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問尋了知情人,在老爺未迎娶三夫人之前,周成武與三夫人便有過苟且之事......而且不止一次,所以......奴才懷疑......小少爺或許不是老爺的親生骨肉。”劉醒尷尬回稟,心底多少有些忐忑,畢竟關乎姚府子孫綿延的大事,他亦不敢確定。
“本宮要的是證據確鑿。”姚莫婉足尖點地,深邃的眸蕩起柔柔的光彩,她就想麼,像姚震庭那樣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怎麼會有兒子呢。
“劉醒明白。”待劉醒退下,姚莫婉亦揮手退了汀月,刻意放輕腳步走進關雎宮。夜君清睡的很沉,以至於姚莫婉站在他面前,他都無所察覺。
看着那張光鮮明豔的容顏,姚莫婉脣角勾起一抹會心的微笑。
君清,爲了大楚江山,你披荊斬棘,血戰沙場,無懼風餐露宿,無懼刀光劍影,你爲我打造了大楚的銅牆鐵壁,我卻讓你落得昏碌頹廢的罵名,淒涼悲愴的下場。好好睡吧,待你真正醒來,莫婉必還你大楚錦繡河山,補你一世深情。
眼角,有淚溢出,姚莫婉無聲拭落眼淚,緩緩走近夜君清,纖長的青蔥玉指情不自禁的撫了過去。
就在姚莫婉的手指欲觸及到夜君清臉上的剎那,夜君清突然睜眸,清澈如水的眸子在看清近在咫尺的指尖時,睡意頓無,那雙眼,緊鎖住手指的主人。
“你要幹什麼?”夜君清警覺看向姚莫婉,一臉的防備。
“只是離開一會兒,就這麼想了,我的絮子真是可憐,分明自個兒的地盤,卻讓某些不自覺的人佔去大半,一定睡的很不舒服吧?”姚莫婉的指尖改了方向,旁若無睹的攬起絮子,瞧也不瞧夜君清一眼,踱步走入內室。
貴妃椅上,夜君清一臉黑線,很想怒吼回去,我想麼!我很舒服麼!不過在未確定姚莫婉是否還在爲剛剛的事生氣之前,他終是選擇沉默,但是心底的腹誹是可以有的!
自姚素鸞被貶,後宮被一個傻子獨佔風頭,這樣的局面改變了很多人的看法,原本大家以爲因爲有當皇貴妃的姐姐,皇上愛屋及烏,纔會封個傻子爲妃,可如今,大家終於明白,皇上是真的寵姚莫婉。因爲姚素鸞的事,皇上在朝堂上對姚震庭都有疏遠,唯獨對姚莫婉的寵愛卻是有增無減。
魂沙園內,夜鴻弈拉着姚莫婉的手,凝視着眼前花朵繁茂,壓彎枝椏的魂沙樹,心底一片悵然,即便他不喜歡姚莫心,可不得不承認,姚莫心該是他見過的最睿智無雙的女子,能用這樣的方法觀星,着實非常人所能辦到。
“婉兒昨晚夜觀天象,紫薇星光芒大盛,反倒是白虎星宿的將星暗淡無光,皇上,這魂沙園真的好神奇!”姚莫婉指着白虎星宿內的那棵魂沙樹,驚訝開口。
“走吧,朕陪你去瞧瞧絮子,御醫說它近些時日有些厭食?”夜鴻弈緊拉着姚莫婉的手,轉身離開魂沙園,自姚素鸞小產那日之後,桓橫倒也識相,以年邁爲由,將手中的兵權交了一半,也算是解了他的心頭大患,尤其在看到代表自己的魂沙樹越發茂盛之後,夜鴻弈懸着的心終是穩了下來。
暗處,姚素鸞看着夜鴻弈挽着姚莫婉的手愈漸走遠,臉上的表情猙獰至極,手中攥着的錦帕褶皺的不成模樣,她恨夜鴻弈卸磨殺驢,兔死狗烹,更恨姚莫婉那個白癡佔盡皇寵,如今在皇上眼裡,就連那隻該死的畜牲都比自己矜貴,可憐她的孩子,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她如何不恨!
