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20章

離開寒香殿,又忙碌了一天,發佈了幾道命令出去,蘇海陵來到斜陽殿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微一遲疑,輕輕地推開門,制止了小侍的參拜,自己悄悄地閃身而入。

寬大的錦牀上,司徒夜只穿了一件月白的裡衣,敞開着領口,隱約可見起伏的胸膛。薄被只蓋到了腰上,均勻的呼吸灑在枕上,吹得一縷秀髮微微飄動。

秀色可餐啊!蘇海陵不禁吞了口口水。

不過現在不查想這個的時候,雖然是暮春了,深夜的寒氣還是很重,這樣睡一晚不着涼纔怪呢。真不知道他一個人在外面的三年究竟是怎麼照顧自己的,

蘇海陵皺着眉,有些生氣地走過去,爲他拉起被子,然後靠坐在牀頭,將那冰涼的手合在自己手中。

或許是感覺到了身邊的熱源,司徒夜乾脆整個身子都捱了過來,頭枕着她的大腿,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蘇海陵嘆了口氣,撥開他臉上的髮絲,無奈地道,“夜兒!”

“我睡着了。”司徒夜依舊閉着眼睛,聲音顯得悶悶的。

蘇海陵差點沒笑出聲來,“算了吧!你裝睡還是真睡我還會分不出來?”

“哼!”司徒夜睜開眼睛,恍若秋水的眸子裡沒有一絲睡意。

“在等我嗎?”蘇海陵笑着將他抱到懷裡,這時候有便宜不佔的是傻瓜!

“誰等你了?只是睡不着罷了。”司徒夜白了她一眼,順手扯了扯她垂落的一絲長髮。

“怎麼了,有心事?”蘇海陵道。

司徒夜不答,從她懷裡爬起來,伸了個懶腰,任由薄被滑落,散開的襟口春光外露。

蘇海陵的眼神更加幽深,咬牙切齒地道,“夜兒,你是在誘惑我嗎?”

“不,我是在勾引你。”司徒夜脣角輕揚,帶起一個淡淡的笑容,在月光下顯得極盡魅惑。

“那麼,你成功了,我已經被你勾引了。”蘇海陵一笑,俯下身,輾轉吻上他的脣。

“哼,看在你還記得我的份上……”司徒夜反手勾住她的脖子,熱烈地反吻上來。

蘇海陵伸手一扯,拉落流蘇牀帳,遮住一室春深。

黑暗中的司徒夜更沒有了顧忌,如同一朵誘人向地獄墮落的罌粟,妖嬈綻放。

一夜,鳳經癲狂,待兩人沉沉睡去時,東方已經有了一絲白線。

耗盡了體力的司徒夜可以沉睡不醒,不過蘇海陵卻沒有那待遇,睡不到一個時辰就得起來了。

今日,西秦的使者要進宮朝見,原本應該早就到了使節團,卻不知道爲什麼在路上磨蹭了許久,連選秀都錯過了。

在紫馨的幫助下穿好沉重的鳳袍,蘇海陵很是無奈,然而畢竟是接見使節,國體還是很重要的。

“要走了?”低垂的錦帳中傳出一個嘶啞卻充滿曖昧的聲音。

紫馨俏臉一紅,連忙低頭擺弄着鳳袍上的配飾。

“嗯,還要去見西秦的使者,你再睡一會兒。”蘇海陵道。

“嗯。”司徒夜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很快地就沒了聲。

蘇海陵知道昨晚是真的累壞他了,吩咐了下人不得打擾後,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然而,剛一出門,就看到昊月匆匆走過來,不等她發問便急促地道,“陛下,丞相大人求見。”

“嗯?”蘇海陵一怔,馬上就是早朝了,秦相究竟有什麼事非要現在說?連下朝都等不及的話,難道是跟早朝有關的?可今天早朝的重點就是接見西秦使臣,莫非……是和西秦有關的?

一邊想着,她腳步不停,帶着昊月快步走向鳳翔殿邊年的偏殿。

“陛下。”秦相一看到她,連忙站起來行了一禮,卻掩不住滿臉的凝重之色。

“又有什麼事不能在早朝上說的?”蘇海陵隨意地在他對面坐下。

“陛下可知西秦派來的使者是誰?”秦相道。

“不是徐春水嗎?”蘇海陵愣了愣,奇怪地道。

“徐春水只是副使,正使是西秦國師白漓冰!”秦相大聲道。

“你說什麼?”蘇海陵重重地一拍桌子,怒道,“大雍的探子,官員都是白癡嗎?西秦國師都到了大雍,等到報上了名字求見朕了你們才知道!”

