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面色冷峻不願說話,秦琴終於乖乖地閉嘴,跟着我乘出租車去第四大街。
到達公寓的門口,她瞥瞥地上的沉甸甸的黑色皮箱,向我投來求助的目光。
我什麼都沒說,掏出公寓的鑰匙,拋到她手裡:“這是你的公寓的鑰匙,我住在對面。”
她原本以爲我也住這幢公寓,聽到我這麼說,露出驚訝的神色。
女人真是麻煩,男人替她們解決各式各樣的麻煩,在她們眼裡看來似乎是一種義務……連“謝謝”都不會說,果然是嬌生慣養的女人……我不屑地看她一眼,轉身走向馨雨的公寓。
“謝謝。”當我走到馨雨的公寓和秦琴的公寓中間的時候,秦琴忽然在我背後說出這個詞語。
我回頭看着她:“公寓裡還缺什麼的話,自己去買。”
她像個聽話的小女孩,用力地點頭。
“這公寓空關了一個月,你自己打掃。”我停頓幾秒,“說不定半夜會有老鼠鑽到你牀上。”
聽到老鼠兩個字,她的臉上頓時呈現出驚恐之色,再次向我拋來求助的眼神。
我纔不會替你打掃房間……如果害怕,今晚就別想睡覺了……我繼續走向馨雨的公寓,忍不住低頭笑笑,取出鑰匙開門。
心裡擔心莉莎,徑直走進莉莎的房間,看到莉莎專心致志地趴在書桌上塗抹水彩畫,我問她:“媽媽呢?”
“爸爸,你回來啦。”見到我的出現,莉莎似乎特別高興,高興得忘了回答我的問題。莉莎神采奕奕,和上午病泱泱的模樣有着天壤之別。
聽到廚房有動靜,我知道馨雨一定在廚房。忽然覺得口渴,我關上莉莎房門,去找水喝。
“回來啦。”馨雨捂着杯子從廚房裡走出來,見到我要喝水,把杯子送到我面前,“我剛泡了一杯茶,給你喝吧。”
我不客氣地接過紅茶:“莉莎生日,你怎麼沒有帶她出去玩?”
“等你回來一起去啊。”馨雨坐在我對面,雙手放在桌子上,支撐着下巴看着我。
我泯了一口紅茶:“要是我到晚上纔回來呢?”
“不會的。莉莎對你的感情比對我的感情還深。”馨雨搖頭笑道,“我這個母親好失敗。”馨雨從不打聽我的去向,但她知道,無論有什麼事情,我今天必定很快回來。
馨雨隔着一個桌子笑眯眯地看我喝茶,一種幸福感忽然從我心底油然而生。她是我見到過的女人之中最聰明的一個,和馨雨在一起,不會感到厭倦。
我捂着熱乎乎的杯子,迎面看着猶如玫瑰花般典雅的馨雨。
馨雨緊閉着嘴巴,同樣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我。
我們兩人就這樣對望着,誰都不願率先避開對方的目光,只要一個眼神稍稍的躲閃,就會顯得自己輸給了對方。
她有着長長的睫毛,彎彎的眼睛,亮亮的眼珠……憑這些就足以讓我暗暗稱奇……
呵呵……我們同時微笑,同時放棄對峙。
馨雨有着精巧的五官和完美比例的身材以及卓越的智慧,莉莎憑藉遺傳得到這些優點,難怪那麼討人喜歡。
想知道莉莎的父親是誰,這種願望越來越強烈。他是如何優秀的一個人,竟然能打動心高氣傲的馨雨,竟然曾經獲得馨雨的青睞,更不可思議的是,他使馨雨19歲就生下莉莎,並無怨無悔地照顧女兒整整四年。
讓聰慧的馨雨和可愛的莉莎孤苦伶仃地生活在慕尼黑,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如果是因爲那些狗屁不通的理由而拋下她們母子……我真想抓住他,把他摁到地上狠狠揍一頓……我緊緊地捏着杯子,彷彿手裡就是那傢伙的臭臉。
咔!杯子在我手心裡裂下一塊大碎片,紅茶順着缺口無聲地流出來,淌得滿桌子都是。
“有沒有被劃傷?”馨雨急忙從座位上站起來,拉着我到廚房沖洗手掌。
她觀察着我的手掌,仔細地替我沖洗傷口:“還好,只是劃破一點皮。手別動,傷口裡面可能混進碎玻璃,一定要認真清洗。”
我低頭看着她,任憑自己手掌在她雙手之間擺佈。手被水沖刷着,感到陣陣冰涼,我的心也涌起陣陣冰涼。
做慣了單身母親,即便是這麼小的一個傷口,也像是如臨大敵一般認真對待。也許在她心裡,對待我和對待莉莎,是沒什麼區別的。給莉莎做早餐,順便也給我做一份;替莉莎打掃房間,順便也替我打掃房間;帶莉莎出去玩,順便也帶上我……
“傷口很小,不用包紮。”馨雨放開我的手掌,回到客廳收拾桌子。
我木愣地跟着她回到客廳,看着她忙碌。
“這些杯子質量太差,溫度一高就容易裂開。”馨雨一邊把杯子的殘渣放到垃圾桶裡,一邊抱怨着。她並不知道這杯子是被我捏壞的,而我也並不打算解釋。
從買杯子買菜,到燒飯打掃,馨雨承擔着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這使得她有些疲憊不堪。偏偏她有潔癖,不放心別人持家,堅持不請傭人,事事都親力親爲……莉莎的父親,那該死的傢伙,難道不知道馨雨有多辛苦嗎……
與其胡亂猜想,還不如直接詢問當事人,雖然有些不禮貌,但某種感情驅使我這麼做。剛準備開口問莉莎父親的事情,忽然對面的公寓傳來乒乒乓乓的雜亂聲音。
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