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忙?!”坦克雷褪下了兜帽,張大了一對炯炯有神的眼睛盯上了我,我也毫無畏懼地迴應了上去,過了幾秒他的眼神柔和了下來,嘴角斜了斜:“請說,要我做什麼?”
“幫我討伐屠龍者阿隆索。”我小聲的一句話就像在平靜的水面丟進了一個石頭,坦克雷的那兩個侍衛一下子就叫出了聲來:
“屠龍者阿隆索?!你瘋了麼?”“那人連龍都能殺,根本就是個怪物,居然還有人想去討伐他?”“你的腦子有問題,女士!”
坦克雷卻沒有任何的驚訝,只是微笑着聽着他的手下驚歎着,然後忽然做了一個手勢叫那兩個侍衛收聲。他平靜地看着我說道:“我不認爲一個能打敗那拉的人去討伐屠龍者阿隆索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你一定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女士請說說你的想法,看看我們能幫上什麼忙?”
我很高興坦克雷看上去是個做大事情的人:“很簡單,找到屠龍者然後幹掉他。”
坦克雷誇張地笑了起來:“呵呵,女士,恕我冒昧。你口中這個簡單的事情並不比我征服自己的祖國容易。如果你不能在細節上說出些讓我信服的東西,我怕這個忙我是很難下決心來幫你的。”
我高高地翹起來二郎腿,一副極度自信的樣子:“這個世界上專門用來對付屠龍者的物品我已經收集齊了,現在我需要的是一個人或者組織能帶領我找到並且安全地走到屠龍者面前。至於如何解決屠龍者是我自己的事情,現在聽起來是不是簡單了點。”
坦克雷的雙眼放出一陣異樣的光芒:“屠龍者的行蹤已經消失很多年了,很難有組織或者個人能在很短的時間查找出來。還有一點,你怎麼就能保證你擁有的物品足以殺死屠龍者呢?”
“以**師安巴巴還有永恆的生命之源涅坦娜和南方的正義審判者安微兒三個人的名義總夠了吧。”我高聲喊了一句,心裡卻在暗笑認識的人多就是好啊,喊起來都拉風。
坦克雷被這三個顯赫的名字唬得楞了一下,但是他馬上又恢復了常態:“這三個人中間隨便哪一個都足夠了。但是,既然你背後有這麼大的力量做後盾,爲什麼不去尋求他們的幫助,而是選擇了我呢?他們中間隨便哪一個動動手指頭就可以讓屠龍者灰飛煙滅。”
“啊,我也的確要求他們幫忙過。”我把頭朝他湊近了一點故作神秘地說,“但是,神使是不能出手幫我做這個任務的。”
坦克雷若有所思地點了一下頭:“明白了。你的建議很有誘惑力,協助你擊敗屠龍者也能爲我增加不少的聲望,到時候我揮師去討伐那些老骨頭的時候,會有更多的人追隨我。”
“不光如此。”我補充道,“屠龍者有一筆數量極其豐厚的寶藏。如果你能協助我擊敗屠龍者,這筆寶藏你可以全部拿去,我知道維持一支軍隊需要大量的金錢。”
坦克雷的眼睛都要從眼眶裡掉下來了:“又是白拿?!那你能得到什麼?我不相信沒好處你會去殺屠龍者。”
“我只要兩樣東西,屠龍者阿索隆的頭顱和他的魔劍。”我不暇思索的說,“還有,如果你能順利地征服自己的祖國,我希望我手下的兵團能在你的公國裡獲得最高級別的待遇。”
我現在一不缺錢,二不缺人,地盤其實也不缺,但是那畢竟是漢娜他們的,寄人籬下總不是長久之計。我看這個坦克雷是個人才,艾克人的戰鬥力又是衆人皆知的,他的復國大計的實現是遲早的事情,不如現在就拿巨大的利益來誘惑他,以後自己的兵團壯大了也好有個根據地。那拉的高級咒火師裝備,屠龍者無盡的寶藏以及殺掉屠龍者帶來的巨大聲望都對他的復國事業有着強大的正面作用,我就不相信他不動心。俗話說百分之兩百的利益就能讓人走而挺險,坦克雷明顯已經被某種狂熱的思想所左右了,他馬上就點了一下頭:“成交。我會打探到屠龍者的下落並順利地帶你到他面前,你負責解決掉屠龍者。事成之後,我拿走屠龍者的寶藏,你拿走屠龍者阿索隆的頭顱和他的魔劍。等我復國成功之後,你和你的兵團將在我的公國裡獲得最高級別的貴族待遇。不過,我有個前提條件,那拉的裝備你現在就必須給我。”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馬上就會給你。”我呵呵一笑,“但是,我也有一點必須說清楚,我做這個任務很急,必須趕在競技大會前做掉。也就是說你必須在後天中午之前,給我屠龍者匿藏的具體地點。這樣我纔有時間安排人手。”
“後天中午前?”坦克雷的眉頭皺了一下,“好像有點緊。不過,應該沒什麼問題。我似乎聽說,血石沼澤的格蘭食人魔部落和屠龍者有過接觸,我馬上就派人去打聽,應該很快就有消息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滿意地說道,“您的復國大業一定可以完成的。不瞞您說,我和大陸上很多龐大的勢力都有密切的聯繫,如果你需要儘管開口就是了。不過,目前請把討伐屠龍者放在首位。”
“明白。”坦克雷詭譎地笑了笑,“不等競技大會的開張,我暫時還沒有動手的打算。”
