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芷妍的葬禮是按照太子妃的規格舉行的國葬,雖然柏芷妍跟宮爵並未成親,按照祖制柏芷妍還不是真正的太子妃,可宮梓奕已經在半個月前下了聖旨,而且柏芷妍還死在韶音殿,宮梓奕之所以讓柏芷妍葬入皇陵,也有在安撫柏紹毅的意思。
葬禮後的第二天,柏紹毅來兮霜庭見宮爵,這讓宮爵始料未及。
朝臣很少會主動去見後宮的人,而且柏紹毅來兮霜庭的目的並不是向其他朝臣那樣表忠心,而是來打探宮爵對柏芷妍一案的進展。
“殿下,臣即將啓程返回嵐雲鎮,臨走前還是放心不下想來問問關於小女遇害的進展。”
“仵作查驗了芷妍姑娘的屍體,得出的結論是喉嚨被簪子刺穿,失血過多身亡。刺客絲毫沒有留下證據,我也是一籌未展,不過獻王請放心,我一定儘可能快地堪破此案給獻王一個交代。”
柏紹毅似乎有些失望,默然低下了頭說:“臣到現在都還想不明白,兇手殺害小女究竟是爲了什麼?”
宮爵很想告訴柏紹毅這一切都只是他自身關係間接害死了柏芷妍,可這樣的話勢必會追究到黎弘雅頭上。宮爵已經知道佟瑾在這個案件中是導火線,他想把兇手變成佟瑾,可一直苦於沒有證據說明。
“皇宮內守衛森嚴,兇手卻逃竄無影無蹤,一時間真是無從查起。”
柏紹毅起身也沒說什麼就離開了,似乎對宮爵很失望,更多是對這個案子真相大白的心灰意冷。
柏紹毅在離開都城時他讓屬下把柏芷妍的東西都燒了,只留下刺死柏芷妍的那根翡翠簪子還時刻拽在手裡,也許他想讓這個兇器時刻提醒自己柏芷妍死不瞑目,又或者此簪子是他的妻子留給柏芷妍的,柏紹毅想要好好收藏起來。
黎菀倫也是跟柏紹毅同一天離開都城,皇宮出了這等命案黎菀倫的女兒也無法立刻就跟宮爵完婚,在城門前柏紹毅和黎菀倫相互看了一眼心裡都有怨氣,各自上馬奔馳而去。
柒恆出宮去打探影赫的下落卻絲毫未果,這都城雖說面積不是很大,巷子卻是錯綜複雜,柒恆也只是朝着主街道四下詢問無法做到依次盤查。
瞧着宮爵就一個人坐在門口的走廊上,雙眼靜靜看着庭院中的某個地方,柒恆幾次相勸宮爵都似乎沒什麼反應,無奈之下只好回太醫院請教司馬靳熬一些禦寒抗風寒的湯藥給宮爵送來。
院中響起了沙沙的聲音是有人正朝着宮爵走過來,宮爵能辨別出靠近的有兩個人,以爲是柒恆找到了影赫歡喜地站了起來,可是站在他面前不遠處的是一個掛着十八顆佛珠的光頭矮和尚和一個手持扇子戴着一副洋人眼鏡的瘦子。
“阿彌陀佛。”矮和尚笑盈盈地說,“太子殿下真如傳聞中一表人才啊,難怪兩位藩王的千金豁出性命也要嫁給殿下。”聲音渾圓有力,內家功夫貌似很厲害。
“你們是何人?請你們速速離開,不然休怪我不客氣。”宮爵臉上的欣喜在見到這兩人時就瞬間沒了。
矮和尚繼續說:“殿下如此就失儀了。”這次語氣有些粗獷,略有些生氣的意思,臉上雖然平淡卻讓人看了心寒。
“你們並非我兮霜庭的客人,兩個江湖莽漢我又何須對你們客氣。”宮爵朝着這兩人走近了一些。
矮和尚臉上又露出笑容,手中的持珠被他手指扣得發出聲響,對着宮爵說:“江湖事江湖了,既然如此那殿下就跟我門認識一下。在下是江湖人稱‘血手和尚’的僧鉞,這位是我的四弟‘青衫戲子’伏煒。”
伏煒還禮貌性地朝宮爵點了點頭,這兩人報出名號宮爵就知道是弦魂殿的人,想到宮琬桐去了弦魂殿已有月餘還未回來,心裡對這兩人就沒什麼好的印象。
“我跟弦魂殿的人還真是有緣,兩位今日來又是來殺我的嗎?”
“殿下說笑了,弦魂殿有條鐵律一次刺殺不成就不會再刺殺第二次,放心,殿下的命金貴着呢。”
“只是弦魂殿百年來赫赫名聲竟毀在你身上了,我們大哥親自出手你都能死裡逃生,想必你確實有過人之處。我們還是很識趣又豈會再次殺你辱沒大哥名聲,再說雍王世子的錢已經退回去了,現在殺你對我弦魂殿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宮爵心想:“果然是黎宇辰僱的谷胤來殺我,難不成這次想要殺我的另有其人?”
