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借日威將一片微弱的光線投在屋頂上。紀名西的眼睛睜不開。
“喂,跟我來!那是一個不同的世界!”有人在對她說話。
“誰啊?”紀名西的嗓音出不了聲。
“那是一個不同的世界!那是一個不同的世界!”說話聲又響起來了。紀名西眯着眼睛。看到了!是那個在屋頂起舞升空的白衣少女!
“跟我來!跟我來!”白衣少女歡快的誘引着她。可是,紀名西站不起來,她似乎很累很累,全身乏力。
“名西,名西!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一個男性溫雅的聲音。
看見了,是童童!悽楚的表情,絕望的眼神,凌亂的頭髮,慘白的臉!
“童童!童童!”紀名西使盡全力噥着喉嚨卻只能發出細小的聲音如蚊子嗡嗡可是她不放棄一遍一遍的重複。
“名西,爲什麼會這樣?你告訴我啊!”可是,紀名西看見白衣少女拉着童童的手在升空!
“不!不要!不要走啊!不要走啊!”她伸手去拉童童,童童卻越走越遠,越飛越高。
啊!紀名西大叫一聲,驚坐起來!童童!她低喚着站起來四處尋找!慘白的雲映亮了她頭頂上的天空。她仰望天空,任憑淚水在臉上縱橫。她開始怕實驗樓,害怕那個白衣少女,如果她真的抓走童童,她會與她拼命做鬼也要!
這樣想着,紀名西決然下了樓。她到圖書館拿了一本《童話故事》到針葉林獨坐。那些美好的記憶猶如昨天才發生。物是人非,是這等境況嗎?
她靠在那棵曾經靠過的橡樹上,懷念着屬於那個下午的浪漫。她在等待,等待。屬於遙遠的愛情,會回來嗎?不知道!
但她除了等待,還能做什麼?可笑,她怎麼這麼不瞭解童童呢?童童如一陣風隨時會出現又隨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呵呵!愛就像一陣風,吹完他就走。可是,周瑞童是四季風啊!
紀名西抹乾了眼淚一反常態地傻笑起來。等待?幸福從來不是等到的.等待?這種即折磨自己又於事無補的傻事,怎麼會發生在我紀名西的身上。要爭取!要爭取!用上帝賦予的耐心恆心!呵呵!
緣是天意,分是人意,緣分是天人合意!她想到了歷史上的愛情韻事,她細想了自己的愛情經歷!
周瑞童沒有對她動手!
如果說上一秒我還在猶豫着是否愛你,那麼下一秒我會選擇愛你至死。
可是,紀名西,你是個自私鬼!她低聲咒着走向宿舍。自私鬼?她在罵誰呢?哈哈,除了自己還會是誰啊?本來就是神經病!童童,你在某個角落傷心欲絕嗎?該死的神經病!
紀名西的腦子真的有問題,一路上她的神經如中風的馬兒踢踏蹦跳個不停!眼淚抹乾了再流。
直到到達宿舍門口,紀名西的心裡總算有個結果,那就是一定不會放開童童,一定不會。她心裡想着抹乾眼淚敲門,沒人應又敲。
噠噠噠……她一邊敲一邊想着明天去求求阿康,他一定知道童童在哪兒?
砰砰砰……紀名西用拳頭擂門,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
“今嬌”是方可的聲音。
“敢給她開門,你就去外面呆着”是溫今嬌的聲音。
我說過我要強!紀名西咬緊下脣雙拳擊門甚至還動用了腳。
“找死啊,神經病!”屋裡傳出來怒罵聲。抱怨的還有鄰近的宿舍,她們只是唉聲嘆氣看看便合上門,是同情嗎?
紀名西你說過不要被人任意欺負!
“哐”的一聲門開了。
“你找死是不是?”杜如玉兇狠的瞪着眼。
“如玉,關上門。不長記性的傢伙,呆在外面過夜吧!”溫今嬌走過來準備再次關門。
往事的折磨,失戀的打擊,被人一貫欺負的壓抑。天啊!紀名西快瘋了!你看她紅着眼咬着牙握緊拳頭突然一個猛虎下山撞開門撲向杜如玉和溫今姣。我們今天就同歸於盡吧!她心裡肯定是這樣想的。
紀名西仍是個賢淑文靜的乖乖女,不要因爲剛纔一幕而罵她原形畢露潑辣野蠻,人的忍耐是有限的。紀名西非聖人也!
紀名西醒來時在醫院裡躺着。她依稀記得昨天晚上如何瘋狂撲向杜如玉和溫今姣的情景,後來怎麼着就不清楚了!她被送進醫院是方可撥打的救護車。在醒來的一兩秒鐘,紀名西在爲自己的神勇祝賀,雖說最後受傷的是自己可當時的自己不軟弱啊,她說過自己要強的!
醫院?紀名西打了一個激靈,一下子清醒過來,瞥一眼站在牀邊的男生女生,辨認半天才發現原來是阿康和方可。
“名西,你醒了”阿康的眼真尖。好哥哥,謝謝你關心我還有謝謝方可。
“嗯”紀名西的眼珠子轉啊轉。
“餓不餓?我給你買點東西吃”方可關切地說,紀名西點點頭。
“等着,一會就回來”方可笑着說,看了一眼正在倒水的阿康,轉身走出去。
這時紀名西瞧準機會拔掉針頭一骨碌跳下牀,推開方可跑了出去。
“名西,你幹什麼?回來!” 方可回過神發現紀名西不見了就急忙追出去。
“名西,你回來!”阿康也追了出來。
紀名西那裡肯聽,笈着拖鞋朝衛生間跑去,拐一個彎乘機進了電梯按下電鈕。
“名西,名西!你出來,不要胡鬧!” 等阿康跑近時,電梯門已關上,他立馬換走樓梯追趕紀名西。方可在後面跟着氣喘吁吁的。光知道學習不愛運動的可憐學子啊!
