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段梓柔比任何人都希望夜子宵能放棄稱帝的念頭,龍椅可不是那麼好坐的!如果她的死可以讓夜子宵和姚素鸞反目成仇,繼而打消夜子宵稱帝的野心,她心之所願!”姚莫婉淡淡說着,心底閃過一絲無奈,彼時夜鴻弈登基,不知死了多少人,如果皇帝那麼好當,早就有人造反了,還能等得到他夜子宵麼!
正如姚莫婉所料,自她們離開後,段梓柔果然沒有踏出竹海,她在等,她亦在賭
華清宮內,當姚震庭將段梓柔墜崖之事告訴姚素鸞之時,姚素鸞美豔的臉上浮現出毫不掩飾的得意之色。
“素鸞啊,父親可是死了心的要助景王,開弓沒有回頭箭,你與我都沒有後悔的餘地了!”自他這個宰相名存實亡之後,姚震庭便將一顆心全都撲在助夜子宵登基這件事上。
“素鸞保證父親不會因爲這個決定而後悔,而且皇上已經開始奪權了,父親這個宰相做的也沒意思,現在只要姚莫婉在皇上面前隨便說那麼一句,父親腦袋都未必保得住,如今有了景王這座靠山,父親也算無後顧之憂了。”姚素鸞陰聲陰氣開口,言外之意除了這條路,姚震庭根本無路可走。
離開華清宮後,姚震庭垂首暗忖,這段時間,他眼皮跳個不停,心底總是煩亂不安,似是有大事要發生一般。
“父親頭頂好大一朵烏雲啊!汀月,這是不是所謂的烏雲罩頂?”清越的聲音悠然響起,姚震庭聞聲擡眸,正看到姚莫婉一副閒散模樣的站在自己面前,懷裡還捧着一隻小貓兒。
“娘娘,奴婢聽說烏雲罩頂,印堂發黑什麼的,都是凶兆!”汀月附合著應道。
“住口,老夫堂堂一品宰相,豈容你一個宮女在這裡胡說八道!”在看到姚莫婉的剎那,姚震庭突覺渾身血液順間沸騰,如果不是礙於身份,姚震庭真想衝上去將姚莫婉撕成兩半。
“汀月也不算胡說吧?看這方向,父親該是從華清宮出來的,如今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二姐的華清宮污穢的很,大家都避之唯恐不及。父親這一去,怕是沾了不少晦氣,纔會烏雲罩頂的,莫婉勸父親這段時間還是小心爲妙。”姚莫婉清眸微眯,脣角的笑詭異莫測。
“姚莫婉,如果不是你跟皇上嚼舌根,老夫會是現在的下場!不過你別得意,總有一日,老夫會讓你後悔!”姚震庭發狠詛咒,他日若功成,他第一件事便是將姚莫婉綁縛刑場,親眼看着她被凌遲處死。
“父親這句話可真是冤枉婉兒了,如果不是婉兒勸皇上消氣,父親的腦袋現在指不定在哪兒呢。”姚莫婉眨着清澈的眸子,一本正經道。
“你會這麼好心!”自那日姚相府之後,姚震庭將以往之事仔細斟酌,不禁後怕,若姚莫婉想,自己早就命喪黃泉了。
“看來看去,就只有父親深知我心,婉兒自然不會那麼好心,婉兒是覺得那麼早砍了父親的腦袋不過癮,雖然說遊戲總有玩完的一天,不過婉兒注重遊戲的過程,太早結束就沒意思了,父親說是不是?”姚莫婉閒散的神情徹底激怒了姚震庭。
“姚莫婉,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你別得意太早!”丟下這句話,姚震庭憤然繞過姚莫婉,正欲離去之時,姚莫婉突然推了把懷裡的小優,小優受驚過度,猛竄到姚震庭身上,鋒利的爪子透過(海”全.文.)衣襟狠狠嵌進姚震庭的肩上。
“呃痛死了!該死的畜牲!老夫非要捏死你不可!”就在姚震庭發飆的抓住小優,正欲下狠手之時,夜鴻弈突然出現在姚震庭面前,懷裡,姚莫婉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滾而落。
“姚震庭,你剛剛在說什麼?”陰蟄的聲音透着徹骨的寒意,夜鴻弈的眼睛如兩個黑洞般狠狠瞪着姚震庭。
“老臣叩見皇上”這一刻,姚震庭方纔知自己着了姚莫婉的道。
“皇上父親罵的是小優,沒罵婉兒”多麼生動鮮活的一句話啊,夜鴻弈的臉色頓時陰雲密佈。
“回皇上,老臣剛剛”即便他身在曹營心在漢,可當下,他的主子依舊是眼前高高在上的夜鴻弈。就在姚震庭欲解釋之時,夜鴻弈卻先一步開口,
“即日起,沒有朕的傳召,相爺不必入宮了。”丟下這句話,夜鴻弈轉眸看向姚莫婉,心疼的“聽潮閣”拭落姚莫婉的眼淚,看也不看姚震庭一眼的離開。
“汀月,送送父親吧,還有把小優抱回來。”姚莫婉刻意裝作怯懦的模樣,遞了個眼神兒給汀月。
“奴婢遵命。”汀月領會其意,恭敬施禮。
待夜鴻弈攬着姚莫婉走遠,汀月踱着步子走到姚震庭面前。
“看來娘娘說的沒(索本書名+海看最快更新)錯,相爺還真是烏雲罩頂呢。”汀月一臉的幸災樂禍,聲音大有諷刺之意。
“大膽,你一個宮女”姚震庭本就憋了一肚子氣,如今還被一個宮女奚落,登時怒目圓睜。
“我一個宮女怎麼了?汀月雖職位卑微,可做人做事問心無愧,當日二夫人在姚相府吃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罪!如果不是老爺縱容,二夫人怎麼會死!人家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二夫人在老爺眼裡連條狗還不如!不過現在,老爺在汀月眼裡也不過是畜牲一條!哦,對了,還是一條無根的畜牲,那‘無根水’還是汀月親手淘弄的呢,老爺可還滿意?”汀月悻悻看向姚震庭,眼底鄙夷之色盡顯。
“豈有此理!死丫頭,你居然敢”姚震庭被氣的拼命喘氣,手中的小優得着空擋猛的掙脫,臨跳時還不忘在姚震庭的手上留下幾道深深的血痕。
“老爺別忘了,這裡是皇宮,不是老爺可以隨便放肆的地方,相信老爺該知道出宮的路,那奴婢便不送了,老爺自便。”汀月說完後,悠然轉身,大步離去。
轉身一刻,汀月雙手狠狠捂住胸口,跟了主子這麼長時間,汀月自認也學會了主子的一招半式,唯獨這個囂張勁兒,她怎麼都學不來主子那般氣勢,不過汀月相信,就算她畫虎不成,也肯定能把姚震庭氣個半死。
此番對決,姚震庭徹底豁出去,欲將整個身家都押在夜子宵身上,當然,這也正中姚莫婉下懷。
自段梓柔墜崖之後十日,夜子宵方纔出現在華清宮。
內室,香薰嫋嫋,燭火搖曳,忽明忽暗的燭光將夜子宵的臉映襯的棱角分明。只是十幾天的時間,夜子宵卻似變了個人,俊逸的容顏憔悴不堪,因爲消瘦,顴骨顯得分外突兀。
“王爺節哀,王妃之死素鸞也略有所聞,沒想到事情來的這麼突然。”姚素鸞面色悲慼,玉指提壺爲夜子宵倒了杯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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