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郡主錯愕,還沒來得及看清鳳青鸞是如何到了自己面前的,身子已然飛了出去,胸口劇痛,似是胸中內臟都要被震得粉碎一般,猛地噴出一口血。
如斷翅的蝴蝶一般落下,而此間,鳳青鸞掌心涌出的烈焰,火龍呼嘯而來,張開黑洞洞的巨口,下一瞬便要將霓裳郡主湮沒其中。
絕望的閉上眼睛,心中的怨恨如毒藤蔓延。
鳳青鸞,你竟敢如此對我,我此生便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絕望得閉上眼,以爲自己就要死在這裡,卻落在了一個堅硬的懷抱之中,霓裳郡主睜開眼,墨雲退開,霽月初顯,皎皎的月光之下男人俊彥的弧度散發冷冽的氣息,即使霜冷,卻少女初心砰然,面色不禁紅了起來。
這已經是這個人第二次救她了。
記得半年前的時候,雲驍被監禁澈城的消息傳來,身爲未婚妻的她名譽受損,受盡流言嘲笑,躲在炙王府之中甚至不敢出門,連那些庶姐妹們也敢在背後說她的是非。不想半月不到,雲驍在獄中離奇身亡的消息傳到了流焰,婚約沒有了,卻讓她背上了污名了。
那個時候,也是這個男人挺身而出,主動代替雲驍應下了這門婚事,也許在這個時候,那一道清冷的背影就已經印刻在了她的心中。
“收起你的眼神!”
然而頭頂傳來雲烈清寒的聲音,讓霓裳郡主整個人猛然清醒過來,身子一顫立即閉上了眼睛,甚至嚇得不敢再睜眼。這個男人的陰幽可怕她是領教過的,讓她全然不敢造次。
這也是爲何即使心之所向,霓裳郡主也不願意過早成親的理由。對於霓裳郡主來說,她愛上了這個人,因而即使後來已然看清了他的本性也有諸多不捨。
“鳳九小姐,你對着流焰的郡主出如此重的手,是想要兩國之間惡交?”
無情的將霓裳郡主隨手丟在地上,讓鳳青鸞感到詫異的竟然是這個一向來驕縱的小郡主連坑都不吭一聲,乖乖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挑眉,睨着惡人先告狀的雲烈。
“這話不應該是我來說嗎?”
這裡可是她住的地方,這些人明顯圖謀不軌,她動手自衛倒成了她的不對了!
雲烈二話不說,欺身而上手中的長劍擦過鳳青鸞的脖頸,幸而鳳青鸞躲得快,而此刻雲烈手中的清絕劍已然被兩指夾住,幾縷髮絲落下,只是傷了鳳青鸞鬢邊的碎髮。
“雲烈,你該明白雲驍當初是怎麼死的,還想要重蹈覆轍嗎?”
指尖一動,那一把天階下品的寶劍轉瞬之間化作了劫灰。而一聽到百里宸提起雲驍,雲烈冰冷的眸染上血色,周身一瞬間爆發出熾烈的玄氣,手中驀地凝成了一把同清絕劍一模一樣的冰劍,白玄之氣包裹着堅冰,散發出呲呲作響的異動聲。
劍光輕絕,玄氣包裹着寒冰之氣四散而出,在院子之中乍出一聲聲巨響,與鳳青鸞之前所用的炎爆有異曲同工之妙。幾乎同時,一道純白光影自空中騰起,白瀧揹着酌月升到半空之中,躲過了地面上的爆炸。
巨大的聲響將已經入睡的寒澈和鏡夜驚動了,看着院
子裡對峙的幾人,再看看飛在半空之中的白瀧,立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乖女兒,有沒有吃虧?”
寒澈湊上前去,一副奶爸的模樣,上上下下得將鳳青鸞檢查了一遍,最終發現鳳青鸞鬢邊的碎髮斷了幾根,立即心疼萬分,指着雲烈痛斥道。
“臭小子,老子寶貝女兒的頭髮你也敢動!不要命了!”
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鳳青鸞揪住了領子,丟還給了鏡夜。鳳青鸞乜着此刻已經平靜了怒火的雲烈,緩緩回答。
“誰到半夜忽然發現有老鼠來咬人,殺了幾隻老鼠卻被反過來責難爲了好端端得和這些害鼠爲敵。不知道霓裳郡主如此解釋這件事情。”
鏡夜接過自家城主大人,看着鳳青鸞平靜的樣子心中欣慰。時日雖然不多,不過這位鳳九小姐似乎也知道什麼時候該動手,什麼時候該好好講話了。
“我……我……”
霓裳郡主自然不能說這些人是她買來殺人奪寶的,躊躇了半晌最終決定裝傻。
“我也不知這是怎麼回事!剛醒過來的時候就被人綁在這裡了,鳳青鸞說她是受害者害,難道我就不是了嗎?許是這些人還是鳳青鸞引來的,打算不敵之時幫了我做人質。”
霓裳郡主臉不紅心不跳,直接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那些黑衣人的身上,畢竟人都已經被鳳青鸞和百里宸兩個人滅了個乾淨,就算是要找人翻供也不可能,不如就讓她利用個徹底。
雲烈沉默,自從收了手之後就一直站在那裡不說話。
“郡主身邊有云烈這樣的護着,至於被一些沒用的老鼠給綁架了?郡主覺得有誰會信?”
