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赫無意間提及宮婭晟,這讓宮爵想起自己已經一個月沒見到宮婭晟,這些日子一直在兮霜庭靜思己過,沒有多餘時間陪着宮婭晟玩耍。
宮爵獨自來到聖月軒,看見宮婭晟一個人在雪地裡堆雪人,似乎還玩得不亦樂乎。
宮婭晟看見宮爵來了就上去拉住宮爵手說:“小爵哥哥,你看起怎麼一臉的不高興,是還在生小赫哥哥的氣嗎?”
宮爵手指微微顫動,蹲下來看着宮婭晟說:“你見過他?他跟你說了什麼?”
“這些天他來陪我玩,還教我堆雪人,你看這個就是他教我堆的雪人,可是被我弄壞了”。
宮爵朝着宮婭晟指的方向看過去,這雪人堆的差不多有宮婭晟高,還捏了眼睛鼻子,一張笑臉列到耳根,只是右半邊臉缺了一塊,看神態竟與宮爵有幾分相似。
“小赫哥哥說他做錯了事情,惹得哥哥不高興都不跟他說話,他很傷心。”
宮爵撫摸着宮婭晟的頭也沒說話,再次望向宮婭晟身後的雪人竟有些熱淚盈眶。
“小爵哥哥,你會原諒小赫哥哥的對嗎?小赫哥哥很好的。”
宮爵點了點頭給宮婭晟露出一個笑臉,宮婭晟也笑了拉着宮爵就跑到雪人那裡說:“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雪人的耳朵沒了我想給它補上,可是卻把雪人的臉給毀了,小爵哥哥你幫我好不好?”
“好啊,哥哥跟你一起。”
宮爵拉着宮婭晟一起在坍塌的雪人身上繼續堆雪,還用女子的胭脂在雪人臉上抹了一些,堆完雪人宮婭晟還跟宮爵打雪仗。
聖月軒中宮婭晟的笑聲不斷,晚間宮爵陪着她吃完飯,直到宮婭晟睡着了宮爵才離開。
“婭晟,聽說是你告訴影赫皇姐再過兩個月就回來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看到的,就像做夢一樣我看見皇姐回來了。”
“就像你之前說的看見過哥哥一樣嗎?”
“嗯……”
回兮霜庭的路上宮爵再次回想起下午問起宮婭晟的事情,他的腦海裡很凌亂,怎麼也想不通宮婭晟是怎麼會能夢到這些事。
這時候一個年輕可愛的姑娘將宮爵攔下了,她長得俏皮可愛,一身水綠色短裙,白皙的小腿就這麼露在外面。扎着兩個馬尾,嘴裡還啃着一個紅蘋果,眼睛咕嚕嚕地看着宮爵。
“姑娘有事嗎?”
“你是太子嗎?”這姑娘側身對着宮爵,右肩朝宮爵聳了聳做出輕蔑的舉動,可在宮爵看來卻是十分別扭,忍不住微微一笑應了她:“是”。
“那好,這是我姐姐給你的。”
姑娘說着遞給宮爵一張帖子,宮爵打開仔細看了看,前段寫的是一些讚美宮爵的話,言語間流露出對宮爵的仰慕之情,重點一句話就可以概括。
芳華殿的月神想邀請宮爵見面。
宮爵並不知道芳華殿住的月神是何人,想要仔細問一下送帖子的姑娘,可擡頭一看那有什麼人,宮爵周圍除了風雪什麼也沒有。
宮爵沒有在意,以爲是這姑娘見宮爵看的入神等不及便離開了,至於月神是何人待回到兮霜庭讓柒恆去查探一番便可知曉。
回去後宮爵將帖子放在桌上,影赫瞥了一眼就感覺不對勁,表情有些凝重問:“剛剛你見到什麼人了?”
宮爵有些疲憊,帶着倦意平淡地說:“是芳華殿差人送來帖子,邀我去芳華殿看月神表演戲法。”
“你不能去。”
“爲什麼?”宮爵坐直了身子看着影赫,臉上有些許的不耐煩,“月神邀請的是我,去或不去不需要你幫我做決定,我不是你的提線木偶你說什麼我就得聽你的。”
“你有必要把話說得這般難聽嗎?”
“我是太子,難道我對你說話還需要考慮你的感受嗎?”宮爵情緒又激動起來,頸部青筋暴起,彷彿是要吃了影赫一般。
“宮爵我發現你這人就是沒腦子,莫名其妙!”
影赫揮手將帖子上騰起的妖氣打散,轉向宮爵無奈地說:“行啊,你要去隨你,看那狐狸精吃了你會不會把骨頭給你吐出來。”影赫負氣轉身離開。
宮爵還嘴不饒人地朝影赫背影說:“你不就是隻狐狸精嗎,你也是想哪天把我吃掉嗎?”