伏煒打開扇子裝模作樣地扇了幾下,走上前一步說:“禹國太子蕭澤垣讓我們兄弟二人替他向你問好。”
宮爵胸口一緊,眼神中略有酸楚,“怎麼會是蕭澤垣?他怎麼可能知道我還活着?”
伏煒輕哼一聲說道:“你與僱主之間有什麼恩怨我們可不關心,泄露僱主身份本是大忌,可此次任務僱主特別交代了要將他的身份讓你知曉,我們當然也不會瞞着你。只是你先讓我三哥慘死,之後又僥倖從大哥劍下活了下來惹得大哥封劍閉關,這次不能殺你我着實憋着一口悶氣。”
僧鉞說道:“哎,四弟莫生氣,瞧那禹國太子也非善主,只怕他這次會死的更慘。”
僧鉞轉向宮爵仍然是那笑盈盈的面孔,“殿下是自己乖乖跟我們走呢還是要我兄弟二人請你走?”
宮爵轉身走進大廳提着長劍出來了,寒光閃現長劍已然出鞘,做出準備攻擊的姿勢。
他既已知曉黎宇辰請出刺客谷胤刺殺自己,那就能說明在蛹城巫彧說的話是真的,只要今日拿下眼前兩位弦魂殿的人,就不擔心黎宇辰還能繼續逍遙自在。
“好,殿下若俯首就擒我還覺得三千五百萬兩黃金也太掉價了,殿下既要跟我門動手那就怪不得我兄弟二人了,不在你身上劃道口子那就是不給殿下面子。”
“我不會手下留情,兩位今天來了就別想再離開。”
宮爵長劍刺出,虎嘯龍吟般的劍氣先劍擊向僧鉞和伏煒,僧鉞揮掌打出,掌力氣勢如虹竟然與宮爵劍氣相撞後抵消,同時伏煒摺扇散開,密密麻麻的毒針如暴雨梨花朝宮爵射過來,宮爵勝在年輕且身形敏捷輕盈,這些毒針都讓他避開同時以內力在劍身上游走,將這些毒針都紛紛送還給伏煒和僧鉞。
僧鉞手中持珠線頭斷裂,八顆佛珠在僧鉞的掌力吸引下猶如他身體的一部分,隨着僧鉞念力攻擊宮爵周身要穴,同時伏煒手中摺扇旋轉,又一波暗器洶涌席捲而來,這讓宮爵注意力集中在防備上。不曾想到僧鉞內功深厚,雙掌猶如金剛竟能徒手與宮爵長劍相擊,而且掌法犀利迅猛,宮爵幾十招後以敗下陣來。
沒提放到伏煒隱匿在一邊,扇子邊緣在宮爵胸口硬生生劃開一道血口,同時與伏煒眼神相撞時被伏煒催眠,瞬間讓宮爵覺得全身無力跪倒在雪地裡。
伏煒揮着扇子說:“雖然有幾分功力可怎麼都想不通這樣的角色竟然能在大哥劍下生還,想不通啊。”
僧鉞笑着說:“皇宮裡曾有傳聞太子跟一隻妖搞在一起,我估計是那隻妖救了他,咱們還是先走,免得再節外生枝。”
伏煒提起宮爵往肩上一扔感覺像是在抗一麻袋棉花似的絲毫不費力氣,正要走時柒恆端着藥走了進來。看見宮爵在伏煒肩上昏迷不醒,柒恆扔掉手中的藥就朝伏煒打去。
僧鉞揮掌截下柒恆的攻擊,柒恆在僧鉞掌力下回旋掃腿,僧鉞躍起身來在半空中連續揮出數掌,柒恆武功平平即使能接下三掌都已是極限,何況僧鉞瞬間發出五六掌有餘,其餘的全都打在柒恆身上。
柒恆倒在雪地裡吐出大口鮮血,昏迷前隱隱聽見伏煒說:“走吧,去禹國的路還很遠呢。”
僧鉞和伏煒手裡有蕭澤垣從蜉蝣宮得到的神速符,沒過五天已經把宮爵交給了蕭澤垣,伏煒也不敢怠慢給宮爵包紮過傷口也解開催眠術。
“殿下,你要的人我們給你帶來了。”
蕭澤垣伸手看了看宮爵的傷,雖然傷口不深,可處理不當有些發炎化膿,導致宮爵昏迷不醒。
“給你們任務的時候我怎麼說的?我說過你們必須毫髮無傷把他帶回我身邊。”
僧鉞看出蕭澤垣臉上怒氣哈哈一笑,連通伏煒向後躍起跳出牆外偷走,蕭澤垣想要追上去時卻接到僧鉞當暗器扔過來的數十片金葉子。
“殿下莫怪,這些就當是給宮爵的藥費。”
蕭澤垣憤懣地將金葉子甩在一邊,對着身邊的太監說:“將他關入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