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一把拉着我就翻過了牆壁,我險些掉在地上。眼前的一切讓我有些驚訝,我竟想不到這一堵高牆之後,如此鬱鬱蔥蔥,只是在綠樹底下,我們纔看見那個神秘的祭壇。她開始跟我說,“我出生的家庭很貧寒,所以從小就被賣到歐陽家當丫頭,好在,歐陽家的主人們都心地善良,我沒有吃什麼苦頭。陸勇志和我一起進的歐陽家,我們兩個的身世很像,每月賺的錢大多都拿回家照顧生病的老人了,根本沒有能力爲自己打算什麼。就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下,我和勇志相依爲命,慢慢地產生了感情,甚至決定成親,只要能夠在一起,再苦再累我們都不怕。可是,可是,自從五小姐掌管家中的大小事以後,一切都變了。
勇志做事很認真,也很謹慎,在他手裡出來的東西,基本上都是沒有問題的。師傅們都很喜歡他,信賴他,五小姐管家以後,便把勇志推薦到了小姐手下做事,這樣每月的月錢比原來多了一倍,對我們來說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喜事。我和勇志都很開心,開始計算着成親的日子。
一日,勇志很晚纔回家,說是幫五小姐做帳,忙到這個時辰。勇志平日裡只負責絲線和布料的染色的,聽到他做帳,我還嚇了一跳,他沒有文化,沒有經驗的,怎麼跑去做帳了。想來想去,也許真是主人們欣賞他,想多教他一些東西,我便沒有多管了。可就是那晚以後,他的心就變了,似乎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讓五小姐開心,當時的我,就像掉入了冰窖一般,心死死地疼。”
小美站在綠樹林中,淚流滿面,“我心想,只要我對他好,一直守着他,他的心還是會回來的吧。再說五小姐怎麼會,怎麼會看上他呢?沒過幾天,勇志的母親死了,他母親是他家唯一的老人,死了,他便真的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家裡死了人,便不能辦喜事,所以我們的婚事很自然地推後,我也不敢多問。直到五小姐開始選親,勇志送上了一幅刺繡,我才恍然大悟。
歐陽家要的女婿,必定跟家族的生意要有關係,因爲是有錢人家所以不愁沒人上門提親。如果說勇志有什麼特別的手藝,那就要算他母親死前告訴他做絲線的方法了。”
我問小美,“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方法真是他家祖傳的方法了。”
小美搖頭,“開始,我是這麼認爲的,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爲的。直到他跟五小姐要成親的時候。勇志給了我不少的錢,說他對不起我,說他愛的是我,但是卻沒有能力來愛我,還說能爲我做的就只有這些了。他叫我走,走到他鄉去好好生活。可,可我那個時候,真的很愛他,很愛他,怎麼捨得離開他呢?我請求他讓我留下來,做個妾室也好,留在五小姐身邊當個丫頭也好,只要能天天看見他,我就心滿意足了。可是他死活就是不同意。無奈之下,我只有去找五小姐,希望她可以滿足我這樣微薄的願望。”
我問她,“那五小姐知道你們的關係嗎?”
她搖頭,“五小姐到死都不知道,我和勇志的這段情,即便她一直穿着勇志用我的頭髮繡給她的肚兜。”
小美的嘴角揚起一絲冷笑,將自己的長髮解開,輕輕一掀,整個頭皮都掀了起來。她說,“他就是這樣對我的,就是這樣對我的……”
我念起咒語,一切都恢復正常。小美蹲在地上哭,她說,“我也不想這樣的。我也不想的。”
我問她,“那後來呢?”
“後來,”她想了想又繼續說道,“後來,勇志以爲我是有預謀的,所有便在途中攔住了我,將我……我那時才知道,絲線根本就不是什麼祖傳的秘方,他上次提親時用的絲線,便是自己母親的頭髮,而他送給五小姐的定情信物,便是用的我的頭髮。”
“難道一直都沒有人發現這個秘密嗎?”
“有。”小美說,“我死後靈魂一直不願離去,我不是爲了報復,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哪裡輸給了五小姐,到底他有沒有愛過我。所以我便一直跟着他,一直跟着他。發現他對生意上的事情很感興趣,而且做得很好,真的是個難得的人才,若不是跟五小姐有婚約,想必他也沒有機會做這些事情,露出自己的才華。可在有一次出海的時候,歐陽家的姑爺們點貨,無意間點混淆了,便全部打開了檢查,結果就發現了無數的頭髮,當時姑爺們就被嚇到了。都知道貨是由勇志進來了,想到平日裡用的絲線都是頭髮,真是讓人覺得噁心。說什麼都要回去告訴家長長輩,等候處置。
一來是因爲勇志做事太有能力了,家中長輩總是表揚他,幾個姑爺心裡確實嫉妒。二來是因爲這用頭髮做絲線實在是太蹊蹺了,而且如此衆多的頭髮,來路不明更是可怕。
而勇志又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呢?所以他就製造了那場海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