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想到什麼?”顧宇軒用疑問的語氣重複了一邊剛纔陳默問出的話,表示自己有些太能夠理解陳默問的問題。
“我的意思就是,除了你腦海中浮現的那個畫面以外,你看到這串數字之後,還能聯想到什麼?”陳默換了一種說法,又問道。
“哦,這麼說的話,我剛纔的確想到了些什麼,只不過我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進展罷了。”顧宇軒搖了搖頭,失望的說。
“你想到了什麼?”陳默趕緊追問道。
“門牌號。因爲這裡剛好是10層,所以數字10與10層對應,而06,則可以看成是門牌號。只不過剛纔我在你沒回來之前去確認過了,那家的主人我並沒有什麼印象,我想應該不是畫面裡的那個人。”顧宇軒回答道。
“這麼說來,你剛纔去過1006了?”陳默做出了一副十分驚訝的表情。
“嗯,對啊,開門的是一個銀髮男人,怎麼了?”顧宇軒對陳默此時的表現表示十分的不解,他想不明白,陳默爲什麼在聽到自己去過1006之後會有這麼大反應。
“你快把當時的情況跟我詳細的講講,就是你們說了什麼,還有他的表情神態之類的,反正講的越細越好。”陳默也沒有跟顧宇軒詳細的解釋什麼,直接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顧宇軒倒是也沒再多問,看陳默現在這副認真的樣子,他就知道,這事情肯定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當時我有了這種想法之後,就直接從樓倒裡走了出去,然後走到1006的門口,敲了敲門。房間的主人也沒讓我等太久,大概也就是過了十秒左右,門就被打開了。之前我也說了,開門的是一個滿頭銀髮的男人,看起來還挺帥。當時他一臉沒睡醒的神情,就倚在門口,問我找誰。我問他是不是一直都住在這裡,他說自己才搬來沒多久。然後我又問他認不認識上一任住在這裡的主人,他說沒見過不認識,之後我就走了,他就把門關上了。”顧宇軒簡單的將自己剛纔問話的經過跟陳默講了一遍。雖然不是很細緻,但是該有的細節他倒是一點沒落下,全都講了出來。
陳默聽完,並沒有急着表態,而是又把顧宇軒剛纔的話重新回味了一遍,而後才擡起了頭。
“你能不能記起來當時你是怎麼敲門的?”陳默問道。
“能。”
顧宇軒肯定的回答道。之後他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面向着前方的牆壁,演示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
“就是這樣了。”顧宇軒說着,放下了手。
“敲完這兩下之後,你就沒再敲門了是吧。”陳默又問。
“對啊,之後我就在門口等着了。我也不好意思大晚上一直敲人家的房門不是。”顧宇軒回答道。
“從你停手,到他開門,中間一共用了10秒左右的話……他當時有沒有戴眼鏡?”
“有啊,怎麼了?”顧宇軒越來越疑惑了,絲毫沒有get到陳默問的這幾個問題之間有什麼關聯。
“沒什麼,既然他也什麼都不知道的話,那看來是你想的方向不對。走吧,咱們先回房間,然後接着想。”陳默拍了拍顧宇軒的肩膀,說着就往走廊裡走。
顧宇軒也是被陳默搞暈了。這傢伙二話不說就是一頓無厘頭提問,之後啥也沒跟自己講就說自己的想法不對。不過顧宇軒也懶得去想那麼多,陳默說不對就不對吧,鬼知道這傢伙的腦子裡又在打什麼算盤。
顧宇軒當然不會知道陳默爲什麼要問那些奇怪的問題,也更不可能知道現在陳默內心的想法。說真的,陳默現在對與羅蘭真的是越來越好奇了。
其實陳默最開始見到羅蘭的時候,對他的第一印象還是蠻好的,人長得帥,又聰明,跟自己的脾氣還投的來,更何況這傢伙還一上來就把自己當成了自己人,把房間鑰匙給了自己,陳默自然也就選擇了信任這傢伙。畢竟信任這東西是要相互的,羅蘭對自己都已經表達出誠意了,自己自然也不該多心。
可是現在,陳默對於羅蘭的態度,稍微有所改觀。可以說羅蘭成功引起了陳默的注意,勾起了陳默的興趣。從最近發生的事情來看,陳默感覺到羅蘭好像在刻意隱瞞着什麼,隱瞞着一些不願被其他人發現的事情。不過即便如此,有一點陳默還是很清楚的,他對自己有隱瞞必然有他的理由,而且他的動機也絕不是要加害自己。
