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撲通,撲通!
接連十幾道人影跳入水中,紛紛遊向湖心。
此時,湖心已經沒了動靜,連楊潁的影子都看不到。
劉芒反應最快,第一個靠近湖心小船。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這湖水中央深度達到5米,要在水下找人可不容易,幸虧湖水澄清,給劉芒提供了方便。他在水下摸索半天,終於發現一道綠色人影。
劉芒立刻向綠色人影方向游去,靠近一看,果然是楊潁!此時的楊潁眼睛充血,臉色蒼白,渾身僵硬,動也不動。
劉芒抱起楊潁,立刻吻上對方的嘴巴,將嘴裡僅剩的一些氣體渡了過去。
楊潁的眼皮動了一下,然後再也沒有其它動作。
劉芒當機立斷,腳下一用力,帶着楊潁躥出水面。兩人一露頭,湖邊的人頓時鬆了口氣。但緊接着大家又緊張起來,因爲楊潁的情況並不樂觀。
剛剛聞訊趕來的李麗萍卻在暗自可惜,如果這兩人都失足在湖中就好了!
劉芒沒有把楊潁帶上岸,那並不是什麼明智的做法。眼下楊潁呼吸微弱,如果不立刻採取急救措施,只怕會當場死亡!那條已經平穩的小船就在兩人旁邊,劉芒便把楊潁送上小船。而在這時,其它跳水的劇組人員也陸續趕到。
“怎麼樣?她沒事吧?”有人關心的問道。
看着躺在船板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楊潁,劉芒心急如焚,哪有時間回答別人?
現在必須對楊潁進行急救!
劉芒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電視電影裡卻經常出現這種情況。人工呼吸、擠壓胸口,這是劉芒腦海中蹦出來的兩個方法。
劉芒跪在楊潁身前,深深地吸了口氣,一手捏着鼻子,嘴巴則快速落在楊潁的嘴巴上。然後便是吹氣。一口氣吹盡,劉芒立刻離開楊潁的嘴巴,雙手落在楊潁胸-部,用力擠壓。這樣是爲了幫助楊潁呼氣。
如此反覆進行了16次,大概有1分多鐘的時間,可楊潁始終不見甦醒。
圍在船邊的衆人都有些灰心喪氣,看楊潁的樣子,分明是活不下來了。
但劉芒沒有灰心,也沒有放棄。楊潁雖然沒有甦醒,但身體反應都還算正常。
又過了兩分鐘,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失望和喪氣。
湖邊的劉亦非抹着眼淚,雙眼已經通紅。
張紀大發雷霆,對劇組急救人員的表現非常不滿。從楊潁落水到現在已經過去5分鐘了,可劇組的急救人員居然還沒趕到楊潁身邊!
急救人員終於來到小船上,然而他們對救活楊潁已經不再抱有希望。但該做的還是要做的。有人要替代劉芒對楊潁繼續做人工呼吸,卻被劉芒給推開了。由於用力過大,劉芒居然把人直接給推下了水。這下沒人敢上前了。
劉芒一邊給楊潁做人工呼吸,一邊暗自考慮到底用不用月光寶盒。月光寶盒裡還有兩顆新月石,一顆能使時間回到一小時前,一個能回到一天之前。兩顆新月石都非常寶貴,是花錢都買不來的東西,要用在楊潁身上,他還真有些捨不得!
怎麼辦?就在劉芒做激烈思想鬥爭的時候,他身旁的楊潁終於有了動靜。
只見楊潁大嘴一張,嘔的一聲,居然吐出一條小魚!這是一條鯽魚,大約有8、9公分長,落在船板上的時候,還在活蹦亂跳!
楊潁就是被這條小魚卡在嗓子裡,才拖延了急救工作。如今這條小魚一出來,楊潁立時就甦醒了過來。
“醒了,醒了,人醒了!”看到這一幕的人們大聲呼喊。
遠在湖邊的劇組人員聽到這樣的消息,頓時放下心來。有人甚至忍不住歡呼雀躍,拍手稱慶。
抹着眼淚的劉亦非突然就笑了,已經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
一臉暴怒的張紀也有了笑模樣。他旁邊的李麗萍卻神色複雜。
楊潁睜開眼就看到了身前的劉芒。剛纔發生的一幕瞬間閃現在腦海。她一咧嘴,突然放聲大哭起來。然後就撲進劉芒懷裡。
楊潁真的怕急了,剛纔她都以爲自己要死了。人有很多種死法,這種溺水而死卻是楊潁最恐懼的。
她抱着劉芒發泄了半天,心情終於平復下來。剛纔那一幕,真正印證了一句話,叫樂極生悲!
