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輕輕將十個手指放在鋼琴上,白鍵和黑鍵像一排整齊的士兵,隨後,他彈奏了一段很簡單的曲子。
“是~~~~~節奏稍稍有一點點問題,但是~你是第一次彈鋼琴嗎?”
白露有些驚訝,一個人就算再有天賦也不可能第一次彈鋼琴就能彈出一首如此像~~~~~
白露突然想到了,這首曲子是小約翰施特勞斯的南國玫瑰圓舞曲。
“是《南國玫瑰》嗎?”
白露驚訝道。
沐春點點頭,“獻給我的老師,我昨天晚上在醫院練到半夜。”
“醫院什麼時候有鋼琴的?”
“額,這個~~~~謊言被拆穿了啊,之前學過一點點,就是讀書時候,學了一點點,但是後來讀書不好,媽媽就不給我學了,再後來做了醫生一直都很忙,就沒有時間學。
但是我想過了,一定是因爲沒有遇到像您這樣讓我喜歡的老師啊,老師,請你一定收我做學生吧。”
沐春說着說着竟然單腳下跪,做出求婚一樣的姿勢。
白露也不知道要怎麼拒絕,大家都看着,要是拒絕收這個醫生做學生,他又跪在臺上不下去,只怕是後面的活動都要受到影響。
“好吧,我答應,你起來吧,活動要開始了。”
沐春歡快地站了起來,走下臺的時候,腹中一陣劇痛,連忙走進演出大樓,廁所,廁所在哪?
沐春走到一個保安面前,急忙問道:“不好意思,洗手間怎麼走?”
“最近的在地下一層。”
文創中心難得舉行這麼大的活動,保安一臉疲憊和不耐煩,沐春也沒辦法多問,找到下樓的樓梯就噠噠噠扶着欄杆朝下走去。
早上也沒有亂吃什麼呀,怎麼就肚子疼呢?
地下一層可真冷清,半個人影都沒有,沐春已經疼的背後冒冷汗,暈頭轉向,看到一扇白色的門上有個人形圖標就衝了進去,這一推門而入,沐春嚇了一跳,只見一個人影穿着墨綠色斗篷,像稻草人一樣站在廁所中央。
“不好意思讓一讓。”沐春想說卻說不出來,肚子裡咕嚕咕嚕叫個不停,於是只能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等人影從他身旁經過時,沐春才驚訝地發現,這人的斗篷下面好像沒有拉上褲子拉鍊。
這時沐春的道德感突然爆棚,雖然已經視力模糊,但是沐春扶着牆,還是喊了一句,“雖然很小,但是也要把褲子穿上吧。”
說完,沐春搖搖晃晃地推開一扇小門走了進去。
等從門裡出來,沐春才發現到一個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自己竟然不是在男廁所,而是在女廁所。
中午的時候,他在飯桌上把這件事情當笑話告訴楚思思和劉一明,只見兩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沐春舉着筷子在兩人面前揮了一揮。
“怎麼了?你們倆在玩我們都是木頭人嗎?”
劉一明咕嘟咕嘟咕嘟喝下半罐可樂,“我明白了。”
“我也明白了。”楚思思附和道。
“你們倆明白什麼了?看了《天鵝湖》片段,打算就地結婚了?”
“不是。”
劉一明和楚思思一起回答道。
沐春摸不着頭腦,只能系裡索羅地吃着碗裡的烏冬面,吃了兩口發現叉燒只有一片,足足抱怨了二十秒——“這可是一碗38塊錢的烏冬面啊。麪條只有兩根,叉燒只有一片,雞蛋只有半顆。”
“變態狂卻是女的。”
劉一明接着道。
“嘿,還真押韻。”
沐春喝了一口湯,震驚四座的響。
“老師,這是在公共場合,能不能不要這樣,吃東西能不能文明一點。”
“你懂什麼。”
沐春眉毛一挑,又自顧自地喝了一口湯,吧唧了一下嘴巴,心滿意足後纔開口說道:“人多的時候這麼做纔有意思,一個人的時候吃得再響,吃相好不好看,又沒人看,有什麼意思,有些事情是需要互動完成的,我一旦吃東西很張揚,旁邊人都看着我,我就會收穫某種快樂的感覺,大腦會分泌多巴胺這種像糖一樣的獎勵品,久而久之我就會成癮了啊,只要是在人多的場合,我就忍不住要吃東西聲音很巨大,巴不得像楚思思這樣漂亮的女孩子都能看着我,她們越是露出鄙夷或者驚訝的表情啊,我就越是~~~~~~”
沐春眯着眼睛,縮緊脖子,一副自我陶醉,不可自拔的樣子。
“沒錯,就是這樣。”
劉一明又咕嘟咕嘟咕嘟喝下幾口可樂。
楚思思一把抓住可樂罐搶到了自己桌上。
“劉一明還有老師,你們能正常點嗎?說點我能聽明白的事情。”
楚思思發起了脾氣,沐春攤攤手,捧起碗又喝起了湯。
“思思,沐老師說得很對,變態狂有可能是個女人。”
“這個我知道了,而且我們已經有目標了不是嗎?”楚思思說道。
說完這話,她突然覺得眼睛好乾澀,這兩個人都讓她摸不着頭腦。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剛纔沐老師在女廁所遇到的那個人就是秦溱,而這件綠色的斗篷很可能就是你和劉田田看到過的深綠色雨衣。”
“理解滿分。”
沐春在一旁鼓勵道。
“越是人多的時候越是想要出現,越是在不可能的熱鬧環境下,越是能提高滿足感。”劉一明一邊分析一邊說着,越說越又自信。
“有道理,加五角星。那麼怎麼知道就是同一個人呢?”
沐春問道。
“因爲遠北附小的事情發生以後,我們到處聽取市民這邊的信息,同時丁小允的母親劉培又先後在學校和思思家裡鬧出很大動靜,這個人如果是秦副校長的話,自然是很清楚當時事態非常緊張,有必要避一避風頭。”
“推理題滿分。”
沐春像電腦語音一樣說着。
“但是老師,這個人的動機是什麼呢?爲什麼要這麼做?”
劉一明看着沐春,沐春最後又張大嘴吧唧了一下,還打了個震驚四下的飽嗝。
這下引來了更多鄙夷的目光,他卻呵呵呵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