不過陳默對於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往往有很深的執念,羅蘭越是想要隱藏身份,他陳默就越是想要破解謎團。他露出的馬腳越多,留給陳默找到線索的機會就越多。只不過從眼下的狀況來看,陳默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展就是了。
這裡就要解釋一下陳默剛纔問顧宇軒那幾個問題的緣由了。其實如果乍一看上去,羅蘭當時的表現確實沒有什麼太大的紕漏,在一個陌生人的視角看來所有的表現都在正常不過。只不過,在熟人看來, 尤其是陳默,那就有些不對勁了。
陳默之所以問顧宇軒這幾個小細節,是因爲他知道顧宇軒不知道的事情。其實羅蘭的銀框眼鏡,是平光鏡。換句話來說,他戴眼鏡與不戴眼鏡,其實對視力都沒有絲毫影響。用羅蘭的話來說,帶上眼睛能更加凸顯他的大文豪的氣質,有利於寫作的靈感由內而外的散發到自己的筆尖。其實說白了就是爲了裝逼。
如果說羅蘭在顧宇軒敲門之前真的在牀上睡覺,而顧宇軒敲門之時也的確叫醒了睡夢中的羅蘭,那他正常的反應就應該是第一時間下牀開門纔是,沒有任何找眼鏡,戴眼鏡的必要。而據陳默親自實驗,從羅蘭臥室走到房門口,最慢最慢也不過四五秒,根本就沒有必要磨蹭十幾秒。所以說,羅蘭之所以晚到那幾秒,就是爲了營造出一種剛睡醒從牀上爬起來然後找眼鏡的時間差。而這,恰巧就是在陳默看來最沒有必要的修飾,也是他這次演出的最爲失敗的一筆。
當然,顧宇軒是不可能想這麼多的,這個呆b還覺得的羅蘭表現得挺正常的……
再來說回到正題。
陳默和顧宇軒又輕手輕腳的返回了家中。經過這一番折騰,顧宇軒真的是睏意全無。真可謂是越折騰越精神的典範。而陳默自然也是不困的。畢竟自己幾個小時之前才睡醒,可以說一場任務下來,自己的時差又得重新調。所以兩個大男人回到家之後,就從冰箱裡拿出餓了兩瓶肥宅快樂水,癱在了沙發上。
“反正我能想到的也就是這麼多了。你倒是說說你的想法啊。”顧宇軒喝了一口可樂,問道。
“我?沒啥想法。完全沒有任何思路,而且我的腦子裡可是沒有你說的那種畫面存在,完全不記得任何事情。”陳默瞪着死魚眼,看着電視裡播放的動畫片,說道。
“誒,那怎麼辦,嗝~難道這事就這樣了?”顧宇軒說着,打了個飽嗝。
“這麼算了自然是不行……你還記不記幾周之前我跟你說的事情?”陳默歪過頭,問道。
“幾周之前?什麼事?”
“就是那天我跟你說咱們班少了一個人的事,我自己坐一張桌子的事。”陳默提醒道。
“哦,對,我記得,那天你就跟神經病一樣,逮住一個人就問他有沒有印象。”顧宇軒連連點頭,回答道。
“對,就是那件事,你有沒有覺得,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陳默又問。
“聯繫?你的意識是說,其實你說的那個消失的人,和我腦海中那個畫面裡丟失的人,其實是一個人?”顧宇軒想了想,問道。
“嗯,差不多吧,就是這個意思。”陳默點了點頭。
“可是知道這又有什麼用啊,咱們還是不清楚那串數字的意思啊,還有那個消失的人咱們也沒有線索啊。”顧宇軒失望的說。
“沒錯,即便是這樣,還是沒有什麼實質上的進展。但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發覺,咱們每次發現線索的地方,無論是樓道,還是學校的書桌,其實都是距離咱們都不是很遠。這麼想來,那個人在消失之前很有可能跟我們走得很近。甚至就住在我的隔壁也說不定。”陳默用猜測的語氣說。當然,其實陳默心中已經敲定了這種看法。因爲他在羅蘭家發現的那張奇怪的合照,其實已經可以證明這點了。
“so?”顧宇軒還是沒懂。
“所以想要找到更多的線索,我們從現在開始就要留意我們以前經常去過的地方,尤其是咱們倆一起去的地方,那裡說不定就有更多的線索等着我們去發掘。”陳默解釋道。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顧宇軒一拍腦袋,高興的站了起來。
“誒,坐坐坐,這大晚上的小點聲,一會鄰居來找了。”陳默用手捂着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