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西提開懷大笑,因爲袁東帥似乎開竅了,要直面失敗!從前的那個袁東帥一定說不出這樣簡單而富有莫大決心的話來。
但袁東帥接下來一句話,差點讓袁西提嗆着了:“老爹,回到克拉瑪依市,你立馬替我找一傢俱樂部,我要加入他們的青訓隊,我要在全國青訓聯賽中擊敗天山雪鷹的青訓隊,一雪前恥,報一箭之仇!”
報仇!臭小子,你真當自己是一名苦主了!?
可是報仇也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如果你繼續我行我素,狂妄自大,就算進入了其他的俱樂部,也是沒有辦法融入球隊的,想要踢上比賽就更加的困難了,臭小子你要從自身找到原因,加以改正,然後再想辦法報仇!
可袁西提也知道,不存在一夜之間頓悟的事情,他暗暗嘆氣道:“哎,看來以後要對臭小子循循善誘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剖析利害,找準病根!讓他知道,自己錯在了什麼地方!”
袁西提扒了幾口炒飯,將炒飯清空,站起來,對着袁東帥說道:“臭小子,走,去取車,去紅山公園。”
紅山公園在烏魯木齊的正中心,離嵩山街大約有八公里的距離,袁西提駕着車,在川流的馬路中,通過了五六盞紅綠燈,便來到了紅山公園的大門。
來到紅山公園後,袁東帥迫不及待的下了車,招呼着袁西提趕緊下車,他要去登山,登上紅山公園的山頂,去俯視烏魯木齊,去俯視天山雪鷹俱樂部!
紅山公園海拔911米,不是很高,不如泰山,但足以超過百層的摩天大樓,站在山頂,可以清晰的看見烏魯木齊的邊界。
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民房建築,如漁網般的道路,似乎全部都仰望着山頂的袁東帥和袁西提。
此時臨近中午,在太陽的照耀下,整個城市生機勃勃,汽車的鳴笛聲、工地上機器的轟鳴聲、人們的交談聲、鴿子飛過天際震動翅膀的聲音……各種聲音,如同溪流,匯入了袁東帥和袁西提的雙耳。
袁東帥真的暫時忘記了煩惱,他感覺自己就要飛了起來,他張開手臂,想去擁抱整個城市,可當他遙望天山雪鷹所在的方向時,他下意識的將張開的雙臂放下,把感覺冰冷的雙手揣進了褲兜裡。
他對着天山雪鷹所在的方向,嘀咕道:“艾力爾他們,恐怕已經辦完手續,成爲青訓營的一員了吧!他們會不會發現我的離開,他們對我的離開是幸災樂禍、拍手稱快,還是爲我惋惜?”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在別人的心目中佔有重要的位置,袁東帥也不例外。
袁東帥在胡云、巴拉提他們的心目中留下了印象嗎?
當然留下了印象,當他們發現袁東帥沒有前來辦理入營手續的時候,他們一個個有些不可置信。
胡云感嘆道:“瘋子,不是和我約好了嗎,要和我單挑,居然不辭而別,我鄙視你!”
巴拉提感嘆道:“瘋子走了,就沒人跟我競爭左邊前衛的位置了,高手寂寞,英雄相惜,你爲何就走了呢?”
小竹竿感嘆道:“比我還輕佻的瘋子,有你在,我的形象分就不用墊底了,但你爲何走了呢?”
小烏龜感嘆道:“瘋子,沒有你來刺激我,我就爬不快了!呸,該死的瘋子,小烏龜叫着叫着,我自己都當自己是烏龜了!”
小胖子感嘆道:“瘋子啊,你嘴巴太毒,球技太好,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對待你了!”
怪鳥感嘆道:“瘋子,比我還要奇怪的瘋子,明明各項考覈都很優秀的瘋子,居然被勸退了!我是不是要改變一下古怪的個性呢?”
莽漢感嘆道:“瘋子,你tm太不地道了,也不讓我捶你一頓,你就走了,至少要和我們告別一下吧,我們不會嘲笑你的!”