沒人能看明白宮爵情緒爲何如此激動,像是在發泄一些讓他陷入自責又揮之不去的情緒,伸手無意間抓起影赫喝過的酒罈狠狠地摔在地上,又將桌子一腳踢翻在一邊。
整個人發瘋似的進了寢宮打開側門跳進水池子裡好一會才露出頭來,就這樣閉着雙眼靜靜漂浮在水面,亭子邊緣的白色帷幔被風肆意吹擺。
第二天清晨影赫已經起牀了,四處也找不見宮爵,看見宮爵寢殿門未關緊,呼呼的雪花從側門吹進來。
影赫看着情況不對正打算進去查看,這時就聽見側門外柒恆的呼叫:“殿下……”
影赫急忙從側門走出去,看見宮爵已經昏死在已經結冰凝固的水池裡,僅僅露出宮爵的頭在外面,柒恆在一邊想要把宮爵從結成冰塊的水池中拉起來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影赫施法震碎宮爵周圍的冰塊,將宮爵從冰窟中拉上來,抱着宮爵就往寢殿大步走去。
“你快去多拿些炭火來。”
宮爵全身被凍得僵硬,影赫只好給宮爵輸送靈氣讓宮爵從內而外暖和起來,待宮爵生理機能恢復正常纔給他換下溼漉漉的衣服蓋好被子。
柒恆拿進來兩個火爐,搬到宮爵牀邊也不覺得很暖,影赫還在一邊握着宮爵的手繼續輸送靈力給他取暖。
柒恆站在一邊看着影赫和宮爵十指相扣心裡很不是滋味,可如今宮爵性命攸關他也不敢多嘴。
影赫隱隱覺得宮爵這般不尋常的舉動應是發生了什麼事,當下便問柒恆:“昨天宮裡發生了何事?”
“聽說昨日皇上已經爲殿下定了太子妃的人選,是獻王府的柏芷妍,而雍王千金黎弘雅是側妃。”
“那宮爵已經知道了嗎?”
“殿下是知道的,他在聖月軒已經接了聖旨,同時冊封的旨意已經送往嵐雲鎮和蛹城,下個月殿下和柏芷妍就會完婚。想來是這太子妃的人選不合殿下心意,所以纔會想不開。”
“這麼快!”
影赫心裡有些隱隱作痛,他說不上來爲何聽到宮爵要成親會如此難受。
宮梓奕無法趕走影赫,又擔心影赫一直在兮霜庭住下去會再次鬧出有損皇室顏面的事情,所以纔會跟阮雪璃一起倉促商量決定了太子妃的人選。
宮梓奕也許認爲只要宮爵與太子妃完婚,太子將會搬離兮霜庭入住東宮,到時候就算影赫仍然不離開也斷不會再跟宮爵有親密來往。
宮婭晟一個人走進宮爵的寢殿,她遠遠就看見宮爵還睡着就朝牀邊走了去。
昨日宮爵與宮婭晟約好今天還會到聖月軒陪宮婭晟堆雪人,宮婭晟一早就起來就盼着宮爵出現,可是宮婭晟都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也沒等到宮爵,她便來兮霜庭找宮爵。
宮婭晟沒想到宮爵還躺在牀上沒有醒,心裡以爲宮爵欺騙她,小聲抽泣着,不停推着宮爵的手說:“小爵哥哥起牀了……”
影赫和柒恆這個時候又搬了火爐進來,看見宮婭晟在打擾宮爵,影赫便上去問:“海苔公主,你怎麼來了?”
宮婭晟抽泣着說:“小爵哥哥昨天說好的今天會陪我堆雪人,可是他都不理我。”
影赫安慰着宮婭晟說:“小爵哥哥今天生病了,我陪你玩好不好?”
宮婭晟似乎沒有聽到影赫說什麼,哭的越來越厲害。
影赫給宮婭晟一個擁抱,還輕輕拍着宮婭晟後背安慰她。
果然宮婭晟停止了哭泣,可影赫臉上的笑容卻消失了,轉爲驚恐不定的表情。
宮婭晟身體不停顫抖,像是把一個孩子衣服扒掉丟在雪地裡冷得發顫一般。
影赫將宮婭晟拉在自己面前,看見宮婭晟的雙眼怔住了,眼珠時而泛白時而又恢復正常,影赫察覺不對勁立馬叫喚着:“婭晟……”
影赫抓出宮婭晟手臂的兩隻手感覺有一股力量從宮婭晟身上迅速侵襲過來,影赫都沒來得及撒手就感覺這力量瞬間灌入他的全身,腦海中閃出了一些零碎的影像。
“黎弘雅身着紅色紗裙飄在半空中,然後生出長長的黑指甲朝宮爵胸口刺進去……”。
影赫憑藉自己的修爲掙脫了這股力量的侵襲,一股強勁的衝擊力打翻了周圍的爐火,牀邊的帷幔也被呼啦一聲扯開很遠,昏睡的宮爵猛然坐直身子醒轉過來。
影赫坐倒在地上,像是從深海中艱難地浮出水面急促地呼吸着,宮婭晟倒在了影赫的大腿上還不停抽搐着身體。
柒恆雖被這股力量震飛出去卻也沒受傷,急忙爬起來上前來詢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宮爵醒來後看見宮婭晟倒在影赫大腿上側躺着,身體還在不停抽搐,他急忙下牀來看,朝着影赫大聲吼着:“你對我妹妹做了什麼?”
