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芒剛剛出了臺長辦公室,秦疏就從裡面追了出來。
劉芒轉身向對方打招呼:“秦老,咱們又見面了。”
秦疏卻把左手食指豎到嘴前,“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換個地兒。”
這乾巴老頭兒整得就跟做賊似的,似乎生怕被別人看到。
劉芒見狀不由一樂,然後把對方拉到走廊盡頭的樓梯口。這裡除了清潔工,幾乎沒人會過來。
“好了,可以了,”劉芒笑了笑,又問道,“您老人家找我有事兒?”
“沒事兒就不能找你?好歹咱們也算是朋友,朋友之間敘敘舊不行嗎?”秦疏不樂意道。
劉芒苦笑:“行,當然行。不過這段時間我忙得很,實在沒時間跟你敘舊。要不這樣,等改天抽出時間,我去您店裡拜訪您?”
秦疏沒想到對方居然是這種態度,他心底很是不爽,“你就是這樣對待我老人家的?”
“剛纔您老人家在裡面可是威風八面,”劉芒學着對方的口氣,說道,“能不能改編成電影是我們的事,賣不賣版權是你的事。現在機會擺在你面前,你出個價吧!我說秦老,您老人傢什麼時候有這本事的?”
秦疏老臉一紅,“你小子剛纔見面不是也連個招呼都沒打?”
劉芒面色一正,說道:“秦老,這就是您的不對了。剛纔四位臺長都在裡面,我都不知道你們的來意,能隨便打招呼嗎?後來知道了,就更不能打招呼了。這要是讓你的金主知道了咱倆之間的關係,人家能放心嗎?”
“小子,別亂說啊,咱倆能有什麼關係啊?”秦疏連忙撇清道。
“好,咱倆沒關係。那我就走了啊!”劉芒無奈一笑,作勢要走。
秦疏連忙拉住對方,壓低聲音說道:“小子,別以爲我老人家不知道你打什麼算盤,不就是想要個高價嗎?成,沒問題。告訴我你的心理價位!”
劉芒苦笑,“您老人家是真的誤會了,我還真沒打算要什麼高價。《無限恐怖》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要改編成電影壓根兒就不現實。我總不能坑了你們吧?”
秦疏將信將疑,以他對這小子的瞭解,不能夠啊!這可是送上門來的好事兒,擱誰身上誰不歡喜?偏偏這小子還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他覺得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劉芒見秦疏不相信,直接舉起手來,“我發誓,我是真的……”
“行了,行了,”秦疏立刻打斷對方,他是真的服了,這小子爲了擡高價位,連發誓都給整出來了。秦疏又說道:“告訴我你的心理價位,這事兒咱能好好商量。”
劉芒實在是沒轍了,這小老頭兒怎麼就是不相信呢?他無奈道:“我是真的……”
“行了!”秦疏豎起一根手指頭,“一百萬夠不夠?”
“我是真的……”
“三百萬夠不夠?”
“秦老,我是真的……”
“五百萬夠不夠?”秦疏皺起了眉頭,不滿道,“小子,咱不能太貪得無厭啊!”
“秦老,咱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你咋就不相信人呢?”劉芒直接無語了。
秦疏猶豫半晌,左手比了個八的手勢,說道:“不能再多了。”
劉芒不說話了。
秦疏嘆了口氣,說道:“小子,你牛!才做了三、四天的廣播節目,電影版權就賣800萬,這世界上還真是沒誰了!”
旋即,秦疏又說道:“想不想賣上1000萬?”
劉芒驚訝的看着對方,他有點兒摸不清這小老頭兒的想法了。
秦疏嘿嘿一笑,“還記得咱們之前那個約定嗎?”
劉芒恍然,“你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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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只要你小子能讓我那小店重現昔日光景,我保證讓你的電影版權多賣兩百萬!”
原來在這裡等着他呢,劉芒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就知道這小老頭兒蔫壞蔫壞的。爲了達到目的,居然不惜損害金主的利益。劉芒很想問問,像這種極品,還有誰,還有誰?!
秦疏見劉芒不說話,立刻誘惑道:“那可是兩百萬哦,加起來都1000萬了!”
然而劉芒並沒有心動,他說道:“秦老,您老人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幹嗎不努力努力,自己去實現人生理想?您這樣把希望都寄託在我身上,真的好嗎?”
“什麼不是省油的燈,聽你這話怎麼感覺是在罵人呢?”秦疏不爽的說道,“小子,你不要太得意。我老人家要是有那能力的話,還用得着你?到底行不行,你趕緊給個痛快話吧!”
劉芒搖了搖頭,“秦老,我是真的……”
“算你小子狠!”秦疏打斷了劉芒,轉身就走。然而沒走兩步,他突然又停下來了,“呃,如果你小子改變主意的話,隨時都可以聯繫我,價格的事情咱們還能再商量!”
汗,劉芒真心爲周福寶捏把汗,居然把這小老頭兒給請來,看來是真的要掉坑裡了!