焦燁感嘆道:“瘋子,什麼話都敢亂說的瘋子,容易得罪人的瘋子,但又讓人捨不得的瘋子,和你一起踢球,我們不爽,不跟你一起踢球,我們感覺少了一絲激情,你真是一個奇怪的集合體!”
艾力爾雖然早已得知袁東帥離開的消息,但此時也免不得感嘆一番:“帥瘋子,希望你能少說多做,少樹敵,多交朋友,少胡亂批評,多鼓勵隊友,少胡攪蠻纏,多一些成熟和理智!相信未來的你,會變得更加的強大,我希望和一個更加強大的帥瘋子,在賽場中相見!”
與袁東帥相處後的少年天才們,對袁東帥的感覺是複雜的,好感與厭惡交雜,短暫的相處,讓他們的厭惡多過了好感,但如果與袁東帥相處久了,他們的好感便會超過厭惡,就如同袁東帥在一中的隊友一般。
袁東帥初入一中校隊的時候,狂妄自大,嘴巴不留情的他,遭到了多次孤立,但這些孤立都是暫時的,當袁東帥對足球的狂熱,感染了一中的隊友後,他們對袁東帥的好感也就慢慢增加了,以至於,選舉他成爲一中的場上隊長,這足以說明,袁東帥是個值得信賴的足球夥伴!
可問題隨之而來,一名職業球員,特別是一名成功的職業球員,讓他去適應球隊的時間,讓他去融入球隊的時間,都是非常短暫的,他要讓隊友在短時間內接受他,只有這樣,他才能很快的出成績,得到教練、隊友、球迷的認同!
袁東帥如果不做出改變,那麼他在職業球員的道路上,一定不會走太遠的!
好在袁東帥還很年輕,年輕到可以肆意揮霍機會的地步,不過袁西提卻知道,揮霍一次機會,離成功的距離就會遠上數十倍!
所以袁西提看着被陽光照耀了臉龐的袁東帥,默默的告訴自己:“這一次,一定要讓袁東帥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不然的話,臭小子就不妙了!”
這是一個做父親責任,袁西提自覺的成爲了袁東帥的領路人。
而就在父子倆各自感嘆的時候,袁東帥的手機響了起來。
這是阿里木的電話,袁東帥將電話接通,不等阿里木開口,他便大聲的對着電話那頭說道:“阿里木,我決定了,要打敗天山雪鷹的青訓隊!”
本打算恭賀袁東帥的阿里木明顯一愣,半天沒有吱聲,搞什麼飛機?東子,你不是要加入天山雪鷹的青訓營嗎?怎麼現在要打敗他們的青訓隊?你腦子沒有毛病吧?
很快,袁東帥就自己解釋道:“我已經被天山雪鷹的青訓營淘汰了,我之所以要打敗他們,是因爲我想證明自己,他們不要我,是他們的損失,是他們瞎了狗眼!”
本來打算恭賀袁東帥的阿里木,還是沒有吱聲,因爲他還沒有轉過彎來,到嘴的恭喜,很難一下子變成節哀順變。
而袁東帥則不然,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宣泄的出口,噼裡啪啦的就說道起來:“阿里木啊,我可真冤枉!比竇娥還冤枉!我老帥的各項測試,成績都是數一數二的,挑不出毛病,非要說毛病,也就是比賽測試的時候,我頭腦發熱,盲目放鏟,讓對手從左邊路突破,讓對手進球,害得我們組輸球,這是我的責任,我認了,但瑕不掩瑜吧!青訓主管瞎了眼!”
聽明白事情的始末,阿里木這才問道:“東子,青訓主管就因爲你的失誤便將你淘汰了?”
袁東帥氣憤憤的說道:“這倒不是,不過他打發我的理由,讓我更難以接受,他居然說隊友們不信任我!阿里木,你說說,有比這個理由更氣人的嗎?在一中校隊,大家可都是很信任我的!”
阿里木略微琢磨一下,便明白了過來,老廖給出這樣的理由是有原因的,那就是袁東帥肯定得罪了隊友,他很清楚,以袁東帥刻薄的嘴巴,不咬人不可能,一咬人,肯定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