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青鸞盯着那船伕對着自己伸出來的手,癟了癟嘴,無賴的一攤手。
“錢我是沒有,可我今日若是一定要坐上這艘船,那又當如何?”
聽着鳳青鸞這樣說,那個船伕倏然間擡起頭,那一雙灰白的眸子死死地瞪着鳳青鸞。那是一雙這樣令人恐懼的眸子?兩顆眼珠子都如同是死魚的眼珠一般灰白灰白的,這並不是一雙活人的眼睛。可是鳳青鸞能夠確定對方正在瞪着自己,死死地瞪着自己。
眼前的人如同是一具帶着血肉的骷髏一般機械而冷漠的對着鳳青鸞平靜的道。
“若是沒有錢,那便交出你的性命。”
說話間,船伕手中的竹篙已經朝着鳳青鸞的方向飛來。那竹篙看起來不過是一根隨便能夠折斷的杆子罷了,可是那根竹篙在船伕的控制之下,尖銳的一端浮在半空之中時不時的對準了鳳青鸞的方向,只等着鳳青鸞一有鬆懈的時候就見血封喉。
鳳青鸞全然沒有將船伕的這點兒小把戲放在眼中,眼底帶着不懈的冷笑,鳳青鸞看了一會自覺地乏味無趣,飛身上前握住不斷在半空中伺機窺探鳳青鸞的軟肋的竹篙,一瞬間折斷成了兩半。
就在這時,鳳青鸞才驚覺自己中了這船伕的計策了,此時此刻,一直站在船上的船伕早就已經不是自己之前所看見的那個船伕了,而今的這個不過是一道幻影而已。
千鈞一髮之間,鳳青鸞雙指夾住船伕從背後朝着自己刺來的冷劍,好一招聲東擊西,險些就將鳳青鸞帶進了溝裡,幸而鳳青鸞的反應還算快躲過了身後的冷劍。鳳青鸞正在慶幸自己的運氣還不錯的時候,耳畔傳來一陣呼嘯的風聲,另一道劍勢凌厲而來,鳳青鸞耳朵微翕,憑藉着敏銳的感覺飛身踢出一腳直接將船伕踢到了地上。
這船伕的實力雖然不高,然而這一套似真似幻的行動還真的極少有人能夠逃過他的手下。
鳳青鸞是這其中的例外,將船伕一腳踢到了地上之後,鳳青鸞氣勢絲毫不減朝着你那個船伕再次飛出了一腳,讓他徹底的遠離了三途河邊。
她猜的果真不錯,這船伕的力量似乎是依靠着三途河之中的什麼力量所支撐的,只要一離開了三途河這船伕的力量便驟減。不用鳳青鸞自己動手,早已經在儲物戒指之中悶了不知道多久的索索和小金就已經化作兩道光竄了出來凶神惡煞的朝着那個船伕的身上撲了過去。
船伕一邊慘叫
着一邊在地上打着滾,而小金則磨着牙狠狠咬住了船伕的大腿,至於索索則不斷的抽打着那個船伕。那個船伕被抽的在地上滾來滾去,就好像是一隻不斷旋轉的陀螺一般。
“饒了我,我不敢了。我這就送你過河,不要打了,我的骨頭都要散了!”
不一會兒那個船伕便被索索和小金追咬的抱頭鼠竄一邊求饒道。
直到這船伕賭咒發誓一定會將鳳青鸞送到三途河的對岸鳳青鸞這才吩咐小金和索索會來,將兩隻小東西收了回去,鳳青鸞坐上了船伕的小船。那個船伕重新戴上了帽子,坐在小船之上重重的喘了幾口氣之後終於起身滑動着小船朝着河對岸而去。
就在小船到了三途河中央的時候,忽然聽見那個船伕詭異的笑了一聲,緊接着鳳青鸞所在的船忽然停住了,漸漸的船身沉進了三途河中,而那個船伕也隨着船身漸漸的沉進了三途河之中,沉沒之時對着鳳青鸞露出最後一抹邪惡的笑容。
“你就死在這裡吧!”
