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姚莫婉身邊的啓修笛簡直用崇拜的目光看向姚莫婉,他甚至沒看到姚莫婉出手,這些人已經開始頂禮膜拜了。
“本姑娘不是你們口中的楚後,讓開。”姚莫婉見此,冷聲迴應。
“不能夠啊!楚後,您是不知道,楚王正滿天下的找您呢,據小的所知,您這畫像在樓蘭國可是人手一份,您知道您意味着什麼嗎?”賊匪頭子看着姚莫婉的眼睛裡,金光閃閃。
姚莫婉不語,俯身拿過賊匪頭子手中的畫像,攤開來時,心下微震,躍然在那紙上的畫像,分明與自己的臉如出一轍,到底是鬼道子的手藝精湛,還是其他原因呢?姚莫婉不急於知道真相,因爲她懂得,真相,從來不是一朝一夕獲得的。
此時,啓滄瀾經不住好奇的走了過來,在看到姚莫婉手中的畫像時,眸間閃過一道幽芒,看來夜君清這兩個月真是沒閒着,這張畫像能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出現,那再往前走,麻煩可就越來越多了。
“楚後,您就行行好,跟我們一起回去見樓蘭王吧,一百萬兩黃金啊!您全當是施捨給我們的了!”賊匪頭子乞求開口。
“本姑娘再說一遍,我不是姚莫婉,你們認錯人了。”姚莫婉將畫像扔在地上,冷漠迴應。
“既然楚後不吃敬酒,那就別怪我們兄弟動粗了,希望楚後明白,我們兄弟也只是想混口飯吃。”賊匪頭子見姚莫婉拒不承認,緩緩起身,目露兇相。
就在賊匪頭子伸手欲拽姚莫婉之時,忽見一條青蛇如離箭般射了出去,緊接着便是一陣慘叫聲。
“還以爲你有多厲害,原來是借了人家的大名!”啓修笛瞥了眼姚莫婉,轉爾收回青蛇。姚莫婉不介意啓修笛的冷嘲熱諷,她心裡明白,這孩子開始護着自己了,這是個好現象。
“老大!你沒事兒吧!”嘍甲見賊匪頭子倒在地上,面色青紫,登時急了。
“他沒事兒,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你們誰想跟他一樣下場,儘管上來。”姚莫婉櫻脣勾起,不怒自威。一側,啓修笛撅嘴看向姚莫婉,還真會使喚人吶。
即便有鮮活的例子擺在眼前,可爲了一百萬兩黃金,仍有不怕死者衝了上來,且不止一個。
“你若不動手,你乾爹也是一樣要挨累的。”見啓修笛杵在那裡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姚莫婉微俯到他耳邊,漫不經心道。姚莫婉的話果然管用,下一秒,啓修笛幾乎同一時間放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條小蛇,後果可想而知。
且待十輛馬車伴着賊匪們的哀嚎聲離開樑原之後,差不多兩天的時間,一行人終於到了樓蘭鬧市。雖說只是樓蘭邊境,但其富足之貌仍讓人瞠目結舌。
“這是什麼?”姚莫婉本欲下車,卻見啓滄瀾伸手遞進一個嵌着白紗的斗笠。
“你且戴着,出來便知道了。”啓滄瀾淡聲開口,並未多做解釋。姚莫婉挑了挑眉梢,忽然笑道,
