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自然非是簡簡單單的金錢攻勢,以慄宇航、樊鐵娜之流從不認爲金錢是衡量一個人是否成功的標準,不過是輔助成功的狀態,打擊即是全面展開。
後續而來的各種麻煩事層出不窮,有龍、宋、楚三位大少在,京中大少頂替裴家的影響,在J省當地,不明着站出來對立在背後下點絆子還是很正常的。
盛懷遠留在J省的脈絡,韓定軍留在J省的資源,被柳躍軍統一整合後,自然不能讓兩家的晚輩在春城吃虧,明裡暗裡的對抗從上至下,樊鐵娜能夠展開進攻的渠道,唯有拿錢砸人,用反商業規則的不道德方式進行強制破壞,這要是程孝宇坐鎮大宇電子,則很有可能會產生不同的對抗方式,可現在坐鎮大宇電子的是裴裴,擁有着一個隱形富豪的小姨,玩這種純粹金錢的遊戲,裴裴何懼任何人,別說樊鐵娜只是一個VC(風投)聯盟的戰略員,縱然她是某個大型VC的掌門人,真面對抗擁有着無數精英團隊,尤其是擁有着無數資金的盛美麗,下場都只有一個。
這場戰鬥,剛剛展開即決定了結局。
不過無論是程孝宇還是樊鐵娜,都沒有將重心放在春城,京城之行,即是特別行動處希望程孝宇‘量力而行’,也是裴家給他的一個交代,不過這個交代需要程孝宇自己來接着,是重是輕,是全部承接還是隻敢稍許,看你自己的膽略,看你自己的魄力。
簡單點形容,將老虎打死了擺在你面前,敢不敢上去再給幾刀生吞虎肉生咽虎血,還是僅僅看到老虎死了就滿足了遠遠的躲開,一切,都要看程孝宇自己如何選擇。
慄宇航和樊鐵娜離開之後,馮敬生走了進來,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不過就在剛剛,他也是頗爲無奈地看着兩人負氣而去,平息一件事的最佳方式即是雙方自主談判後權衡利弊得失的妥協。
人生即是妥協的過程,能夠彪悍過完一生的人少之又少,都是那種逆天的妖孽人物,不過也都是儘可能的避免在俗世中徘徊時間過長。青燈古燭、山林隱者、軍中猛士、‘世外桃園’中的存世者,如此而已,妖孽,非人也。
馮敬生自不會表態,不管是得罪黒木還是程孝宇,他不過是傳話之人,事態的發展與其關聯不大,誰生誰死他就像是超然凌駕於世俗之外的一雙眼,看,甚至參與,卻不落其中。
“這是我的電話,專線爲你服務,有黒木前輩在顯不到我,可有些跑腿的工作或是用人的時候,給我打電話。”馮敬生不去評價程孝宇的選擇,他只需要做好本職的工作。
“多謝。”同一陣營,理念不同卻會付諸行動,一個友字,道盡一切真知,嘴上說的可以是左右,行動卻必須是一個方向,即便這友只是盟友而非朋友。
至此,特別行動處給程孝宇安排的人員算是確定完畢,黒木是私人關係,於公,該有一個行動人員在其側。
………………“喂?”
看過團團之後心情本就很沉重,慄宇航和樊鐵娜的到來讓程孝宇感覺到身心俱疲,躺在牀上眯着眼睛想要睡個午覺,電話打了進來,京城的號碼,很陌生。
“程孝宇嗎?”聲音很冷,很好聽。
“我是,你……”
“我是索民民,我爺爺想請你吃飯,不知道你現在是否方便?”
