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法師安巴巴所在的書卷會和鍊金師聯盟的聯合居所距離斯內達城並不是太遠,雖然我們出城的方向稍有偏離,但是我們有了坐騎代步,還是很快地就到了。聯合居所外面早已經是人山人海,遠遠地我就看到兩個獸人氣喘吁吁地朝我跑了過來,大聲地呼喊着:“斑鳩,我們終於把你給等到了。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我們團長阿澤和副團長正發瘋一樣地尋找你呢。”
什麼重大的事情?還能有什麼事情,大概也就是等我等得心焦了吧。泡妞的時候,這種度日如年般的等人經歷我可沒少遇到過。不過,我好歹還是來了,沒放他們鴿子算是仁至義盡了。我笑了笑:“我這不是來了麼,漢娜他們在哪裡?我這就去找他們。”
我順着小徑筆直朝聯合會所的大門衝去,胸口碎大石策馬跟在後面,他環視着四周感概道:“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多的玩家湊在一起,斑鳩,你的魅力還真是大啊。你們準備去幹什麼,難道是包場升級?”
“包你個大頭鬼。”我啐了他一口,“你眼睛瞎了啊,這裡都是【破壞神軍團】的人,不是我的手下。”
“呵呵。”石頭仔細看了一下,確認我的話沒有騙他,才訕訕一笑,“是沒注意,看走眼了。不過,聽說你和【破壞神軍團】的關係就好比老公和老婆,親密無間不分你我啊。他們今天在這裡聚集多少和你有點關係吧。”
“做任務啦。”我不耐煩道。這個傢伙除了升級就是什麼結婚啊,老公老婆的,他的腦子不會也和他的名字一樣是一塊石頭吧。
“做什麼任務要這麼多人?”石頭好奇地問道,“人太多經驗賺不了多少啊,而且出了裝備分贓也麻煩。”
石頭的思維方式和一般人不一樣,我決定給他冠名爲馬來西亞式思維,對於這種馬來西亞思維者,我感覺還是不要理睬他的好。我雙腿一夾梅尤,無形中加快了速度,嗖地一聲穿過了大門,發現漢娜還有其他人就站在門口靠裡面一點的那塊草坪之上。他們正在激烈地討論着什麼,後來好像聽到了我坐騎跑步的聲響,其中有幾個人把頭轉了過來。
“斑鳩,你搞什麼飛機?自己說的叫我們上午九點到這裡集合,你自己可好,差不多十點纔到。你看看,太陽都爬這麼高了……”褲衩正激動地譴責着我的無良行爲,忽然瞥見白雲朵朵從胸口碎大石的馬上跳下來,馬上就話題一轉,“這個穿白色法袍的姑娘是誰,我好像沒看到過。”
“她叫白雲朵朵,是個劍術詩人,今天早上剛認識的。剛好她也要來聯合會所,就一起同行了。”我一個翻身從虎背上躍了下來,擦了下戒指將梅尤收了進去,然後問褲衩道,“我聽門口的那兩個人說,發生什麼重大的事情了,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褲衩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周圍的人好像也聽到了我的提問,一一下子都沉默了,齊刷刷地把目光瞥向了漢娜,現場無比安靜。難道真得發生了什麼後果很嚴重的事情?我的心開始不安起來,目光在衆人的面上飄忽,希望找到什麼線索。
“這兒在開世界小姐評選大會麼,怎麼這麼多美女啊。”忽然一個粗獷的聲音破空而出,這分明是胸口碎大石兄弟的一貫腔調,很明顯他沒搞清楚現場的狀況。他大大咧咧地走到蕾米婭的身邊,伸出胳膊就是一摟:“小妹妹,我看你張得挺清秀的,要哥哥我帶你打怪升級不?”
我的天啊,我在心裡暗自哀號了一聲,然後用手無力地扶上了自己的額頭,這個活寶他是故意的吧。蕾米婭明顯被石頭的這個突然的舉動給弄蒙了,就呆呆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話也不說。倒是跳蚤反應迅速地走了過去,撥開了石頭摟着蕾米婭的手,語調平靜地說道:“關於蕾米婭升級的事情就不用你費心了,這裡帶她升級的人多得是。”
“原來這位美女叫蕾米婭啊,”石頭一點都不介意跳蚤撥開他的手,而是開始對蕾米婭的名字表示讚歎了,“好名字啊,有歐洲小圓舞曲的風味,配你着青春靚麗的外表,真是天衣無縫啊。好名字。”
跳蚤剛準備接口說點什麼,站在他身後的小涅忽然探出了一隻手,抓着他的衣服後領子朝後就是一拽,嘴巴小聲地嘟噥道:“誰要你多管閒事了,給我回來。”
去掉了跳蚤這個絆腳石,石頭就更加肆無忌憚了,他抓起了蕾米婭的一隻小手,語調親切地問道:“蕾米婭小姐,你在遊戲裡一定還是獨身的吧。你可能還不知道,玩家等級到達二十,雙方的好感度達到一定程度,就……”
媽的,又來了,這話他一天要說幾次啊,難道自己不會厭煩麼?我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打斷他道:“胸口碎大石先生,你能不能過會再說,沒看見我們現在在開小會麼?等開完了會,你愛找誰找誰。不過,現在你能不能到一邊去給我安靜地呆一會。”
“沒有問題。”胸口碎大石點了一下頭,嘴巴上毫不猶豫地允諾了,但是他的手還是抓着蕾米婭的小手不放,“蕾米婭小姐,我跟你說得話是千真萬確的,我希望你……” шшш✿ tt kan✿ ¢○
“還不給我滾?!”我實在無法忍受了,飛起一腳直接把這個嘮叨沒完的傢伙送上了直奔月球的火箭。我拍了拍褲腿,然後問漢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很重要麼?”