“這該是大祭祀第一次送婉兒禮物吧?”姚莫婉接過斗笠後,美眸如水般掃過坐在對面的幻蘿,臉上的笑宛若春花。其實姚莫婉對幻蘿沒什麼敵意,可就是看着不順眼。彼時她覺得刁刁做那些損人不利已的事沒意義,現在想想,只圖一樂也好呢。
“你!”幻蘿果然惱火,可惜姚莫婉沒給她機會,便已戴着斗笠下了馬車。此刻,冷冰心與魅姬他們亦跟了上來。
看着幾乎貼滿整面牆的榜文,姚莫婉在風中凌亂了,好吧,她承認啓滄瀾讓她帶上斗笠,是極明智的決擇。
“會不會太誇張了?”冷冰心驚愕開口,只見城牆上的每張榜文上都是姚莫婉的畫像,各種神態,各種姿勢,簡直惟妙惟肖。由此可見,姚莫婉的失蹤對夜君清來講是怎樣驚天動地的一件事。
“進城吧。”啓滄瀾看着那些畫像,心似沉入深海的石子,擠壓般的不舒服。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羣中間,姚莫婉一行人備受關注,原因便是啓滄瀾的出現。如此俊逸如仙的男子,走到哪裡都是一道風景,吸引了衆多女子的近似貪婪的目光,尤其是那頭少有的似月華般的銀髮,隨風輕揚間攝住了多少女人的心魄。當然,刁刁眉眼間的妖嬈嫵媚,行走間的婀娜娉婷也讓男人們爲之瘋狂。
看着那些女子豔羨的目光,車廂內的幻蘿眼底有寒光掠過,下一秒,便已下車走到啓滄瀾身側,彷彿在昭示着她的所有權,人羣中一片驚呼,絕美如仙的人兒,讓人心血爲之沸騰,即便是街上女子也忍不住盯着幻蘿,不肯移開視線。
相差的距離決定人的眼光,差的近了,會遭人妒忌,雲泥之差就只能讓人羨慕和崇拜。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啓滄瀾,幻蘿和刁刁三人,姚莫婉脣角微勾,計上心來。
“你笑的好邪惡。”姚莫婉身邊,啓修笛擡着腦袋,警覺看向姚莫婉。
“如果你敢亂說話,本聖女還可以笑的更邪惡。”姚莫婉並不討厭啓修笛,甚至可以說是喜歡,但她很清楚,此熊孩子欠調教。
“你一定是在打幹爹和姨娘的壞主意!我去告訴他們!”啓修笛明顯不受威脅。
“腿長在你身上,本聖女自是攔不住的,不過……法師臨行前囑咐本聖女,只要本聖女有需要,可隨時調派人手過來,亦或者回去。孩子,凡事三思而後行呵!”姚莫婉脣角的笑意越發濃了幾分。鑑於自己能否繼續跟乾爹在一起的權力掌握在姚莫婉手裡,啓修笛終是乖乖跟姚莫婉走在一起。
姚莫婉身後,冷冰心與魅姬他們看着久違的中原,且將那些煩心的事兒拋在腦後,心情分外舒爽。
且說衆人行至大街中央最爲繁華的地段時停了下來,姚莫婉將刁刁叫到身邊,小聲嘀咕幾句,之後便見刁刁先一步走進對面富麗堂皇的‘聚仙樓’。姚莫婉等人則隨後信步而入。
“什麼?老夫沒聽錯吧?你要買下聚仙樓?”帳桌後面,一年過花甲的掌櫃驚詫看向刁刁。
“你沒聽錯,開個價吧。”刁刁依着姚莫婉的吩咐,正色開口。
“不賣!這可是祖業,老夫守了幾十年,是有感情的!你若不吃飯住店,請走吧。”掌櫃面露慍色,揮手欲打發刁刁。
“感情能當飯吃麼,本姑娘有的是銀子,隨便你開價!”刁刁一臉的財大氣粗讓身後的姚莫婉頗感無奈,若這掌櫃真的開了天價,介時打臉啊!
