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秋天,我和楊岸、林皓白一同去了封靈族。
自晴天湖與惡靈一戰後,我一直情緒不佳。一來是因爲惡靈雖被枝枝困入密林之中,但最後全被滅口,儘管它們最後交代一切與鬼王無關,甚至不齒鬼王所爲,但卻未說出究竟誰纔是真正的幕後真兇。二來便是度假別墅儲物室裡的那道聲音,告知我身世,卻不現真身,實在令人匪夷。如今唯一的辦法便是深入封靈族,查明真相。
而此刻,我滿腦子都是那晚密林濃霧,惡靈齊聚,老鬼掙扎於靈符之下,四周鬼火瀰漫,撲哧撲哧的燃燒聲不絕於耳。
林皓白緊緊拉住我的手衝出屋外,只見枝枝一襲紅衣騰飛於空,白皙額間紅痣妖嬈,玉手呼風,輕歌喚雨,天地萬物彷彿盡在她掌握之中。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夏枝枝,妖豔、魅惑、冷然絕世、巫術高強,仿若我從不曾認識她。只聽楊岸自耳邊憂心忡忡道:“老鬼方纔不受所控,特意喚來無數小鬼衝作前鋒,耗盡所有靈符。而後假意被密林迷陣所束縛,我和枝枝剛出來,它便趁機出手,枝枝就在一瞬間變作了這副模樣。”
他們說枝枝一出手,那老鬼便立即無力招架,三魂六魄猶如脫離所控一般,在空中聚散不定,大呼求饒,將事情前因後果交代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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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它們以水爲居,凡河流可到達之地,便是它們最爲隱秘的藏身之所。前前後後,長達十八年時間,它們一直四處搜尋遺落民間的封靈法器,企圖集齊百件,融合爲一,稱霸天下。例如薛家湖邊別墅、例如晴天湖度假村……種種存有封靈法器,且臨水而建的住所,皆有它們的人手看管,必要時便殺人奪物,令無數無辜百姓家破人亡,冤魂人間,樹敵無數。
然而它們毫不畏懼,認定鬼王此時無暇分身,對此只能置之不理,任由鬼族分作兩派,即便日後一發不可收拾,危及地位,也不敢貿然出手阻止。
“鬼王做事拖拖拉拉、搖擺不定、難成大事,我們一羣老鬼雖倚仗他習得鬼術,然終日被你們一干封靈師佈下天羅地網追捕,哪裡有半點安寧?說到底我們這羣不願轉世爲人的老鬼,還不就是貪圖這點法力,日後能夠呼風喚雨,這才效忠……”
老鬼話說到此處,突然發出嘶聲力竭的尖叫,周身蒼白猶如干枯的土地,深痕無數,破裂開來。
微風一過,密林中鬼怪在瞬間化作灰燼,隨風而逝,半點魂魄不剩。枝枝立即使出巫術,企圖重聚老鬼魂魄,卻抓不住半分半毫,只能眼睜睜看着所有一切功虧一簣。
那時我已無法靜心,重重疑點相交,直覺告訴我所有事都與我的身世之謎有關。然而林皓白他們,顯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只是我緩緩回頭,只見方纔不見蹤影的司徒校長眉頭緊蹙地站在身後,目光緊逼老鬼消失之處,失神凝思,好似已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