孫清瑜冷笑,懸在胸口多日的心終於落了地,她這是,有希望了!
“大言不慚!單單是個香囊能說明什麼問題?而且那香囊里根本就沒有五石散!”花柔依已如強弩之末,只剩下虛張聲勢的份兒。
“是沒有,但裡面三十三味藥材和香料配在一起,等同五石散。花柔依,比起本宮你更瞭解皇上,若那香囊裡單純摻有五石散,皇上會砍了你的頭,但若讓皇上知道你花柔依這樣精於算計,凌遲都算輕的!”孫清瑜脣角的笑越發深了幾分,眼中華光熠熠。
“到底,是誰告訴你的?”花柔依咬牙切齒低吼,美眸蕩起森白顏色。身側,秋荷全身顫抖,撲通跪地,“娘娘明鑑,不是奴婢!”
“當然不是你!東窗事發你也一樣要死!”花柔依嫌惡瞪了秋荷一眼,秋荷這才惶恐起身。
“花如月。”孫清瑜幾乎沒有猶豫的道出了花如月的名字。
“這怎麼可能?”花柔依美眸陡睜,驚愕不已。
“花柔依,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如果花景奕來不及替本宮父親平反,保孫氏一族,那麼……呵!”孫清瑜冷笑轉身,在花柔依千刀萬刃的寒芒中,泰然走出九華殿。
“花如月……花如月!啊—”花柔依此刻的猙獰好像是從地獄岩漿裡爬出來的惡鬼,恐怖駭人。身邊秋荷不由一顫,卻也不敢作聲。
天微亮,花如月在一陣噴嚏聲中開始了新的一天,房門開啓,湘竹端着溫水走進來,替花如月熟悉更衣後備好的早膳。
“小姐,您昨晚睡的不好?”飯桌旁,湘竹將乘好的參粥端到花如月面前。
“還成吧。”花如月接過參粥,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肯定有人在罵小姐!奴婢昨晚開始就聽小姐不停打噴嚏了!”湘竹算不得迷信,老輩傳下來的都這麼說。
“是麼……可你不覺得你家小姐我,更有可能是受了風寒?”花如月抿脣淺笑時,忽有房門被叩的聲音傳過來。花如月擡眸時,便見李管家恭敬站在門外。
“老奴給側妃請安!”房門外,李儒憨厚恭謙道。
“難得老管家能主動到本宮這兒走走,湘竹,快請進來。”花如月略有詫異後溫婉淺笑。
“側妃言重了,是老奴之前不懂規矩,以後老奴必日日到側妃這裡請安……”
自花如月將裴彥卿請到瑞王府這件事發生後,莫說李儒,整個瑞王府的人在提到花如月這三個字的時候,都肅然起敬。
“倒也不必,本宮沒那麼多規矩。”花如月淺笑,繼續吃粥。
“是這樣,老奴……老奴今晨聽到個消息,御史孫州從獄裡放出來了,之前他可是犯了殺頭的罪名被關進去的。”見花如月手中湯匙微有一怔,李儒越發俯了俯身,“是老奴唐突,也不知道側妃感不感興趣就胡亂說了一通。”
“無妨。”花如月沒有過多的話,只點頭笑了笑。
“那……側妃先用膳,老奴就不打擾了。”李儒又是一通寒暄,爾後極知進退的離開房間。
待李儒走遠,湘竹驚訝走到自家主子身邊,“小姐,李管家平白過來說這個幹什麼?”
“誰知道……”原本無甚胃口的花如月舀着瓷碗裡的參粥,越發多吃了幾口,李儒一個王府的管家平日是有多忙,會有心留意朝廷的事?
擺明了是蕭子祁差他過來試探自己,好在她做這麼多事,卻從來不存隱瞞蕭子祁的心思,其實他若有心想知道,大可自己來問的。
“走吧,陪我去趟宮裡。”事既成,花如月總要關心一下。
只是花如月沒想到自己才入皇宮便被秋荷截到了九華殿,這趟九華殿,花如月可來可不來,但思忖一下,自己也真好久沒見這位妹妹了,甚是想念。
初入九華殿,有黑物罩面,花如月倏的伸手,定睛一看方見手裡接到的是隻茶杯。身後,湘竹正欲上前卻被花如月攔下。
“妹妹就拿這個招呼如月?”花如月不慍不火,淺笑着走向花柔依。此時,秋荷已將殿門關緊,小心候在旁邊。
“花如月,你這個吃裡爬外的東西!”花柔依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希望花如月馬上死在她面前,所有的憤怒積聚在臉上,使得花柔依那張臉,扭曲的不堪入目。
“妹妹哪裡話,如月自嫁入瑞王府,還沒做出任何一件對不起王爺的事呢,何談爬外?”花如月自顧坐下,半倚在軟榻上,很是悠閒。
“本宮說的是花府!父親把你養這麼大,就是讓你恩將仇報的麼!”花柔依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花如月,二十幾年的裝癡扮傻不過是爲了掩人耳目,狄玉心倒很會爲女兒籌謀,卻沒想到這根本就是個冒牌貨!
“話可不能這樣說,父親能從一個七品小官榮升至當朝一品靠的是什麼?如果不是沾染了母親的容耀,不是藉助狄府的勢力,父親能有今天?”花如月看向站在自己對面,理直氣壯的花柔依,繼續道,
“反觀父親這二十幾年,用養活一條狗的殘羹剩飯把如月將養大,爲的卻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派上用場!花柔依,說話再明白不過的話,如月沒死不是你們仁慈,是我自己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