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認爲老人家不會發脾氣,其實林海的脾氣很大的,所以在聽到秋白居然說出這麼離譜的話來後,林海脾氣就上來了。
秋白卻是笑呵呵的道:“林老,生什麼氣嘛,咱們都是生意人,價格談不擾那就再談嘛,對不對?”
“誰說我是生...你小子當這是生意?”林海倒是楞了。
“怎麼不是生意呢?你現在是買家,我是賣家,不是生意是什麼,所以我出個價格有什麼奇怪的?”
頓時,林海覺得有些奇葩,林秋白能說出這話,證明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曾經有多少人出大價錢請自己去品茶自己都不惜得去,現在他主動要求,林秋白這小子居然要跟他收錢,還說這是生意?林海真覺得這趟貌似來得有些不對,這小子腦袋肯定被驢踢了,而且踢的還不是一腳。
“那你說說,我們這是怎麼個生意嗎?”既然秋白拋出生意理論,那麼林海也不生氣,商場歷來如戰場,林海另一個身份也是生意人,所以知道在生意場上最忌諱的就是自己沉不住氣。
秋白笑道:“林老,你來這裡是想試我的茶的對吧?”
“對。”
“我沒求着你老來試對吧?”
林海咬了咬後槽牙。
“這不就結了,所以你想試茶,不得給我錢麼?我的茶又不是普普通通的茶葉,豈是隨隨便便的人就能試的?別的我不敢自誇,就我這茶樹,絕對是國內頂尖的茶樹,價值連城,最重要我這茶樹只能泡二十四壺,每一壺也是價值萬金,如果不收錢,今天你來試。明天別人來試,那豈不糟蹋了好東西?”秋白臉上表情很真誠的道。
林海吸了口氣,心說現在是在跟這小子在談生意,不過心裡還是止不住的翻騰,什麼叫隨隨便便的人?自己是什麼身份,堪稱茶界的泰山北斗了,在這小子嘴裡就變成了阿貓阿狗?
自己提出幫他試茶。這小子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畢竟這次也算是有求於人,現在居然還要自己出錢,要是自己出了這個錢,以後還怎麼在茶界混下去,說出去都擡不起這個頭來。
“行。算你說得有理。”林海咬着牙才說出了這句話來,秋白用的是談生意的口吻,生意場上可沒大小,林海自不能以年齡來壓人。
“那林老是不要試試?”秋白麪色一喜。
“不試!!”
“哦,那真可惜了,我這茶花期只有半個月,不對。應該只是十四天了,十四天後花期結束,要想再試茶,恐怕就得等明年了,說不定明年這個價格還得漲。”秋白自言自語的道。
林海臉色鐵青,“丫頭,我們走。”
“行咧,林老。慢走,不送了。”
林潔這個時候也不敢耍什麼小性子,只是恨恨的看了看秋白,心說這個男人怎麼這麼貪財,寧寧姐居然嫁了這麼一個老公,白瞎寧寧姐的人兒了。
林海走後,寧寧問道:“秋白。這個事情是不是處理得不夠妥當啊?”
畢竟林海的身份擺在那裡呢,在蜀中省極有影響力,秋白這樣算是得罪了人家。
秋白擺擺手,轉了個話題:“這事我心裡有數。對了別做飯了,呆會去江南春弄點飯菜回來吃吧。”
“你知道我沒做飯啊?”寧寧也被轉移了注意力。
“呵呵,我能掐會算嘛。”
和寧寧逗趣了一會兒,寧寧去了江南春,秋白這才找了個椅子躺下,在腦海裡問茶樹:“林海走了嗎?”
“沒有,他還在淺水灣呢,看樣子並不打算走。”
“這樣他都不走?這老頭挺能忍啊,對了,婆婆,你爲什麼不讓林海試茶呢?”
秋白在地下的時候茶樹已經告訴了秋白,所以秋白早就知道林海是來試茶的,但是茶樹告訴秋白,它不想讓林海動它的茶,既然茶樹這麼說,秋白當然只能遵照茶樹的意思,所以上來的時候就在想法兒打發林海走,等看完林海的資料後,秋白知道像這種人可不好打發,所以便只能出此下策,直接把林海氣走,如果林海當時真的接受五百萬的價格,秋白又會漲價,總之,秋白是註定了做這個惡人了。
注意,茶樹婆婆說的是單指的林海,而不是別人,說明茶樹是認識林海的,而且對林海心存惡感。
茶樹沉默了一下,最後嘆了一聲,還是說出了原因:“從有靈智以來,我就知道其實我挺與從不同的,秋白你可別笑啊,別的樹都能傳宗接代,像楊樹,黃金樹,都很好移栽,而我卻不行,我的樹齡很長,大概能活五千年吧,這五千年裡,我最多隻能培育一次。”
秋白沒笑,只是靜靜的聽着。
“應該是五百多年前,我就把唯一的一次培育機會用掉了,小茶樹就是我的孩子,但是在某一天,有幾個人來到我的面前,挖走了我的孩子,我只是一棵樹,所以只能睜睜的看着,沒有任何的辦法,當時他們說的意思看中了我的孩子,想移栽回去,我當時還是抱着幻想,沒到半年,我感受到我的孩子死去了。”
“那幾個人?”