宮爵將宮婭晟抱起這纔看見宮婭晟的眼睛,兩隻眼睛看不到瞳孔,泛白的眼球沒有一絲血色,宮爵後背驚出一身冷汗。
眼前此人若不是他的親妹妹,估計宮爵早就將人丟出丈外。
影赫來不及想立即施法將宮婭晟身體中流竄的力量壓制下來,漸漸地宮婭晟雙眼恢復正常,身體也不再抽搐。
影赫施術完畢宮婭晟也昏睡過去了,宮爵已有好轉就讓宮婭晟睡在自己牀上。
他們雖然圍着爐火而坐,可宮爵還是冷得有些瑟瑟發抖。
影赫伸手過去想要再給宮爵輸送靈力,可宮爵把手縮回去了,影赫抓住宮爵的手也不顧宮爵掙扎給他輸送靈力取暖,待宮爵感覺暖和了影赫這才放開手。
“婭晟她怎麼了?”宮爵有些羞愧,畢竟他看見宮婭晟倒在地上還以爲是影赫傷害了她,後來看見影赫幫助宮婭晟穩定下來才醒悟錯怪影赫,此時說話語氣比較輕。
“我接觸婭晟的時候看到了一些零碎畫面,感覺自己親身經歷一般,我先前猜的沒錯,婭晟身體裡有一股力量正在覺醒,這力量應該是預知天賦。”
“你看見什麼了?”
“看見……”影赫急忙收口,“跟你沒關係,眼下還是想想怎麼救婭晟,如果這股力量覺醒婭晟卻無法掌控的話就會七竅流血而亡。”
屋外飛進來一張信箋,影赫伸手就抓在手裡,信箋上只寫着“懸星閣”三個字,他們一看就知道是阿黛寫的。
宮爵等人走過第三道門進入院子後纔看見懸星閣立在眼前,來往的百姓不少,有來求籤解卦的,也有來治病求藥的,還有來燒香求平安的。
爲了儘快見到阿黛,影赫施法帶着宮爵他們瞬移來到頂樓。
頂樓中間並不是完全留空的,女媧神像面前的部分有一條長廊通道跟前面橫着的通道相接,這一個半圓形都是可以站人的。
遠遠就見阿黛在打坐,身後的案桌上有一個很大的圓盤上面刻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阿黛見到宮爵等人進來了便起身相迎。
柒恆把宮婭晟放下來,阿黛查看了一番有些眉目。
“公主確實有預知天賦,其力量強大超出我的想象,如今這股力量在她奇經八脈亂竄,如果她再次使用預知能力恐怕命不久矣。”
“怎麼會這樣?婭晟還這麼小就要她承受如此痛苦,阿黛你可有辦法?”
宮爵叫出了這個名字讓阿黛有些驚訝,看着宮爵的阿黛似乎有些淚眼朦朧,但誰也看不見阿黛的臉。
影赫輕聲咳嗽說:“我聽說大祭司之前也有預知天賦,可現在大祭司安然無恙一定是有解決的辦法。”
“當年我父親利用一個強大的封印力量纔將我身上的天賦削弱,兩股力量在我體內相互牽制才達到平衡,可你們也看到了我從那以後就再也無法長大。”
阿黛提起往事聲音有些哽咽,“想要救公主現在只能將她體內的力量封印起來。”
聽到封印影赫不自主朝宮爵看去,心想宮爵體內的力量是否也是因爲無法控制才被封印起來。
“你既然有能力削弱婭晟體內的力量爲何要封印?你應該知道封印如果被毀,瞬間的力量暴漲會讓婭晟立即喪命。”
“我當然知道,公主現在還太小根本無法承受力量在體內衝擊,而且這麼做的不良後果並非只有一種,她的天命如此又豈是我能改變得了的。”阿黛仰頭似乎在看着女媧的臉。
宮爵聽着阿黛的這話總感覺宮婭晟即便封印了預知天賦還是會有危險,便追問:“阿黛,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沒告訴我?”
阿黛轉身正對着宮爵說:“我們都只是凡人又怎麼能跳脫命運的捉弄,眼下封印公主體內的預知天賦終究也只能讓她多活一段時間罷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阿黛沉默不答,影赫安慰宮爵說:“婭晟的天賦很強大,封印力量只是權宜之計,待日後找到解決辦法她會沒事的。”
宮爵仍舊不明白阿黛說的意思,當下也沒有多餘時間再去追問。
而影赫早就看見阿黛身後那古老神秘的圓盤一樣的物件,眉頭微微一緊,顯然是知道了些什麼。
阿黛和影赫兩人施展法陣將宮婭晟體內的分散的力量聚在督脈神道穴和靈臺穴之間,然後影赫護法阿黛施展封印術,兩人相互配合才得以成功封印。
這次見到阿黛出手影赫也對她有一些瞭解,阿黛身爲懸星閣大祭司熟練掌握多種陣法和封印術,這些東西都是影赫未曾接觸過的,但是她沒有任何修煉的痕跡,攻擊類的法術絲毫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