“坦克雷大人果然是聰明人。那今天就聊到這裡。那拉的東西就給你了,希望你不要食言。你要知道,我對待朋友和對待敵人可是完全不同的。”我把那拉的咒火師專用裝備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起身準備離去。
坦克雷一臉興奮地望着桌子上泛着異樣光彩的寶物,然後問了我一句:“美麗的女士,我還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妨告之於我。”
“斑鳩,【光與影】兵團的團長。”我從容地罩上了兜帽,“合作愉快,親愛的坦克雷公爵。不,應該是尊敬的坦克雷國王,哈哈。”
坦克雷聽了我的話神情一凜,然後也跟着大笑起來。如果,一切都順利的話,我想我們的笑聲會讓某些人嚎啕大哭。
沙漠上的路並不好走,特別是像我這樣沒有代步坐騎的可憐人。有經驗的人都是半夜出發趕路的,但是我可不想把寶貴的時間Lang費在無聊的等待上。現在大概也有個晚上十點左右了吧,也不差這兩個小時,我就獨自一人準備走直線,穿越亞里克多大沙漠南部邊緣地帶返回卡爾塞克特城,人類王國距離亞里克多大沙漠最近的一個城堡,在那裡我可以輕易地找到電系魔法師給我開個傳送門,去隨便哪個我想去的地方。梅尤這老虎還真是嬌貴,自從受傷之後它只爲我開了一個傳送門,再後來無論我怎麼呼喚它,它就是死活不給我顯身,弄的我現在好鬱悶的樣子。
沙漠中有些地方是可以看見草的,只是很稀。風一吹過草就被壓下來,風過後又挺起來。風吹來吹去,就好象有人在動。真的有人麼?當然沒有,這只是幻覺,沒有人瘋狂到像我一樣的地步,單獨一個人在夜裡穿越亞里克多大沙漠。我擔心的是深赤龍,不過聽NPC們介紹這個東西只在沙漠的最深處活動,我現在是貼着南部沙漠的邊緣,沒有理由遇到這類難纏的怪物。還有就是經常洗劫過往商客的艾克人了,不過,我看那個坦克雷公爵儼然一副艾克人領導的模樣,我和他達成了戰略合作協議,他也應該不會派自己的手下來找我的麻煩。但是爲什麼我的心裡總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呢?這種不安從我踏出坦克雷居住的小城堡就一直伴隨着我,揮之不去。
我也不知道我的不不安究竟爲何而來,亞里克多大沙漠本來就不是一個升級的地方,所以人煙稀少方圓百里之內不見一個人影也是很正常的。現在我周圍空無一物,除了草就是沙,還有天上這個大得有點過分的圓月,聲音只有我腳下的鞋子輕輕地碾在乾燥的黃色沙子上細微的“沙沙”聲。
是不是太安靜了?這麼連一個沙漠最常見的諸如蛇啊蜥蜴啊小爬蟲的影子都不見一個,難道說……就在我遲疑地放緩腳步的一剎那,我周圍的世界瞬間暗了下來,那種無比熟悉的比黑夜還黑的黑暗。魔影斗篷?!我的心裡“咯噔”地一下,兩隻手直接朝自己的大腿摸去,將噩夢雙子之刃緊緊地抓在了手裡。我腳下的黃沙彷彿忽然有了生命一樣,像蛇一般地捲上我的小腿,然後石化。這樣一來我的雙腳就被牢牢地固定在了黃沙地裡,絲毫動彈不得了。
一股異常的灼熱感從我背後逼來,我本能地轉頭一看,瞳孔不自覺地收縮了一下。一個燃燒着熊熊烈焰,散發着耀眼光芒的巨大火球正衝着自己呼嘯而來,那火球后面是一個手上尚未散去最後一絲火苗的紅衣女子,臉上的笑容被那火球的光芒照得詭異萬分。我同時還看清楚了那女子身後的七個人。
“冰之風鈴?!”我失聲叫了出來,同時那火球惡狠狠地砸中了我的後心,伴隨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幾絲皮肉燒焦的臭味飄進了我的鼻子裡。同時冰之風鈴那令人作嘔的中性聲音也傳了過來:“斑鳩,好久不見,最近過的還好不?哇哈哈哈哈。”
狗雜碎還真會挑時間和地點,我匆匆地瞥了一眼,冰之風鈴和他手下的六殺以及一個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黑色緊身衣打扮的陌生女子,一個對八個,怕是凶多吉少。我強壓住狂跳的心故作冷靜地說道:“冰之風鈴,我們兩個人的公會到競技大會前都是受公會和平協議約束的,像你今天這樣的行爲會對你所屬公會的信譽度造成嚴重影響的。”
“哈哈哈哈。”冰之風鈴誇張地大笑起來,“傻瓜,你以爲我會在意那些沒用的玩意麼?再說了,兵團的信譽度那是席林應該考慮的事情,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你,斑鳩,在此時此地必須爲你上次放我鴿子以及黑吃黑席林的事情付出代價,其他的我想都不去想。”
“代價?!”我也笑了,“你要我付什麼代價,怎麼付?明明就是你自己蠢。我說去決鬥場決鬥就真得去決鬥啊,那我要是說你是豬生的,你就真的是豬生的了?好歹也是成年人了,做事情用點腦子好不好?”
“你!”冰之風鈴被我這一通無端搶白弄得話都要說不出來,他氣白了臉大叫道,“你現在就是我的階下囚,你還敢這麼囂張?把你身上的裝備和金幣都給我留下,我可以考慮給你一個痛快。”
就憑你?我冷笑一聲:“冰之風鈴,我別的都不說,就送你兩個字——‘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