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不是刁刁!”夜鴻弈薄脣勾起一抹陰森的弧度,單手將姚莫婉夾在腋下,縱身離去。
當夜君清他們出現在皇宮的時候,整個皇宮已經破敗不堪,不管是大臣還是侍衛皆面色蒼白的涌出宮外。
“發生什麼事了?”刁刁隨手扯住一名皇教童子,厲聲質問。
“皇上是假的!海怪不受控制了!”那童子舌頭都在打卷,惶恐迴應。
“糟糕!必是海怪離水了,我們快去找莫婉!”刁刁心驚之餘,與衆人飛奔向金鑾殿,到達金鑾殿的一刻,那隻九頭海怪已然殞命,看着被海怪破壞的幾欲倒塌的金鑾殿,衆人驚愕不已。
“海怪雖受音笛操縱,但前提是自己性命無輿,此番幻蘿將海怪運到這裡,海怪又打破了琉璃罩,失了海水,海怪自然痛苦至極,現在看來,這海怪是乾涸而死。”刁刁低聲解釋。
“莫婉呢?哪裡都找不到!”夜君清環視四處,眼前除了這頭已死的九頭怪,再無他人。
“姚莫婉……哈哈哈……原來那個刁刁是姚莫婉!難怪她沒有出手!原來如此啊!”冰蟄的聲音自九頭怪的身後飄際過來,衆人聞聲望去,赫然看到幻蘿滿身溼漉的站在九頭怪上。
“把莫婉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刁刁憤然看向幻蘿,握着軟劍的手倏的攥緊。
“她被夜鴻弈虜走了,從那個方向離開的,只是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還活着!呵!”幻蘿冷笑着,身體微有一晃。
“你覺得她說的是真話?”刁刁身側,寒錦衣低聲開口。
“幻蘿,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刁刁知道吹奏音笛會消耗內力,如今想要擒獲幻蘿,只需她一個小手指。
“她說的是真的,我親眼看到夜鴻弈抓着姚莫婉朝那個方向去了。夜鴻弈已經瘋了,如果你們再不去,姚莫婉就危險了。”就在刁刁欲朝幻蘿出招時,鬼杵急步走了出來。
“鬼杵,如果你敢騙我,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刁刁眸色凜然,旋即朝鬼杵所指的方向而去,夜君清等人隨後跟了上去。
就在刁刁等人離開的下一秒,幻蘿的身體彷彿落葉般自九頭怪上摔落下來,鬼杵箭步上前,一把將幻蘿接在懷裡。
“姚莫婉……本教主不會放過你!絕對不會……”幻蘿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限,卻還是咬牙切齒的詛咒姚莫婉。
“幻蘿,何必呢。”看着已然昏厥過去的幻蘿,鬼杵不由的搖了搖頭。
且說夜鴻弈夾着姚莫婉一路狂奔,直至到了郊外的樹林裡方纔停了下來。
“姚莫婉!到了現在,你還要帶着這個面具麼!”夜鴻弈冰冷的聲音透着掩飾不住的恨意,雙眼噴火般看向地上的女子。
“很奇怪,你怎麼會猜到我是姚莫婉呢?”姚莫婉沒有否認,而是將臉上的麪皮一點點的扯了下來。
“因爲你就像個魔鬼,永遠陰魂不散的跟在我身邊,只要我不死,你就會一直跟着,一直纏着朕!”夜鴻弈歇斯底里吼着,眼睛裡佈滿血絲。
“不對,因爲在這一羣人裡,只有莫婉不會武功。”姚莫婉聳了聳肩,雲淡風輕的道出問題的關鍵所在。
“姚莫婉!你真該死!爲什麼直到現在,你還沒死?”看着姚莫婉的目光,夜鴻弈似曾相識,就是那雙眼,彷彿能穿透自己的心,看清自己所有的心思。
“因爲你還沒死,莫婉怎麼捨得死呢?”姚莫婉出奇的平靜,甚至是淡然,眉宇間沒有半點憤怒,如秋水無波,亙古不變。
“如果不是你挑唆,幻蘿不敢反朕?姚莫婉,你又一次將朕從至高點推到了深淵!朕恨你!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夜鴻弈的臉扭曲到了極致,蒼白的手漸漸生出異樣的紅色。
“恨?莫婉也曾想過要恨你一輩子,直到你死,恨纔會終結,可是現在,莫婉的感覺好像不那麼強烈了,夜鴻弈……原來連恨你,莫婉都覺得不值。”姚莫婉淡然開口,眸間不再有彼時冰冷絕然的光芒,平淡如一灘死水。
