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愛情怎麼能用金錢來衡量呢。”細細琢磨,楚漠信的這句話,倒不失爲一句名言。
“那爲什麼?”姚莫婉追問。
“母后死了十五年了,父皇幾乎每個月都會有十天獨居在母后的寢宮,有一次本王偷偷溜進去時,看到父皇對着母親用過的鏡子在笑,還把大哥做的事一件件的嘮叨給母后聽,那才叫愛吧?可你看看這裡,榻上連被子都沒有,想必夜鴻弈很少來!如果他愛莫心姐姐,就該像父皇一樣,一個月怎麼都該來幾次,畢竟這裡有他和莫心姐姐好多回憶啊!”楚漠信揚頭看向姚莫婉。
“自從大姐死後,他一次都沒進來過。”姚莫婉悽楚的看着空無一物的軟榻,心底千般滋味縈繞。
“真不知道莫心姐姐怎麼會喜歡那麼個爛人,要是大哥能早點兒遇着莫心姐姐就好了。”楚漠信擡頭環視着房間裡的每個角落,自顧說着。
“爲什麼?”姚莫婉收斂起哀傷的情緒,轉眸看向楚漠信。
“這個世上,只有大哥才配得起莫心姐姐!”楚漠信一本正經解釋。
高攀不起啊!楚漠信的話讓姚莫婉渾身汗毛豎起,別人倒還可以考慮,楚漠北?算了吧!
“剛剛你說你父皇會在鏡子面前說你哥哥的事,那你的呢?”姚莫婉忽然發現,楚漠信的話題都不是她的菜,實在沒法兒往下接。
“母后生我的時候血崩父皇不喜歡我所以父皇從不在母后面前提我,不過沒關係,本王會親自告訴母后!”楚漠信倔強的揚起腦袋,帶着笑的眼睛,分明有淚在閃。
“對不起”看着楚漠信臉上的微笑,姚莫婉暗自噎喉,那股心疼來的莫名。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爲什麼當年楚漠信只有十歲年紀卻已經搬出皇宮,有了自己的府院。
“你好奇怪,幹嘛要說對不起。走吧,再看下去,本王怕忍不住拆了這“六夜言情”裡!”楚漠信倒不覺得悲傷,邁步走在前頭。
自楚漠信住到關雎宮後,夜鴻弈一連幾日都去了桓採兒的渡月軒,以致於桓採兒在收到皇甫俊休給她的字箋後,在枕邊就把這事兒給辦了。
此刻,渡月軒的正廳擺滿了美味珍饈,瓊漿玉液,香氣飄蕩而出,讓人垂涎三尺。
“怎麼那個傻子也來了?”桓採兒一襲盛裝的站在宮門口,赫然看到不遠處與楚漠信走在一起的姚莫婉。
“是啊,奴婢只到西廂房請了小寒王,她怎麼跟來了?”紫霜亦覺詫異。
“算了,既然來了也不能趕走,不過多雙筷子而已。”此刻,楚漠信與姚莫婉已然走到近前。
“採兒叩見肅親王,叩見寒王,叩見姚貴妃。”桓採兒身姿輕盈的迎上前來,恭敬施禮。
“婉兒姐姐,她可沒你漂亮!”人前人後,楚漠信依舊擺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配合姚莫婉。
“所以皇上還是喜歡本宮多一點啊!”姚莫婉毫不避諱的道出事實。一側,桓採兒聞聲臉色微有一變,卻在須臾間恢復如初。
時至今日,她還需要跟一個傻子較什麼勁兒,更何況,她現在可不稀罕什麼皇寵,既然夜鴻弈想削了父親的兵權,擺明了是要剷除桓家,覆巢無完卵,他日桓府遭難,自己一樣會被打回原形,如今對她來說,替父親找到穩妥的退路纔是正事。
“姚貴妃說的是,誰不知道整個皇宮,皇上最寵的人就是姚貴妃呢。”桓採兒朱櫻勾笑,附和應承。
“王爺,裡面請!”待姚莫婉和楚漠信走進渡月軒,桓採兒轉眸看向夜君清,夜君清微微點頭,隨後跟了進去。
“蜀臣皇甫俊休拜見宸妃娘娘。”清越的聲音優雅動聽,桓採兒聞聲識人,只見眼前男子一身白色儒袍,玉冠束髮,發間兩條青色絲帶垂落,襯的皇甫俊休儒雅安靜,唯美的彷彿畫中之人,尤其是那雙溫潤如春的眸子,看的人心裡發慌,心跳加速。
“娘娘?”一側,紫霜感覺到自家主子的失態,登時輕喚一聲。
“免禮,皇甫使者裡面請。”桓採兒斂了眼底的華彩,聲音似比剛纔還要柔上幾分。
“謝娘娘。”皇甫俊休聞聲擡眸,衝着桓採兒微微一笑。這一笑落在桓採兒眼底有如萬丈華光,暗淡了日月星辰。
席間,姚莫婉與楚漠信極盡表演之能,相互夾菜倒酒,好不熱鬧,看的一側的夜君清一頭霧水,如果這是演戲,那眼前二位的功底他望塵莫及,至少在楚漠信面前,他笑不出姚莫婉那樣的燦爛。如果不是演戲,夜君清就更加佩服的五體投地,朝夕間從兩看兩相厭,到兩看兩相惜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此刻,姚莫婉與楚漠信太過親暱的動作讓夜君清忽然有種白駒過隙的感覺,是自己太老,跟不上這個時代了?還是他們太激進,他甚至在姚莫婉眼中看到了情投意合的目(索“六夜言情+”光,她看上楚漠信了?可他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啊!
一股莫名的酸意在夜君清的心底從潛移默化漸漸升華,已經成了他無法忽視的感觸。
而另一側,桓採兒時不時的命紫霜夾菜給皇甫俊休,還會向皇甫俊休細心介紹每一道菜的做法。
“娘娘果然蕙質蘭心,俊休之前還從沒聽過這種烹飪方法。”席間人多,皇甫俊休不便說太多語帶雙關的話,不過單憑桓採兒安排了這次宴席,皇甫俊休便有理由相信桓採兒是有向大蜀投誠之意的。
於是,在紫霜夾菜過來的空當,皇甫俊休悄然將袖內的字箋交到了紫霜手裡。紫霜片刻躊躇之後,尋個機會將字箋遞給了桓採兒。
“若皇甫使者有興趣,哪日本宮帶你到御膳房走走,也讓本宮盡些地主之誼。”桓採兒在看懂字箋內的邀請之意後,似有深意開口。
“如此甚好!”皇甫俊休微微點頭,脣角勾笑。一笑動心,二笑動情,桓採兒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淪陷,眼前男子雖稱不上豔美絕倫,丰神俊逸,可那股獨有的儒雅的味道,卻是桓採兒無法抵擋的。
適夜,姚莫婉摘了翡翠耳環,透過銅鏡看向殷雪。
“你覺得皇甫俊休長的怎麼樣?”
“屬下以前的主人是燕南笙。”殷雪淡聲道。
“是啊,本宮差點兒忘了,凡是看過燕南笙的人,便是看到長相俊逸,出類拔萃的,也會覺得是庸碌之姿。其實本宮也沒看出皇甫俊休長的哪裡出衆,可桓採兒怎麼就跟他對上眼了呢?”姚莫婉不解,客觀來說,夜鴻弈的長相可一點兒都不輸皇甫俊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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