鳳青鸞已然浮在三途河上,冷冽的看着已然沉入了三途河中的小船面色凝重。這船伕是三途河幻化而成的,在三途河中之時便力量強大,若是離開了三途河變形同廢人一般。
原本解決一個三途河水幻化而成的船伕並不困難,可是冥界的三途河水豈是那麼容易度過的,只要是靠近三途河的人身體之中的力量會漸漸被壓制,越是靠近河中心力量的壓制便越大,鳳青鸞此時此刻也已經是拼盡了全力這纔好浮在半空之中,然而腳下的枯骨對着她虎視眈眈,鳳青鸞而今能想的辦法唯有暫且上岸去纔是。
目測了河中央同岸上的距離,鳳青鸞咬咬牙俯身朝着岸上衝去,卻不想腳踝忽然之間被人抓住了,低頭一看竟是方纔那個船伕,此刻一般的身子露出水面,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扼住了鳳青鸞的腳踝,拼命的想要將鳳青鸞拖進水中。
鳳青鸞手心凝成的玄氣球毫不猶豫的朝着船伕的方向砸去,只可惜三途河凝成的幻影進入了三途河中早已經同河水化作一體,鳳青鸞一攻擊便那船伕便化作河水四散開,玄氣球在水面滾起千層浪濤直接將鳳青鸞自己打進了滔滔河水之中,幸而鳳青鸞躲的還算不至於被河水之中伸來的枯骨拖進河水之中。
鳳青鸞被濺了一身酸臭水,脾氣也隨即上來了,氣哼哼的同這條河干上了。掌心的玄氣球凝聚,那船伕桀桀冷笑絲毫不懼,只等着看鳳青
鸞怎麼作繭自縛,可是鳳青鸞的目標並非是此時此刻的船伕,而是岸上的某一處。
船伕的臉色一瞬間慘白。
這個女瘋子是打算要炸河堤引流,只要找到了最爲單薄的岸邊炸開一條道路引水而出,到時候他的三途河就要乾了。河伯氣惱之時卻又無可奈何,水中的枯骨聚集成兩隻巨大的手掌朝着鳳青鸞所站的方向抓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霜冷的喝令響起。
“河伯,別鬧了,這是冥王的客人!”
鳳青鸞看見一道黑衣踏水而來如履平地,一個身着黑色勁裝的男人朝着河中間走來。
“多年不見了,鳳九小姐別來無恙。”
瞧見來人,鳳青鸞臉上的霜色漸漸軟化,手中的玄氣球也收了起來。
“真沒想到白慕涯竟然還記得我這個朋友。”
聽着鳳青鸞頗有抱怨的意思來人笑得更加誠心,拂袖一揚,原本蕩着微波的三途河凍結出一條三人寬的小徑一直通向岸邊。
“鳳九小姐說笑了,我王已經等了九小姐許久了,當年的救命之恩我王想要親自言謝。”
鳳青鸞思索了半晌,最終大方的踏上了那條堅冰鋪成的小徑,只不過臨走之前鳳青鸞十分“不小心”得將一枚赤色的丹藥掉進了三途河中。
三途河的另一邊是一片廣袤的曼珠沙華,妖嬈而熾烈,所有一切的生物只要靠近這片曼珠沙華便會被那藤蔓捲走,最終吞噬的乾乾淨淨。
循着小路走去,途中時不時的有曼珠沙華的藤蔓朝着鳳青鸞伸來,鳳青鸞也不留情直接祭出烈焰一乾二淨,但凡是敢靠近她身邊兩尺之內的皆被燒成了灰燼。
終於,一座半透明的宮殿出現在眼前,只是那宮殿如幻影一般縹緲虛浮,彷彿是未曾存在的海市蜃樓,可鳳青鸞走進之後卻發現的的確確是存在這樣一座宮殿的。
“我王正在等着九小姐。”
背後被人一推,鳳青鸞一頭撞進了殿中,只聽見嘩嘩的流水潺潺之聲,縹緲的煙霧之中影影約約有一段綽約的身姿在洗浴,鳳青鸞的腦中彷彿被丟了一顆原子彈一般徹底炸開,一瞬間一片空白,回頭在看那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整個殿中只剩下自己和正在沐浴的白慕涯。
就在鳳青鸞準備腳底抹油開溜的時候,白慕涯的聲音撥開重重白煙傳來。
“來人,更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