紀名西逃跑的速度是一流的,出了電梯門直衝醫院門,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便跳上去揚長離開。她纔不管一路上家屬護士驚詫的目光和出租車司機納悶的表情。
統統不管 ,逃離醫院纔是頭等大事。她恨死了醫院,沒有來由或許天生就恨更或許曾有個醫生說她有神經症。滿口胡言,騙錢精!我,紀名西,很正常!
阿康還是晚來一步,急的拳頭捏捏的吱吱響。方可跑過來勸他說名西不會有事的她是個好女生,一定是回家了。阿康點頭稱是便回了病房。天曉得,他不喜歡方可這種女生。如果紀名西知道周瑞童在醫院裡她會逃跑嗎?不知道也許會吧!
見了醫生就逃,就如每晚都想出去玩一樣,是她的第一反應,無法控制的潛意識或者一種習慣。
“請問你跟患者什麼關係?”
“我是他男朋友!”
“好的,患者身上沒什麼傷痕,身體虛弱要注意營養但是” 醫生停頓一下。
“但是什麼,快說!”周瑞童急了一身的汗。
“經初步檢查,患者可能有輕度的精神分裂,會出現一些症狀如夜遊”
“混蛋,什麼是精神分裂?” 周瑞童一緊張髒話脫口而出。醫生表情僵硬,
眼睛瞪着周瑞童直到他意識的自己的錯誤,才陰裡陰氣地說:“精神分裂俗稱神經病,是一種不明原因的病,表現出來的症狀很多。如果你女朋友有異常行爲,帶她到神經科做專科檢查,明白?” 醫生說完斜視了周瑞童一眼,平靜地離開。周瑞童,你不知道醫生是上帝和死神的合體啊?得罪誰,就不能得罪醫生!你個小傻瓜,背地裡罵就行了,還敢當面罵!
醫生的一席話如晴天霹靂般震聾了周瑞童的耳朵。神經病?天啊!她是那麼乖巧聰明的一個女生,怎麼會是神經病!不可能!不可能!周瑞童手捏紀名西的檢查報告痛心裂肺欲哭無淚,一拳拳地撞擊牆面。
“童哥,醫生怎麼說?”阿康走過來問。周瑞童抓皺報告,擡起頭問:“名西呢?”
“跳上出租車走了!”阿康失敗地說。
“回學校”周瑞童簡短的說了一句,擡腳走了。阿康和方可想喊住她,可最終沒有喊出來。那是一個九匹馬都拉不回的背影,給人更多的是感動而不是阻止,更何況紀名西的確切地址在哪兒,他們也不清楚!
每個人都是被上帝抽打的陀螺,結果是不可預知的。
紀名西確實逃回家啦。她一身病服打扮把王叔王嬸嚇壞了。王嬸連忙把她拉進屋,淚眼汪汪問長問短的。紀名西說了原因後,他們才鬆了一口氣。當然紀名西只說了她暈倒了其他的沒有說。她不敢說她和溫今嬌拼命的事,王叔知道了不殺了姓溫的纔怪。紀名西是公主,誰敢欺負她,試試!
一番嘮叨後,王嬸讓紀名西好好休息,她要做些好吃的給紀名西補一補身體。紀名西很乖,一向都聽他們的話。接下來的幾天,紀名西一直在家裡,王嬸讓吃什麼她就吃什麼,要她睡覺她就去睡覺,沒有反對過。但紀名西常在清晨或黃昏時,
一個人坐在古柳下的藤椅上或望着天空出神,或托腮凝眸或仰靠椅背把柳條環繞在自己的脖子上,閉目沉思。每當王叔王嬸看到她孤獨消沉的光景時,總要皺眉嘆息;當試圖勸導她時,紀名西又一臉燦爛安然無恙的模樣,讓人有話也不忍說出口。奇怪的女孩!
4月5號,一大早吃過飯,紀名西異常興奮地提出要去超市轉轉。難得紀名西心情好,王叔當然全力贊同。汽車在一家超市門口停下,紀名西想一個人進去,就讓王叔留在車內。超市裡人真多!紀名西慢悠悠地走着轉着並沒有要購買的慾望。她轉到食品區,擡頭猛見四五個人從對面走過來。其中一個高高瘦瘦頂着笨重眼鏡的男生低頭與一個着紅色連衣裙的女孩密語着。哈哈!他們笑的得很開心,不忘顧盼身邊的貨物。
一個卷頭髮圓臉蛋的女生擡起了頭,看見紀名西后露出吃驚的表情。紀名西見狀,急忙閃到一邊繞開一個個貨物架,走出了超市。
“王叔到另一家超市看看吧!” 紀名西坐上車笑盈盈地說,“這裡沒有我要買的”
“好的”王叔會意地微笑,然後把車開到另一家超市。車子啓動前,透過後視鏡,紀名西看見卷頭髮圓臉蛋女生追了出來,四處張望像在尋找什麼。隨後,出現的還有那對情侶及另外兩個男生。
花園被踹的畫面再一次浮現在紀名西的腦海中。她極力控制着自己不讓自己的情緒低落。今天要去看黑仔一定要開心,開心!她在心裡不停地提醒自己,一定要開心啊!到了另一家超市,紀名西找個藉口支開了王叔,然後在超市裡瘋狂地買了一堆火腿熱腸臘肉等熟肉製品最後坐上出租車開開心心地走了。黑仔,我的好孩子,媽媽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