“你……不恨朕?這怎麼可能?不管你是姚莫婉還是姚莫心,你我之仇都不共戴天!”夜鴻弈似乎被姚莫婉的說法驚到了,不由的後退數步。
“從東洲到焰赤國,我們也鬥了很久了吧?夜鴻弈,你不累麼?你從來都沒想過要停下來歇息麼?”姚莫婉脣角勾起一抹苦笑,聲音些許愴然。
“累?沒有!在沒將你和夜君清碎屍萬段之前,朕不累!”夜鴻弈搖頭,腦子裡一片混亂。
“可是莫婉累了,莫婉忽然厭倦了這種爾虞我詐的生活,如果可以,莫婉真想找一處沒人認識的地方,過最樸實的日子。”姚莫婉悽然垂眸,眼底精光一閃而逝。
“你會有這種想法?那你去過啊!爲什麼還要破壞朕的好事?如果不是你,朕現在還在朝堂之上,接受羣臣朝拜!”夜鴻弈完全理不清自己的思路,憤然看向姚莫婉。
“嗯,莫婉的確有這樣的計劃,不過……那是之後的事呢。”姚莫婉緩緩擡眸,在看到遠處飛奔而來的身影時,脣角勾起一抹燦若春花的微笑,
“什麼意思?”看着姚莫婉臉上的笑,夜鴻弈心底忽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意思就是……夜鴻弈,你的死期到了!”姚莫婉說話的順間,腰間被一條細絲纏繞,繼而如閃電般飛出數米,直落在刁刁身後。
“莫婉!你有沒有事?你嚇死君清了!如果……”在看到姚莫婉安然的剎那,夜君清堵在嗓子眼兒的心,方纔落了下去。
“沒有如果,莫婉現在很好!各位,莫婉拜託大家替莫婉討個公道,將這個人五花大綁的交給莫婉!”姚莫婉的聲音寒冽如冰,眼底的恨盈溢而出。
“莫婉,你放心,這個要求不高,刁刁替你辦了!”如果不是夜鴻弈,自己的父親也不會受那麼多苦,此刻,刁刁的身影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夜鴻弈,隨後便是寒錦衣,狄峰,封逸寒。
“莫婉,君清不會讓你失望。”夜君清緊握了下姚莫婉的雪肩,旋即縱身加入刁刁他們中間,將夜鴻弈團團圍在中央。
“姚莫婉!你混蛋!朕要殺了你!將你碎屍萬段”此刻,夜鴻弈終於明白姚莫婉剛剛的異常之語,原來她是在拖延時間,而自己,又一次被她騙了!
“遲了!”姚莫婉冷笑着看向如困獸般被刁刁他們圍在中間的夜鴻弈,眼底迸射出絕冷的寒意。
林中風聲鶴唳,飛沙走石,五個如極光般的身影遊走在半空中,刀光劍影的背後,夜鴻弈已多處受傷,直至刁刁手中的天蠶絲穿透了夜鴻弈的手腕,掙斷了他的手筋,夜鴻弈方纔體力不支的摔到了地上。
“夜鴻弈!你膽子也忒大了些,居然敢把本王劫持到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不過好在本王不是斤斤計較的人,這一劍下去,本王跟你的賬,跟你兩清了!”見夜鴻弈欲起身反擊,狄峰的劍倏的掃過夜鴻弈的腳踝,斷了夜鴻弈的左腳筋。
“既然夏王那麼大度,本王亦不是小肚雞腸之人,夜鴻弈,這一劍是本王替自己討回的公道。”封逸寒藉着夜鴻弈吃痛的空當,手中利劍翻了個花兒,倏的斷了夜鴻弈的右腳筋。
“夜鴻弈,這兩隻手是你欠我父親和本姑娘的!”刁刁心下生恨,手中的銀絲突然化作兩條,分別穿透了夜鴻弈的左右手。
“呃……”剛剛與幻蘿和九頭怪大戰已然耗盡了夜鴻弈大半功力,如今面對夜君清等人的圍攻,夜鴻弈黔驢技窮,再無還手之力,此刻,夜鴻弈已然半跪在了地上,眼球凸起,眼白如血染一般。
“夜鴻弈,你欠君清的,君清可以不計較,但你欠莫心和莫婉的,君清卻要跟你算清楚!”夜君清說話間以軟劍挑開了夜鴻弈胸口的衣裳,硬是在夜鴻弈的胸口切下大塊皮肉。
“啊”劇烈的疼痛讓一直掙扎反抗的夜鴻弈猛的嘶叫一聲,幾乎同一時間,刁刁用細絲將夜鴻弈綁在了旁邊的樹幹上。
“姚莫婉……姚莫婉!朕要殺了你!啊”被綁在樹上的夜鴻弈眼底充斥着嗜血的殺意,那雙眼直直瞪着姚莫婉,恨不能用眼神將眼前的女子凌遲處死。
“你們都退下,莫婉有話要跟夜鴻弈說。”衆人身後,姚莫婉聲音色清冷,面色平靜如潭。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