鳳青鸞也算是服了流焰的人顛倒黑白的能力了,之前雲驍在澈城監牢之中離奇死亡說是她殺的,而今她被人殺人奪寶,又說是她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害了流焰的這位小郡主。
“他們用了冰漿果的迷煙,自然是手到擒來。”
對於霓裳郡主給出這樣的解釋,在場的人一個都不信。
就在這時,白瀧馱着酌月落了下來,在半空之中拋下一個人,那個人被一下摔在地上,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主人,這裡還有一個沒死的,到底怎麼回事,問問他就是了。”
看見竟然還有人活着,霓裳郡主緊張的糾緊了衣袂,一向到當初雲驍的下場便惶恐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澈城可是擁有脫離六國之外的自治權的,若是真的……
那黑衣人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說時遲那時快,在所有人未反應過來之際,雲烈已然出手,一指戳斷了此人的喉骨。
見血封喉。
“雲大少爺,這總要給個說法。”
一直站在陰影處沉默着的鏡夜笑着開口,眼中多了幾分咄咄逼人。
雲烈面色不變,依舊如此冷酷。
“綁架要挾我流焰郡主,此人該死!至於這件事情怎麼調查,是你澈城城主府的事情,若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是你城主府無能。”
寒澈被氣得冒煙,對着霓裳郡主和雲烈下了逐客令。
“城主府一直
很太平,兩位來了第一夜就出了這樣的事情,恐怕並不是青鸞之錯,而是兩位招惹了什麼不該招惹的人。如今還要怪在青鸞的頭上,城主府留你們不得。”
“城主大人就這樣逃避責任嗎?無論鳳青鸞亦或是流焰的人招惹了什麼人,畢竟是澈城境內,城主大人是不是該保護我們。”
寒澈掃了雲烈一眼,心中絮叨,你這樣的人不弄死別人就不錯了,還需要保護?
倒是鏡夜脾氣一直不錯,笑眯眯的揮手讓侍衛前來。
“雲大少爺放心,驛館之中會更加安全,如今城主府反倒成了事情多發之地,還請兩位移居,這幾日城主府會日日夜夜派守衛看護,還望兩位告知流焰其餘的人千萬不要隨意出門走動,以免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說罷,便有侍衛上前將兩人圍住。
以保護的姿態將兩人軟禁起來,至少在探寶開始之前是不用看見流焰的人了。
第二日傍晚時分,姚龍同其餘三位世族之中的子弟已經到了澈城,暫且安置在城內的客棧之中,與沐淺痕所說的差不多,除了姚龍之外的幾人分別來自於害白家、王家和韓家,除了在新人爭霸賽之中遇到過的韓羽,其他的兩個都不是什麼厲害的高手,大概只有綠階巔峰,連青階都不到。
因爲白家和王家是星祁十大家族之中相對最弱的兩家,因此沐淺痕有意提拔,用來制衡。只是沒想到白家和王家已經弱到了這個地步,連拿得出手的世家子弟都沒有了,也怪不得當初放棄了新人爭霸賽的名額。
“鳳青鸞,你就是那個滅了星耀皇族的鳳青鸞?你在星祁可也是出了名的,誰都知道你的名字。雖說星祁和星耀之間向來不和,可是星祁的人卻獨獨喜歡你,甚至還在家中供奉了你的雕像,稱你爲女戰神。”
剛剛在客棧之中坐了下來準備用晚飯,只見白家的那個世家子白德賢一下子蹭到了鳳青鸞的身邊,將原本坐在鳳青鸞身邊的百里宸的座位搶了,興奮得看着鳳青鸞,兩眼冒着熠熠星光。
女戰神!那是什麼鬼!
聽到這話,鳳青鸞嘴裡的一口水顯些噴了出來,岔氣的猛烈咳嗽着。
姚龍將鳳青鸞左手邊的位置讓給了百里宸,百里宸看着這個無顧貼上來的小白臉,臉色仍舊是不好。睨了對方一眼,霜聲道。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鳳青鸞終於平復了下來,無語的看着姚龍,用眼神詢問。
姚龍無奈的點了點頭,似乎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他也知道鳳青鸞素來低調,可是星耀皇室這件事意義深遠,對於每個星祁百姓來說鳳青鸞都算得上恩人,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民間竟然有了這樣的習俗,而以至於到了後來成了一種迷信,連貴族世家之中也開始效仿。
“這裡都是星祁的人,你一個星耀的議會大臣坐在這裡幹什麼!”
白賢德感受到了百里宸身上的低壓,卻傻呼呼的掃了他一眼,開口駁道。
此話一出,一桌子的人都沉默了,無語的看着白家這個蠢貨,他難道不知道鳳青鸞同樣也是星耀的議會十大臣之一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