發生了這樣的事,今天的戲是拍不成了。劇組一天的花費很大,楊潁平白爲劇組造成這麼大損失,張紀卻並沒有生氣,只要人沒事就好。
楊潁沒敢把這事兒告訴家裡。家裡人本來就不支持她拍戲,要是知道了這事兒,那還得了?
死裡逃生的楊潁被送回了客棧。在確認其並無大礙後,劇組裡的醫護人員離開了這裡。最後這裡只剩下她和劉亦非兩人,劉亦非是特地留下來照顧她的。
接連兩天,兩次死裡逃生。楊潁發現自己的生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多姿多彩過。與她相同,劉亦非這段日子也過得頗爲驚心動魄。
兩人討論半天,發現她們所經歷的這些事情,似乎都和劉芒有關係。劉亦非越發相信劉芒就是她的真命天子。楊潁卻比她想的更多。
沒過多久,劉芒端着個魚缸來探望楊潁。看到魚缸和裡面的小魚,兩個小姑娘都笑了。
劉亦非打趣道:“這看望病人,哪裡有送魚缸的?表哥,你也太小氣了吧?”
楊潁卻沒有奢求過多,畢竟人家救了自己的命,已經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了。
劉芒笑着解釋道:“我送的這個禮物可不一般,看到裡面這條小魚沒有?”
兩人自然都看到了魚缸裡面活蹦亂跳的小魚,這纔是令她們感到奇怪的地方。
劉芒又說道:“當時這條小魚就卡在楊潁喉嚨裡,如果不是我內力深厚,外加堅持不懈的話,只怕這條小魚就會帶走一條人命啊!”
啊?兩個小姑娘同時張大了嘴巴。劉亦非不敢相信,問道:“這小魚怎麼會卡在潁潁姐的喉嚨裡?”
楊潁仔細回想了一下,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與之相關的情節。但看劉芒的樣子,不像在忽悠她。
楊潁把劉芒送來的魚缸拿在手裡,仔細打量半天,突然問道:“今天中午咱們吃什麼?”
“劇組訂了很多盒飯,如果你不想吃的話,我可以到外面給你買些回來。”劉亦非說道。
楊潁卻說道:“我看這條小魚挺新鮮的,不如咱們中午喝魚湯吧!”
喝魚湯?劉芒和劉亦非都笑了。
就這麼一條小魚,想喝魚湯是喝不成的。楊潁想吃魚,劉亦非就主動去買。劉芒也跟着走了出去。
古色古香的客棧房間裡,很快就只剩下楊潁一個人。
她躺在軟塌上,回想起剛纔落水的情景,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她懷疑過這事跟李麗萍有關係,可如果當時她不是得意忘了形,似乎也不會跌入湖中。如此想來,這件事似乎跟李麗萍又沒關係。隨即,她又想到劉芒翻牆弄來的照片和視頻。不知道這些東西能不能把李麗萍糊弄住?
楊潁還在想李麗萍,對方就敲門進來了。
兩人先後做了一件相同的事,打開手機上的錄音器。
楊潁首先問道:“劇組通告是不是你安排的?爲什麼要把我的戲安排在今天?”
“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李麗萍笑着說道,“我只是個副導演,雖然在圈子裡混的還不錯,但像拍攝計劃這種事兒,可不是我能隨便做決定的。”
楊潁將信將疑,然後又問道:“我聽說劇組拍戲的時候,都有救場人員。爲什麼今天沒有?”
“誰說沒有?你一落水,不是有一羣人跳下去救你嗎?”李麗萍愕然道。
“呸!就憑那些人?靠他們的話,我還有命嗎?你是不是想借機殺了我?”楊潁步步緊逼,卻是想拿到對方陰謀陷害自己的證據。有了證據,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然而李麗萍比她想象的要難對付的多,說話滴水不漏。儘管她確實也想弄死楊潁,但這事兒只能藏在心裡,絕不能說出來。
李麗萍話題一轉,突然問道:“你們爲什麼僞造照片和視頻,敲詐勒索我?”