“陛下恕罪。”秦相苦笑道,“西秦使臣這一路都已徐春水爲主,誰也沒有想到堂堂國師竟然會委屈自己喬裝成小侍,偷偷混在使節團裡,等面聖之前才突然亮出身份。”

“是個男人?”蘇海陵一皺眉。

“正是。”秦相點了點頭。

蘇海陵沉吟着,在殿中踱了幾步。

“陛下要如何接見?”秦相問道。

“既然他敢來,大雍自然不能失了氣度。不過……”蘇海陵一聲冷笑道,“除了大雍鳳後,鳳翔從來不接見男子,請白國師到流雲殿赴午宴。”

“是。”秦相露出一個笑意,躬身領命去了。

這樣的女皇,她樂見其成,遲早有一天,大雍會一統天下的。

對於蘇海陵的安排,西秦使節並沒有表現出不滿,而是平靜地接受了。

而鑑於白漓冰的特殊身份,蘇海陵並沒有安排吵雜的歌舞宴會,只准備了清茶鮮果,作陪的人也只有東方影和秦相。

仔細打量走進殿業的男子,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擁有一頭如月光般的銀色長髮,卻偏偏穿了一身簡潔的黑色祭司袍,渾身上下沒有半件飾物,襯得那原本就蒼白的肌膚更像是晶瑩透明的一般。若不是他身上透露了氣息清冷如冰,倒像是個楚楚可憐的病美人了。

“西秦國師白漓冰見過女皇陛下。”他淡淡地一禮,擡起頭來,卻露出一雙閃着邪魅光彩的紫色妖瞳。

蘇海陵渾身一震,不自覺地避開了他的目光。

那迷離的紫色中,似乎隱藏着什麼,很危險!

“國師客氣了。請。”她心裡想着,臉上卻神色不變,淡然地指了指右邊的座位。

“多謝女皇陛下。”白漓冰寬大的袍袖輕揚,走過去安靜地坐下。

而上一次在鳳翔殿上依舊侃侃而談毫無懼色的徐春水這回去斂去了全身的光華,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蘇海陵正想說話,忽然覺得身後的衣服一緊,竟是被人拉住了。

微微一怔,她偏過頭,卻見身邊的東方影臉色慘白,連豐潤的嘴脣都不見了血色,額頭布了細密的汗珠,抓着她衣服的手捏得死緊,連骨節都發白了,卻還在微微顫抖。

“怎麼了,不舒服?”蘇海陵低聲問了一句,心裡不禁有些遲疑,不會是那什麼五陰絕脈發作了吧?

“我、我沒事。”東方影的聲音也是抖的,若不是她仔細聽,還真不容易聽懂他說了什麼。

蘇海陵皺起了眉,順着他的目光房去,卻落在一臉淡然的白漓冰臉上。

不得不承認,白漓冰很美,那是一種近乎於魔性的邪美,單以容貌而論,?所見過的男子還真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他。

然而,那樣的美麗卻讓她覺得空洞而不真實,彷彿是看着一座冰雕,縱然是完美到沒有一絲到瑕疵,卻一直冷入人的心裡去,徹骨生寒。

“數月不見,皇子殿下安好。”白漓冰淺淺地笑了笑。

蘇海陵看着他的笑容不禁呆了呆,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總之眼前的這個人和不笑的時候相比,似乎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明明是同個人。

正想着,突然腰上一痛,卻是東方影不睡覺地加重了手勁,不止是扯着衣服了,連帶掐上了她後腰的軟肉。回過頭,卻對上一雙充滿死氣的美目。

蘇海陵一驚,突然想到,難不成……東方影變成這樣是因爲害怕白漓冰?