待刁刁語閉之後,掌櫃也不擡眼,只揮了揮手,便見後廚十幾個彪形大漢各個舞着砍刀走了出來,像是這種行當,若不養個把打手還真是不行。
“動武啊!本姑娘喜歡!”且說人家打手還沒怎麼着,便被刁刁先發制人,全數撂倒。
“女俠……您別在這兒鬧事啊,有什麼話好好說!”老掌櫃這次不敢無動於衷了,當即走過來,笑臉相迎。
“都說了讓你出個價,快說!”刁刁拍了拍素淨白皙的玉手,挑眉開口。此時,姚莫婉卻上前一步將刁刁拉到自己身後。
“掌櫃,我看您這酒樓生意如此慘淡,就算不賣,早晚也得虧光,如今我們願出一千兩銀子把它買下來,這對您來說,機會實在難得。”姚莫婉聲音溫潤,慢條斯理開口。
“多少?一千兩!丫頭,老夫這酒樓一年就可賺一千兩,你覺得……”就在掌櫃反駁之際,忽聽上下兩層樓的客人皆大呼有蛇,繼而魚貫而出。
“喂!還沒結賬呢!你們愣着做什麼,快去結賬啊!哪兒來的蛇啊!”掌櫃無暇顧及姚莫婉,衝到樓梯口時,赫然看到一條通體透紅的小蛇正衝他吐着芯子。
“蛇……蛇!”偏生這掌櫃天生怕蛇,登時腿軟的跌坐在地。
“小紅,過來!”啓修笛見姚莫婉使了眼色,當即將小紅蛇喚了回去。
“掌櫃的,您這兒可不太平呢,若是這些調皮的小傢伙天天都來這兒溜達,您這酒樓可不就虧了麼。”姚莫婉踱步走到老掌櫃身邊將其扶起,似有深意道。
“你!是你們搞的鬼!老夫要去報官!”老掌櫃一把推開姚莫婉,怒聲低吼。
“好啊,您大可去報官,我們在這兒等您,決不離開。”姚莫婉說的雲淡風輕,絲毫在乎老掌櫃的威脅。見老掌櫃狐疑看着自己,姚莫婉復又開口。
“就算你不報官,我們還想去衙門評理呢,你慫恿這十幾個打手調戲我們嬌滴滴的刁刁姑娘,還有,你們店裡的蛇咬傷了我們的修笛小朋友,嘖嘖……這事兒可得好好說道說道。”姚莫婉找了個位置悠然坐了下來,手指輕彈了下自己幾乎無塵的羣裾。
“你……你惡人先告狀啊!”老掌櫃也是在街面上混了幾十年的老人兒,自然看出姚莫婉對這間酒樓勢在必得的決心,又擡眼看了看左側的長相妖嬈,可心狠手辣的刁刁,右側表面天真,可袖子裡至少藏了七八條毒蛇的啓修笛,終是妥協。
“一千兩怎麼都不能賣,一萬兩是老夫心裡價位。”有時候天降橫禍,真是擋也擋不住。
“一千兩。”姚莫婉淡然開口,眸色精光閃爍。
“這可是老夫的家業,老夫一家上下十幾口,都靠這間酒樓養活着!”掌櫃五官糾結,邁步走到姚莫婉身邊。
“那就……一千五百兩,這也是我的心裡價位。”姚莫婉停頓了許久,方纔加了五百兩。
“姑娘,你怎麼也得讓老夫出了這個門後不致於餓死啊!九千兩,不能再低了。”老掌櫃咬牙切齒,跺腳道。
“兩千兩,不能再高了。”姚莫婉啓眸看向掌櫃,眸色犀利如鷹。一側,刁刁聽着姚莫婉的報價,忽然有些同情掌櫃,原本她的心裡價位還真就是一萬兩,這麼大的酒樓,該值這個價呵。
看着姚莫婉與掌櫃脣槍舌戰,冷冰心清眸微眯,這神態,這動作,這字裡行間的得理不饒人,真和姚莫婉極像,可也難保不是他們訓練了很久的。此時,冷冰心還真是辯認不出眼前之人是真是假。
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間,刁刁都快睡着了,姚莫婉那邊終於有了定論。
“刁刁,去給掌櫃拿錢,兩千五百兩。”且見姚莫婉對面,掌櫃已經累的氣喘吁吁,還翻着白眼兒。爲了多賣五百兩銀子,他差點兒豁出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