只要楊潁點頭承認,李麗萍就可以拿到證據報警!然而楊潁也不是省油的燈。今天早上,劉芒還曾鄭重提醒過她。李麗萍這話一出口,她就隱約猜到了對方的目的。
楊潁眨巴着眼睛,疑惑道:“李導,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僞造照片?什麼敲詐勒索?我怎麼聽不明白!李導,您能把話說的更清楚一些嗎?”
李麗萍眉頭一皺,沒想到這丫頭居然跟自己裝傻!
她冷聲說道:“事情都已經做了,你還有什麼不敢承認的?那個給我發照片、打電話的人是不是劉蒙?你們聯起手來對付我,難道就不怕我報警嗎?”
這番話越發讓楊潁懷疑對方的目的。這個老女人果然不好對付。自己這邊剛剛死裡逃生,正是心理最脆弱的時候,這老女人居然趁火打劫,趁虛而入。幸虧本姑娘多長了個心眼!
楊潁嘻嘻一笑,說道:“李導,您就不要跟我開玩笑了。我們怎麼敢對付您呢?”
“還有什麼是你們不敢的?”李麗萍冷哼一聲,又說道,“你們想要兩百萬,我可以給你們。但你們要保證從此以後不能再拿僞造的照片和視頻威脅我!”
楊潁沒有上當,而是選擇裝傻充愣到底,“什麼兩百萬?李導,求你放過我好不好?咱們之間肯定存在什麼誤會。我真的什麼都沒做過。說到誤會,我倒是想起來了。昨晚上那事兒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李麗萍眉頭越皺越緊,心裡暗自嘀咕,這不對勁兒啊!今天早晨她來找楊潁的時候,對方還不是這態度,也敢於承認照片視頻的事兒。怎麼從湖裡出來以後就全變了呢?難道是被嚇傻了?不能吧?
楊潁見李麗萍不說話,便又說道:“李導,您是個大導演,我只是個小演員。求求你放過我吧!”
李麗萍的視線突然落到楊潁眼睛上,兩人對視良久,李麗萍並沒有被對方楚楚可憐的眼神所打動。她現在對這個小丫頭恨得牙癢癢的。只是弄個證據而已,咋就這麼難呢?
李麗萍突然欺身上前。
楊潁連忙後退,故作驚慌的說道:“李導,你要對我幹什麼?”
李麗萍沉聲說道:“你就在這裡好好修養吧,我先走了!”
李麗萍一走,楊潁立時就鬆了口氣。沒想到這老女人如此難對付。
她只是想好好演個戲而已,爲什麼就那麼難呢?
劉芒和劉亦非出了福臨客棧,兩人漫步街頭,尋找一家名叫禮記魚館的小飯館。這家小飯館做出來的烤魚非常美味,在這條長達近千米的街上十分著名。
此時天已近午,陽光炙熱。街上人來人往,大多都打着遮陽傘。
炙熱的陽光會灼傷皮膚,女孩子對自己的皮膚都十分在意。所以夏日出行,遮陽傘屬於必備物品。
劉亦非手裡就有一把,劉芒卻沒有這玩意兒,只能被陽光曬着,他額頭上的汗很快就淌下來了。
劉亦非猶豫半晌,終於鼓起勇氣,邀請道:“表哥,不如我們一起打這把傘吧?”
劉芒掃了掃周圍,兩人共撐一把傘的有,但都是女孩子。他苦笑道:“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劉亦非見劉芒在太陽底下挨曬,着實感到心疼。
最終,劉芒把劉亦非的遮陽傘拿在手裡,撐了起來。劉亦非很自然的貼了過來。由於天氣太熱,也不好貼的太近。但兩人都能聞到彼此身上的味道。
劉亦非偷偷的笑了,她心裡有一種特別的滿足感。
一男一女共撐一把傘,走在街道上,就像一對小情侶。
這樣的組合立刻吸引了很多路人的注意。劉芒自然不在意這些眼神,劉亦非卻有些害羞。
有人認出了兩人的身份,偷偷的拍下一組照片。然而作爲當事人的劉芒和劉亦非,卻都並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