白漓冰卻彷彿沒有注意到東方影的失常,自顧捧起茶杯,細細地抿了一口。

蘇海陵反手按住東方影的手背,讓他漸漸平靜下來。

東方影果然是在害怕白漓冰,可是……他是堂堂皇子啊,難道在西秦,國師的勢力都大到這種地步了嗎?看來,他們對西秦的瞭解還是太少了。

又簡單地說了幾句場面話,便開始進入正題,和親,這件事本身早就是定下的,自然沒有異議,一個皇子,在國與國的爭鬥中,便是理所當然的祭品。

至於婚禮細節,都由秦相和白漓冰商討,蘇海陵是半點忙也幫不上的。無聊中,她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白漓冰。明明是張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並沒有出奇之處,但是爲什麼就好像是浸透着讓人冷到骨髓裡去的阻塞呢?那雙紫瞳清冷偏又魅惑無比,偶爾還有一線殺氣閃過,

只是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

白漓冰,西秦國師,如此神秘的男子,悄然來到大雍,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者陰謀?

不知不覺間,蘇海陵又想起了當初在京郊,魅影門使用過的血祭和邪術,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呢?

被一個人長時間目不轉睛地盯着不放,就算是神仙也會感到不自在的,但白漓冰倒似乎沒有惱怒的意思,只是微微避開?的止步我,不和她對視。

“陛下,我……我可不可以……”耳邊傳來東方影細如蚊蠅的聲音。

蘇海陵頓時驚醒過來,溫和地一笑,在寬大的衣袖掩蓋下抓住了他的手,低聲道,“別瞎想,沒事的。”

“可是……”東方影又偷了白漓冰一眼,臉上閃過一絲懼意。

看來他真是怕白漓冰怕得厲害。竟然讓如此充滿活力的人瞬間變成現在的模樣。

蘇海陵微一沉思,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趁着秦相話音剛落,立即插了一句,“白國師的臉色可不太好,可是旅途勞頓麼?”

“多謝女皇陛下關心,只是有些累了而已,並無大礙。”白漓冰一欠身,淡然地道。

“既然如此,煩請丞相送白國師到使館休息吧,反正和親之事關係到兩國國事,意義重大,商討不急在一時。”蘇海陵聞言,立即道。

“那麼,有勞秦相了。”白漓冰並沒有反對,站了起來,只是投過來的一個眼神卻似乎別有深意。

秦相雖然不明白蘇海陵的用意,但在她遞了個一會兒再說的眼神過去後也不出聲了。

等他們離開,東方影就像是解脫了一般,頓時虛軟了身子,渾身大汗淋漓。

“東方影,你還好吧?”蘇海陵擔心地望着他,一面讓人去叫緋柳過來。

“沒事。”東方影咬着脣,依然死死地抓着她的手不敢放。

“你怕白漓冰?”蘇海陵一挑眉,直接問道。

“他、他……”東方影動了動嘴,卻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蘇海陵不禁鎖起了眉頭,光是“白漓冰”三個字就對他有那麼大的威懾力嗎?

“少爺!”就在這時,隨着一聲驚呼,一道人影閃電似的飛撲進來。

“緋柳!”東方影一把抱住了他,顫抖的身子漸漸平靜下來,臉上也略微恢復了一絲血色。

蘇海陵嘆了口氣,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

“謝謝。”東方影接過茶杯,喝了幾口,滾燙的茶水熨燙了冰冷的心,帶起一陣熱氣,慢慢地遊走在四肢百骸,讓僵硬的身體也回暖起來。

見他定下了心神,蘇海陵又了一遍剛纔的問題,卻隱去了“白漓冰”的名字,“你怕他?”

“他不是人,是……魔鬼!”好一會兒,東方影才吐出一句話。

“魔鬼?”蘇海陵怔了怔道,“他做了什麼?”

“白漓冰,他纔是西秦真正的掌權者。”答話的竟然是緋柳,“神權的力量在大秦王朝的遺民,尤其是貴族之中並沒有隨着時間而湮滅,反而是越來越神聖,哪怕女皇陛下的力量,也挑戰不了國師的地位。”

“哦?”蘇海陵皺起了眉,西秦的力量,竟然就是掌握在那個美麗得如同琉璃似的美人手裡嗎?那他也真不怕大雍不顧一切地先殺了他!還是……他另有自保的能力,或者說是……大雍不敢動他的信心?

“緋柳,我沒事了。”東方影緩緩地綻開一絲笑顏。

看他似乎恢復成了平時的樣子,蘇海陵放下心來,摸了摸他的頭道,“罷了,下次不會讓你再見到他就是了。”

“嗯。”東方影點了點頭,突然又跳了起來,“蘇海陵!我和你還有帳沒有算清楚!”

蘇海陵聞言一怔,這個……變化得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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