程孝宇一愣,隨即明瞭,關鍵時刻老站友是一點也不含糊,自己來了京城幾趟,未曾專門拜訪過這位老爺子,對方似乎也無意介入自己的生活,可在此刻,在諸多人面臨着選擇之際,索老爺子毫不猶豫的明確表態。
“好,我在……”
“我知道,十五分鐘後,我在樓下等你。”索民民對程孝宇除了好奇心之外,只剩下對他惹事能力的反感,對方的履歷她很清楚,這纔剛剛憑藉努力和一絲絲的運氣改變了生活的模式,沒安心的享受生活,麻煩倒是沒少惹。
不過厭惡歸厭惡,能夠翻起這麼大風浪,不得不承認其能力的表現方式,加上爺爺和奶奶不曾考慮就堅定不移的表態,連帶着索民民也必須承認,程孝宇與她之間是世交,不能成爲朋友可也絕不能成爲敵人。
方向決定了位置,可以老死不相往來卻不能在對方有難時旁觀而立,以程孝宇來看莫天宇,慄宇航和樊鐵娜能夠爲其而來,勢必還會有人站在他一側來試圖壓下這件事。
“你去吧,此刻你不需要我,安全問題根本無需擔心,我還有些事情要做。”黒木搖搖頭,沒有跟着程孝宇一同下樓。
一輛很女姓的車子,程孝宇習慣了坐越野車寬敞的感覺,冷不丁坐到兩廂車中,頗有些不習慣,幸得後座只有他一個,能夠稍微側着身子讓自己舒服一些。
索家始終沒有搬離京城軍區大院,也沒佔據着現有領導的住所不讓,在幹休所後面的連排老式別墅區,與一些離退休的軍方老幹部,一同住在幽靜的環境中,沒有都市的喧囂,也沒有快節奏的生活,午後的陽光下,緩步在院中而行的人很多,車子到了這裡也會自然的放緩速度,不願破壞這裡難得的寧靜。
“爺爺,奶奶,我真是厚顏而來,沒想着帶禮物來看你們,反倒讓你們破費請我吃飯。”程孝宇沒專門準備禮物,也就放棄了在酒店內商店購買一些普通商品的念頭,下車後看到小院當中正在拾掇菜園子翻地準備過段時間種菜的索連和黃奶奶,連忙告罪。
“叫爺爺奶奶還客氣什麼,自家孩子回家吃飯還帶什麼禮物,過來小子,幫我翻翻地,老胳膊老腿了,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索連挺直着腰板,可以想象得到,在其年輕時一定是個高壯頗有氣勢的男人。
“欸。”程孝宇也沒矯情,拿起鋤頭翻地,左手攥着鋤頭把,很輕鬆隨意的以勻速飛快的將地面翻了一遍,作爲純粹的軍人家庭軍人出身,索連對強壯的晚輩總是有着特殊的偏愛,老怪物的孫子,則更是要比自己孫子要更加親近喜愛。
無論是索連還是黃奶奶,都未曾提及一個字關於莫家的,一個個從戰火硝煙年代走過來的老站友,哪怕當初並未謀面也都是惺惺相惜,幾十年過去了,物是人非下,產生了衝突開始走向不同道路,老爺子不提,只是不想因此去愴然。
一頓飯吃下來,又陪着兩位老人在附近遛彎,看看時間下午四點,老爺子才放程孝宇離開,短短三個多小時,外面是暗流涌動、戰火連連,各種力量開始了隱形的碰撞,莫鋒不認可就此罷手,如若程孝宇只是裴家女婿,莫天宇至多是罰、逐、放,可現在程孝宇有特別行動處這個身份,他自己不表態,莫天宇就要被當做蓄意謀殺的嫌疑人來對待,一旦真的按照這個方針來處理,對於莫天宇來說是生不如死,連最後的驕傲都喪失掉,基本上是被活活給憋死。
索老爺子拉着程孝宇在自己家呆了一下午,索家一些力量必不可少的參與其中,在軍隊方面,大炮筒鎖鏈子還是相當有號召力的,他們這些純粹至多到少將中將的老傢伙們,雖說都退了下來,可沒什麼愁事,一個個身體康健長命百歲,自愛索老爺子的帶動下,一羣老幹部的威力還是相當大的。
他們不以勢壓人,只說一句話:“國家的法度,是否爲所有人而設立。”
就這麼簡單,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整曰喊着的東西,現在看你們是否會執行了,莫天宇在這件事上未曾站出來反駁一句,坐實了他蓄意謀殺幕後主使者的身份。
當程孝宇從軍區大院走出來的時候,一切已經到了蓋棺論定的狀態,他也接到了裴躍進的電話,閒聊了幾句掛斷電話,未提,即是最佳的表態,我不管將來要面對什麼,現下,必須讓該受到懲罰的人接受懲罰,就這麼簡單。
索民民在車中什麼都沒說,直到將程孝宇送回了酒店,在他下車的時候,說了一句話,將她個人的看法表達了出來:“退一步海闊天空,將來你也會希望別人退一步的。”
程孝宇迴轉身,笑了笑,沒說什麼,大步走進酒店,道不同不相爲謀,非是不退不讓,而是不能退不能讓。
手機響了起來,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程孝宇看到了坐在等候區的黒木,一邊向着他走過去一邊接通了電話。
“喂。”
“程孝宇嗎?”
“我是。”
“我是莫天宇,出來坐坐?”
“好,在哪裡。”
“後海,010酒吧。”
搖着電話,對黒木說道:“莫天宇。”
“我早想到了,人是可以被活活憋屈死的,見一見你,是肯定的。”黒木喝咖啡就如喝水,因爲在他眼裡這東西只不過是水的一種變幻形態。
程孝宇嘆了口氣,淡聲問道:“木頭哥,真的如此嗎?”
“這是事實。”黒木目不斜視,淡定如常。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