漢娜面色凝重地點了點,然後回答道:“安巴巴死了。”
……
晴天一個霹靂啊,我用手指挖了挖耳朵,然後把頭朝前湊了過去,確認我沒有聽錯:“你說什麼?漢娜,安巴巴死了,就是那個白袍法師安巴巴死了,那個我們交任務的NPC死了?”
“沒有騙你。”褲衩跳了出來,“你知道安巴巴是什麼時候死的麼?十五分鐘以前!!我的主神啊,怎麼讓我們有了這麼一個白癡的團長。你要是按時到,就可以交任務了,我們現在說不定已經完成了第二個碎片的任務,開始着手第三個碎片了。我的天啊。”
“十五分鐘前死的?”我感到十分煩惱,看着大家默默注視我的目光搞得我和罪魁禍首一樣。這個安巴巴存心玩我是不是?老子千辛萬苦花了多少的人力物力,欠了N多人天大的情面才完成了這個任務。現在千里迢迢趕來交任務,卻死了。這個國際玩笑開得也太是時候了。
我撓了撓頭:“真的死了?”
“死了。”
“牧師能復活不?”
“玩家是沒辦法復活NPC的。”
“爲什麼?”
“這他媽的是系統設定的,你問我我問誰去?你這個吊兒郎當的團長,現在快給我想個辦法出來,我日。”褲衩看我有一茬沒一茬的在那裡東問一句西問一句,鬍子就又開始抖起來了。
“這裡其他的NPC有沒有說點什麼?”我問道。按照一般的道理,就好比國王,如果國王死了,總會有什麼王子啊,繼承人啊來繼位,頂替他的前輩,繼續上一任的工作。這安巴巴掛了,系統總得安排個頂替他工作的人來吧。我直接找那個人交接任務還不是一回事情,我真搞不懂,這羣**呼小叫的,好像天都塌下來的模樣,到底是爲了什麼。
“五分鐘前,協助書卷會處理此事的金薔薇玫瑰騎士團派的二十多個騎士已經到了。現在他們封鎖了事發現場,正在做進一步的調查。”跳蚤站了出來解釋了一下當前的情況。
“那個不是我想問的。”我搖了搖手,“我的意思是有沒有NPC透露誰來頂替安巴巴的位置,也就是說誰來接手安巴巴的工作。我們直接找那個頂替者就可以了,安巴巴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關我毛事啊。”
“暫時沒有人頂替。”漢娜替跳蚤回答道,“書卷會的官員說,安巴巴精通重生術,過一段時間,他自己就會復活的。所以,不必安排人手去接安巴巴的班。”
“重生術?哎呀,太棒了,我就知道這個老頭子沒這麼容易掛的。”我高興地笑了起來,然後追問了一句,“安巴巴什麼時候能復活?”
“五天以後。”褲衩很是時候地潑了一盆冷水上來,“五天以後,老大,那時候競技大會就開張了,也超過了你自己規定的時限。”
五天……我又沒有說自己累,用不着給我放這麼長時間的假吧。
千辛萬苦,其中一大半還是靠運氣完成了第一個貌似根本無法完成的碎片任務,現在就這麼卡在這裡了,我還真是不甘心啊。我得親自去現場看看,說不定能發現什麼線索。
開始,維護現場的NPC還義正詞嚴地謝絕我們進入事發地點,但是對於早已摸透NPC脾氣的我來說,這是典型的虛張聲勢。只花了五個金幣,我就成功地混了進來,而且停留時間還是無限,只不過不能碰任何的東西,只能看。
安巴巴死在他一貫工作的小書房裡,一塵不染的古舊書桌上還攤着幾張紙,邊上是一隻鵝毛筆,筆尖的墨水還未完全乾透,安巴巴的確是剛死不久。他歪着脖子朝後斜靠在自己的木質高腳靠背椅上,胸口是一個猙獰的杯口粗細的大洞,貫穿身體從後背通出,好像是被什麼怪力當胸打穿。雖然說我看過很多偵探小說,特別是福爾摩斯,我都可以說是倒背如流,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我不是當偵探的了。從現場我什麼東西都看不出來。我只看出來,安巴巴死了,胸口有個大洞,僅此而已。
等等,我好像看到安巴巴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右手下面隱約露出了小半個奇怪的圖案,我趁維護現場的NPC不注意,輕輕地撥了一下安巴巴的右手,一個完整的圖案跑進了我的眼裡。那是一個兩個扁扁的圓形首尾相接的圖案,有點和數學裡面那個代表無窮的符號相像。這難道有什麼特殊的含義,無窮、首尾相接的兩個圓圈,會不會安巴巴想遺留給我們什麼重要的信息?這圖案實在是太簡單了,我又不是古老的瑪雅族先知,能從這裡揣摩出神傳達給我的旨意。
就在我靠近了那個奇怪的圖案准備進一步思索它其中蘊含的深意的時候,那個圖案中左邊的那個小圓圈忽然亮了起來,好像下面隱藏了一個白熾燈,那燈被瞬間點亮了。我心中大呼不秒,身子急忙朝後閃去,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一道帶着點淡藍色的白光朝我激射而來,還沒等我做任何的規避動作,就直接將我當胸打穿。渾身的力氣好像被什麼東西在剎那間抽離了身體一樣,整個人都軟了下來。我咳出了好大一口血,就撲到在了地上,隨後失去了知覺。
wωw¸ t tkan¸ ¢〇 報憂不報喜的系統音又在耳邊響起:
“你受到了6698點電系傷害。你掛了。鑑於你現在受到經驗詛咒的效果,你損失的經驗值將在你解除該詛咒的時候一併扣除。”
該死的,我又掛了。我詛咒你,萬惡的主神,要掛也讓我掛得正常點,掛得明白點,好不?