秦疏一臉鬱悶的回到臺長辦公室。周福寶見了他,就像找到主心骨似的,連忙起身熱情的邀請對方坐到旁邊,壓根兒就想不到他剛纔差點被這可恨的小老頭給出賣的事實。
秦疏出去的這段時間,四位臺長已經探過了周福寶的口風。這胖子沒有談判經驗,所有心思都表現在嘴上和臉上,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想買似的。
周福寶一心要買版權,最沉不住氣,秦疏這一回來,他就少了顧忌,於是問道:“你們看這版權多少合適?”
閆臺長給周副臺長使了眼色,意思是讓他來說,這樣就算出了紕漏也可以補救。
周副臺長呵呵一笑,說道:“版權的事情太倉促了,我們現在也拿不出什麼方案來。不如這樣吧,你們給我們點時間,咱們過兩天再談怎麼樣?”
“過兩天?”周福寶可不想再過兩天。
他剛想說什麼,卻被秦疏踩了一腳,當下他就閉上嘴。這事兒還得交給專家。
秦疏笑了笑,說道:“有句話叫趁熱打鐵。現在廣播這麼火,我們趁機把電影推出去,自然能賺個盆滿鉢盈。但要拖久了,廣播的火熱度降下來了,那效果就大打折扣了。所以價格嘛,也就會相對低一點。”
“這種事情我們懂,請放心,我們會盡快給出答覆的。”周副臺長說道。
秦疏點點頭,“就明天吧!”
這……周副臺長爲難的看了看閆國慶。
閆國慶立馬拍板做了決定,“好,就明天!”
雙方就這樣訂好了時間。臨走之前,秦疏不忘提醒道:“看你們那個劉主播的意思,似乎並不想賣掉版權。你們還要做好他的思想工作啊!”
周副臺長笑了笑,“他只是個主播,這種事他可沒權做決定。版權的事兒,還得我們幾個臺長說了算。”
送走了兩人,四位臺長又討論了一會兒,然後就各自分開了。
周副臺長去了趟衛生間,出來就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
當時,周副臺長都懵了,太他孃的疼了!他想看看是哪個王八蛋不長眼,卻不料居然是劉芒。
劉芒歉意的說道:“周臺長,您沒事吧?實在抱歉,尿急,尿急!”
周副臺長很生氣,卻找不到生氣的理由。他冷哼一聲,訓斥道:“下次注意啊,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莽撞!”
“是,是!您教訓的是。”劉芒連忙應承道,“臺長,我快憋不住了!”
周副臺長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劉芒如逢大赦,一頭鑽進了衛生間。沒過多久,他就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而此時,周副臺長已經不見了蹤影。
周副臺長心急火燎的回到辦公室,立刻就把周不道叫了過來,並把版權的事情簡單的交代了下。
然後便是一陣沉默。
俗話說知子莫如父,這句話倒過來說也是一樣。周不道自然知道父親打的好算盤,但這件事做起來難度很大,而且風險也不小,他不敢輕易做決定。
沉默半晌,周副臺長又說道:“這件事已經得到其他三位臺長的同意。既然劉蒙不想賣版權,那也就不要怪我們了。對了,昨天交給你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周不道回道:“馬曉峰已經給電影公司打了電話,那邊迴應很快,明天可能就會派人過來,不過應該會後天到。”
後天?周副臺長皺起了眉頭,“再給電影公司那邊打電話,就說我們要買下他們的版權。等版權到手,我們就可以起訴劉蒙侵權。讓他捲鋪蓋滾蛋!然後你去做那個廣播!”
“這樣真的合適嗎?”周不道猶豫不決。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周副臺長不滿的瞪了兒子一眼,“那個周福寶要的只是廣播,又不是他劉蒙!換成你來做還不一樣嗎?”
周不道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關於版權費的問題?”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周副臺長沒有回答,反而吩咐道,“既然先前已經利用了馬曉峰,這次就還利用他吧!”
兩人談話的時候,不僅關緊了房門,還把聲音壓的很低。他們自以爲做的很隱蔽,卻不知談話的內容,已經一字不差的落在別人耳中。
另一間辦公室裡。
劉芒和張曦予一人戴着一個耳麥,監聽着周副臺長父子的談話。
張曦予很不恥,“沒想到他們居然會這麼陰損惡毒!”
劉芒淡淡一笑,說道:“所謂財帛動人心。況且這可不是一筆小錢。聽買家的意思,似乎可以拿出一千萬來買這個版權。”
張曦予一驚,“有這麼多?不可能吧?”
也難怪她不相信,畢竟只不過做了四天的廣播欄目,居然能把電影版權賣到1000萬?這件事讓誰聽起來都覺得難以置信。除非碰到了宇宙無敵超級大sha逼!
很不幸,周福寶又遭人鄙視了。
監聽完對話,劉芒把耳麥和錄音筆都交給張曦予收起來,這些東西會在將來成爲最有力的證據。
然後劉芒提議道:“馬上就要下班了,我們一起去看電影怎麼樣?”
張曦予有些意外,“看電影?”
劉芒點點頭,笑着說道:“是啊,夜裡時間那麼漫長,我們總不能天天鬥地主吧?”
鬥地主?張曦予臉色頓時就紅了,然後狠狠地白了劉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