“有一個人長得和林海很相似,應該是林海的先祖,雖然我知道他是無辜的,不過我還是不想讓他再動我。”
秋白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雖然這個理由相當的狗血,好吧,簡直是太狗血了。
恐怕林家的先祖打死都想不到一棵樹會記恨着他一直記恨了五百多年,然後一直延續到了他的子子孫孫,誰說植物沒感情的,說沒感情的只是因爲他沒有遇到開了靈智的樹。
“婆婆,你放心吧,我林秋白在這裡跟你保證,絕對不讓林海有動你的機會,不過婆婆,我也姓林。”
“姓林的多了去了,其實我不是恨他們挖走我的孩子。你們人類不是有句話麼,孩子大了總是要飛走的,我只是恨那些人讓我孩子沒了,如果我孩子還在的話,現在也應該開啓靈智了,說不定會有再次見面的一天。”
林海和林潔氣沖沖的走出了院子,本想直接離開。林海走到半路,氣又慢慢消了,忍不住放慢了腳步。
“爺爺,好不容易來一趟,我還想再玩會兒。”林潔很狡猾的道。
林海當然知道這個孫女打的是什麼主意,此時他心頭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便順坡下驢:“行,那爺爺陪你再逛逛。”
“爺爺,那棵茶樹真的很好嗎?”
“極品。”林海想了想,給了這麼一個答案。
林潔聳然動容,她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因爲林海寵着她,品茶會都參加了三屆了。所以對茶其實也有些瞭解,更是知道林海的脾氣。
林海對茶有種很虔誠的味道,認爲品茶是一件非常神聖的事情,至於那些花重金求林海品茶的商人,林海沒有拒絕是因爲他想把茶之一道推廣出去,只要那茶他認爲不錯,便就會品一品,如果茶不行。那別人花再多的錢他也不屑一顧,有些人可能認爲林海市儈,但是他知道自己這麼做的目的就夠了。
林海對茶的要求很嚴格,能被他認爲是極品的簡直屈指可數,就算國內現在有十大名茶,但是十大名茶中其實也有次有好,就比如西湖的龍井。林海就只認爲獅峰山下胡公廟外面的十八棵茶樹上的龍井纔是可以算是極品,其它的也就只能算是好茶而已,勉強可以入口,向來被譽爲華夏茶業之冠的龍井茶都只能得一個勉強可以入口的評價。可以想像林海對茶的挑剔了,現在淺水灣的八仙過海都沒有被林海試過,卻已經給出了極品的評價,讓林潔都有些難以置信。
“怎麼會這麼高呢?爺爺不是還沒品過茶麼?會不會太過武斷了啊?”
林海撫了撫林潔的頭髮,笑罵道:“爺爺還沒有老糊塗到那種地步,其實好的茶葉單從樹上已經能觀之甚詳了,這種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我剛纔觀察那八仙過海,只覺得如飲瓊漿,心中妙不可言,如此茶樹,爺爺平生還從未遇見過,家裡那本古籍倒是應該有記載,可惜已經殘缺了,所以看不出此茶的來歷,可惜那小子太氣人了。”
林海想到此處,心中又升起了怒氣,憤憤不已,就如一個酒徒碰到了美酒,丹青大師遇到一幅好畫,都非得仔細品評不過,林海對茶極爲癡迷,所以秋白的做法份外讓他覺得惱火。
“要不...我去求求寧寧姐?寧寧姐人挺好的,說不定會答應呢。”林潔試探的道,看着爺爺這麼苦惱,林潔心裡也不好受。
“胡鬧,這樣子跟去求那林秋白有什麼不同?你要敢去,我非打折你的腿不可。”林海異常嚴厲的道,雖然他對茶癡迷,八仙過海又是他所認爲的極品好茶,但是面子卻更加重要,林海是萬萬拉不下臉去求人的。
“哦。”林潔拉長了聲音,眼珠子卻骨碌骨碌直轉,想着到底有什麼方法能讓爺爺不丟面子又能品到那茶,不過估計這丫頭再有狡計也是白扯,誰能想到這是一棵茶樹的心願?而秋白根本不可能違背茶樹的這個小小願望。
淺水灣在經過一天的瘋狂,到了晚上終於慢慢平靜下來,遊客們差點把淺水灣翻了個底朝天,還真別說,有人確實有運氣,到了晚上八點,秋白知道的已經有三人找到了靈藤,其中一人就是賣給那個有不舉之症的遊客,還有兩人沒賣,不知道是覺得價格不滿意還是想留着自用,不過不管怎麼樣,淺水淡在短短的這半天裡,已經造就了三個百萬富翁了。
另外,除了淺水灣,龍潭鎮和橋頭鎮也被曝出有人找到了靈藤,至於南川市裡,雖然暫時沒有曝出有沒有人找到靈藤,但是所有人都相信,南川肯定也有靈藤的,畢竟靈藤是一種變異的花生藤,就算機率再小,架不住這種野草數量多啊,說不定有人找着了卻沒公佈出來呢。
龍潭鎮找到靈藤的有兩人,橋頭鎮有一人,已經知道的一共有六人了,這就是六個百萬或是千萬富翁,網上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羨慕嫉妒恨這六人的運氣。
景點再好也沒有金錢的魅力大,這個晚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輾轉反側的睡不着覺,想着或許可以去南川玩一玩?說不定下一個幸運兒就會是自己呢?
晚上的時候,楊慧給秋白來了個電話,表示了她的擔憂:“從明天開始,南川應該會迎來遊客的高峰期,而我們龍潭鎮和你的淺水灣將面臨巨大的考驗,秋白,你的地下工程進度一定要抓緊了,爭取讓遊客多留幾天。”
這一晚,楊慧沒有睡着,秋白很晚才睡着,然後也有很多人都沒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