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豈敢欺瞞小王爺,地契三天前就送過去了。”百里皓然好後悔啊!他就不該將自己的計劃毫無保留的告訴楚漠信,這下可好了,好不容易誆到手的鳳凰山地契,自己還沒捂熱乎,就這麼還給奔雷了。
“本王不信!你要真送過去,姚莫婉一定會有回禮的!怎麼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你還有沒有別的值錢的東西,再送過去!”楚漠信十分較真兒道。
“小王爺,您到底是哪一夥的啊?”此刻若是換作另外一人,百里皓然一定會懷疑他是內奸。可偏偏是楚漠信,他是罵不得,打不得,恨不得,傷不得。
“本王管你哪一夥的!反正本王要見姚莫婉,除非你放本王出去,不然就給我送,送到她踏進這個門檻爲止!要不這樣,你告訴姚莫婉本王在這裡得了!”楚漠信不耐煩的看向百里皓然,提議道。
“太子殿下有命,不可暴露身份,微臣萬萬不能......”
“不管了,本王就是要出去,天天呆在這裡,憋死了!”楚漠信當下甩開百里皓然,正欲衝出去時,房門突然自外面被人打開,楚漠信驀的止步,正看到皇甫俊休擠眉弄眼的走了進來。
“咳咳......百里皓然,你也太不小心了,那麼重要的地契怎麼能丟了呢?”楚漠信登時看出皇甫俊休的意思,煞有介事的轉身,指責道。
“微臣......微臣疏忽了,求小王爺責罰......”百里皓然別無選擇,只有認罪。否則這個小王爺一定會秋後算賬的。
“你們都下去。”清越的聲音婉轉悠揚,宛如天籟,見楚漠北開口,百里皓然如臨特赦般離開房間,皇甫俊休亦轉身離開,關門時,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楚漠信。
“皇兄啊,你什麼時候來的啊?”楚漠信深吸口氣,旋即轉身,恍然看向楚漠北。
“歷練是假,想見姚莫婉是真,對不對?”楚漠北緩步走到楚漠信身側,輕撫着他的肩膀,不知不覺,自己的弟弟已經長這麼高了。
“漠信冤枉,我哪知道姚莫婉也會來啊!”楚漠信抵死不認。
“皇兄可以答應讓你見她,但有一點,時間由我來定,如何?”邪魅的眸子閃爍着淡淡的柔光,就只有在楚漠信面前,楚漠北纔會表現出難得的溫柔。
“誰要見她......”楚漠信聲音低如蚊子,眼底卻充滿期待。
楚漠北也不揭穿他,只是微勾薄脣,笑而不語。姚莫婉,這次本王可不會輕易讓你佔了便宜。
爲了舒緩夜君清煩悶的心情,姚莫婉特別安排奔雷帶着夜君清四處逛逛,而她則在對賬的閒暇之餘,坐轎到鳳凰山浸泡幽泉,所謂的幽泉,說白了就是一處溫泉,並無任何治病救人之功效。
大街上,人海如潮,夜君清漫無目的朝前走着,偶爾也會爲一兩件新奇的兵器駐足。倒是奔雷,一直在夜君清耳邊誇誇其談,將他所知道的有關莽原的一切一股腦兒的說給夜君清聽。
街道左側,一個賣團扇的小販看着攤位前的女子,不耐煩的催促着。
“這位小姐,你到底買不買啊?不買別站在這兒,擋着我做生意了!”小販悻悻開口,欲伸手推開女子,卻不想被一錠金子擋了下來。
“夠把你的攤子買下來了,再敢多言,扯爛你的嘴!”茜夕嫌惡的扔給小販一錠金子,轉爾看向自家主子。
“小姐,您看什麼呢?”見庾傅寧眸間濛霧,身體輕顫不止,茜夕上前一步撫穩庾傅寧,憂心詢問。
“是他......茜夕,我終於等到這天了......”庾傅寧眼淚悄然無聲的滑落,彷彿失了靈魂般朝前追了過去。茜夕哪敢怠慢,登時爲庾傅寧撥開行人。
“肅親王?他怎麼會在這裡?”差不多十步左右,茜夕終於看到了自家小姐魂牽夢繞之人。
“小姐,這裡不方便說話,而且肅親王身邊還有個跟班兒的,這人難保不是從皇宮來的,我們該小心纔是!”茜夕將庾傅寧拉到街邊,謹慎開口。
“茜夕,你放開我!我要見他!我要問清楚,那晚他爲什麼沒來!他說過不見不散的!”庾傅寧哽咽開口,眼淚抑制不住的滑落。
庾傅寧的話引起了街上行人側目而視,茜夕心下着急,強拉硬拽的將庾傅寧拉到僻靜的角落裡。
“小姐!你在這兒等着,茜夕一定把肅親王給您帶過來!千萬別走開!”茜夕心知主子對夜君清的怨念太深,如果不見這一面,主子是不會罷休的。
“好!茜夕,我讓飛鸞跟你一起去,一定把他帶過來,好不好?”庾傅寧緊抓着茜夕,眼中盡是乞求。
“小姐且等着!”茜夕不敢逗留,登時朝着夜君清的方向追了過去。茜夕先讓飛鸞引開奔雷,隨後貿然擋在了夜君清面前。
“王爺可還記得奴婢?”茜夕肅然而立,目露謙卑之色。
“你是......”夜君清覺得眼熟,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王爺果真是貴人多忘事,不知王爺可還記得步馨閣裡的賢妃娘娘?”茜夕稍加提醒。
“你叫茜夕!”夜君清恍然,只是在聽到賢妃娘娘這四個字的時候,心底生出些許愧疚,彼時姚莫婉曾將庾傅寧的事告訴過自己,更冒充自己給庾傅寧回過字箋,這些事雖然與他無關,可庾傅寧卻不知道。
“王爺請吧,我家小姐等着呢。”茜夕擡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可夜君清卻猶豫了,若真見面,他該說什麼啊!
“咳......全當是本王沒見過你,你走吧。”夜君清言外之意便是放過茜夕一馬,畢竟她們私逃楚宮,乃朝廷欽犯。
“王爺大恩茜夕實不敢受,茜夕敢見王爺,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王爺若還有半點良心,便該與我家小姐見上一面,若不是王爺,我家小姐現在還是大楚的貴妃,何致淪落到他鄉異處,小姐現在......過的並不如意。”茜夕報了必死的決心,定要引夜君清去見庾傅寧。
夜君清看出茜夕的決絕,思忖片刻,終是跟在茜夕後面,離開鬧市。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當看到夜君清一襲湛藍色華裳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庾傅寧眼淚流的更兇,那一夜,她滿心歡喜的逃出皇宮,本以爲天高路遠,她終於可以和自己心愛的男人譜一世戀曲,卻沒想到一切只是鏡花水月,虛幻一場。
“小姐......”茜夕將夜君清帶到庾傅寧面前,便識趣退了下去。看着庾傅寧淚如雨下,夜君清一時噎喉,不知如何勸慰。可總該說些什麼,於是夜君清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