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情,江雲韜一直想說,可一直沒機會,眼下屋子裡只有他們兩人,江雲韜便沒了顧慮,“下官出宮之前,劉夏又開始出入少陽宮了,不知道公主這幾日可有看到過他?”
劉夏?江雲韜不提,姜纓差點不記得此人。
“沒有。”她這幾日,幾乎日日去少陽宮,而且不是固定時間,卻一次都沒有見過劉夏,姜纓不會懷疑江雲韜小題大做,第一反應就是,劉夏每一次都能準確的躲過她,肯定是派人跟蹤過她,否則,不可能每次都恰巧在她出現的時候躲開。
等一下,“江大人,你還記得之前我們調查劉
夏,說他原來是那裡的人?”
“天竺。”
沒錯,就是天竺。最近,接二連三的事情,也和天竺有關,這些,是巧合,還是說這其中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
“公主,不好了,水牢裡的武林人士被人救走了。”暗衛進來稟告,姜纓站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和江雲韜說道,“此事,本公主會派人處理,你回家休息兩日,兩日後再進宮也不遲。”
“下官隨公主一塊進宮。”江雲韜想幫姜纓,“公主剛纔定然不是隨口詢問起劉夏的來歷,公主可是想到了什麼?”自從姜纓知道劉夏的來歷後,臉色就變的異常難看,如此一來,江雲韜想不多想都難。
兩人上馬車後,姜纓握緊手腕,“那天,進宮刺殺紹兒的武林人士,是天竺國派來的人。”
“什麼?”江雲韜驚訝後,說道,“公主懷疑,眼下那些武林人士的失蹤,與劉夏有關係。”
“本公主不相信巧合。”進宮後,姜纓直奔掖庭,卻被告知,劉夏不在這邊,姜纓皺眉時,江雲韜提醒她,“少陽宮,劉夏肯定猜不到公主會這個時候來尋他,所以,眼下肯定是找機會去少陽宮了。”
兩人來到少陽宮時,劉夏剛走,姜纓旁敲側擊,姜紹卻裝傻,不肯說出劉夏的下落。
姜纓原以爲,那件事情之後,她和姜紹的關係,回到了從前,眼下看來,一切不過是她的錯覺罷了。
姜纓走到桌前,故意掃了一眼桌上的茶杯,姜紹察覺露出破綻,趕緊解釋,“剛剛,舅父來過了,春闈結束,接下來就是審閱試卷,舅父問朕可要另外派人,協助審閱一事,朕想聽聽皇姐的意思。”
春闈結束不過兩個時辰,此時,舅父定然在翰林院忙活,怎麼可能有時間進宮?再者,舅父喜愛清茶,桌上這盞茶,明顯濃厚,少陽宮的奴才,各個聰慧,如何連舅父的喜好都不知道。
除此之外,姜紹心虛的明顯,只是,他不肯說實話,姜纓也不好勉強。
“本公主馬上要帶兵出征,此事,皇上自己做主就是。”此事,姜纓確實沒打算插手,“皇上可聽說,水牢的犯人被人放了的事情?”
姜紹聞言,非但沒有驚訝,反而看着姜纓點點頭,“此事朕知道。”頓了頓,補充,“此事是朕允許的。”
“皇上的意思是,水牢的那些武林人士,是皇上讓人放的?”姜纓見姜紹點頭後,臉色陰沉,“皇上做決定之前,爲何不與本公主說一聲,皇上明知道那些人的重要性,爲何就這麼將人放了?”
那些武林人士,是魚餌,也是天竺的把柄,只要這些人,一日落在我們手裡,天竺就一日不會在姜國出兵的時候,背後偷襲。姜紹身爲姜國君王,爲何連此事都想不到?
不,他不是想不到,他是被人蠱惑了。
“不過幾個武林人士,放了便放了。皇姐不是說,朝堂與武林,互不干涉嗎?當初我們抓他們,爲的就是問出幕後主謀,眼下,我們已經知道主謀是誰了,那些人,自然也就沒用了。”
“皇上說的好是輕巧。”姜纓氣笑,“若是那些武林人士真的沒用,本公主爲何不放人,若是那些武林人士真的沒用,爲何有人,在你面前頻頻提起,甚至如此着急,讓你放人?”
姜紹心虛,“皇姐在胡說什麼,紹兒聽不懂。”
“你最好是真的沒聽懂。”姜纓轉身離開,回到未央宮,姜纓立刻叫來雲娘,“今天,就算你們掘地三尺,也要把劉夏給本公主找出來,帶到本公主這裡來。”
雲娘領命,轉身要走時,祁淮墨來來前殿,“現在還不是抓劉夏的時候。”
“區區一個蠻夷小國,本公主從未放在眼裡。”姜纓不在乎的揮揮袖子。
“本少君知道公主不在乎劉夏的生死,但是公主別忘了,今日的姜國,步履維艱,眼下爲難天竺,姜國得不到好處,反而腹背受敵,再者,劉夏身爲天竺人,卻處心積慮留在姜國皇宮,公主就不想知道他的目的?”
“目的?”姜纓冷笑,“自然是爲了姜國江山。”只可惜,天竺就算野心再大,他們也吞不了姜國。
即便是與旁人聯手,最後,他們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公主所言,確實有道理,只是,對於一個狼子野心之人,他怕是想不到這些。”祁淮墨倒了一杯茶,遞給她,“喝杯茶,去去火氣。”等姜纓接過茶杯,祁淮墨再次開口,“北周已經出兵,不過三日,便會大軍壓境。”
姜纓拿着茶杯的手快速收緊,“那本公主現在就點兵出京。”從中都城到邊關,快馬加鞭,不吃不喝,差不多要十天時間,雖然時間有些趕,但邊關有副將,應該不會有事。
誰知道,之前說好的事情,眼下,姜紹反悔了,“皇姐,朕再三思量,此事,理應祁少君出面解決纔是。”
“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北周動怒,借的是,使臣死在中都城的事情,祁少君乃北周皇子,此事與他沒有絲毫關係,他去邊關做什麼?”姜纓不贊同。
“再者,我之前便與皇上說過,祁少君雖然是北周三皇子,卻與北周君上,如同水火,你讓他去解決此事,無疑是,想要他的性命。”
姜纓剛纔就覺得姜紹今天很奇怪,先是,突然放了水牢的武林人士,現在,又拒絕姜纓出征,反而讓祁淮墨離開,這一件件事情,都太反常了。
“紹兒,你怎麼了?爲何你今日看上去這般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