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給劉墨打上青黴素後關照劉代如果有什麼不舒服記得叫醫生,劉代點點頭,整個腦袋還是暈暈的,完全也不清楚女兒到底怎麼會突然腸子堵住了。
而且還是那麼大一團黑色的東西。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麼大一團東西,根本比拳頭還要大,到底怎麼回事啊,女兒不會像之前新聞裡說的那些自尋短見的女孩一樣,不知道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情,吞了什麼東西到肚子裡吧。
劉代越想越害怕,拉着女兒的手也越拉越緊。
打上點滴以後,劉墨稍稍感覺肚子的疼痛緩解了一些,終於有力氣和劉代說話,“爸,媽媽呢?”
劉墨有氣無力地問道。
劉代發現女兒的嘴脣通紅通紅,好像上臺表演時塗了口紅一樣。
“媽媽去哪了?”
劉墨見爸爸不回答又問了一遍。
劉代回過神來,回答道:“媽媽去給你買開塞露了,說是一會要幫你通-便。”
“通?啊,我好像一點點感覺都沒有,只是痛,突然就痛了起來。”
劉代想起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在廚房看到劉墨在找花生,於是問道,“你是不是把一整袋花生都吃了?”
“好像是。”劉墨點點頭,紅紅的嘴脣像火一樣燃燒着,
“你的嘴脣怎麼這麼紅?”劉代忍不住問道,“是不是晚上塗過口紅了?”
劉墨哭笑不得,這爸爸真有意思,我大半夜塗什麼口紅呀。
“爸,我好睏,還有點想吐。”
劉墨這麼一說,劉代連忙搭了一下女兒的額頭,“還是很燙啊,是不是腸子堵住然後肚子裡的東西往上面涌啊,所以會想吐,忍得住嗎?”
“嗯,我還想要喝水,好渴。”
“喝水?我給你去倒。”
飲水機就在兩人對面不足十步的距離,劉代走上前去,取了一個一次性紙杯接了半杯溫水。
轉身往回走時,只見劉墨整個人又像剛來醫院一樣完全沒了力氣,劉墨的頭靠在膝蓋上,完全看不出發生了什麼。
“墨墨。”劉代衝上前去扶起劉墨,“墨墨,墨墨。”
“爸,我沒事,我就是暈,想吐。”
剛一說完,劉墨只覺得心跳超級超級快,眼前的飲水機,牆壁和輸液室的座位全都在旋轉,就好像她跳舞旋轉時看到的景象一樣。
“爸,不對,我覺得好暈,不能,不能呼吸。”
還沒說完,劉墨整個人癱倒在椅子上。
劉代立刻大喊,“護士、護士,醫生。”
一邊喊一邊想着,突然,在千鈞一髮之際,劉代想到女兒正在用的是青黴素。
青黴素過敏!!!!!!!!
顧不得流血還是弄傷劉墨。劉代一下子拔掉了劉墨手背上的針頭。
方明趕來時,劉墨已經稍稍緩過神來。
“剛纔真是太恐怖了。”劉墨捂着喉嚨說道,“這裡,脖子這裡感覺突然被堵住了,完全沒有力氣呼吸,所有東西都在旋轉,然後天就黑了,我就幾乎看不見東西了。”
“再晚一會的話,可能就要急救了。”
方明的臉色非常沉重,護士小云在一旁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不過現在沒事了吧。”方明搭了搭劉墨的額頭,“現在呼吸順暢了嗎?”
“好多了,應該沒事了,剛纔好可怕,想吐,然後就暈了。”
劉墨反反覆覆講着這場短暫而恐怖的經歷,她覺得這輩子自己都忘不了這幾秒鐘裡發生的事情了。
“怎麼會過敏,不是做過皮試了嗎?”
蔣濤買完藥回來,聽說女兒差點青黴素過敏要急救,心中着急顧不得夜晚的醫院悄然無聲,衝着方明大喊。
“濤姐,青黴素過敏這種事情你不要對我大吼大叫的。”
“我怎麼不對你大吼大叫呀,我把墨墨帶到你這個社區醫院來,還不是因爲你在這裡,你說青黴素過敏多麼可怕的事情,要是剛纔她爸爸晚一步想到這件事,沒有及時把針頭拔掉,墨墨現在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青黴素皮試本來就存在假陽性和假陰性,這個也是沒有辦法的,濤姐你不要着急,這今天要是不是我的話,你是不是要和醫生吵起來了。”
“不會,我不是無理取鬧的人,青黴素的問題我知道,所以我才緊張,喉頭水腫和過敏性休克都是致命的。”蔣濤真的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但是女兒剛纔差點休克這件事她可實在是嚇壞了。
“你看看這個瓶子裡,還剩多少?”
“三分之一?”
蔣濤看了看隨後如實回答。
“逐級劑量注射,時間上也已經到三十分鐘了,基本上2/3的已經輸入劉墨體內,剛纔發生的過敏反應,並不常見,醫院這邊也沒有什麼治療不當,你也不用太着急,姐夫做得很好,拔掉就問題不大了,其實很多延遲過敏反應醫院也是防不勝防的,濤姐,我這麼和你解釋你能聽明白嗎?”
“媽,我沒事了,肚子也沒有很痛了。”
看到女兒扶着桌子已經能夠站穩,蔣濤總算是放鬆了一些。
“墨墨,你有沒有放過屁?”
方明問道。
“沒有,還沒有。”
“那你有沒有一點點想要上廁所?”
“稍稍有一點點,很輕微的一點點。”
方明點點頭,轉過身對蔣濤說道:“醫院休息不好,要不然你先帶她回去,現在如果不是很痛的話,試試看能不能排便,如果能排便最好,如果不能的話,你給她用一下這個大劑量的開塞露,一定要按照說明書的要求使用,看能不能排便。”
“這個是小時候用的那種東西嗎?”
劉墨肚子不疼了,看到眼前一個白白的超大型水滴狀東西,心生好奇,“難道這全都要用完?”
劉墨誇張地問道。
“當然是,要幫你排便啊,你到底怎麼回事?”
方明話還沒說完,急診室裡出現一下怪異的響聲。
方明看着蔣濤,蔣濤看着劉代,劉代搖搖頭,最後三人看向了劉墨。
“啊,不好意思。”
劉墨捂着暈暈的額頭,“是我,是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