“娘娘......這是您要的老鼠藥......”明玉小心翼翼的將裹着老鼠藥的紙包遞給姚素鸞。
“你現在就去關雎宮外守着,只要看到那隻畜牲,定要想盡一切辦法把它抱到華清宮!”姚素鸞咬牙切齒開口,旋即握着老鼠藥離開魂沙園。
直至姚素鸞走遠,明玉方纔退步走到角落裡。
“安公公,依您之意,奴婢是否該把姚妃的絮子抱到華清宮?”明玉恭敬站在安柄山身側,請示問道。
“雜家真是不明白,能混到皇貴妃這個位置,姚素鸞該不傻纔是,怎麼現在做起事來,倒比姚妃更像個傻子。既然恨姚妃,那老鼠藥怎就不直接餵給姚妃呢,那樣雜家也省事兒了。罷了,看來還得委屈你跟在姚素鸞身邊兒,直到抓住她的致命把柄。”安柄山微眯起細縫小眼,精銳的寒芒直直射向姚素鸞離開的方向。
“爲公公效力實乃奴婢之幸,奴婢不委屈。”明玉謙卑垂首,靈動的眸子閃爍着堅定不移的光芒。
“你這丫頭就是懂事,可不像紅梅......咳咳,罷了,你放心爲雜家辦事,少不了你的好處,去吧!”安柄山清了清嗓子,揮拂塵退了明玉。
或許是那日夜君清主動示好,絮子這兩日成了關雎宮東廂房的常客,即便夜君清有一萬個不願意,卻也不敢使用暴力把它攆走。用姚莫婉的話,若是驚了絮子肚子裡的小貓,他很難保證姚莫婉會不會活吃了他。
“喵~”日當正午,絮子懶洋洋的蹭着夜君清的腳踝,不停的叫着。直叫到夜君清忍無可忍,方纔擱下手中狼毫,俯身將絮子抱進懷裡。
“你這絮子,越發像起你的主人,除了講理,什麼都會!”夜君清狠瞪了眼老老實實趴在自己懷裡的享受的絮子,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關雎宮內,當夜君清抱着絮子走進來時,恰逢看到夜鴻弈將姚莫婉壓在自己身下,肆無忌憚的吻落在姚莫婉衣襟半開的雪頸上。
心,忽然似被黃蜂蟄了一下,一點點的痛不要緊,要緊的是痛的地方帶着毒,毒性迅速蔓延,那種隱隱的痛隨之遍及全身。感覺到夜君清雙臂收緊,絮子極不舒服的‘喵—’了一聲,繼而撲到地上,獨自偷歡去了。
“原來是君清啊!看朕,都忘了時辰,差點兒讓朕的婉兒餓肚子,是朕不對!”夜鴻弈神情自然的拉起被壓在貴妃椅上的姚莫婉,心底有些懊惱,分明昨晚纔在姚莫婉那裡得到無限滿足,可剛剛,他還是抑制不住的想要這個女人,夜鴻弈曾一遍遍的問自己,姚莫婉到底哪裡好,她甚至智力還有些問題,可他偏偏如此執拗的渴望這具身子,渴望到自己無法控制的地步,有那麼一刻,夜鴻弈想到了‘愛’這個字。
“君清你來啦,絮子呢?”夜鴻弈身後,姚莫婉天真爛漫的看向夜君清,眼底的愧疚一閃而逝。
即便重生,即便知道夜君清的深情,可這輩子,她還是無法將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給這個男人,姚莫心已經成爲過去,她相信會有更好的女子值得夜君清呵護,而她的腦子裡,除了報仇,就是報恩。
“婉兒,你叫他......什麼?”當聽到姚莫婉如此親暱的稱呼時,夜鴻弈心底陡然涌起一抹陰霾。
“君清啊,絮子喜歡婉兒這麼叫,雖然婉兒不喜歡,可誰讓絮子懷了貓寶寶呢。君清,絮子呢?”姚莫婉聳肩的樣子逗壞了夜鴻弈。是他多心了,他的婉兒怎麼可能喜歡別的男人,不爲別的,只因他對她特別的好。
“朕的婉兒總有那麼多奇怪的想法,君清啊,你別介意呵!”夜鴻弈上前兩步將姚莫婉攬在懷裡,深幽的眸子帶着一絲詭異看向夜君清,曾經叱吒風雲的戰場神話,再這麼呆下去,怕是要廢了!
“皇上言重了,臣弟沒必要和姚妃計較。”夜君清眸底閃過一絲不屑,言外之意便是無需跟一個傻子計較,可心底,仍糾結於剛剛的那副香豔畫面,他怎麼會有那樣的情愫?沒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